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正幾乎是一路小跑着過來,爲寒雪請了脈,這才鬆了口氣擦擦額上的薄汗,說只是有些動了胎氣,但仍是不可大意,靜養一晚上就會沒事了。香染從御膳房回來,一見屋裡的情景,險些暈過去。她才只離開了一會兒,寒雪怎麼就能動了胎氣了?
玄啓氣惱地將鸞鳴殿的宮人訓斥一通,“朕剛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夫人就出事,你們這些奴才,朕養着你們是吃白飯的嗎?”
“不怪他們。”寒雪的聲音低低弱弱地從帳幔裡傳出來,聽着令玄啓心臟緊緊一縮。他真不敢想象如果寒雪有什麼事,他會不會發瘋血洗了鸞鳴殿。
“誰告訴朕,夫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動了胎氣!”玄啓壓低嗓門怒喝一聲。
夜鶯出來,用手勢比劃着將事件的過程簡單敘述了一番,香染站在一邊爲玄啓解釋,只見玄啓臉上的怒氣越來越盛,手指的骨節捏得咯咯作響,而香染更是驚怒交加,她就知道那葉冰根本就是個沒有心的虛僞女人。葉冰這一氣,若將寒雪的孩子氣掉了,是不是就正好趁了葉冰的心?
“陛下,奴婢看那個柔婕妤根本就是故意來氣咱們家小姐的!奴婢找她算賬去!”香染捋起衣袖,怒氣衝衝地就要往外走。
“香染,你別胡說,冰兒也不知道會這樣的,再說,本宮理解冰兒的心情,請陛下莫要降罪於柔婕妤。”寒雪頓了頓,又道:“香染跟李院正去取藥吧,其他人都先出去,本宮跟陛下有話要說。”
待其他人都出去,玄啓轉身挑開幔帳走進去坐在牀邊,靜靜地凝視着寒雪的身影。只見她單薄的身子陷進軟軟的牀褥裡,在被子下面只露出半張白瓷一樣的小臉,碩大的碧玉牀襯得她尤其纖細羸弱,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玄啓伸手拉起寒雪冰涼的小手,想用掌心暖暖的溫度將她的手捂暖,可卻覺得寒雪手心的冰冷似乎是從心裡散發出來的一般,帶着疏離和冷漠的感覺,明明一動未動,卻將他拒之千里之外。
“手怎麼這麼涼,要不要讓李院正再給你瞧瞧?”玄啓將寒雪的手握緊了幾分,可寒雪卻用力將手從玄啓的掌心裡抽出來,縮回被子裡去。
玄啓臉色微微變了變,卻也沒跟寒雪計較,只以爲是她因爲葉冰的事心情不好,饒是肚量如他一般,假若被葉冰這麼一鬧,也不會有好心情。而且李院正也說過,懷孕的人尤其容易情緒波動,喜怒無常,身邊的人要多多包容忍受纔好。
玄啓舒緩了眉心,想起好好一頓晚膳就這麼被攪黃了,心中不由對葉冰又厭惡幾分。寒雪不跟葉冰計較,並不代表他也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倘若寒雪或者孩子被葉冰氣出好歹,他定要讓葉冰活着比死了還痛苦。
“唉,好好的一頓晚膳就給攪黃了,若不是昨天夜裡宮中發生了點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我早該回來陪你的。本來還讓韓徵準備了煙火要放給你看,現在你這樣子,怕是今晚只能在牀上過了。”玄啓俯身吻吻寒雪的額角,“餓不餓?我讓宮人傳膳吧,我陪你窩在牀上吃,改天你好些,咱們再補上。”
玄啓正要起身讓韓徵傳膳,卻聽見寒雪開口,語調涼涼的,令他不禁再次皺起了眉心。“不用了,我沒胃口。”
“好歹吃些,我讓御膳房給你熬碗蓮子粥。你沒有胃口,也要爲了孩子多少吃些。”玄啓堅持,他雖然可以理解寒雪情緒不佳,可並不能放任她任性地不照顧自己的身體。
“我說不用了!”寒雪的語氣有些重,她感覺到屋裡的氣氛在一瞬間凝重起來,可也半分抵不過她像是負載了萬斤巨石般沉重的心情。
“葉冰的事,你打算怎麼辦?還有其他的妃嬪,你又打算怎麼辦?而我們能怎麼辦?”寒雪緊閉着眼,背對着玄啓冷硬地說道。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我願意爲你廢棄六宮,我從來都沒猶豫過,可這不是平常百姓家休個妻妾那麼簡單,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你就是要因爲這件事跟我來置氣嗎?”
玄啓有些氣惱,她分明上次經過御書房的事件之後,根本沒能真正想通透,他覺得寒雪這樣有些無理取鬧。“懷着孩子的人,不要總是鬧脾氣,對你和孩子都不好。我讓韓徵準備一下,明天就帶你去別宮。”
玄啓不耐煩的語氣令寒雪心中一陣冰涼,他這樣就嫌棄她無理取鬧了是嗎?好吧,那她今天大度一回,她把他還給後宮那些女人,這樣他便不必成天對着她,省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得,看多了心煩。
“他們都是你的妃嬪,連我也是,選擇權從來都在你手上。無論是葉冰想要個孩子亦或是別的女人想要個孩子,我都沒有權利干涉,更沒有資格阻止。她們想要孩子,你給她們便是,別讓她們再因爲這些事來找我。我只想圖個清靜,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都不行嗎?”
剛纔腹部的刺痛沒有人比她這個做母親的更加緊張了。那一刻,寒雪甚至在心中祈禱,如果孩子沒事,她情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當她成爲母親的時候她才知道,腹中的小生命對她而言,是多麼珍貴的寶物。
玄啓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她這是什麼意思,要將他推給別的女人嗎?她當他是什麼,沒有感覺沒有心的貨物嗎?“納蘭寒雪,你要將朕推給別的女人?你真的……不會在意?”玄啓驚怒道,他跟她生氣的時候,就會不知不覺地用“朕”這個字。
寒雪強人下心裡的鈍痛,悲涼地說道:“臣妾在意有用嗎?你是天子,後宮雨露均沾本來就是你的責任。是我不好,不該獨佔你,因此招人嫉恨,還差點兒傷了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也是朕的孩子。”玄啓不滿意寒雪刻意疏離的說法。他傾身俯視着寒雪半邊白玉般的面容,她只閉着眼不看他,卻仍是無法阻止他身上溫熱的氣息帶給她一如既往的悸動。
“雪兒,我們不生氣了好嗎?你告訴我,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我有時候覺得,你的心總是有防備,也許這種潛意識中的防備連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可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安。”玄啓放軟了脾氣,哄慰寒雪。他知道她今天也被嚇到了,幸好這個孩子沒事,不然他們之間真的不會只是出現這樣一個小問題那麼簡單。
“臣妾的心裡能怎麼想呢?”寒雪微張開眼,轉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片刻又緩緩合上。可她一閉上眼,就看見葉冰抱着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的摸樣。
“事實上,無論臣妾願不願意,臣妾都不能想什麼。葉冰說的對,陛下不是臣妾一個人的夫君,她也是陛下的女人,她想要陛下的孩子,臣妾能說她不對嗎?”她心裡的苦澀,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樣揪心的滋味。
“臣妾不能。她們只要一天是陛下的女人,臣妾就一天不能理直氣壯地說不。臣妾不會攔着,臣妾也攔不住,葉冰是那樣怯懦的一個人,她今天跑來跟臣妾說這番話,斷不會是她自己能想出來的,必是有人在背後教唆。這一次是葉冰,下一次會是誰?臣妾不能肯定自己每次都能捱得住,臣妾也是個普通人,臣妾的心不是鋼鑄鐵打的。臣妾只求孩子出生之前,她們離我遠遠的。”
“你別一口一個臣妾地跟我說話!”玄啓氣怒的拂拂衣袖,“你就這麼相信葉冰的爲人?”玄啓對寒雪看人的眼光一向嗤之以鼻,說實在的,人人都說葉冰秉性純良溫和,可他總覺得那個女人的心機絕對不比宮裡任何一個女人差。
只是,葉冰掩飾的太好了,也只有寒雪這樣純善的性子纔不會把人往壞處去想。而且,玄啓覺得香染得話甚爲有理,葉冰是不是故意來氣寒雪的他不能定論,可是葉冰如果真心要爲寒雪好,就不該在這個時候跑來跟寒雪說那樣一番話。
懷孕初期的話孩子尤其不穩定,其中一大忌諱就是情緒劇烈波動,輕者動胎氣,重者小產,用這種手段爭寵的故事在歷朝歷代的後宮裡並不稀奇,他就不相信葉冰連這個都不知道。
“冰兒很好,臣妾一直都知道冰兒愛你愛的很深,臣妾總想刻意去無視,可終歸是臣妾欠她的,不是臣妾無視就能抹殺的,該還的時候總是要還。陛下,以後對她好些吧。”
“納蘭寒雪,你存心氣朕是不是?”玄啓氣惱地站起身來,雙眸似是帶火一般狠狠盯住寒雪的身影,恨不得將她的腦殼敲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令人惱火的東西。她欠葉冰的?她欠葉冰什麼了,他跟葉冰從來都沒有多少交集,他的心從她入宮開始就一直都在她身上,所以她究竟欠了葉冰什麼?
“看樣子這頓晚膳我們不必吃了。納蘭寒雪,你說這些話,可別後悔!韓徵,擺架紫宸殿!”
房門被打開,冷冷的空氣颼颼直往屋裡鑽。寒雪聽見房門重重地被甩上,屋裡攏着火爐,她躺在暖融融的棉被裡,可仍是抵不住心裡一陣陣發寒。
寒雪將棉被拉高過頭頂,棉被地下傳出她嗚咽壓抑的哭聲。寒雪邊哭邊在心中道:“葉冰啊葉冰,我不能答應你什麼,如果真的是因爲我所以壞裡你跟陛下的緣分,我承認是我欠你的。我不能看着他寵幸別的女人,可我也不能看着你難過,所以,唯一的方法便是我暫時遠離他,給你一個機會,無論結果如何,以後,我納蘭寒雪,再也不欠你什麼……”
寒雪在棉被下伸手撫摸着平坦的小腹,心痛得幾乎快要死去:“寶寶,對不起,原諒孃親,娘對你爹說了很過分的話。也許孃親跟你爹的緣分,真的要經歷許多磨難,可是隻要你好好的,娘願意犧牲一切……”
是啊,她還有孩子,爲了孩子她也不能讓自己垮掉。寒雪連忙擦了擦眼淚,“香染,去御膳房將晚膳傳來,本宮餓了。”
香染將晚膳端上桌的時候,屋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寒雪獨自度過十七年來最令她痛不欲生的生日,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吃着這頓生辰宴席,眼淚和進飯菜裡她卻渾然不知。
然而,在紫宸殿的窗櫺邊,玄啓同樣手捧着一本早已沒了熱氣的涼茶,站在窗前望着漫天飛舞的雪花發呆,偶有雪花飄過來融在茶碗裡,他看着那雪花消融,心中更是愁腸百轉。身邊的桌案上放着一隻精緻的白玉雕成的盒子,那裡面是他本來準備送給寒雪的生辰賀禮。
玄啓打開盒子望了一眼復又蓋上,原本今夜該是他們之間一個美好的回憶,卻不想世事難料,總有阻礙橫亙在他們之間,讓他們不能毫無顧忌的相愛。思及此處,玄啓眉目一凜,右手打了個響指,便見暗衛副統領唐鈺現身跪在窗櫺下。
“唐鈺,所有的事都按照計劃進行,不得有誤。彥青還有要務在身,此事朕便全權交予你負責。”也到了他動手的時候了,也許真的只有剷除了所有的阻礙之後,才能給她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未來。他答應過她,定會還她一個清淨的後宮,現在該是他厚積薄發的時候了。
又是三天了,玄英覺得自己很是倒黴,每次玄啓跟寒雪鬧彆扭的時候,他便定然是被丟在御書房裡承受玄啓怒火的那一個。玄英擡眸偷瞄一眼正坐在龍椅上怒氣衝衝訓斥幾位大臣的玄啓,再轉頭一瞧,卻見蕭鼎的臉色一陣青紅黑紫綠白不停變幻,還有另外幾個大臣各個都低着頭不敢看玄啓震怒的臉,其中有蕭鼎的人,也有他們的人。
玄英心中暗暗叫精彩,看樣子他平常做錯事,他的好四哥委實給他留了很大的面子,讓他這個王爺不至於太過丟了皇家臉面。
待衆臣都退出去後,玄英和陸彥青照例留在了御書房裡。
玄啓拿出一直壓在鎮尺下面的密信,又仔細瞧了一遍,“玄英,彥青,派去少昊國的密探探聽來的消息,確定屬實嗎?”
玄英跟陸彥青互看一眼,上前回答道:“四哥,那幾個密探都是相當可靠的暗衛,臣弟覺得應當不假。”
陸彥青點點頭,算是附和玄英的話。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切依照計劃行事。”玄啓將密信收起,皺眉沉思片刻,將韓徵喚過來。
“韓徵,傳旨,今夜要柔婕妤侍寢,朕特賜酒宴一桌給柔婕妤。”
玄啓一句話,驚的玄英瞪大了眼眸,不敢置信地盯着玄啓怒道:“四哥,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醉臥溫柔鄉?要是讓雪兒知道了,可怎麼了得!”
玄啓瞟了玄英一眼,並不準備理會玄英的質疑,陸彥青則是連忙出聲爲玄啓叫冤:“王爺,陛下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咱們都瞞着夫人便是。”
“……”玄英張張口,再也沒有多言,陸彥青的話確實有一定的道理,雖然玄啓的美男計冒險了一些,要是真讓寒雪知道了,恐怕四哥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了。
“王爺放心,這件事是要瞞着夫人的,所以……”韓徵開口想要解釋。
“瞞得住嗎?”玄啓冷冷地截斷韓徵的話,他揉揉眉心,疲累地靠向高高的椅背,“你們都下去吧,朕想一個人清淨一下。”
傍晚的時候,葉冰聽聞玄啓要她侍寢,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完全沒料到那天在鸞鳴殿的一鬧,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
“本宮真是要恭喜柔婕妤了。”蕭湘方纔就在門外,剛巧跟韓徵打了個照面。她看着葉冰一臉欣喜的摸樣,心中又妒又恨,但她要顧全大局。這個葉冰,她遲早是要收拾的。
葉冰見蕭湘站在門外,立刻收斂的神色,將蕭湘恭恭敬敬地讓進屋裡來。
蕭湘揮手屏退衆人道:“葉冰,本宮還真沒看出來啊,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個陰險到骨子裡的狠角色啊!”蕭湘繞着葉冰打量一圈,話語裡帶着濃濃的諷刺與不屑。
葉冰聞言,臉色一凜,不悅道:“貴妃娘娘說什麼,嬪妾實在聽不懂。”
“呵呵!”蕭湘冷笑道:“葉冰你就別裝好人了。你若真是個好人,本宮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本來是想找你商量一下怎麼實行咱們的計劃,沒想到,這麼快機會就送上門來了。本宮今天過來這一趟,算是來對了。”
葉冰被蕭湘的目光盯得極不舒服,她咬咬牙,壓低聲音道:“貴妃娘娘,若不是葉冰有把柄抓在了貴妃娘娘的手裡,葉冰是怎麼也不會答應跟貴妃娘娘合作的。貴妃娘娘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貴妃娘娘自己一樣壞!”
蕭湘驚訝地瞪大美眸瞧着葉冰,這葉冰一向都不大敢大聲說話,沒想到今天居然敢出言頂撞她,看樣子她之前是錯看了葉冰。
“不得已?柔婕妤,在本宮面前,你還有必要裝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嗎?本宮要你想個法子離間陛下跟納蘭寒雪的感情,其實離間計的方法有很多種,你斷然不必到納蘭寒雪面前去演那麼一出苦肉計,害得她一怒之下動了胎氣,如果你再多氣她幾分,說不定,納蘭寒雪就小產了。”
葉冰咬緊下脣,臉色愈加難看起來。
蕭湘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只可惜呀,那孩子和納蘭寒雪都還好好的,可惜你白費了一番心機。不過你也不算吃虧,今兒晚上陛下傳你侍寢不是嗎?”
葉冰驚聞蕭湘居然察覺了她那天跑去跟寒雪哭訴的真正意圖,臉色立即變得慘白如紙。“你!你血口噴人!”葉冰怒氣衝衝地直指蕭湘的鼻子,“你別以爲你知道了我的事,我就怕了你,我……”
“是啊,你當然不會怕本宮。一個爲了爭寵連人性都不要的女人,能怕本宮嗎?喲,手放低點兒,擡這麼高怪累的。”蕭湘笑呵呵地擡手揮開葉冰的手指。
“葉冰,本宮有沒有血口噴人,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成功地離間了陛下跟納蘭寒雪,又差點兒害的納蘭寒雪小產,還得到了侍寢的機會,一箭三雕,本宮是真心稱讚你的機靈。”
蕭湘看了眼葉冰難看至極的臉色,繼續道:“也虧你極爲了解納蘭寒雪的性子,知道她必然會因此跟陛下置氣,而她又絕對不會讓陛下降罪於你,你能將朋友的性子都利用的這麼好,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本宮實在佩服。若哪天本宮死在你手裡,倒是一點兒都不會驚訝了。”
“……”葉冰被蕭湘刺的臉色煞白。沒錯,她是嫉妒,嫉妒寒雪擁有所有她仰望的一切。她是故意去氣寒雪的,原本是想一箭雙鵰,既離間了那兩個人的關係又能弄掉寒雪的孩子。可是,寒雪比她想象的要堅強,比她想象的還要在乎那個孩子,她真的就差一點兒便可以成功了。不過,她也沒白忙活一場,今晚就是她的機會,她一定要抓住。
“行了,多餘的話本宮不跟你多說,既然機會自己找上門,咱們不借這股東風,委實傻了些。”
蕭湘從衣袖中摸出一隻白玉瓷瓶交給葉冰,“恭喜柔婕妤得蒙聖恩,記住,你若是不想陛下知道你這個葉家女兒的身份是假的,就老老實實按我說的做。這是**,中了之後再聞一次便可以解開藥性。你既然參與進來了,就識相點兒,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你只需要想盡辦法留住陛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本宮自有安排。”
葉冰遲疑了片刻,這才顫抖着手接過白玉瓷瓶,顫聲問道:“你,你到底想把雪兒怎麼樣呢?我只是想讓她出宮去,讓陛下再也找不到她而已,你別傷害她性命。”她雖然嫉妒寒雪得到了陛下的心,嫉妒她得到了陛下的孩子,可她真的只是嫉妒她,她不恨她,一點兒都不恨她。
蕭湘冷笑着拉過葉冰的手拍了拍,葉冰卻覺得蕭湘的手上猶如長着千萬根尖刺,將她刺的生疼。“葉冰,這個時候來說這句話,是不是太虛僞了些?你給本宮記住,別出了紕漏,雖然本宮還不知道你爲何冒用葉冰的名字進宮,但你僞造身份已經是欺君之罪,你最好乖乖的,否則,本宮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