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珩皺了皺眉頭,纔要起身,穆雲杳伸手將他攔下,直接高聲對門外喊道,“是誰?”
不時,一個侍女一臉急色的跑進來,甚至都忘了行禮,直接對二人道,“回,回主子,是公主,是律嫿公主。”
這侍女也是國王給匹配的,是以十分知道展律嫿的性情,這時候乍然看到展律嫿竟然帶人直接來拍門,一時間也是十分的恐懼,又怕被殃及池魚,恨不得穆雲杳趕緊出去見人。
穆雲杳倒是不着急,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水。
才擡頭看了眼一臉着急的侍女,“怎麼了?展律嫿過來做什麼?”
那侍女急切的解釋道,“公主帶着她的侍女,一行人直接在門口拍門,點名說是要見穆小姐,小的們……”
小的們根本擋不住啊。
如果不是邢墨珩方纔回來的時候臉太臭,又早就下了命令說不論任何人都不能開門,他們早就控制不住,將展律嫿放進來了。
畢竟邢墨珩和穆雲杳終究只是衆人一時的主子,他們的命,到了,還是把握在展律嫿的手中。
更何況,這個公主向來刁蠻任性,只要是不合她心意的人事,她總能找到筏子,直接處理掉,以至於,誰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找我?”穆雲杳不明所以,側頭看了眼邢墨珩,“找我有什麼事兒?”
其實這兩日,總是與展律嫿相遇,看着她故作嬌嗔,裝模作樣的樣子,穆雲杳心中已經明白過來,這展律嫿怕是也對邢墨珩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說來,這邢墨珩的爛桃花也實在太多了些。
從翳嬋,到楚雲渺,再到現在的這個展律嫿,一個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穆雲杳轉頭看了眼正主兒,壞心思的道,“王爺?莫不是這人,心中其實是來找你的?”
邢墨珩一頓,看着穆雲杳玩味的樣子,一時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明明自己部下的家眷,每每看到有女人貼上來,總要氣上一番,吃好一大缸陳醋,可到了穆雲杳這裡,怎的就一點兒端倪也看不出?
邢墨珩搖搖頭,“不用搭理她。”
展律嫿這樣的,實在是叫人心煩,可礙着國王的面子,又不能直接打殺了她,一時間還真是叫人頭疼。
穆雲杳還沒表態,那侍女聽了邢墨珩的話,就已經苦了臉。
她不敢與邢墨珩對話,轉身看着穆雲杳求救道,“穆小姐,還請您救救小的們,若是不將公主放進來,待你們離開了,小的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可若是把公主放進來……”
侍女下意識的看了眼邢墨珩,閉上了嘴巴。
穆雲杳哭笑不得,只得點點頭道,“如此,我就與你走上一遭。”
說着便要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邢墨珩一把拉住穆雲杳的手,也要與她一同站起來。
那展律嫿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若是狗急跳牆,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兒來,叫人放心不小。
穆雲杳鬆開邢墨珩的手,搖了搖頭,仍舊是調笑道,“難道王爺這麼想見那個嬌柔的律嫿公主?”
這……
邢墨珩楞在原處,用力搖了搖頭。
看着他此刻難得有些犯蠢的樣子,穆雲杳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道,“如此不就得了,王爺也無需擔心,不過是一個女子,我又有什麼對付不過的,你好好歇着便是。”
見穆雲杳胸有成竹,邢墨珩便點點頭,也不再堅持。
穆雲杳轉身,與侍女一同出了院子。
拍門的聲音此起彼伏,外面侍女哇哇的叫聲,也十分明顯,“快叫人出來!你們幾個叛徒,竟然敢叫咱們公主等這麼久!不想活了麼!”
穆雲杳院中的幾個侍女面如土色,看見穆雲杳出來的,宛如見了救人的仙女兒下凡一樣,一個一個期待的看着穆雲杳。
穆雲杳直接親自開了門,道,“我來了。”
方纔那兩個叫囂的侍女,一見穆雲杳這個正主兒來了,反而不敢再多言,訥訥的退到了一旁。
展律嫿帶着面紗站在中間,直直的看着穆雲杳。
穆雲杳被她這樣毫不收斂的目光看着皺起了眉頭,冷言冷語道,“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
“找你有什麼事兒?”
展律嫿的目光略過穆雲杳,落在了她身後的地方。
沒有看到邢墨珩,她齊齊的鬆了口氣。
這才道,“我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你個沒教養的!”
沒教養的?
到底是誰沒教養?
穆雲杳不欲與她爭辯,只皺着眉頭看着她不說話。
展律嫿看着她這似乎絲毫不在意的樣子,更是生氣。
這段日子以來,看着邢墨珩與眼前這討厭女人的互動,她早就嫉妒死了。
恨不得直接取而代之,找機會讓穆雲杳消失掉。
今日,這機會不就來了?
這個又蠢又沒有教養的女人,竟然敢當衆忤逆她父王,想來是不想活了。
展律嫿冷哼一聲道,“方纔才做過的事情,難道穆小姐就忘了不成?”
方纔的事兒?
穆雲杳皺着眉頭道,“方纔如何了?”
“哼,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兒啊!”展律嫿嘲諷的一笑,“方纔穆小姐你大庭廣衆之下,直接頂撞我父王,以至於我父王心病再犯,如今躺在牀上養傷,你當真是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
穆雲杳不知道展律嫿是怎樣想到了這樣驢脣不對馬嘴的話!縱然是真的將國王氣出病來,也說不到恩將仇報上去。
再說了,她貫通醫術,那國王的身子,一看就是侍奉康健的,生氣起來像是年輕人一樣面紅耳赤的,怎麼會給氣病了?
一看便是這父女二人的計謀,穆雲杳心中冷笑,仍舊不說話。
展律嫿見她如此說了,穆雲杳仍舊是無動於衷,不由更加生氣。
爲了看邢墨珩,刑場她也去了,不期然的就看到了穆雲杳求情的那一幕。
她當時就興奮起來,以爲穆雲杳能夠因爲這個無禮的舉動,直接被關押起來,也能離她的恩人遠遠的。
誰知不過片刻,邢墨珩就也跟着站起來,然後她那父王,沉吟片刻,竟然直接答應了下來!
當真是氣壞了她!
邢墨珩和穆雲杳一走,展律嫿也跟在國王后頭離開了。
回到了宮中,他就直接找了國王撒氣,不明白自己的父王,爲什麼要幫那個賤女人。
國王一直把展律嫿捧在手心裡頭養着,看着自己的小女兒撒嬌,當下就把事情的始末都講了個清楚。
展律嫿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父王是爲了切斷曾經邢墨珩與穆雲杳的恩情,才答應了穆雲杳無力的請求。
展律嫿
氣的不行,直接與他父王商量了一通,乾脆就叫他父王裝病,她來找穆雲杳算賬。
反正她一個女子,又向來是個受寵的公主,縱然是直接帶人打了穆雲杳,也不叫人奇怪。
國王沉吟片刻,看着自己撒嬌的小女兒,又想起叫人生氣的穆雲杳,想了想便應了下來。
反正由展律嫿出面,不論是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兒,也不會丟了國家的顏面。
說到底,不過是女兒家的恩仇罷了。
國王看着自己翩然離去的小女兒,不由搖搖頭,嘆了句女大不中留。
這幾日,他又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女兒對鎮南王的別樣的心思?
不過,因爲鎮南王的地位和能力,他也並不想阻止,甚至,爲了那割出去的七座城池,他還想暗暗的給他小女兒和鎮南王加上兩把火。
畢竟,若是真的讓鎮南王做了駙馬,大家成了一家人,之前那割除去的城池,不也就變相又會來了?
國王心中算盤打得響,裝病裝的越發的上心。
展律嫿走了之後,自然不知道他父王的打算。
現在,她唯一關心的,就是與穆雲杳較勁兒。
穆雲杳冷面冷心的,見展律嫿的面色都變紅了,仍舊是穩坐泰山一樣,不言不語。
展律嫿氣的不行,她又向來是唯我獨尊,哪兒受過這樣的氣,當下挽起袖子就要衝上去。
口中還招呼着自己的侍女,“給我把這個人抓住!看她還往哪兒逃!竟然把我父王氣成了這個樣子,難道還想全身而退不成!實在是太小瞧人了!”
展律嫿聲音喊得大,可她周圍的侍女面面相覷,腳下輕微的動作着,並不敢直接上前。
衆人都知道,這穆小姐與那個叫人害怕的鎮南王一起,是皇上的貴客,單說這穆小姐,也是天羽國的一品內司,這事兒鎮南王直接當衆與皇上說過,可見其地位尊崇。
若是公主自己動手還好,他們這些下人,哪兒敢真的得罪這貴客?
若是哪一日天羽國的人發起怒來,最後被推出去堵槍口的,還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反正公主不會有什麼事情!
見自己的侍女磨磨蹭蹭的,一改之前鞍前馬後的樣子,一想到這些都是因爲眼前的穆雲杳,展律嫿的火爆性子,自然之友更氣的。
“好哇!好哇!你們不聽我的吩咐,不動手是不是!”
沒人敢答話,展律嫿繼續道,“既然你們不敢動手,那本公主自己來!”
說着,展律嫿用力的一擼袖子,直接衝向了穆雲杳。
穆雲杳見展律嫿一個公主,竟然像是一頭山間的野豬一樣,直接衝了過來,當下就往左邊兒退了一步,直接叫展律嫿撲了個空。
展律嫿差點兒跌到,被侍女扶住了,見是之前不開門的那人,她氣的直接將侍女推倒在地,轉而又伸着手撲向穆雲杳,嘴中還喊着,“好哇!你還敢躲!你竟然還敢躲!看我不抓住你!”
展律嫿張牙舞爪的,像是橫行霸道的大螃蟹,奈何穆雲杳十分靈活,次次都躲了過去。
展律嫿氣的跺腳,又沒有別的辦法,終於看準了穆雲杳的身影,直接就衝了過去。
母語那喲側身一躲,誰知身後竟然是帶着刺兒的灌木叢,眼看着展律嫿就要撲倒在上面毀了容,穆雲杳一皺眉頭直接將人拉了回來。
誰知道,動作間,展律嫿的面紗飄然落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