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時候,已經近乎被遺忘的右昭儀孫氏再次懷孕的消息傳遍宮中,一時間議論紛紛,許多人惶惶不可終日,許多人欣喜若狂,因着這個緣故,高太后又叫任太醫親自到祈年殿裡爲孫氏把過脈,就解了她的禁足,一時間,安福宮再次門庭若市。
姬深到和頤殿時面上兀自掩蓋不住喜色:“母后,宮妃接二連三的有喜,實在是宮中之幸!”
“先前溫太妃說先開花後結果,如今看來倒也的確如此。”高太后道,“如今宮裡可是有三位公主了的,正正好好是三個好字呢!”
“母后是說茂姿和微娘腹中的……”姬深聽出高太后話裡的意思,不由更是喜出望外,幾乎要站起身來,看着他這高興的模樣,高太后也面有欣慰之色:“看着你膝下子嗣興旺,哀家也覺得鬆快多了,你要常這樣精神纔好。”
宋賢人就不失時機的在旁道:“陛下不知,太后這些日子以來,可是日夜祈禱先帝,盼望着陛下再添皇子呢!”
姬深感動道:“都是兒子不好,叫母后爲兒子操心了!”
“三郎說的這是什麼話?”太后和藹的道,“你是哀家的嫡親骨血,哀家爲着你,辛苦些又何妨呢?”又輕斥宋氏,“就你多嘴!”
說過了宋氏,轉向姬深,又道,“如今孫氏也有五六個月了,算下來比牧氏還要略早上一些,她是在宮裡生產過的,不必像牧氏那麼避着,哀家恐怕她心中生悶,所以先解了她的禁足,你也常往祈年殿裡去走一走,好叫她寬了心,才能夠給你生個健壯的小皇子!”
“母后說的極是。”姬深忙道,“兒子的確有些日子因爲封宮沒有去茂姿那裡了,如今她有了身孕,兒子自然是要常去的。”又感慨,“可惜微娘遠在行宮,未知她那裡可好?”
太后安然道:“哀家隔着日就使了人去傳脈案呢,你放心罷,一切都有哀家替你看着!”
等姬深感動的離開,宋氏才道:“太后,那孫氏被解了禁足之後,卻是哪裡都沒去,連幾個宮嬪的求見也推了,仍舊是呆在了祈年殿裡安分過着日子。”
“她倒是聰明!”因姬深不在跟前,太后就冷了臉,冷冷的說道,“知道如今這宮裡頭明着暗着盼她生不下來的人多着呢!”
宋氏道:“卻有一事——先前,孫氏因爲禁足的緣故,新泰公主就給了何宣徽養着,如今既然孫氏已經解了禁,新泰公主是繼續在定興殿住着呢,還是回祈年殿?”
高太后眯起眼,想了一想,道:“問問她自己,若是還想在定興殿待着,那就繼續待,若是想回去,那就回去罷。”
宋氏會意,道:“奴婢這就去辦。”
——新泰公主與孫氏母女分別這許久,多半是想回祈年殿的,說不定還是迫不及待,屆時怎能不叫孫氏疑心何氏待她不好?若是說不想,那孫氏自然又要怪何氏搶了她的女兒。
高太后雖然爲了子嗣的緣故暫時放了孫氏出來,可沒打算叫她和何氏繼續聯了手去。
宋氏親自去定興殿問了新泰公主,新泰果然毫不遲疑的要回祈年殿,到了祈年殿裡,孫氏摟着許久未見的女兒不禁淚如泉涌,半晌才擦了淚,對宋氏鄭重一禮道:“多謝賢人送新泰過來!”
宋氏看着這昔日宮闈之中最爲囂張跋扈的右昭儀,如今竟也學會了對自己和顏悅色,心裡也有些感慨,面上卻只淡淡的道:“右昭儀客氣了,這些不過是奴婢應該做的罷了。”
孫氏格外謙卑的謝了又謝,取了一對金鋌出來酬謝,宋氏不接,孫氏就哭泣道:“茂姿出身卑微,賢人也曉得的,從前有許多無知的地方,冒犯太后、賢人,還求賢人原宥,所謂患難見真情,如今茂姿才曉得到底太后纔是最賢德的呢。”
宋氏淡淡道:“右昭儀的賞太重了,奴婢是不敢接了,不過太后倒也有話要奴婢帶與右昭儀。”
孫氏趕緊道:“請賢人賜教!”
“到底楊御女不論進宮前是什麼出身,如今總是新泰公主的庶母呢,太過生疏了也不太好,而且陛下也說,何宣徽帶傷照顧新泰公主,新泰公主對何宣徽卻是冷淡了些。”宋氏說完,不待孫氏回答就走了,只留下孫氏臉色變幻不定,叫過新泰公主,仔細盤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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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昭儀有身孕的消息拖後了兩天才傳到行宮,牧碧微皺眉良久,道:“這樣也好,宮裡的眼睛這會多盯她一盯,我這兒也能安穩些。”
阿善道:“旁人倒也罷了,奴婢想着那何氏恐怕未必去盡疑心呢!”
“只要行宮這兒不出內鬼,她疑心也沒用。”牧碧微緩緩道,“雖然與陛下說了要瞞下來,但這事情總也不太可能一直瞞到了回宮,總歸是要被知道的。”
就吩咐阿善,“好生留意着,莫要叫人混進來做了什麼,上回成娘子的事情,可別叫人當真得了手去!”
阿善道:“女郎放心!”
又說孫氏,“右昭儀這一回有孕,被解了禁,倒不似從前張揚,竟是一反常態變得格外謙卑起來,先後多次到太后、左昭儀並陛下跟前請罪,據說如今太后對她也是時有賞賜的。”
牧碧微冷笑着道:“她如今謙卑不算什麼,若等她生下皇子並復了寵,還謙卑,那纔是真正的放低了姿態呢!如今她寵愛被步氏奪了去,女兒都快養不成了,說是有身孕,皇長子在太后宮裡養着,誰能越了過去?還不放低姿態,豈不是找死?”
阿善含着笑:“女郎說的是——只是,先前女郎說,太后如今怕是要對步氏下手,也不知道與太后忽然對孫氏體貼起來有關係?”
“依着太后,皇嗣她是要的,這兩個寵妃卻是不想要,頂好呢,孫氏難產,留下皇嗣去了,再把罪名栽贓到步氏頭上。”牧碧微道,“只不過,宮裡那幾個都不傻,未必肯就按着太后的打算做,如今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孫氏難產或許可以,當年太后也就差了那麼一點點,那還是孫氏盛寵的時候,若是現在,步氏從中絆上一絆,孫氏指不定就等不到陛下先死了。”阿善道,“就是步氏如今還盛寵在身,恐怕陛下捨不得問她罪呢!”
牧碧微淡淡的笑了笑:“步氏當年做的事情,你以爲宮裡就沒人敢做了嗎?莫忘記了那位蘇貴妃,那可是將門虎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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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加更的一章,話說,冬天的週末就是一個字,困,悲催的是,想到遊戲神馬的就瞬間精神了……所以我又回憶起了讀書時代,上課鈴一響,頓時疲憊得恨不得站着都能睡着,問題是下課鈴一響,就精神得覺得三天三夜不睡都沒事……
咳咳,這太不科學了……於是我還是堅持住了沒去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