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臻最近的身子本來就相對比較弱,剛纔又經歷了那樣的事情,整個人都有些虛虛的。
穆雲杳用力的將他一扯,許臻手中一鬆勁兒,就被穆雲杳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經過了這一下,許臻也稍微有些緩過來。
不管對方到底是好是壞,在一起有過交集之後,總是難免有些感情的結餘,更何況,寨子裡的人,包括大當家都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罪不至死。
所以他乍一聽這事兒,一時間沒有控制住自己。
別穆雲杳拽回來,許臻才冷靜下來。
穆雲杳說的沒錯,縱然寨子裡的人真的都被蕭奕池殺了,那叫他爲他們報仇,爲他們死,他願不願意?
甚至不需要遲疑,許臻就知道自己的答案,他做不到到。
畢竟,他們的關係沒有那麼深,連接沒有那麼不可切斷。
如果受害的人換成了邢墨珩,或者是眼前的穆雲杳,他報仇都是毫無疑問的。
一想到這裡,許臻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把自己放在了寨子裡的人之前,也就泄了氣。
穆雲杳見他低着頭,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怕他待會兒又一下子控制不住就爆發出來。
穆雲杳盯着蕭奕池,十分認真的主動問道,“你真的殺了寨子裡所有的人?”
穆雲杳聲音中滿滿的,不掩飾的懷疑,叫蕭奕池有些高興。
他心中不由想到,縱然別人都因爲他是大祭司的後人,就認定了他是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的惡魔,總還有穆雲杳懷疑他不會做這樣完全喪滅人性的事情。
原本並不在意這件事兒的蕭奕池,看這穆雲杳的眼睛,終究還是忍不住認真答道,“沒有,我只是殺了看守的劫匪,自己跑了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穆雲杳,蕭奕池總怕她對自己有任何的一點兒誤會,他忍不住的就想要解釋。
蕭奕池有些彆扭的繼續道,“你走了之後,那個大當家過來將我關在了另外的地方,隔壁關着的是一些有用的人。”
這些有用的人,蕭奕池並不打算過多的解釋。
那是十分噁心的,寨子裡的人,終究有許多沒有成婚的男性,那些所謂有用的人,關押的都是那些劫匪們看上又被嚴厲拒絕的女子。
蕭奕池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單獨在一個院子中,吃的用的要好一些,你走了的第二日,我才發現你已經離開了,當夜原本要來開,正巧兒兩個看守的劫匪要糟蹋隔壁的小姐,我將人殺了出來了。”
後面的話蕭奕池沒有多說,他說這些事實上也沒有爲自己辯解的意思。
他不在乎別人任何人的看法,各種各樣的謾罵,和撲面而來的爛菜葉子他也已經承受了許多,像是許臻這樣的,他更是不放在心上。
他說了這麼多,只是不希望穆雲杳對他有偏見,和拒絕。
雖然現在,穆雲杳也沒有過任何接受的意思,甚至未曾知曉過他隱秘的心事,但一旦拒絕,就不只是不可能。
聽了蕭奕池的話,穆雲杳鬆口氣。
既然如此,至少許臻和蕭奕池不會打起來了。
穆雲杳對蕭奕池點點頭,沒有多說,轉頭又看向許臻。
許臻知道自己方纔是情緒積累到一定程度爆發出來了,也知道穆雲杳的擔心,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兒,又道,“放心。”
穆雲杳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她喘了兩口氣,拉着許臻又往前走了兩步,“方纔發出的動靜不小,咱們趕緊離開吧,若是叫侍衛發現了趕過來,就又是麻煩。”
路過站在原地的蕭奕池,穆雲杳頓了頓,直接道,“我們要進蒼雲山,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不可能再回頭了,你自己先行離開吧,山高水長,江湖路遠,再見是緣分。”
穆雲杳回過頭,和許臻一前一後的打算直接離開,繼續向着山上走。
已經經歷過剛纔的山崖,若是就此放棄,或是下次再來,豈不是白費了之前的辛苦?誰又知道下次還要遇到什麼事情?
然而,才擡起腳,穆雲杳面前就插過來了一根劍柄。
登時腳下一頓,穆雲杳又向側面看過去,“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奕池沒有回答她,只是問道,“蒼雲山你是非去不可嗎?”
不知道蕭奕池這樣問的意思是什麼,穆雲杳十分堅定的肯定道,“是,我有我的緣由,非去不可。”
聽了這話,蕭奕池頓了頓,卻沒有馬上收回自己手中的劍柄,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過了片刻,在穆雲杳等不急想要直接推開他劍柄,和許臻一齊離開的時候。
蕭奕池突然將自己的劍柄主動收了回去,他道,“既然如此,我與你們一同去。”
“你和我們一同去?”不止是穆雲杳,許臻也有些詫異。
這蕭奕池之前不是一直大力的使出各種手段,來阻止穆雲杳進蒼雲山麼?怎麼這個時候要求一塊兒去了?
穆雲杳也不理解他,或者說,從被突然出現的蕭奕池擄走之後,穆雲杳就沒有了解過他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蕭奕池卻不管兩人的驚愕,肯定道,“沒錯,我和你們一起去。”
說着,當真走在了前面,拿着手中的利劍開路。
穆雲杳和許臻對視一眼,追上去道,“蕭奕池,不知道你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但你沒必要與我們一起,如果你這樣做是爲了阻止我進蒼雲山的話,那我告訴你,不管你的原由是什麼,於我而言都不可能。”
蕭奕池頓了頓,沒有回過身來。
他道,“不是阻止你,只是跟你一同去。”
見許臻和穆雲杳仍舊不說話,蕭奕池也發現自己這樣做的疑點。
不得已,他又解釋道,“蒼雲山變化多端,機關十分複雜,你之前救過我一命,現在我保護你去蒼雲山,還你一命。”
沒想到是這麼個答案,穆雲杳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蕭奕池阻止她的時候,她還覺得蕭奕池這是在恩將仇報,誰知道,在蕭奕池心中,這竟然是爲了報恩?
“如果是因爲我曾經救了你,那你大可以不必要冒這個風險,畢竟,在那之前你也救過我,”說着穆雲杳又道,“更何況,縱然之前的事情都不算,你方纔還救了我和許臻一命,說到你還是我欠
你比較多,你自便便是。”
聽穆雲杳這樣說,蕭奕池不由有些懊惱,硬邦邦的道,“剛纔的不算,我還是欠了你一條命,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是什麼操作?
許臻和穆雲杳對視一眼,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難道救命這事兒,還有什麼算數不算數的分別?若是如此,那到底什麼是算數的?什麼又是不算數的?
見穆雲杳仍舊是沒有回答,蕭奕池背對着兩人有些着急。
他乾脆冷冰冰的直接道,“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要不咱們誰也別去。”
他這話說話,許臻和穆雲杳便對視了一眼。
兩人眼中都是相似的內容,既然這樣,自然是帶上蕭奕池比較好的。
更何況,他們兩個武藝只能說是三腳貓的功夫,蕭奕池卻算的上是一個高手,有蕭奕池在,遇到之前的事前,還能有個人搭救。
“既然如此,勞煩你了。”穆雲杳客氣一句,就不再推辭,跟在了後頭。
蕭奕池的情緒這是才鬆懈開來,他背對着兩人點點頭,直接道,“跟在我後頭。”
說着,也不再耽擱時間,直接用手中的利劍將前面的植物打開,硬是做出一條清晰不少的小路來。
沒想到有了蕭奕池,事情這麼事半功倍,穆雲杳趕緊跟在了後頭,許臻手裡拿着剩下的一個樹枝斷後。
然而這樣還算輕鬆的情況只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道路就又艱難起來。
路上是各種尖銳的石頭和粗壯的十分擁擠的樹木,地上沒有什麼可以平穩落腳的地方。
三人只好踩在石頭上,借力。
然而路上的樹木都十分粗大,就是樹幹都不好着手。
更何況,尖銳的石頭表面十分光滑,又被大樹擋着不着陽光,上面長滿了溼滑的青苔,人走在上面,沒有任何的安全感,隨時都有掉下去的恐懼。
蕭奕池走了兩步,停下來,側身對穆雲杳道,“你去前面走。”
這樣的環境,十分不利於生存,也沒有什麼覓食的笛梵個,基本上沒有藏匿什麼野獸的可能。
最大的危險就腳下一滑,直接順着這裡溼滑的石頭滾落下去,到了之前植物密佈的地方。
若是不走運,或許就要直接掉進萬丈深淵。
穆雲杳頓了頓,也懂了蕭奕池的意思。
她沒有託大,畢竟對她來說,走這樣的路確實是十分吃力的。
“謝謝,”對蕭奕池感激的點點頭,穆雲杳就藉着蕭奕池的力氣走到了前面,又扶着蕭奕池借力,對後頭的許臻說,“許臻,你注意腳下。”
許臻點點頭,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
蕭奕池看着穆雲杳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有些出神。
直到穆雲杳將手收回去,已經轉身,他纔回過神來,不自在的咳了兩聲,面具的邊沿露出些許的紅暈。
怕天色暗了仍舊過不了石頭林,若是那樣根本沒有落腳調整休息的時間,樹木高大,屆時,這裡定然暗的看不見前路。
那就十分危險了,三人不敢浪費時間,不停留的繼續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