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些不着調的話的若是旁人,齊王還能擺個臉色,可十六皇子畢竟是皇子,除了皇上和太后,誰也沒資格管教,哪怕他是王爺,是皇叔,也不能對十六皇子說什麼——並非是害怕十六皇子,而是顧忌着他背後的君王。
就見齊王臉皮不住地抽動,良久才沉聲道:“兩個孽障,還不快些給本王出來!”
祁玉河臉色潮紅,眼神迷離,身上雖然披了衣衫,但那如玉一般的俊秀容顏和因爲□而顯得嫣紅的皮膚,在在都叫人心底涌出一股子獸慾。他舔了下嘴脣,扭頭望了祁懷旭一眼,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原本來這院子是想上人,結果卻被人上了……身爲一個男子,祁玉河還真覺得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挑戰與侮辱。但就身體感官而言,他卻又從中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活滋味。
賀蓮房瞧着這兩人一個意猶未盡一個依依不捨,眼底掠過一抹笑意,餘光瞧見唐清歡站在不遠處,正用雙手捂着嘴巴,臉上全是驚懼之色。她朝對方微微一笑,又點了下頭,那名喚荊少遊的黑袍少年此刻正站在唐進背後,滿臉的冷漠之氣,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唐進的身子在哆嗦,他完全不明白事情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原本齊世子向自己討了清歡,他也從善如流的將女兒送了出去,一是討好尊貴的世子,二也是爲了自己日後的美好前程。唐進是個非常小心自私的人,將唐清歡送出去後,他的打算是找人裝作無意中闖入,將女兒與齊世子的事情撞破,今日是齊王壽宴,大庭廣衆之下,齊世子迫於壓力,無論如何也會給唐清歡一個名分,不管是側妃還是貴妾,只要唐清歡能在齊王府站穩腳跟,對唐進來說,就都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助力。
可是……事情的確如他所想的發生了,本來他還以爲自己賺了便宜,還沒安排人,這邊就已經暴露了,興沖沖地趕過來一看,卻和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此刻唐進只希望兩位世子不要想起他,也不要看到他,更不要記得他!他傴僂着身子,恨不得能從地上開道縫鑽出去,也好過秋後算賬。
祁懷旭捉着衣襟想朝外走,結果剛走沒兩步,腿一軟,便摔了下去,剛好壓在祁玉河身上,兩人又來了次親密接觸,直把齊王看得太陽穴上青筋直跳,恨不得一掌打死這個沒出息的兒子。此刻他唯一慶幸的就是太后已經回宮,並且魯王因爲身體不適未能前來!若是被魯王看到這一幕,他們這多年的兄弟也就不用再做了!
“諸位,本王有事要處理,今日壽宴便到此爲止,還請諸位大人先請回,日後本王再備上酒水給大家賠禮!”忍着噴薄欲出的怒氣,齊王咬着牙說道。
衆人也都是識趣的,這種時候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官途來開玩笑,齊王就是再出更大的醜,人家也是王爺,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們,於是紛紛告退。只是再三叮嚀自家的兒女,要他們日後千萬不要與齊魯二位世子來往,切莫被帶歪了。
對於看不到接下來的發展,賀蓮房有些遺憾,但她卻想象得到齊王府會發生什麼。齊王是個愛面子的人,他會想盡一切辦法粉飾太平,而祁懷旭是他的兒子,自然肖他,紈絝無能的名聲他不在意,但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好男色的消息傳得滿城風雨!
這是皇家的事,相信很快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裡了。兩個品行不端的世子,皇上還會一如既往的看重和喜愛麼?還會對他們寄予厚望予以重任麼?賀蓮房倒真想知道哪!
賀家一行人正走着,一道藏藍色身影倏地竄到他們面前擋住了路,定睛一看,竟是十六皇子。
他俊俏的面孔上帶着笑容:“賀大小姐,不知今日本皇子可否到貴府做客呢?”嘴上問着賀蓮房,眼珠子卻黏在賀茉回的臉上,那毫不掩飾的神態,倒也不叫人反感,反而有種淳樸可愛。
比起祁懷旭與祁玉河,十六皇子絕對是天真單純到了一個地步。所以對比方纔那兩位,賀家人對十六皇子的印象和態度都好了不少,尤其他說話時那種沒有絲毫虛僞的口氣,實在是討人喜歡。雖然熊是熊了點兒,但整體還是個好的。
賀蓮房笑道:“殿下想到寒舍來做客,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寒舍枯燥無味,怕是殿下待了不到半柱香就想離開了。”
“怎麼會呢?嘻嘻嘻……”傻笑的十六皇子不住地拿眼睛去看賀茉回,見她板着一張臉絲毫沒有之前那靈動的模樣,不由得伸出舌頭擠眉弄眼的做了個鬼臉。這個角度只有賀茉回瞧得見,她嗆了一下,被這位十六皇子的言行舉止給嚇到了,以前她也見過其他幾位皇子,莫不是舉止優雅氣質高貴,曾幾何時還見過十六皇子這樣不着調的?
鑑於十六皇子先前歪打正着的幫了她的忙,賀蓮房對他挺友好。賀勵見兒女都不反對,也就點了頭,於是十六皇子毫無外人的自覺,跟賀勵與賀蘭潛擠在了一輛馬車上。
待到院子裡沒了外人,齊王一個巴掌甩過去,祁懷旭便硬生生捱了個耳光。他猛地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看向齊王:“父王,你打我!”
“難道你不該打嗎?!”齊王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與失望。“本王苦心栽培你,想要給你這世上最好的,可你是怎麼回報本王的?以前本王跟你說過多少次,想玩,可以,想鬧,也行,但就是不能被人抓着把柄,你把本王的話都聽到腦後了不成!今日之事,不出片刻便會傳的人盡皆知,本王問你,你還要臉不要?!日後哪家還願意把女兒嫁入王府做世子妃?!”他只罵祁懷旭,並未指責祁玉河。一是因爲祁玉河不是自己的兒子,二也是因爲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兒子將人家給壓在身下……這一上一下,誰主動誰被動,不就挺顯眼的了麼?
其實這一點齊王真的誤會了,哪裡是他兒子直接壓了魯世子啊,實在是他兒子先被人壓了過後,沒能瀉火,這才又反了身,將祁玉河給壓了!
那些塗在被褥上的藥粉,若是這樣簡簡單單就能解了,也就不足爲奇了。沒有女子可供交合,原本想要衝出房門的兩人又都渾身癱軟,待到恢復了幾分力氣,卻又失去了神智,滿腦子都只想着要泄慾,誰還去管身下壓着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若不是有人打斷他們的好事,怕是現在還在繼續呢!
這股火雖然已經發泄了大半,但到底沒有全消。祁懷旭雖然被齊王打了個耳光,但他也只是暫時的氣憤,很快,下腹處便又有一股火冒了上來,齊王見他眼神渙散,心底登時咯噔一下,有種極爲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便撲了過來,把他當成一根柱子似的又是抱又是蹭,就連祁玉河都潮紅着臉抱住了他身側的管家。
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齊王這回是真的氣歪了鼻子,侍衛們趕緊上來講兩位世子拉開,期間被吃了不少豆腐也不敢還手,畢竟這兩位都是身份高貴的主子,也都只得默默吃了這個啞巴虧。
見祁懷旭與祁玉河還不住地磨蹭他們身邊的侍衛,嘴裡還不時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齊王就非常頭痛。瞧他們這模樣,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待會兒也不遲,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給這兩個孩子把“問題”給解決了。“來人!去找兩個女人過來給世子!”
下人領命而去,很快便帶來了兩名女子。
齊王又命令侍衛們將祁懷旭與祁玉河帶到另外的房間裡去,而後又命管家將府醫叫了過來,命其仔細查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這屋子裡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