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雅綰兒以及彩兒丫頭,在汴京城中的購物之旅,讓她們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而後又同在一間房,夜裡就抵足而眠,徹夜竊竊私語,有說有笑。
扈三娘成熟妖嬈,彩兒丫頭青澀懵懂,女人們在牀榻上的私房話兒,也就開始讓人面紅耳熱,扈三娘又有心捉弄,便說些促狹話兒來撩撥彩兒丫頭,連素來冰冷淡漠的雅綰兒,都不禁偷笑起來。
三人越聊越是興起,還打了個賭約,輸的那人要到蘇牧的房中去“侍寢”,嬉鬧了大半夜才睡下。
到得第二日,蘇牧起來練功之時,她們還如同相互糾纏的三條美女蛇,在被鋪裡頭睡得不成樣子。
清夢被擾可是一件讓人很是憤懣的事情,聽得院落外頭的動靜之後,彩兒丫頭便披衣起牀來查看,見得有人要對自家少爺動手,便將兩位大姐姐給叫醒了過來。
昨夜她也才真切地感受到什麼才叫“大”姐姐,低頭看了看一馬平川的胸脯,做夢到在吃木瓜。
當然了,這種時候,她竟然會想這些無聊的事情,她也是被自己的思想嚇了一跳,只是她並沒有意識到,在她的內心深處,即便看到少爺被圍攻,這麼大的陣仗和場面,她其實也認爲少爺不會有事,反而可憐那些人,沒有了擔憂,纔會想起無聊的事情來。
不過關心少爺已經成爲了她的習慣,她也就將扈三娘和雅綰兒給叫起來。
可兩位大姐頭起來一看,只是撇了撇嘴,將角落裡的爐子點旺了一些,又繼續鑽回被窩睡大覺去了。
彩兒丫頭可就真急了,掀被子撓癢癢,什麼手段都用上了,直到兩位姐姐不懷好意地提出條件,讓她晚上講一講跟少爺的親熱事,這才答應了下來。
扈三娘和雅綰兒纔剛剛穿好衣服,謝仲敏的爪牙走狗已經衝向西廂房這邊來,這些個漢子聽說是女人閨房,頓時雙眸火熱起來。
雖然他們都是低等的兵丁,可也從謝仲敏的心腹那裡打聽到了消息,據說蘇牧是得罪了王錦綸,更是得罪了董彥超,甚至連大早上起來敲開酒樓門,一定要喝酒的那幫讀書人,都是蘇牧的死對頭,或者眼紅蘇牧的人。
而且他們還聽說,董彥超之所以想要對蘇牧動手,就是因爲蘇牧身邊的女人,至於王錦綸,同樣是因爲蘇牧身邊的另一個女人。
由此可見,蘇牧身邊的女人,那姿容絕對是沒話說的,能夠衝進房間抓人,說不得要見到些讓人血脈賁張的場景,這可比在外頭冒雪與一頭不知是虎是貓的野獸對峙,要幸福太多太多了。
這幾個兵丁帶着齷蹉的心思,賊頭賊腦便來到了西廂房門口,相視一眼便撞門而入,直奔內室的牀榻而去。
外頭的謝仲敏和諸多兵丁,連同那驛丞,都一臉羨慕地關注着西廂房這邊的動態。
驛丞是見過扈三娘幾個的,若非自己不是兵,也不會武功,這種事情他倒也想插一腳了。
不過自己的女人眼看着就要被別的男人動手,蘇牧卻無動於衷,這也讓諸多官差感到非常鄙夷,這麼軟骨頭,也難怪董彥超和王錦綸會覬覦他的女人了,也真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呵呵...”面對這些人的目光,蘇牧的心裡只有這兩個字才能表達他的心情。
笑話,他蘇牧的女人,還需要人保護。
他們在院落裡僵持得太久,以致於在外頭等待消息的董彥超和王錦綸,都坐不住了,甚至連周甫彥等人,也都圍攏了過來,就在院落外頭冷眼旁觀。
不得不說,當他看到蘇牧左手劍右手刀,傲立於雪中之時,心裡頭是忍不住涌出心馳神往的崇拜想法的,可這種念頭很快就被心裡的忿恨給驅散了。
而周甫彥也終於再一次見到蘇牧,只不過看到蘇牧臉上那兩道金印,心裡頭不由百感交集,但想想李師師在皇宮裡唱蘇牧的木蘭辭,他又堅定了內心對蘇牧的恨意。
“這人就是蘇三句。不能吧,怎麼看都只是個皮相不錯的武人莽夫罷了...”
“怎麼可能才華橫溢超凡脫俗的蘇三句,這分明就是個面涅賊嘛...”
“我說美成怎麼會一大早請咱們喝酒,原來是爲了瞻仰大才子的風采...”
“你這話說得就不厚道了,咱美成兄就不是大才子了。人可是老相公與官家都刮目相看的,相較之下,這蘇牧又算得什麼東西。”
“話不能這麼說,官家不也親手御賜了兩行金句給蘇牧麼...”
“那也只不過是調侃罷了,人柳七還說奉旨填詞呢...”
“就算是調侃那也是官家的調侃,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若官家願意調侃我,那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天大事兒了。”
“唉,這蘇牧也是太倒黴,惹上誰不好,偏偏惹了平西侯的兒子,我可聽說了,這次曹國公起復北上,平西侯和秦王那邊可是擔起護送的任務了,平西侯說不得又要崛起了...”
“這蘇牧看來要走到頭了,這些個軍巡的賤役都能進他女人的房間,他卻無動於衷,跟着這樣的男人,倒不如從了那董彥超了...”
這些個文人別的本事沒有,想象力卻是極其豐富的,加上靈通的消息來源,很快就給蘇牧腦補出各種版本的故事來。
而周甫彥也是冷笑連連,因爲這真是他想要的那種效果。
在這件事情上面,無論是董彥超和王錦綸,還是隨後而來的周甫彥和蘇清綏,都保持着極其微妙的共識,即是不管蘇牧是否真的有罪,也不管他過後是不是能夠脫身,只要他今日受辱,名聲就會被搞臭。
身後那些人的心裡已經開始想象和編造,說不得明天就會傳出,蘇牧的女人被軍巡鋪子的人看了個精光,膽子大的甚至還動了手之類的故事了。
然而在下一刻,他們腦子裡那些齷蹉的想法,很快就被驚人的一幕給徹底打碎驅散了。
紛紛小雪之中,西廂房中突然飛出一道人影,那人便如同炮彈一般飛出來,而後嘭一聲砸落在地,滾出一丈有餘才停下來。
又是一聲尖叫,但不是女人的尖叫,而是男人的尖叫,接着又是一道人影飛出來,再次砸落在地。
闖進去的官差一個個被扔了出來,就這麼撲街一般趴在院子裡頭,手腳抽搐地瞎哼哼,一張臉如同豬頭一般,估摸着連他老孃都認不出了。
衆人盡皆愕然,謝仲敏卻一把抓住了驛丞的衣襟:“說好的裡頭是女人啊。”
“是女人啊...沒錯的...”驛丞再一次中槍了...
“再進去看看。”謝仲敏仍舊不死心,這一次又加派了人手,四五個膽子大的官差又衝了進去。
“啊啊啊啊。
“嘭嘭嘭。”
這些個官差仍舊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當成死狗一般丟了出來。
扈三娘和雅綰兒就這麼走出門口來,一個紅裝如妖嬈的烈焰舞娘,一個白衣勝雪如出塵的冰雪仙子,後頭還跟着一個青澀卻米分嫩的小丫頭,宜嗔宜喜。
這兩個美人兒一出現,所有人心裡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董彥超和王錦綸會對蘇牧下手,這等樣的女子,又如何讓人不心動。
在感嘆的同時,他們都望向了蘇牧,在他們看來,蘇牧這樣的男人,若拋開那點詩詞天賦和造詣,又豈能配得上這兩位美人。
也不能說他們眼珠子淺,若他們見到姿色更勝一籌的楊紅蓮的話,真不知道又該作何種感嘆了。
衆人還在驚愕之時,謝仲敏卻是大喝一聲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襲擊官差。”
扈三娘是走慣了江湖的女俠,又在梁山水泊上混跡這麼久,有心捉弄,便裝出楚楚可憐的妖媚姿態來,嬌嗔地冤枉道。
“大人可不能冤枉了奴奴,你可以問問這些個公差哥哥們,可是奴家動的手。奴家和妹妹們連螞蟻都踩不死一個,又豈敢襲擊官差...”
扈三娘眼眶泛淚,真真是讓人心碎,周甫彥身後那一幫文人,一個個都不忍心,也都覺着謝仲敏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就這麼三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連荷包都丟不出來,更何況將七八條大漢打得孃親都不認得,再死狗一般丟出來。
謝仲敏可是混堂口的,早知裡面是女人,卻沒想到是會武功的女人,而且扈三娘演技太好,雅綰兒又一身的仙氣,任誰一眼看過來,都無法將她們跟武功這種粗俗的東西聯繫到一處啊。
“都給我閉嘴。”若是平日裡,謝仲敏說不得也想跟這些讀書人好生親近親近,對這些讀書人是又愛又恨。
可這些人一個兩個都他孃的跟傻子一樣,人長得漂亮就不會武功。這是什麼邏輯嘛。
謝仲敏一聲大喝,果真將那些文人給震住了,而後他卻又犯難了,因爲他本來就只帶了十幾個人,如今七八個已經被撂倒,剩下幾個又被白玉兒這頭野獸給震住,一下子竟然無計可施了。
他下意識就朝人羣之中望了一眼,董彥超和王錦綸就混在人羣之中,本來是要過來看蘇牧笑話,等着扈三娘和雅綰兒投懷送抱的。
可誰能想到,卻成了來看他謝仲敏的笑話,而且他們三人是一夥的,謝仲敏出醜,他董彥超和王錦綸同樣是臉上火辣辣的啊。
事到如今,董彥超和王錦綸也發了狠,朝謝仲敏點了點頭,後者一臉狠辣,朝身邊的心腹低聲道:“回去喊人,入孃的,老子今日就來一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