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生水起

風生水起

周肅夫的身體看來是好了很多,十月下旬一連五次早朝,他每朝必上,據說這是太極殿三年未見的奇觀。還可以txt免費下載到本地閱讀但尚書令大人一如既往,在朝堂上不奏本,不議政,只是站在天子腳下,讓每一個出來奏本議政的人出列,都能清楚的看見最前面那一抹繡金黑袍。

景元覺每每坐在高案上漫不經心,有本接本,有議聽議,有些人說的長了,他會慵懶地打個哈欠,明顯的心不在焉。

今天也是如此。

盧度查軍餉盜案畢,回京呈報御史臺,六十萬兩紋銀查無蹤跡,只得令江南道急繳鹽稅以充軍用。監察御史在前面囉嗦半天,細數此案中瀆職人員,竟然將近兩百餘衆。

我站在顧文古身旁,藉着他身軀的遮擋,將重心由右腳換到左腳,再由左腳換到右腳——躬身站在朝堂上近一個時辰,不是那麼輕鬆的。

御史總算說完,結論是此案牽連太廣,吏治太差,有必要大肆整改。

“還有人奏嗎?哦,那退朝吧。”

景元覺看了一圈,揮揮手,人羣開始略有鬆動。

卻不想,一個低沉的聲音穩穩的響起。

“老臣,有事要奏。”

等目光聚集,看清說話的人,大堂上一時間鴉雀無聲。

尚書令大人跨出一步,穩穩立在庭中。

“新選翰林學士郭怡,顧文古,蘇鵲三人,入翰林院待詔已歷兩月,尚未授予正職,還請皇上,早日定奪。”

我和顧文古四目相接,然後各自收回目光。

我們三人出仕,封的是正四品下通議大夫,不是正職,而是文散官。我朝不似前朝,官吏一向精簡,高位文散官最多隻封過爲朝廷服務多年的年高官吏,像我們這種年輕文士掛職文散官走動御書房,絕無僅有。

景元覺是在拿天朝體制逼周肅夫就範。

他此刻在龍椅上輾轉,頗有些爲難。

“尚書令日前和朕說過這個事,朕也確實想過,不過還沒有想好。”

“陛下,”周肅夫再度開口,“我朝有制,一,不授差遣官位以治內外之事;二,翰林學士須從朝臣中遴選。郭、顧、蘇三位大人經廉王推薦而來,先封翰林,是爲特例,但朝制不宜變,望皇上知人善用,授持本官事,使三位大人不藏爲天子私人。”

“原來尚書令怪朕藏私了,”景元覺看着周肅夫露出笑容,擺擺手,“朕可一點沒有這個意思啊。”

好一個避重就輕,絲毫不提違制之事,卻扯到藏不藏私上來。

庭中周肅夫的聲音沒有起伏:“皇上用人自有定奪,只是國家正當用人之際,老臣身領百官之首,有責督導聖上,舉賢任用,因此,纔不得不給皇上提個醒。”

“尚書令說的是。”

景元覺點頭,開始在人羣中尋覓,“郭愛卿,顧愛卿,蘇愛卿?”

“臣等在此。”

我們三人趕忙出列,在尚書令大人身後,在文武兩列正中,站好。

“三位愛卿,尚書令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朕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嫌,你們除了隨朕近侍,可願擔本官事啊?”

“臣等願爲陛下分憂。”

我們齊聲回答。

“好!”

景元覺轉頭看周肅夫,笑得十分親切,“舅舅,人朕交給你了,你看他們三個幫得上哪裡,就隨意安排吧。”

朝堂上靜得連根針掉下都能聽得清楚。

周肅夫一一環視我們,面無表情。

“三位大人分別在三省研習多時,依老臣看,就此安排即可。”

“唔,也好。”

景元覺點了頭,看向左首朝班,“吳愛卿,門下省下現有何虛位?”

被點名的侍中吳煥吳大人出列,看看景元覺,再看看周肅夫,老臉上抽搐一下。

“聖上明鑑,門下省現只餘上月丁憂的羅大人的……門下侍郎一職。”

門下省以吳大人領侍中,門下侍郎正四品上,副之。

“那好,朕就把郭怡派去幫你了。”

“……是。”

吳大人臉上垂汗。

“謝陛下隆恩!”

郭怡跪下,恭敬的行了大禮,謝恩。

從此時起,他可謂平步青雲了。

“郭愛卿平身。”景元覺轉而看周肅夫,“顧愛卿是在尚書令那研習的,舅舅看他,能派多少事?”

周肅夫沒有看顧文古,安然回答:“聽聞顧學士諳熟刑律,刑部所司,尚缺侍郎一職。”

“呃……”

景元覺未置可否,轉而問顧文古,“顧愛卿,你願意去刑部任職嗎?”

顧文古伏地:“臣願隨尚書令大人安排,臣謝陛下隆恩。”

“起來吧。中書令今日又病休嗎?”

景元覺看看下面,付梓基大人不在。據說從先帝時他領了中書令職起,付大人就甚少上朝。

中書侍郎李澄光大人自動出列。

“啓稟聖上,付大人今日病休。中書省未有虛位,但事務繁雜,尚需人手。”

景元覺偏頭想了想。

“蘇愛卿就暫任知中書舍人事,總輔李愛卿,仍是正四品下秩。”

“臣謝主隆恩!”

我也跪地,叩謝天恩。

中書舍人官制正五品上,雖小,卻有所謂“文士之極任,朝廷之盛選”之稱,是文人士子企慕的清要之職。不過中書省本來已有六名中書舍人分押六部,我擠過去,任個多出來的職,只算是替天子草詔時,有了個正式身份。

“臣亦替中書省合僚,多謝陛下。”李澄光大人也謝了恩。

“兩位都起來吧。”

景元覺掃視一圈階下立着的衆人,轉問尚書令,“舅舅看這樣安排可妥?”

“皇上的安排,十分妥當。”

周肅夫聲音沉穩,波瀾不驚。

“三位愛卿,”景元覺指着周肅夫,“今日尚書令大人爲你們出言,你們以後可要好好做事,早日成爲國之棟樑啊。”

郭怡立刻跪下,先拜皇上,再拜尚書令。“臣謹遵聖旨,必不負尚書令大人厚望!”

我和顧文古跟上,重複他的動作。

推舉任職之事,就這麼算在周肅夫頭上了。

景元覺看看噤若寒蟬的堂下衆臣,揮一揮手。

“今日散了吧!”

他說完站起,倦懶的舒展下身子,徑自往後堂去了,劉玉跟在他後面,屁顛屁顛的。

景元覺的身影消失在側門外,滿朝噤聲的官員先是面面相覷,然後開始竊竊私語。很快聲音越來越大,膽大的官員開始湊上前來,想與尚書令大人相談——周肅夫卻無視他們,長袖一拂,孑然離去。

我撣掉膝蓋上的灰塵,拍拍袖子,冷眼看一堂混亂。

不由得想起景元覺在塗山鎮上對他自己,對覃朝的那番評價來。

……當今天下大權,盡在周氏一門,皇上自己樂得逍遙,他都不急,難道我還要替他急不成?

……我建朝至今五十載,天子治下流血流淚,親小人遠君子的事,哪樣少了?

……入朝堂,呵呵,何必呢?老祖宗世襲惘替的制度還在,只要擺出這麼一張無害的面孔,明哲保身,就可遊離其外,坐享榮華富貴……豈不幸甚妙哉?

入朝後我曾想了很久,即使是作假,他那時候,是帶了什麼樣的心情這樣說話的。

太過豁達,抑或是沒心沒肺?

此刻忽然有點明白。

因爲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他不會在等待中消沉,不會在忍耐中衝動,也不會在指責和諍諫中辯解。

不需要。

自信已極,驕傲已極的一個人,還會在乎他人怎麼看?

明堂高居,靜看不語……直待四年僵持,彈指破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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