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騎白馬

“你還是先在你自己家實行民主政治吧!”——斯巴達的呂庫古對前來遊說他的民主派人士的諷刺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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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首先在羅馬的街巷與廣場打響,這讓剛爲女兒婚事而惱怒的小加圖,還有他的那幫紫袍同僚頓有措手不及的感覺,本來他們的眼光死死防守住了奧斯蒂亞港的凱撒,並遏制住凱撒隊友在城內貴族圈的遊說,小加圖很得意地就此認爲已經防死了凱撒了,但誰想凱撒的某些暗處的隊友,卻在貧民窟和排水溝裡擁有這麼大的組織能力!

但這在李必達與克勞狄的手裡,根本不算什麼,他們早就聯絡好大批騎士、自由民還有街頭流氓,短時間內用把他們串聯起來,總之有錢的出錢,有人的出人,舉着刻字青銅板的一天十個塞斯退斯酬勞,能識字喊話的一天七個,提着椅子腿的一天三個。克勞狄的那幫狐朋狗友們,也展現出不俗的街頭組織能力,瞬間就在市政大廣場拉起了萬多人,這麼龐大的人羣就像一下子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

但這只是序幕而已,李必達秘密從伊特魯尼亞等地區事先集結了批“民意代表”,全部住在瓦林公寓地址上的河道倉庫裡,準備適時就把他們給撒出來。

面對如山雲集的“民衆”們,克勞狄的幾個健談擅長演講的朋友們,準備在司法界揚名立萬的,都把這種情景當成難得的實戰演練臺,他們輪番上陣,遊走在大廣場、卡託皮爾山、蘇布拉區、牛市和魚市等繁華場所,大聲疾呼:

“當年格拉古兄弟曾經說過,真正爲國奮戰過的英雄,卻攜着妻兒,一無所有地在陽光下游蕩。現在我們得冒着危險,公開地緬懷一位曾經幫助羅馬城在北方蠻族大舉入侵的黑色陰雲下,拯救過我們的真正英雄,蓋尤斯·馬略!一位就任過七次執政官的,連第三個名字都沒有的人,一位靠在色立頓(馬略出身的村莊)出賣勞力發財致富的騎士,有誰敢說他不是按照真正的努力和軍功達到這一步的,又有誰敢說他不代表羅馬平民崛起的夢想?”每當這些演說家說出個關鍵性的鼓動點時,臺下的那些“職業聽衆”就發出瞭如雷般有節奏的喝彩聲,這羣人在羅馬城內很好找,他們都是個人能力非常出彩的,能說貴族語也能說俚語,能喝正彩更能喝倒彩,而且物美價廉,十分公道。

隨着演說漸漸達到高潮,鼓動性的口號也出現了,“難道羅馬城就是如此對待一位平民領袖和戰爭英雄的?讓卑賤的被釋奴,侮辱他的屍體,拋灑他的骨灰,象徵着他爲邦國消滅大量蠻族敵人的記功柱也被搗毀,我不禁要問,協和神殿所要求的公義和正道究竟在何處!既然馬略將軍是平民的兒子,就讓我們平民們來解決這個悖論。”接下來的流程,順理成章,在民衆狂熱的高呼聲裡,很多工匠將帶着實心木輪的巨大大理石底座堂而皇之地推進了大廣場,許多民衆紛紛喊着口號,前來幫忙,整個場面達到了感人的最高潮——其實許多民衆,根本就不明白平民黨得勢時,與蘇拉得勢時,所採取的恐怖政策並無二致。

底座佈設好後,工匠們便用臨時搭就的滑輪起重器械,開始將馬略的半身雕像,在歡呼聲裡用繩索捆着,越過了半個廣場的上空,準備安放在基座上,這簡直讓民衆們都感到瘋狂了,他們覺得自己今天這種行爲,與平日裡窩在狹窄公寓裡,過着連渡槽水都喝不上的日子相比,總算也和邦國間來了場短暫而又轟轟烈烈的“戀愛”了。

元老院的武裝奴隸“消火隊”來了,當協和神殿的元老們聽說有暴民公開豎起馬略的雕像來,都感到這簡直是對共和國的顛覆行爲,但武裝奴隸隊在通往廣場的狹窄街道上,遭到民衆的猛烈夾擊,這些人全都趴在騎樓上神出鬼沒,像當年他們頑抗進城的蘇拉軍團那樣,把磚塊和瓦片砸得如雨般,武裝奴隸隊的頭目被砸得額頭的鮮血只往眼睛裡灌,喊着叫手下把街道點燃,結果激起了民衆更大的怒火,許多婦女就在騎樓和公寓的盯上,剝去自己的上衣,高呼着挑釁的口號,諷刺這幫“消火隊”的無能。

那幾個克勞狄僱來的演說家見民衆的激情烈火已被徹底點燃,便變本加厲地爬到了新落成的馬略雕像上,在滿天飛舞的磚塊和硬的就和磚塊般的單粒小麥麪包裡,繼續喊着勝利的口號。這時,人羣裡突然冒出“平民黨混蛋去死”、“蘇拉將軍留下的元老父親們的地位不可撼動”的口號,隨後一塊尖利的石子飛出,大概是投石索扔出的,頓時砸中了名演說家的脖子,那傢伙鮮血淋漓,渾身抽搐着抱着雕像滑落了下來,跌入了驚呼憤怒的人羣裡,許多婦女尖叫着把那位殉死的演說家的屍體,用粗糙的木材和樹枝臨時編成個擔架(羅馬法律規定,死亡者的屍體入殮時不能用斧頭砍過的精細木料當擔架或棺槨)擡了起來,大夥兒都流着淚,憤怒地唱着安魂的歌曲,擡着這位走遍了羅馬的大街小巷。

不知是誰又喊了句,“元老院的走狗敗類,馬上就會對我們的護民官不利了,這些兇手在殺死人後,是從來不願意用水清洗下血跡的,我都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了。”於是,當場就有上千人拿着簡易的武器,在入夜後奔往燈火璀璨的帕拉丁山,就簇擁在護民官克勞狄宅院的周圍,發誓要保護克勞狄的安全,而進去向克勞狄哭訴,要求徹查演說家慘案,並可以爲此在市民大會上動用護民官的申訴權。

但克勞狄明顯要借勢玩得更大,他要的不是市民大會的申訴權,而是直接動用了護民官的“召集權”,要求元老們就這事,在下個出庭日時(羅馬規定每個月都分出出庭日和不出庭日),離開協和神殿,給羅馬城全體居民個解釋。因爲元老院集會議事的地點,協和神殿只能說是常態處所,而這事克勞狄明確要求元老們必須在梯伯河那邊的戰神廟廣場,露天討論這事。

護民官的召集權?元老們始終認爲只存在於書卷當中,沒想到這次克勞狄是玩真的了。

對克勞狄的膽大妄爲,小加圖就在大會上給其他的元老打氣,意思對方不過是個自願放棄貴族出身,而混跡街頭的政治流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譁衆取寵,爲將來進入協和神殿積累虛妄的人氣。我們完全不用把他的恫嚇當作一回事,他還能超越當年格拉古兄弟,這對兄弟不是很容易就被貴族的奴僕、門客用椅子腿給打死了?

但元老們卻不這麼認爲,他們分明覺得這些日子羅馬的民衆簡直變得瘋狂起來,不知道爲何要將死了這麼多年的馬略舊事重提,還有人公然叫囂要組織民衆去城郊靜坐,停止一切勞作和娛樂。蒼天,這還是幾百年前平民和貴族爭鬥時所採取的作爲,沒想到今日還能見到,真是三生有幸,分明喚起了衆人對先祖崢嶸歲月的追懷。

面對民衆的激越情緒,小加圖則大加嘲諷道:“誰都知道這些民衆,他們窩在浮島公寓之中,整天就在想着作着勞作餬口這些卑微低下的事情,美德和高尚和他們是毫無關涉的,任何個無聊的政治事件都能成爲他們同樣無聊情緒的宣泄口。所以,諸位尊敬的同僚們,西塞羅當年在喀提林陰謀時就宣佈過某位遠方行省總督的行跡,當然此君姓甚名誰已無需我所言,大家全都心中有數,此君向來是個民粹的煽動鼓手,據我所知他當政後,將會推行比格拉古兄弟還爲激進的政策來邀買人心,摧毀羅馬共和的基業。”說完,他將長袍的下襬一擡,舉起右手握成拳頭大呼,“今日我們所見,便是明日我們所臨!尤利烏斯·凱撒絕不可以成爲來年的執政官,否則共和國必然陷於比喀提林陰謀時還要危險的狀態,相信我,諸位同僚。”這時他把熱切(這在小加圖的表情裡是很難見到的)的目光投向了西塞羅和克拉蘇,希望這兩位人物能應聲附和自己的見解。

但西塞羅的表情很複雜,嘴角囁嚅着什麼,好像有話要說,但又難以啓齒,要知道小加圖剛纔可是提到了在喀提林陰謀時期,他西塞羅對凱撒立場的抨擊,但之前凱撒和龐培的貼身奴隸,都前往帕拉丁山來秘密見過他了,前者請求他在競選活動裡給予協助,並承諾會在未來的執政官選舉時投桃報李,西塞羅是個文人學者,但也是位政治家,在執政官的位子上“梅開二度”不能說不是他的夢想,特別是之前一年的執政官任期,讓他切實感受到了毫無根基的人(事實上元老院推選他就是因爲這緣故)在施政方面的痛苦,根本就是毫無作爲,除了博得個“國父”的虛名外,要實踐偉大的理想,是必須要藉助骯髒的浸染血與火的刀劍的,這是現在西塞羅的認知;而龐培呢,他的來使談話內容倒沒凱撒那麼高的角度,反倒是在私人方面把小加圖抱怨了番,稱對方根本就因個人恩怨矇蔽了家族與邦國的利益,並稱自己以後在各種方面,不會和他保持同調,甚至連表面上的尊敬也不想保持了,龐培明顯因爲拒婚那事兒感到羞惱,也在作着和小加圖相同的事情。面見過兩位來使後,西塞羅很“敏銳”地在心中算了賬,不管凱撒和龐培將來兩者會如何,但他倆一致厭惡起小加圖這倒是事實,我是不是也要考慮到自己的立場選擇問題了?

於是,西塞羅的反應讓小加圖很失望,但克拉蘇的更是如此,這位壓根就是與凱撒一個鼻孔出氣的,凱撒早已在奧斯蒂亞港坐鎮,通過李必達、埃布羅等和他商量好了,關於如何雙贏的事宜。沒錯,克拉蘇是恨龐培,但絕不會因爲小加圖拒絕了龐培的聯姻要求,就把凱撒這顆能給自己帶來巨大利益的新星給捨棄掉,更何況凱撒還欠着他一大筆債務沒還,小加圖可從來不願意欠他的債和情,不欠債不欠情的傢伙我就控制不住——這向來是克拉蘇眼裡的真理。

最終,小加圖又將目光推向了角落裡,眼光微微呆滯的“金槍魚”路庫拉斯,雖然記憶力衰減得厲害,但難得這位也來參加這次的集會,難道我要仰仗這位朋友的力量?沒錯,畢竟以前我爲他爭取過場小凱旋式,而且他也是有人望的貴族,還擔任過前任的執政官,用他和凱撒、龐培對抗,也許是現在最佳的選擇了。

不過第二天,李必達與克勞狄根本沒有給協和神殿任何的機會,他們就像在戰場上的急襲戰術般,在通過護民官的面目頒佈了召集權後,又神奇在羅馬城廣場上涌現出來自意大利各部的“情願代表團”,激烈抨擊當年獨裁者蘇拉對他們的戕害,並強烈要求元老院按照尤利烏斯法,把二十年前剝奪掉的所有權力,即馬略和秦納曾賦予他們的權力,給完完整整還回來!

讓羅馬城民衆大開眼界的是,這羣代表團所採取的鼓動方式,好像是從來都沒見過,他們採取的是現身說法式:年老的女子們聲淚俱下,訴說當年是如何在迫害裡與丈夫生死別離的,她們還含着熱淚,列隊舉着繪着丈夫相貌的畫板,在公衆面前樹立,稱迄今連丈夫的屍身都沒有尋找到;還有以前身爲主人的,嚎啕大哭,公開表示感激當年屠殺裡爲自己挺身而出的奴隸,訴說着患難裡的真情;還有幸存者當衆掀開衣物,向民衆展示着各種觸目驚心的刀疤,向祖先和氏神感激他們的庇佑,讓自己大難不死。

更絕的是,克勞狄和李必達不知從什麼地方,甚至找來了幾位當年“高乃留斯別動隊”的成員,顫抖着在民衆面前跪下,聲淚俱下,繪聲繪色描述着自己當年的罪行,並表示熱切的懺悔謝罪之意。

“行了,可以了,既然小加圖你已知道這一切的幕後者是凱撒,就不要採取這種阻止他於城外以授人口實的愚蠢做法了!”協和神殿的元老終究忍不住了,現在這就是他們的呼籲——將凱撒放進城來!

因爲就算凱撒進來後,公開在競選裡打敗他也不是多大的問題,不過需要扶植個人物與他打擂罷了,再說就算凱撒當選,我們也只需要扶植個人和他唱對臺戲,讓他無所施展即可,羅馬設置雙執政官的目的不就在於此?其實關鍵的是,元老們在面對要恢復馬略榮譽,恢復尤利烏斯法的民衆,是極度心虛的,要知道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是蘇拉當年大肆屠殺清洗後,在元老院“擴編”的受益者(當年蘇拉將元老院從三百人擴展到六百人,很多元老出於私心,便轉身加入了蘇拉陣營,因爲多出的三百人,相當大一部分都是當時那批元老的小兒子,換句話說,蘇拉的威信就是他們的威信,蘇拉的正確就是他們的正確),自然不希望自身的執政信譽基礎遭到動搖。

面對這種膽怯的妥協,小加圖持續憤怒着,他執拗地認爲他所深愛的共和國一旦出現禍亂的苗頭,最好的處置辦法就是在第一時間把它摁下去,而不是等到它肥大化後,還妄想着在上面割下塊血肉來滿足食慾,因爲凱撒這種人不是養在圈裡的豬羊,他是埃及河流裡隨處可見的兇殘狡詐的大鱷,他自信能對付得了龐培,但卻由衷畏懼着凱撒。

但元老們真正開始妥協了,不管如何,爲了平息羅馬街頭的巨大騷亂,他們主動在克勞狄規定的日子裡,統統披上長袍,步行穿過梯伯河上的橋樑,齊集在露天的戰神廟廣場上,小加圖也只能參於在隊伍當中,被逼在萬千民衆的歡呼和“監視”下,就着恢復伊特魯尼亞地區公民權發表決議。

最終,元老們與民衆達成一致,伊特魯尼亞、薩摩奈、羅卡尼亞、薩丁尼亞地區的歸化公民,原本在蘇拉執政期間喪失權力的,即日起恢復享受尤利烏斯法的待遇和名譽;但民衆也得答應元老院,即刻解散抗議示威活動,並自動撤去在大廣場上強行樹起的馬略雕像,現在那兒每日都有三四千人云集,宣稱要保護老將軍的雕像。那位在之前大廣場鼓動民衆而被打死的某演說家,不要再追究責任人或兇手了,由共和國出面在農神廟的國家金庫裡支出十萬第納爾,當作撫卹費用(李必達暗中也通過克勞狄,給了那倒黴傢伙的家人五萬大德拉克馬銀幣,權作撫慰),事情就此結束,不得再提。

“讓馬略將軍的侄子,盧西塔尼亞的英雄凱撒到這座城市來,既然這位神的後裔願意放棄大凱旋式,要爲我們民衆爭取更大的權利,那就必須讓他來參選執政官!”在李必達的暗中授意下,一幫“核心民衆”乘機帶着不滿繼續要價起來,所有的局面自然也是水到渠成,民衆們又鼓譟起來,他們威逼掛着尷尬微笑的元老們,即刻就這個額外的方案繼續表決,在日落前。

“我要行駛發言權!我要行駛發言權!”在元老人羣當中,果不出在橋樑邊某五層公寓內“督戰”的李必達所料,小加圖跳躍着瘦小的身軀,滿身是汗地舉手大喊着,他奮力撕開袍袖,露出了裡面印染的個斗大的“A”字母,大概是antiquo的意思,表示“我反對”的態度。李必達便拍了下旁邊隨從的肩膀,那隨從立刻用面青銅鏡子,朝着橋樑那面的巷口,反射着夕陽——很快,披着褐色斗篷的克勞狄滿是殺氣地,在束棒扈從的追隨下自預先埋伏好的巷口步出,大聲指揮着激憤的民衆,將戰神廟廣場四面團團圍定,並沿着河道點起篝火,稱“我將無限期使用召集權,直到民衆方纔的提案得到表決爲止,如果太陽落山,那就讓篝火和星辰照亮表決用的青銅票。”

可憐,幾百名元老本就沒吃晚飯(即便羅馬的晚飯是下午一兩點享用的),步行而來,早已飢腸轆轆,現在又被手持棍棒的激憤民衆包圍,他們主動上前,控制住了憤怒不已的小加圖,而後請求首席值班元老快速通過附加議案的表決。

小加圖真是迴天無術了,李必達對此的解釋是“只有貴族纔會畏懼貴族,民衆只關心梯伯河上來的救濟麪包,根本不會去關心今晚誰纔是拜厄舞會上的主角。”無計可施的小加圖,只能眼睜睜看着議案被表決,而結果也不言而喻——絕對性的優勢在凱撒這邊,最終在民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裡,尤利烏斯·凱撒可以通過放棄凱旋式的代價,贏得前往卡皮托兒山,登記爲執政官候選人的資格,任何人無權在任何場合加以阻擾!

在朱庇特神廟占卜官選擇的吉日裡,奧斯蒂亞港裡海風徐徐,頭戴金色市民冠的凱撒,在軍團護民官、百夫長,以及好友與幕僚們聲嘶力竭的喝彩聲裡,再度優雅地擺着左手,跨上了自己的坐騎,準備前往羅馬城裡的卡皮托兒山,爲了此刻他可是籌劃了一年,並且又一次向天下人證實了,“選擇我尤利烏斯·凱撒,你們是絕不會後悔的。”街道邊,李必達牽着自己純白色的坐騎“貓頭鷹”,攔在了凱撒的面前。

“騎上去,跟我一起去卡皮托兒山。”凱撒很輕鬆地揚着馬鞭,對李必達說到。

“閣下,我們交換下坐騎。”李必達將毛髮雪白的貓頭鷹拉了上來,“這匹白馬,權當作今日的補償。”

凱撒會意地大笑起來,他知道這是在當初杜羅河畔李必達和他之間的協定:自己在李必達的全力協助下競選執政官,而相對應地必須割捨掉凱旋式的榮光,任何位凱旋將軍在這個儀式上,所乘的都是白色的馬匹。大概是李必達認爲自己心中,對凱旋式還有些許的遺憾和眷念吧,就讓自己能乘着白馬,進入羅馬城的街道!

當然,凱撒接受了他的好意,隨後所有的人,都乘着馬匹,在沿途民衆的歡呼聲,和拋灑的花瓣裡,穿過了羅馬城的犁溝聖域,下馬步行來到朱庇特神廟邊的檔案館裡,隨後凱撒就進去了。

就這樣,他和路庫拉斯、比布魯斯一起登記爲了來年執政官的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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