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穆雲杳看了邢墨珩一眼,想來也是有什麼事兒稟報,不由道,“讓他進來吧。”
那小廝點點頭,不一會兒就將雷霆帶了進來。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穆雲杳對着邢墨珩頷首,雖然是在將軍府,可邢墨珩和自己的心腹手下商量事情,她一個外人總不好看着。
“無妨。”穆雲杳搖搖頭,伸手攔住穆雲杳讓她坐下來,直接對着雷霆道,“有什麼話且說吧。”
雷霆點點頭,“靖王府方纔派人鬆了帖子來,屬下不知道是什麼事兒,怕是要緊的,就趕緊給王爺送過來看看,可是要緊。”
靖王府?
邢墨珩接過那信來,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果然,將那信封拆開,也是一封請帖,與穆雲杳方纔拿着的,不過是換了名字。
這是要宴請京中所有數得上名字的達官貴人?不知道若蘭又在打什麼名堂?
邢墨珩搖搖頭,示意雷霆先行回去,側頭對着穆雲杳道,“你可要去?”
穆雲杳搖搖頭,“還沒想好,問問娘再做決定。”
若是秦瑜要去,她少不得要跟着去一趟,若是秦瑜不去……
穆雲杳想了想邢若蘭那個性子,還真別說,估計又要記恨上將軍府了。
這靖王和他閨女,實在是太直率,太無法無天了些。
偏偏二人還是天潢貴胄,雖說蠻橫了點兒,不講理了點兒,可做的也都是無傷大雅的事兒,更沒有一點兒參與到政治中的意思,因爲不論是上一代皇上,還是這一代皇上,對靖王府都還算親切。
也因爲如此,靖王府中人,實在是更隨心所欲了。
邢墨珩點點頭,若是穆雲杳去,他自然也少不了去一趟,若是穆雲杳不去,他去了也沒有什麼意思。
況且今日邊疆似乎又有了一些異動,少不得要回王府處理一番。
正好下頭上報,說是秦瑜午睡醒了,請穆雲杳過去,穆雲杳看了邢墨珩一眼,點點頭,先行走了。
穆雲杳不在這兒,邢墨珩一個人待着也沒什麼意思,正好想着邊疆的事兒,就往前院兒的書房尋穆峰去。
“杳杳?什麼時候回來的?”秦瑜見穆雲杳進來,停下遞給邢驚蟄糕點的手,開口問道。
“沒多久。”穆雲杳隨口說了句,側身坐下,招招手,邢驚蟄就歡喜的跑到她懷裡。
穆雲杳揉了揉他的腦袋,“可睡得好了?”
邢驚蟄點點頭,一上午沒見,這時候緊挨着穆雲杳坐下來。
秦瑜看着,更覺得兩人的相處,絲毫沒有了許久前姐弟的感覺,反而越來越像是母子。
壓下心頭的那一絲怪異,秦瑜看着 穆雲杳問道,“今日又看了看,楚大人是怎麼說的?”
幸好穆雲杳是懂醫術的,這樣的話也算是信手拈來。
“楚大人說身體裡的餘毒已經清理乾淨了,如今只是時間的問題,等身體裡的內臟和自己運行的系統,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自我修復恢復過來,女兒就算是全好了。”穆雲杳斟酌着道。
什麼身體內部自己運行的系統,秦瑜沒聽明白,但卻聽明白了楚雲杳身體就要好了這
個關鍵點,不由滿意的點點頭,“如此就好,可是說了吃的用的需要注意什麼?你與娘娘說說,娘吩咐下去,省的下頭的人不知道。”
穆雲杳搖搖頭,那了邢墨珩做擋箭牌,“王爺問了,楚大夫說沒什麼特別的需要注意的,娘就別擔心了,女兒的身體沒什麼事兒了。”
秦瑜看她如今說話清楚,還自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氣質,又是孝順的,心中不能更加滿意。
當下點點頭,拉過穆雲杳的手拍了拍,“我的女兒,自然是個好的。”
穆雲杳聽了溫柔的笑笑,將楚天闊和楚家的一切拋到了九霄雲外。
秦瑜從身側拿出那個請柬來,“你可是收到了?”
穆雲杳點點頭,“收到了,娘有什麼打算?”
有什麼打算,這樣整個圈子中的宴會,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自然是去比較好的,更何況是靖王府舉辦的。
不過,秦瑜還想要靠靠自家的小女兒。
如今女兒大了,甭論是不是鎮南王,終有一日是要嫁出去的,那時候,府上的一切就要她自己的打理了。
迎來送往的人情,大大小小事情的處置,現在能鍛鍊着,還是先鍛鍊着爲妙,省的日後需要上手了,再兩眼一抹黑。
穆雲杳不知道秦瑜心中是怎麼想的,可既然秦瑜問她了,她如今也無需裝傻,自然將心中所想說了個明白。
穆雲杳輕聲道,“這宴會是靖王府辦的,我瞧着,像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收到了請帖,若是沒有別的事兒,自然少不得要走上一趟。”
想着,穆雲杳又道,“這些日子爹爹一直在家中,沒有新的事情分配下來,想來去了宴會上也可打探一二。”
“更何況,”想起另一件事,穆雲杳忍不住笑了笑,“娘也可趁此機會,給杳杳挑個貼心的好嫂子來!”
穆雲瀾已經到了說親的年齡,如今怎麼着也該相看着了。
她瞧着穆峰和秦瑜似乎沒有在北城給穆雲瀾尋一門親事的意思,如此一來,自然是要在京中找一門親事的。
這樣舉家的宴會,可不就是最好相看的時候?
秦瑜聽了穆雲杳的分析,卻不由有些驚訝。
她這個女兒,身上的毒素慢慢清了,可變得也是太快了些。
秦瑜忍不住問道,“這些可是你自己想到的?”
她方纔找人前問了丫頭,說着杳杳正跟鎮南王在廳中商議事情,沒準兒事前已經說過一遍了呢。
穆雲杳覷着秦瑜的表情,知道秦瑜心中所想。
可她日後不可能每次有事前都是與邢墨珩或者是另一個在一起的,難道要永遠將自己的想法藏在別人的身後不成?
穆雲杳點點頭,邀功一樣的語氣道,“自然是女兒自己想的。”
見秦瑜似乎還是不太相信,穆雲杳不由接着道,“不過類似的例子,以前在鎮南王府跟着王爺一起學習的時候,王爺也講解過,不信您問問驚蟄。”
秦瑜就將目光投到了邢驚蟄身上。
不論穆雲杳說什麼,邢驚蟄自然都是萬分同意的。
見邢驚蟄不住的點頭,秦瑜也就沒了多餘的想法。
既
然女兒能夠多思多想,心中有數,她又怎麼會不樂意?
“你說的對,”秦瑜肯定道,“娘這次確實有給你哥哥尋個親事的意思,他呀,我看是不能再拖了。”
穆雲杳深以爲然的點點頭,絲毫不介意再推波助瀾一把。
“這宴會在三日後,明日我叫人來量量,娘看着你可是又長高了些?也該做些新衣裳了。”
自從邢墨珩被賜婚,不知道多少原本嫉妒的人,現在在等着看鎮北將軍府的笑話。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叫那些人得逞。
自然要將一家子打扮的光鮮亮麗的,讓那些沒長眼睛的人好好瞧瞧,他們鎮北將軍府什麼事情都沒有,過得再好不過了。
穆雲杳點點頭,“聽孃的。”
秦瑜聽了,不由滿意的笑了笑。
“夫人,”夏青走了過來。
“什麼事兒?”秦瑜看向她。
夏青弓了弓身子,“回夫人,外頭說是鎮南王要回去了,來接太子一起。”
可算是要回去了,秦瑜心中鬆了一口氣,愛不釋手的揉了揉邢驚蟄毛茸茸的腦袋頂兒,對穆雲杳道,“走,咱一塊兒去送送去。”
穆雲杳點點頭,起身跟在了後頭。
門口,穆峰穆雲瀾和邢墨珩,三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站了一堆兒,齊刷刷的看過來。
穆雲杳見着,就不由有些好笑。
許是都因爲在邊疆行軍打仗,這三人的氣質還頗有些相似。
只不過穆峰因爲年齡和閱歷的原因,身上多了些老辣,邢墨珩是與衆不同的冷冽和霸氣,穆雲瀾則是多了些青年的活躍和跳脫。
不過,不得不說兩家人都是頂好的皮囊,這樣看過去,還頗爲養眼。
邢墨珩與穆雲杳眼神對上,點點頭,伸手將邢驚蟄拉過來,對着衆人拱拱手,“這兩日叨擾了,我先行回去了。”
幾人自然也是還禮不迭。
眼看着邢墨珩拉着邢驚蟄出了門口,穆雲杳一拍腦門,想起一事來。
從袖口子抽出一張信紙,穆雲杳小跑着追上去,“等等!”
聞言,前面走着的一大一下,都回過頭來。
穆雲杳見兩人停下來,稍微放緩了腳步走過去,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了邢墨珩,“你身上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也要格外注意些,省的留下些後遺症。”
說着伸手指了指方纔遞給他的信封,“這裡頭是換藥的注意事項,和平日需要注意忌口的,你回去後交給疾風和雷霆,可別不上心。”
邢墨珩壓抑住想要將穆雲杳直接攬進懷裡的衝動,點點頭,真心實意道,“謝謝。”
許久沒有人這樣認真的對着他嘮叨過,久到他都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似乎,母后都沒有這樣細緻的叮囑過他。
而穆雲杳,是第一個。
心中軟乎乎的,像是泡在了恰到好處的溫水裡,讓人不想出來,更不想離開。
若是那王府中日日有這麼一個人,可以與他一起調笑,在他出門的時候,細心叮嚀,邢墨珩想着,就覺得心中溫熱。
他真想現在就將穆雲杳娶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