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杳一直屏住了氣看着邢墨珩的動作,眼睛不敢眨一下。
如今將邢墨珩輕而易舉的將兩人齊齊解決掉,心中鬆了口氣,趕緊跑過去。
邢墨珩抽出長劍來,想要將那兩人直接解決掉,免除後患。
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穆雲杳搖搖頭,“我來。”
說着伸手接過邢墨珩的劍柄,極爲熟練的在那兩人身上幾處用力捅了捅,罷了轉頭對邢墨珩笑了笑,“不過是兩個孩子,點了穴,也未曾見過我們兩個的樣子,就這樣吧,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
邢墨珩點點頭,也不甚在意,直接拉過了穆雲杳,“他二人方纔的話你可聽到了,王起果然沒有懲罰人的意思,因而也沒有多派幾個人看守着,如今地牢裡只有翳嬋一個人。”
穆雲杳點點頭,“王起是個壞的,但還沒有膽大包天到敢傷害當朝新皇的地步,他也未必知道翳嬋下毒的事兒,不過若是牽扯到方纔兩人所說的醫術手札,以王起的性子,定然是要包庇翳嬋的,從他不分青紅皁白不然人進谷便可看出。”
兩人說着,相攜便進了地牢。
與皇宮的天牢不同,這地牢明顯的條件要好上許多,翳神醫是個懂得享受的人,連這地牢,都承襲了他一貫的風格。
邢墨珩抿着嘴脣,顯然對翳嬋沒有受苦反而在這裡享福很是不滿,拐了個角,遠遠的二人就看到翳嬋坐在榻上的背影。
“王起?你怎的又來了,昨日不是纔來過?難道是對師姐我又起了往日的旖旎心思不成?”
翳嬋聽見身後隱約的腳步聲,心情頗好的調侃道。
穆雲杳一雙眼睛毫無波瀾的看着她,像是冬日深沉的潭水,帶着要命的寒意。
翳嬋卻仍舊沒有覺察出來,仍舊對牆打着坐,調侃道,“怎的不說話?跟世界害羞了不成?呵呵。”
見翳嬋這樣惡毒的人,害的邢驚蟄如今躺在牀上生死未卜,自己一人卻在這裡談笑風生,穆雲杳死死的握緊了拳頭,若不是時間不對,當下就要衝上去讓翳嬋也痛不欲生。
往前走了兩步,翳嬋似乎也發現不對勁兒來,轉過頭來,臉上似有若無的笑容就凍結在了嘴角。
“怎麼是你!你們怎麼進來的!”
太過驚訝,一時間翳嬋甚至忘了大喊求救。
穆雲杳見了她如此驚慌的樣子,心中的沉悶卻仍舊盤旋不去,咬牙道,“怎麼是我?你自然知道怎麼會是我!”
“醫谷衆人依照門規將你帶了回來,我不願與你計較,你卻心狠手辣的連個八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穆雲杳難以自制的惡狠狠地瞪着翳嬋。
翳嬋這才反應過來,目光在穆雲杳和邢墨珩身上來回的掃了掃,突然笑道,“哦,你知道了?比我預計的還要早一點兒。”
說着又嘲笑道,“怎麼着?那個雜種已經發病了不成?”
見穆雲杳越發陰沉的臉色,翳嬋不由大笑起來,“哈哈,當真是老天有眼!”
穆雲杳聽了這話卻瞬間被點燃起來,上前兩步不管不顧的抓住翳嬋的領
口,捏的緊緊的滿是褶皺,“若是老天有眼,你當已經下了十八層地獄!”
翳嬋被穆雲杳這突如其來的大力動作弄得臉上煞白起來,連呼吸都重了,她惡狠狠地看着穆雲杳,卻終究不敢再說一句話。
邢墨珩在一旁看着,看到翳嬋臉上閃過一絲狠毒的神色。
腦子裡閃過一絲什麼,邢墨珩來不及抓住,身體就已經動作起來。
他伸手一把將穆雲杳拉倒自己懷中,長腿用力的將翳嬋蹬出去。
“啊!”翳嬋痛呼一聲,直接撞到了堅硬的牆壁上。
“啪嗒!”手中的東西也落到了地上。
穆雲杳和邢墨珩一齊看過去,果然是個毒藥瓶子。
翳嬋原本想要將這毒藥直接灑在穆雲杳身上,如今見自己的奸計沒有得逞,抹着嘴角的血支撐起身子來。
她的所作所爲卻實打實的激怒了邢墨珩。
邢墨珩將穆雲杳護在身後,手中的長劍直指翳嬋的喉嚨,目光冰冷的甚至比不過在看一隻狗。
翳嬋的目光對上邢墨珩的,縮了縮,終於帶上了幾分求而不得的傷心,委委屈屈的樣子。
邢墨珩卻不管她是如何想的,又是想要如何。
他冰冷的開口,“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是驚蟄還需要你解毒,這一次便是五馬分屍。”
翳嬋卻是抓住了邢墨珩話中的重點,“怎麼樣,需要我解毒麼?”
得意的笑了笑,如今的翳嬋,全然像個瘋子。
“穆雲杳,若想要我給那個賤種解毒也並非不可以,”翳嬋的嘴角帶着小人得志的笑容,穆雲杳冷眼看着並不言語。
果然,翳嬋下一刻便吐出幾個字來,“求我,跪下求我。”
穆雲杳聽了這話,往前向着跌坐在地上,嘴角仍舊帶着幾絲血絲的翳嬋走了幾步。
翳嬋眼見着如此,目光都亮起來。
心中不由得意萬分,“穆雲杳這個賤人,不知道是真的與楚雲杳有緣還是爲何,竟然如此看重邢驚蟄這個雜種,呵呵,如此,不論之前發生了什麼,這個小賤人終究要跪下給她道歉!”
然而,穆雲杳所做卻與翳嬋心中所想南轅北轍。
心中的火氣化爲身上的力氣,穆雲杳擡腳踩在翳嬋的腦袋上,將她白嫩的臉直接埋在了地上,面上氣的帶出了幾分冷笑來,“求你?求你!”
穆雲杳不解恨的在翳嬋的臉上碾來碾去,看着翳嬋的眼神越發的毒辣起來,穆雲杳冷笑這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粒藥丸來,捏起翳嬋的下頜,迫使她張開嘴,直接將那藥丸遞了進去。
翳嬋死死的含着不往下嚥,心中已經明白過來穆雲杳的意思,斷然不可能讓她得逞。
然而穆雲杳卻彷彿變了一個人,冰冷的笑容鑲嵌在傾城傾國的面容上,硬是像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妖媚鬼怪。
她捏着翳嬋的下頜往上揚了揚,“怎麼着?你不是不怕死麼?如今卻惜命起來了?”
翳嬋用力的晃動自己的腦袋,可先前受了邢墨珩的重擊,哪兒還有
半分力氣,只得任由穆雲杳作爲,舌頭仍舊死死的抵着藥丸不嚥下去,口中費力的含糊道,“穆,穆雲杳,若是我死了,你那寶貝兒邢驚蟄也活不了了!”
“哦?”穆雲杳狀似渾不在意的帶出一抹笑容來,“既然如此,就都死了罷,都死了。”
翳嬋看着這樣的穆雲杳卻突然說不出話來,她從穆雲杳仇恨的眼神中,似乎真的看出了那麼幾分同歸於盡的意味。
見翳嬋瞳孔急速的收縮,甚至連下巴都抖動起來,穆雲杳滿意的笑了笑,伸手抻着翳嬋的脖子往上扥了扥,“我和我的驚蟄都不想死呢,所以,這藥你還是吃了吧。”
果然,穆雲杳動作之後,翳嬋的嗓子發出“咕嚕”一聲,那藥丸就順着她的食道落在了肚子中。
嫌惡的鬆開捏着翳嬋臉頰的手,穆雲杳轉身走回原來的位置,“我獨制的藥方,雖然比不上神醫那個,卻也是獨一無二了。”
說着,對上翳嬋略帶驚恐的神色,穆雲杳嘲諷的笑起來,豎起一根手指頭,“第一個享用,你的榮幸。”
翳嬋聽了這話,面色卻越發慘白。
然而瞬間,她就回過神來,撐着牆壁站起來,嗤笑道,“你以爲誰都能製毒不成?笑話!我若是入了你的陷阱,纔是蠢物!”
穆雲杳聽了這話不怒反笑,“哦?既然如此,你大可以試一試,反正我這藥也是不要命的,不過是從身上開始,肌膚一日一日,一點兒一點兒的潰爛罷了,最後,蔓延到你白嫩的臉上,那時候,怕是絕美的風景吧?”
穆雲杳盯着翳嬋,果然見後者面上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你別想詐我,”翳嬋彷彿在說服自己一樣,用力的搖搖頭,“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功夫!你別想騙我!”
不顧她的喊叫,穆雲杳卻是不緊不慢道,“騙你?你什麼時候也已經蠢笨如豬了?若是不沒有這樣的功夫,我爲何知道驚蟄的毒藥是你下的,爲何知道那毒藥是翳神醫留下的?”
“不過,”穆雲杳話鋒一轉,“我倒是期待這藥效發作的樣子,原本想着太過慘絕人寰,還沒有試驗過,如今麼……”
穆雲杳的視線在翳嬋身上轉了一圈,翳嬋渾身一抖,下意識的抱住手臂。
卻聽穆雲杳又道,“你不是還想着沒有你驚蟄的毒就解不了了吧?”
“呵呵,”穆雲杳直視着翳嬋的眼睛,直接將她最後的那一點兒心理防線也要擊碎掉,“這世上不止翳神醫一個醫術獨到的高手,更何況,我既然看出來這病因了,解毒不過是時日的事情,你該是知道的,這毒持續的時間可久,也有一兩年的時間來研發解藥。”
“若是你將功折罪,我或許還可以不計前嫌饒你一命,若是不然……”
穆雲杳沒有說下去,翳嬋看着她的目光去知道,如若不然……不止是死了……
邢墨珩先前還沒想到穆雲杳要來恩威並重的這一出,如今見了,不由對穆雲杳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這不是那永遠要躲在他身後的嬌俏小姐,而是一個能夠與她並肩而戰的女諸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