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頓了頓,終於鬆口點頭道,“一日便是一日,不過……”
國王警告的看了穆雲杳一眼,“還希望穆小姐能夠遵守諾言,說到做到,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若是穆小姐非要做什麼有礙諾言的事情,也別怪本王不客氣。”
穆雲杳點點頭,沒有多言,心中卻是渾然不在意。
國王見她點頭,就當她是已經答應了下來,這才又轉頭對着邢墨珩道,“既然穆小姐已經這樣請求了,王爺的意思是?”
他之前沒有提起邢墨珩,這個時候卻這樣問邢墨珩,分明是知道邢墨珩的性子不可能輕易答應,就與穆雲杳商定好了,再叫邢墨珩不能反悔,沒有話說。
果然,邢墨珩聽了以後也只是冷淡的點點頭,直接拉着穆雲杳的手轉身。
侍衛舉着劍,面面相覷。
國王揮揮手,“散了吧,既然鎮南王與穆小姐已經答應下來,自然不會輕易反悔,爲了保障他們二人的安全,你們警惕些,增強巡防便是。”
這是 在向他們示威警告了。
邢墨珩冷笑着揚了揚嘴角,手中稍微用力,直接拉着穆雲杳大刀闊斧的走了出去。
見二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拐角處,國王揮揮手,侍衛們也趕緊跟了下去。
展律嫿見人都走光了,瞬間沒有了之前溫婉大方的樣子,撅起嘴脣走到國王身邊,“父王!您怎麼輕易就答應那個賤人!若是她動什麼手腳,這眼看就要成了好事兒,不是又要叫她給毀了!”
“你懂什麼!”國王看了展律嫿一眼。
展律嫿被這麼一說,頓時不敢說話了,可嘴脣卻像是河裡的鴨子,覺得越來越高。
國王看自己女兒如此,到底是心疼她,伸手拉了展律嫿的手,解釋道,“你還年輕,不知道道輕重。父王與你說,這人啊,尤其是面對能力卓越的人,不能將他逼得太緊,若是逼得太緊,反而會導致極端的後果,如此,非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或許還要失去已經擁有的,你可明白?”
展律嫿撇撇嘴,不以爲意。
國王見她如此,也只能搖搖頭,“今日你沒看見方纔鎮南王的態度,他是鐵定了心思,不願意成就這麼親事,若是他一點兒都不退步,你又能如何?真的殺了穆雲杳?看這鎮南王那樣子得與你拼命!”
展律嫿想起方纔邢墨珩絲毫不在意她,甚至十分拒絕的態度,不由覺得十分委屈,更是恨起了穆雲杳。
嘴硬道,“穆雲杳那樣的賤人,就應當馬上處死纔好!”
“你莫要與父王嘴硬!”國王繼續道,“今日鎮南王與那穆雲杳已經是退了幾步,就說最後這一日的時間,只這一個晚上,他們縱然是大羅神仙,又能做什麼?難道真的能憑空消失不成?你被擔心,爲父已經吩咐好了叫人好好的守着,定然不叫他們跑了去。”
不知展律嫿,國王心中也十分肯定邢墨珩這麼一個駙馬,若是最終真的能結成兩姓之好,對他們只有好處的。
縱然如今他邢墨珩還惦記着穆雲杳,也不過是因爲沒有在一起罷了。
大不了成親之後,叫那穆雲杳做了小妾,這一旦成了自己的人,相信邢墨珩與大多數男人一樣,也就不在意了。
這家花兒哪兒有野花兒香,等到了時候,穆雲杳這一沒有邢墨珩的愛護,二又是個小妾的沒有什麼地位,還不是任由嫿兒捏扁肉圓?
等那時候,鎮南王也該反應過來他們雙方結親的好處,一合計,今日的事兒早就忘了。
國王與展律嫿在這頭打的一手的好算盤,卻不知他們所想的事情,完全是天方夜譚。
穆雲杳與邢墨珩進了院子,直接將跟來的侍衛關在了外面。
邢墨珩拉着穆雲杳進了屋子,直接就道,“你這小腦袋瓜子又有了什麼點子?”
“你怎麼知道我已經有了想法兒?”穆雲杳好奇的湊過去。
邢墨珩在那十分喜愛的腦袋上揉了揉,“若是你心中還沒有解決的辦法,當真願意眼看着我與那女人成親?”
這點兒信心,邢墨珩還是有的。
想起穆雲杳方纔聽到展律嫿所言之事的表情,嘴角不由略微的揚了揚。
穆雲杳看着邢墨珩揚起的嘴角,直把他當成了壞笑,不由道,“那有什麼不願意的?你若是願意,愛娶幾個娶幾個,與我有什麼關係?待你成了親,我也好雲遊四方,去找那些未曾謀面的美男子去!”
“你敢!”邢墨珩提高了聲音,伸手將穆雲杳抱進了懷中,“若是誰敢要你,看本王不剁了他的手,挑了他的筋,叫他不得好死!”
穆雲杳見他說的兇狠,不由心中好笑,當下便道,“你怎的如此兇狠嚇人!怪不得京中有拿鎮南王嚇唬不聽話小孩兒的傳統!”
穆雲杳笑的揶揄,邢墨珩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怎麼着?你不喜歡?”
那目光實在是太過獨特,像是將穆雲杳整個人都包裹在裡面,若是穆雲杳膽敢說出一個“不”字,就直接將她拆穿入腹,直接吞下去一樣。
穆雲杳見狀不好,顧左右而言他的想要直接躲過去。
誰知邢墨珩卻是不放過人,已經要動起手來。
穆雲杳唬了一跳,深吸一口氣,小聲道,“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這還差不多,該當如此!”邢墨珩爽朗的笑了兩聲,便道,“杳杳如此貼心,本王當好好獎賞纔是。”
說着在穆雲杳還兀自疑惑的時候,直接傾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還道了句,“果然香甜。”
“你!”
穆雲杳捂着臉上方纔被邢墨珩親過的地方,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只得在邢墨珩帶着笑意的雙眸中敗下陣來,直接道,“算了算了,正事要緊。”
邢墨珩笑笑,心滿意足的跟着附和道,“正事要緊。”
穆雲杳暗自翻了個白眼,嘴角卻也帶起了幾分笑意,直接道,“方纔展律嫿不是說了,只有公主的夫君,和公主夫君的家人親戚可以看到公主的真實面目?”
“是這樣沒錯。”
“如此,事情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的迎刃而解了。”穆雲杳打了個響指。
邢墨珩沉吟片刻,反應過來,雙眸微亮,“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穆雲杳肯定道,“既然展律嫿以及說了方纔的話,又說了要你與我結拜兄妹,好成全你與她的姻緣,也好減輕我的罪責,那既然如此,我有親兄長在此,爲何也還要捨近求遠?”
“妙哉!”邢墨珩不由讚歎了句。
“那是自然,”穆雲杳揚了揚頭,“我大哥穆雲瀾就在城外的地方,派人連夜將他叫了,明日與咱們一同見國王就是。”
“既然展律嫿非要污衊我是故意將她的面紗掀開來,而隱去了救她的事情,那不如就將計就計,就說是我大哥早就對她有意思,所以我爲了幫大哥得到她這個麟炎國的公主,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做法不對,可終究也可成全大哥與她二人的姻緣。”
穆雲杳說着自己也笑起來,“這樣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換至於其人之身罷了!到時候,展律嫿對你心有所屬,自然不樂意答應我兄長的求婚,而國王也不過是看上了你的身份地位和權勢,自然也不會看上我大哥這麼一個還沒有什麼職位和權利的小將軍!”
“如此一來,只看國王與展律嫿要如何選擇,”邢墨珩捏了捏穆雲杳笑的燦爛的臉,接着道,“若是他非要治你的罪,咱就說雲瀾已經真心求娶了,分明是國王不樂意將公主許配給他,怠慢神明的應該是他們纔對,如此,怕是他們心術不正,只能自己將這事兒掩蓋下來。”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穆雲杳點點頭。
“不過,如何聯繫到我大哥還是一個問題,”穆雲杳轉而沉思起來,“因爲要了考慮的時間,他們已經對我們有了疑心,派了不少的侍衛守着我們,怕是不能輕易出去。”
邢墨珩笑笑道,“這又何難?你現在就寫封信給他便是。”
雖然不知道邢墨珩有什麼法子,穆雲杳心中卻極爲信任他,點點頭,趕緊到書桌上寫了起來。
雖然駐紮的地方離都城有大半日的距離,但路程也不算近,時間耽誤不得。
穆雲杳奮筆疾書,洋洋灑灑的將自己與邢墨珩的經歷,和國王與展律嫿的厚顏無恥通通寫了個清楚。
寫完之後,穆雲杳拿起紙條來吹了吹,轉身就見邢墨珩手裡已經多了個灰色的鴿子。
“是信鴿?你什麼時候帶來的?”穆雲杳驚喜的將自己寫好的紙條遞過去,幸好她想着這件事情機密,只寫了個小紙條,綁在信鴿的腿上也方便。
邢墨珩接過紙條綁好,才道,“不是信鴿,是在南城的時候,發現的一種傳信的鳥,與普通的鳥長得十分相似,不容易被攔截,這次來西關帶了幾隻,只要放出一種特殊的香氣就可以召回這隻鳥。”
“不會半路被別人的香氣帶走?”穆雲杳碰了碰小鳥的腦袋。
邢墨珩搖頭道,“只有我們特定的一種香氣可以,給了它指令,它知道往哪兒走,何況天闊那裡是香氣最盛的地方,走不丟。”
穆雲杳點點頭,看着邢墨珩放飛了看起來十分普通的信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