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4章

我更加心急了,奪過他手中己壞的字畫,再次揚了聲音,“靈馨被人抓走了,我親眼所見,你快派人去救她,否則……”

“看來這傲恆還未逃至北漠,應當就藏在此處。”他竟完全忽視我的話,邊說着,邊重新捏上一支筆管,沾了墨汁運筆,擒在手中,狠狠的落在了邊疆二字之上。

聽聞他口中提及傲恆的名字,還有他那落筆邊疆二字之上,我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問道:“爺這話是何意,難道你早己知道擄走靈馨的是北漠人。”

他依舊不語,筆尖順直而下,而又重飛起,一個圈將邊疆二字緊緊的圈在了筆下。

我看着他眼底的冷漠和筆下的韌勁,瞬間恍然大悟,“對,我應該早想到的,爺雖然在邊疆設下天羅地網,可一直都是派官府的人協助尚將軍秘密搜查北漠太子的下落,所以那些前來相救北漠太子的北漠人,他們並不知道北漠太子傲恆己從你手中逃跑了,他們之所以擄走靈馨是想與你交換傲恆。”

我說完這些,他手中的筆竟又滴下了墨汁,筆下邊疆二字再一次被墨汁浸溼!

而我此時眼中一震,看到他的字畫旁邊的一張字條上寫着:想要你的女人活命,明晚子時越頂峰以北漠太子交換。

明晚子時,越頂峰,這些字眼快速的閃過我的眼前。

原來真是我所猜想的,他們擄走靈馨只是想救回他們北漠國的太子。

而北漠太子正在我屋中養傷,戰天齊又該拿什麼與他們交換。

他們北漠人兇殘,若不是見不到傲恆,那可憐的靈馨豈不會無辜喪命在越頂峰。

正在我思緒萬千之時,他那帶着無情的聲音直入我的耳中,“單憑區區一個女人就能威脅到本王,他們也實在是高估了自己。”

我心內一怔,神經緊崩,帶着小心翼翼的口吻開口確認道:“這就是爺寵愛靈馨的原因。”

“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你不會落到他們的手中。”他看向我,眼底一片冷漠。

我,真是因爲我,我那晚問他寵愛靈馨真正的原因,他回答我寵愛靈馨是因爲我,問我相信他麼?

我雖猶豫不決,後來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其實我那時己經微微的感覺到了,我一直懸着這顆心,心裡亦是藏着疑惑。

他的心狠無情,我太過清楚,他雖沒有正面答我,因此,我並不敢確定,他是否寵愛靈馨是真的爲了我。

我以爲他只是在拭探我對他的信任,沒想到事實真如此,更沒想到這些事情來得這般快。

“所以你故意讓靈馨代替我,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北漠人定會想方設法從你手中救走傲恆,所以你將靈馨寵在身邊,百般疼愛,還故意設計讓我遠離靈馨,你是想要利用靈馨轉移這些人的注意力,再利用靈馨引出這些人,最後你便可將他們一舉纖滅。”我帶着痛意恍惚的轉了眸,聲音也在我自己聽來竟是那般飄渺。

“一個閨閣中的女子,竟有這般見解與心思,你父親犧牲所有,冒着欺君誅連的罪名也要將你嫁給我,他確實沒有選錯人,你來此我雖不知你會有什麼樣的行動,但有一點我是清楚的,你絕不能成爲北漠人拿來要脅我的條件,找個女人代替你,我也好向母后和你父親交代。”他的聲音在面前越來越近。

我擡眼看他,這麼近的距離下,他的面容俊逸非常,脣邊的弧度亦是魅惑衆生,在那雙暗邃幽黑的眼眸深處,雖然並算不得冷,有隱約的柔和,然而,眸底的無情,卻一如往昔。

“可是靈馨是無辜的。”我在心底痛意無時不刻在蔓延。

如果有可能,我更願意他沒有做這些,我更願意現在落在北漠人手中的是我,而不是那個還沉溺在幸福中的天真苦命的女子。

因爲我的存在己經讓很多人不幸了,我不能再讓自己都無法確認自己還可以活幾天的情形之下,再背上一條無辜人的性命。

“如若這次她可以有命活着,我自然不會虧待於她。”他的聲音帶着堅決,己然做好了犧牲靈馨的準備。

我有些震動回眸去看他,他的臉如刀刻一般深竣。

我強自壓抑心中的痛意,向他揚了聲音,“她己入虎口,若是讓那些人知道是你故意設下的圈套,靈馨她還能有命活麼?”

他不語,我看着他的樣子,看着他眸底的深沉無情與執着,我知道此次前來是個錯誤,這個計劃他從一開始就隱瞞於我,他是瞭解我的性情,他知道我不會忍心看着無辜的靈馨替我去死。

而且這個計劃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端而己,重量級的戲碼也許還在後頭,他究竟在心裡謀劃什麼?

這樣一張俊俏的臉下,究竟是藏了多少令人心驚膽戰,措手不及的事。

我不再想,不再看,也不再問,更不再等,只是毅然決然的轉了身。

突然手上一緊,是他緊緊的拉住了我,我無力回眸,只聽見他急切的揚了聲音,“你想做什麼?”

是啊,我想做什麼?我想告訴他我要救靈馨,想必他也猜到了,那我就更加不能這麼直接的告訴他。

我深深吸氣,穩了穩自己的情緒,然後站直身子,一點一點不留任何一絲餘地的從他臂中掙開,“我還能做什麼?請爺放我回家向老天祈福,但願……靈馨此次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我的話音裡雖微微的顫抖,卻在我刻意壓抑之下,步履走得得堅沉如鐵。

匆匆回到閣院己經花費了我不少的時間,剛推開門,春蘭便笑着迎了過來。

可我無心與她多話,只問了傲恆現在在何處?她有些不解的告訴我,傲恆一直都呆在這裡,還能去哪?

我揪緊的心微微一鬆,是我太過於緊張了,戰天齊都說了,抓走靈馨的人現在還不知傲恆逃離了戰天齊之手,所以傲恆此時還不會離開。

只要他沒離開,就能讓他出面去救靈馨,他是北漠太子要救靈馨只當一句話便是。

這些天我雖然不想理會那無恥之人,可如今性命攸關,便不能再計較那些羞恥之事了。

我一邊走,一邊將靈馨被擄的大概說給了春蘭聽,她一聽擔憂得不得了,只是一想到傲恆能救靈馨,那眸中的淚水又少了些。

一入傲恆的房內,他竟躺在牀榻之上悠然自得的睡大覺,惱意竄上,便讓春蘭推了推他,叫喊道:“起來……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在睡。”

傲恆似乎無動於衷,我心中惱意更甚,“春蘭,他若再不睜開眼,就掀開他的被子,給他潑冷水。”

春蘭聞言便提起了他的被子欲要將手中的涼水往他身上倒。

此時他便乖乖的竄跳了起來,睡眼迷糊的望着我們倆,這樣一看,倒還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抿脣無力一嘆,“唉,我說你們主僕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回來就折騰我,我這睡個午覺也招惹你們主僕二人了麼?你們可別忘了,我若是沒休息好,傷勢就不會快速痊癒,沒有痊癒就沒法逃離這裡,沒法逃離這裡就沒法向你們主僕二人奉上解藥。”

“不用等了,你今日便可逃離這裡。”我淡淡的笑着道。

他微微面上一怔,蹙了眉毛看着我,“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不怕我傷勢未愈,一露面就被抓住,而後供出是你們救了我,還是你己經反悔與我合作了?”

我神色一暗,笑容斂去,自諷道:“你不就是在等接應你的人麼?他們來了,只不過他們不知道你逃了出來,抓了戰天齊身邊的女人準備與戰天齊做交易……好換回你。”

他眸光漸漸轉深,劍眉稍舒時,他竟笑出了聲,“這樣啊,那戰天齊豈不是要生生捨棄身邊之人,自古紅顏多薄命,誰叫她是戰天齊的女人呢?”

我暗眸一沉,揚了聲音,“讓你的人放了她。”

他轉眸直視於我,笑容因我的揚聲慢慢的合攏,聚然間劍眉擰成了一條線,帶着寒漠和隱隱傲然,聲音淡淡,“我爲何要聽你的。”

我沒有馬上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將視線緩緩移到他腰際將愈的傷處,這個位置的傷,無傷根本,可最是痛極,若稍有偏差,即便只是一寸,也會即刻致命。

他雖然很好的躲過了這一劫,若不是我的出手相救,縱然傷無根本,但因血流不止,沒有藥物的幫助,也會讓他丟了這條命。

我很好的壓下此時心中不合時宜涌起的淺淺尖銳,依舊展開了微笑,一字一句道來,“太子不是說過想幫我麼?你若此時奉不上解藥,就幫我救一人,還我爲你割肉取藥之恩。”

他微微面上一怔,那美俊的面容之上冷月微光一樣的眉眼間,帶着幾分疑慮,“這女人與你有何干系?”

我料想他會這般問,戰天齊的女人又會與我有何關係?這問題雖然有些諷刺,但也着實令我不知從何答起。

現下只能拋開我的身份,抓住靈馨這層關係即可,畢竟傲恆這些日子一直躲藏於此,與外界己隔絕,所以我與靈馨之間的關係,他根本就一無所知。

我依舊不動聲色的看着他,淡淡的開了口答道:“她是我的朋友,我方纔親眼所見是北漠人抓走了她,而那些人便放下狠話,說讓戰天齊明晚子時帶着你與靈馨交換,而戰天齊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應當清楚,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想必你也摸清楚了戰天齊這個人,當前局勢,他又豈會將兒女情長放在眼裡,他交不出北漠太子,我的朋友就只有一死,現在能救她的只有你傲恆。”

他似乎有些懷疑我所說的話,眸光一瞬一瞬不離我的眼睛,想要從我的眼睛中解讀出事情的真相。

只可惜,我早己對他這分心思做好了準備,他眸光不離我,我自然也不會先他一步轉眸。

春蘭見他遲遲不肯答應,喉間哽咽得揚了聲音,“傲恆太子,春蘭求求你,讓你的人放了靈馨姐姐吧,求求你了,日後你讓春蘭做什麼春蘭就做什麼……”

他微微在心底思慮了一番,掀開被子起了身,立於窗前的背影映着縷縷陽光反而更顯他的王者之氣。

我雙手在袖中己是擰得緊緊,我在試想着他若不答應救助靈馨,我又該如何是好?

正在我的思緒漸漸涌上心頭之時,他突然轉了身,無可挑剔的面容之上微微勾起脣角,眸光一瞬間也變幻成一絲灼熱,“放了她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又跟我談條件,可終究是事情緊迫,我己爲了他賭上了自己與春蘭的生死及華家九族的性命,現在我又還有何條件可懼。

我壓抑着內心翻涌着的種種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力持平靜的開口問道:“什麼條件?”

他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輕輕的湊至我的耳邊,帶着薄笑,“陪我一晚。”

“你……”我猛然擡頭起身與他保持距離,怒眸相向。

身邊的春蘭似乎也聽到了,情緒極不穩,怒指道:“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無恥,你可知……”

“春蘭……”我急切的打斷了她的話,自知她口中欲要說什麼?

此時若是讓她說出了我的身份,只怕想救靈馨只會難上加難,就連冰蟾寒毒的解救也會很難到手。

此時他卻突然大笑了起來,三聲過後,他揚着劍眉,輕嘆道:“你們想多了,我只是覺得這次一別,還不知要到何時才能與姑娘相見,所以想讓姑娘陪我飲飲酒,聊聊天,而且我還可以向姑娘保證絕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姑娘只須陪我一晚,明日我便隨姑娘同去救你的朋友。”

傲恆的話我不能完全相信,可細一想,上回兩次落於他的手中,他也只是調侃了我一番,並未真正對我做出無恥之事,現在除了他可以救靈馨我己經想不到任何辦法,就賭一次吧。

我收緊指尖,靜下心來,眸光瞬間冷了三分,“好,今晚我陪你,明晚子時,你同我去救人。”

天色很快就暗下來了,美酒佳餚己準備齊全,這是我來閣院第一次在這梅林之中撫琴。

夜間風聲細微的吹響在耳邊,我襲白色拖地煙籠梅花長裙,婉婉而從,露出穎細白皙的玉指,玉指輕揚,撫上琴絃,凝氣深思,琴聲己悄悄的順着我指尖揚起,琴聲悠揚,潺潺錚錚,有些委婉卻又帶着些許剛毅。

我自小喜歡瑤琴,自從五歲離京後,我就壓抑自己在清醒之時決不碰那瑤琴。

從那時起我便久而久之有了一種習慣,習慣竟是在下雪之時梅花盛開之夜撫琴飲酒舞劍,而後便是酩酊大醉一場,醒來時己是一年春,寒冷,悲傷,痛苦,絕望,都將成爲過去。

“妙,妙,妙,沒想到姑娘的琴藝如此高深,今日算是我有耳福了。”

一絲掌聲響在我落音之時,我轉眸望去,從林間走出一個翩翩公子,深藍色綢衣,朗眉星目,面容俊美,還帶着那激賞的微笑,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語的皇族華貴之感。

他步履輕便,想必那身上的傷己然痊癒,這樣一細看,除去那晚初見時的狼狽,他真的是無可挑剔。

我微微起了身至席間,臨桌坐下,淡淡的朝他笑笑,“太子來得有些遲了,今日一曲己畢。”

他依舊含笑,順着我的身邊坐下,聲音柔和,“難道姑娘不願彈奏第二曲了麼?”

“我素來不爲同一人彈奏第二曲。”我微微從他身上抽離了眸光。

“那也罷,雖然一曲我只聞半曲,但憑這半曲也足以讓我懷念一生。”他深深看着我,眸底有藏着有些沉的晦暗光影,脣邊卻依舊勾着輕鬆微笑。

不太習慣他這種眸光,我微微垂了眸,將手中的酒杯向他的面前推了推,匆匆的轉了話題,“今晚擺下酒菜就當作是我替太子餞行。”

他接過我送來的酒聞了一下,清香佔據了他的鼻間,看到他如此陶醉的樣子,我開了口相問:“如何?”

他微笑輕茗一口酒道:“酒味淡而不清,純而不烈,香味在口中久久不化,應當是三十年以上的陳釀。”

“不愧是北漠太子,竟然連這酒的年份也能品得出,你就沒有嚐出這酒裡還有另外一種味道?”我帶着異樣的笑意看着他。

他嘴角上揚,現出愉悅之情,半眯起眼,犀眸盯着我,“你不會在這酒裡面動手腳的,這一點我太放心了。”

我微微斂收了脣邊的笑,眸光偏見一絲寒意,“一個人被逼至絕境的時候,我想應當什麼事情都會做得出來。”

他亦是目不轉睛地鎖視着我,嘴角的淺淺笑意微微退去,似在回思我的話。

片刻之後,終是放大那對犀眸,淡泛出笑,純粹的不惹雜思的笑容,“你這女人的心思有時候確實讓我害怕,可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看着你走向絕境的,因爲我捨不得,而且我傲恆說話算數,你陪我一夜,我還你一命,至於答應你的解藥,我也會拱手奉上。”

我也舒意的笑笑,“聽太子這麼說,倒是我略顯小人之心了,幸好今日沒有因爲頭腦一發熱,往這酒裡投毒,要不然我也得下到黃泉去陪太子走一遭了。”

說罷,我便又起了身,提着壺,從他的面前微微端起他的空杯,替他滿酒。

“相處己過數日了,能否告知我,你到底叫什麼?”這是記憶中他第三次問我的名字。

這一次也沒有必要向他隱瞞自己的名字了,只是一個名字而己,名字與身份玄乎可就遠了。

“華蝶衣。”我將名字一字不落的出口,擡手將己添滿酒的酒杯,輕輕的遞向他。

可他卻在此時有了一絲愣忡,卻瞬間即逝,伸出手接住我那杯輕輕送來的酒。

就在我的手即離杯時,他倏地扣住我的手指,力道溫和,聚然間與我指指交夾,可酒杯依然在我的手中,如若我快速鬆手,酒杯必然碎於地。

可他手指的觸及感,讓我不適,我心上一緊,顧不得手中酒杯會碎於地,想要收回手,而他的手指卻更近了一步,將我的手指緊緊環扣着,不露縫隙,兩隻手共握一杯,酒杯微傾斜,幾滴酒輕灑於我的食指上。

我緊蹙眉,用力抽回手,可他扣緊,絲毫不讓,輕低頭,喝下杯中那純而不烈的酒,杯己見底。

他笑着鬆開了手,“蝶衣,好美的名字!內剛外柔,平靜淡然,這樣的女子在我們北漠國極其少有,與我回北漠,我許你太子妃之位。”

我暗壓住心裡的情緒變化,泰然自處的收回手重回位子,當做剛纔的事沒有發生,縱然心裡惱卻極力讓自己不形於色,緊抿脣畔逸出不屑的聲音。

“太子擡愛了,我是戰國人,我的家在戰國,以我的身份又何德何能做太子的太子妃。”

他定定的看向我,方纔眼眸深處的那絲漫不經心,在對上我的眸光那一瞬間驟然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逝的寒意,一刻之間沒有說話,只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落杯於桌面。

似乎我與他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此時就連空氣中,彷彿都帶了一絲緊繃。

我微微轍了眸,不想再多加註意他,見他空杯在前,我只能再次起身爲他斟酒。

而他的聲音也在我欲要斟酒時響起,“你不與我回北漠,是爲了你的情郞,還是爲了你沒有完成的任務,如若毀掉糧草是你的任務,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事成之後,我帶你回北漠,你應當知道毀掉糧草的後果,回到北漠,你就不必因此躲躲藏藏過一輩子。”

手上一絲輕微的顫抖而過,我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垂下羽睫,繼續手中的動作,聲音依舊平靜如初,“太子好意,我心領了,我乃一介女婢,不值得太子爲我冒險,再說了,太子與我不過數日之交,將我帶回北漠,你就不怕我是戰國派去的奸細?”

再擡眼時,他眼中的亮光已經尋不到了,眸中重又只餘一片深靜幽邃的暗黑,似是自嘲的勾了勾脣角,“就算如此,那我也不怕,我們北漠能人萬千還敵不過你一介女婢,你們中原不是一句話說得好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放下手中的酒壺,瞅着他的眼光越來越火熱,內心有些慌亂起來,心念一轉,就想往後退去。

因爲被他兩眼盯得死死的,我腳下的動作也不敢太大,腳下微微向後輕移着。

他脣邊突然一笑,似乎己然發現了我腳下的動作,他也微微起身,向我輕移着靠近。

隨着他的緊逼,我的內心更加慌亂起來,腳下一亂,結果被拖地的長裙給絆住。

微微踉蹌一下,腳還沒立穩,人就往後栽去,心中一聲驚呼,還未脫口而出,腰間一股力道扣住,驚後餘悸,睜大眼看着抱我入懷的傲恆,他半含着笑,眸色更見火熱。

我無奈之下,身體己失去了平衡,現下也只能抓着他的衣袖,想要支撐着站起身,卻沒想到,雙腳瞬間離地,整個人己全全落在他的懷裡。

我欲要掙扎,他力氣之大,將我牢牢抱着,一個天玄地轉,哐啷一聲,桌面美酒佳餚己碎於一地,而我也讓他壓至冰冷的桌面之上。

我忙支起身,才半擡起,他便覆身而來,已將我困在桌面與他的胸膛之間。

我心中一陣暗恨,警聲道:“太子今日說的話不會就不作數了吧。”

他聞聲笑起來,聲音又沉了幾分,魅惑似地輕柔道:“放眼萬里,哪個女人不是對我獻媚,投懷送抱,唯獨單單隻有你,如此不屑本太子的心意,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他突然伸出手,在我掙扎欲要從他的身下脫離之時,再一次緊緊的箍住我的腰,我全身一顫,心急如焚的喝斥道:“太子請自重。”

“如若今日我的話不再作數,對你用強,這一生你可會恨我?”他略有些邪佞地一笑,威脅且帶輕柔的聲音落在我的耳中。

“太子言出必行,我不想太子枉做小人。”我故作平靜,卻依舊在他身下不停的掙扎,想要極快的脫離虎口。

也許是我的話不小心的激怒了他,他的脣邊斂了笑,眸中的灼熱感越來越濃烈,“也許只有這樣,你才肯與我回北漠。”

突然一隻大手扣住我在拼命掙扎的手腕,向上置於頭頂。

我內心一顫,由於手上的束縛令我更加想要掙扎脫困,因掙扎衣衫也凌亂開來,露出了肩。

他一個大力之下,我己無力動彈,想要大聲喊叫之時,就被他順勢而上的吻堵住了話語,任我怎樣扭頭也避不開他的需索。

如水的髮絲早已在灑在桌面凌亂不堪,窒息感逼近,薄汗早己沁身,被他壓制着的身軀始終掙脫不了。

好不容易掙扎着將手擡起,欲要往他的臉上甩去,可終是半途而廢,反手被他扣住手腕,依舊想要掙開,卻敵不過他手上的力度。

“不要……”我驚呼出聲,可任我怎麼反抗,他依舊不放開。

我己力氣抽盡,在他下一個動作欲要進行時,我心頭猛的一顫,情不自禁在此刻想起那個男人,而此刻,我無力的自脣邊喚出他的名字,“戰天齊……”

隨着我這一喚,傲恆猛的鬆開了我的脣,面容上佈滿了狡獰,瞬間加大手中力道,厲聲道:“你終於敢承認了!”

我喘着大氣,看着他眸中的寒光,我才意識到自己方纔在驚慌無助之下叫出了戰天齊的名字。

我看着他眸中的火焰越來越烈,細想他的話,他是何意?難道他早己知我的身份,我狠狠的咬上了牙,“你到底什麼意思?”

只見他脣角淺淺勾起,額頭雖有汗水翻轉着,可依舊氣息淡而平穩,“華蝶衣,你終於承認了,戰天齊的女人不好做吧,從一開始我就懷疑你了,你既然可以以一人之力阻攔戰天齊身邊的人,繼而因戰天齊的突然到訪,你心急如焚,試想,如若到訪的人是個普通人,你又何必緊張,戰天齊從未向外公佈我己逃脫的消息,自然不會大張旗鼓的粘貼我的畫像,所以這邊疆的百姓幾乎沒有一人能一眼識出我的身份,你便可隨意將我做爲你家中的奴僕,可你卻冒此風險向我躲入你的浴桶之中,因爲你知道我會龜息功,這樣才能瞞過戰天齊,而後你又開始對戰天齊的軍營動了心思,當然,在我知道你對軍營糧草動了心思的時候,我心中對你身份的懷疑有了變化,有一點是我想不通的,你既然是戰天齊的女人,那爲何要打他軍中糧草的主意,難道是你並不愛他,可今日你又在這般情形之下,你竟然第一個喚他的名字,爲什麼?”

說罷,他一記拳頭狠狠的落在我的耳邊,接着五指收緊,抓着牀單彷彿恨不得在揉碎一般。

他眸中的笑意己轉爲冷笑與痛意,仇人的女人他又豈會碰,也許這是一個脫困的機會。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沒必要再瞞你,是,我是齊王妃,你手下要抓的人也應該是我,而不是靈馨,你今日這般對我不就是想逼我道出真實身份麼?現在你如願了,至於我的動機是什麼?你不必知道,因爲於你沒有任何的影響,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請你放開我。”我坦然自若,毫不畏懼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眸光冷凜,太多的思緒在眸中流轉,在他臂力漸弱之時,我欲要推開他逃離,可還未來得及,就讓他將我的手緊緊的按住,我絲毫動彈不得。

他冷笑泛起,臂膀之上瞬間一道力道而來,我皎潔的玉臂破衣呈現在他的面前,他冷眸帶着痛意的停留在我什麼也沒有的玉臂之上,我非完壁之身。

接着他冷唳咬牙一字一句溢出薄脣,“我不管你曾是誰的女人,就算是戰天齊的女人,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今晚我要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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