是邢墨珩。
邢墨珩從門口,蕭奕池的身後,走過來,聽到穆雲杳身前,又隨意的瞥了眼蕭奕池。
再次問道,“方纔我聽蕭兄說要與你同去,這是同去做什麼?可否與我說?”
蕭奕池想要開口,但邢墨珩那一個“蕭兄”壓得他說不出話。
還是穆雲杳很快反應過來,看似十分平淡的道,“是國王方纔叫人過來,傳了口諭,說是要你我參加晚上的小宴。”
說着,又轉頭對蕭奕池道,“不用了,你身體還沒有痊癒,休息便可。”
話音落了,不再搭理兩人,便又去與許臻收拾東西。
邢墨珩看着許臻,臉色微沉。
許臻被邢墨珩看的發毛,心道,師兄這醋罈子又打翻了,怕是要惹了他這個最無辜的一身酸。
伸手推了推穆雲杳,許臻道,“雲杳你今天也累了,過後還有宴會,我自己收拾便是,你去歇着。”
許臻擠眉弄眼的小動作穆雲杳看得清楚,也不糾結,轉身便回了房間。
同蕭奕池說的一樣,這展家人,怕是不會做沒用的事兒。
養足了精神,晚上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邢墨珩看着穆雲杳進了屋子,又看了蕭奕池,纔對許臻點點頭,回了房間。
很快就到了宴會的時候。
邢墨珩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至少他知道,穆雲杳似乎在有意的疏遠他。
所以,在沒弄清楚原因之前,邢墨珩也沒有再上趕着過去送東西。
只是可以晚了一步,在穆雲杳出去之後,又惦記着上次穆雲杳和蕭奕池叫人湊對兒,心中醋缸一番,故意穿了與穆雲杳極爲相配的衣裳纔出來。
穆雲杳一見邢墨珩,便發現了。
兩人如今這樣子,看上起纔是實打實的小夫妻。
但是,已經到了院子裡,如果再回去換身衣裳,反而顯得刻意。
穆雲杳壓下心中的在意,淡淡對邢墨珩點點頭,走在了前面。
兩人到達宴會的時候,人已經坐齊了。
這次,國王,展律嫿和太子展律則都在,還有幾位分爲十分重的大臣在位。
這個“小宴”,雖然人數不及上次多,但分量卻絲毫不小。
穆雲杳和邢墨珩默契的對視一眼,心中越發警惕起來。
展律嫿心中已經盤算了一齣戲,如何能夠除掉穆雲杳,因而本是十分高興。
可卻沒想到,這兩日分明已經相互冷淡下來的邢墨珩和穆雲杳,卻以一對璧人的形象同時前來,一時間心中又是十分的憤恨。
原本還在遲疑,是否要執行那個叫穆雲杳身敗名裂,名正言順殺了她的計劃,這時候,卻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如果穆雲杳不死的慘烈一些,她心中都跟自己過意不去。
與國王的躍躍欲試,和展律嫿的憤恨不同,展律則,則像是局外人一樣,看着展律嫿的表情,和進來的邢墨珩與穆雲杳,表情玩味。
這樣的宴會,他本是不願意參加。
只是下頭的人打聽到有關於神藥,他纔會來看一看。
若是那個死老頭子當真得到了神藥,他繼位時間又要推遲一番。
再
加上,展律嫿這個不省心的也在覬覦王位的賤人,他又怎能錯過?
無視衆人各式各樣的目光,邢墨珩將穆雲杳往自己身後擋了擋,躬身道,“參見國王。”
如今是“一致對外”的時候,穆雲杳也在後頭跟着行禮。
許是因爲有所求,國王的面色有些紅光換髮,看上頗有些慈祥的樣子。
他揮揮手,“不用多禮,請坐請坐。”
說着便又對衆人道,“好了,現在人來齊了,諸位平日辛苦,日日爲國家效力,本王敬諸位一杯。”
衆人不敢承如此大禮,連帶着太子,都一起起身,喝了杯酒,纔在國王的笑容中,坐下。
由此,宴會也算是正是開始了。
穆雲杳可以感受到,展律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和邢墨珩這裡。
而她在看什麼,不言而喻。
因而心中十分的警醒,以防展律嫿再次出口刁難。
然而想象中的事情卻沒有發生,這一次宴會,展律嫿竟是安靜的很,雖然那眼神已經將她凌遲了許多遍。
一直到了酒酣之後,也沒有發生什麼多餘的事情。
穆雲杳卻越發的緊張起來,認定了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緊繃着精神,就在宴會似乎快要結束的時候。
突然,下面的一位大臣站起來,對國王道,“皇上,您讓臣下調查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說着,不知爲何,他竟是看了穆雲杳的方向一眼,道,“蒼雲山的神藥丟了。”
蒼雲山,神藥。
穆雲杳心中咯噔一聲,暴風雨來了。
她握着酒杯的手一顫,酒杯倒在矮桌上,流了出來。
邢墨珩發現,瞬間握住了穆雲杳的手,用力的捏了捏。
又十分平靜的,將穆雲杳弄倒的酒杯扶起來,湊到她耳邊道,“別擔心,有我在。”
那樣子,在衆人眼中,像是在提醒穆雲杳小心點兒。
可在座的誰也不是傻子。
方纔那大臣說話的時候,分明故意看了穆雲杳一眼,還停頓了片刻,明眼人便知道這其中有貓膩。
再加上,穆雲杳聽了這話,突然失手打翻了酒杯,可見心虛。
衆人均不開口,打量着事情的走向。
穆雲杳被邢墨珩一捏,穩住了心神,也開始思索起來。
國王聽了這話,卻是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的看了穆雲杳和邢墨珩一眼,道,“哦?神藥竟然是丟了?竟是何人如此大膽!若是將人抓住,定要格殺勿論,誅其九族。”
可那樣子,分明就不是不知道的。
穆雲杳和邢墨珩都看的清楚,這國王方纔那一眼,定然是已經知道了他們得到了神藥。
而現在沒有直接派兵捉拿,是想不費一兵一卒的,在不挑起戰端的情況下,叫他們直接拿出了。
穆雲杳手心冒汗,現在這樣的情況,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國王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得到了神藥,如今只有兩種方向。
一是她主動將神藥送上去,找個說的過去的藉口,叫國王如了願,雙方面子上都好過。
二是不管國王再開口說什麼,她只是裝傻,若是國王或是已經安排了誰,見她如此,直接將話說明白了,她就死不賴賬。
第一種結果,暫時,神藥要落到國王手中了,日後拿不拿的回來,還要另說。
第二種結果,若是她一口咬定了沒有拿,國王他們又已經認定了神藥,就在她這裡,那麼一定會搜查一番。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不管搜查的到與否,他們一定都會咬定了,說是找到了。
如此,她百口莫辯,定然下獄,神藥縱然暫時保住了,也很快會被搜出來。
不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是第一種的結果比較好些。
顯然,邢墨珩也在思量着。
他拉了拉穆雲杳,咬耳朵一樣道,“杳杳,局勢所迫,神藥供上去,我一定會再給你拿回來。”
邢墨珩說的堅定,穆雲杳纔要點頭。
卻聽展律嫿開口道,“父王,我聽說……”
她見穆雲杳和邢墨珩一直咬着耳朵說着什麼,早就沒有耐心忍下去了。
“國王!”聽展律嫿要開口,邢墨珩搶先大聲說了句。
他身有功夫,中氣十足,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邢墨珩一鼓作氣的道,“不知道國王所說的神藥,是不是麟炎國傳說中記載的那個,若是的話,那神要在本王這裡。”
“在你那裡?”國王見魚兒上鉤,心中滿意,故作驚訝。
邢墨珩配合,“是,在本王這裡。”
說着又解釋道,“本王對麟炎國獨特的風景十分好奇,是以白日總是要出去轉轉,那一日遇到個蓬頭垢面的老者,說自己手上有一株神藥,見本王面善,便想要與本王做個買賣。”
無視衆人眼中的不信,邢墨珩將謊話說的圓滿,“本王見那老者十分可憐,突發慈悲之心,便應了下來,縱是那老者要價十分高,本王也答應了。”
“如此,那老者才與本王說了實話,說這神藥是蒼雲山的,就是麟炎國傳說中的那個,”邢墨珩頓了頓,“本王雖然不信,但看那老者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不敢全盤否定,仍舊是將那神藥買了下來。”
說着又道,“也是巧了,本王前兩日才得了這神藥,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決定將這神藥呈給國王,畢竟這是麟炎國的東西,只是真假與否,不得而知。”
國王見邢墨珩一口謊話,說的十分順溜,有些嘲諷的笑了笑,卻還是道,“當真是奇遇,若是鎮南王當真有心將這神藥呈給本王,本王在此便替麟炎國的百姓謝過鎮南王了,只是,不知這神藥在何處?”
國王怕邢墨珩只是權宜之計,躲過了這次,便耍賴反悔。
邢墨珩頓了頓,穆雲杳已經站起來,道,“回稟國王,神藥在民女這裡。”他看了眼穆雲杳,穆雲杳餘光發現了,卻沒有轉過頭去。
邢墨珩將所有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她也不是縮頭烏龜。
“在你身上?”
穆雲杳點點頭,“王爺念着民女精通醫術,怕毀了神藥,纔將神藥交給了民女,今日王爺說了要在宴會之後,私下呈給皇上,民女就將其帶在了身上。”
“在哪兒!快呈上來!”國王一聽這話,十分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