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民爲了我的當選而涌向羅馬,真是前所未見。”——奧古斯都在歷史上的大祭司李必達死去後,競選此職位時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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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大祭司的榮耀!”正面,所有十二軍團其餘大隊的步兵,都吶喊着這句口令,連標槍都沒有投擲,就拔出劍來,和拉賓努斯攔截的軍團接戰在一起。
進入肉搏階段,拉賓努斯新募軍團的劣勢就暴露出來了,他們的老兵還是數量太少,新兵雖然經過刻苦的訓練,都極爲勇敢的青年人,但對着將鬥劍玩得出神入化,刺殺步伐冷靜有力,都是首席百夫長塔古斯多年調教出來的“山隼”們,他們明顯在短時間內就落入了下風——前面陣列不久就死傷過重,許多人倒在了血淋淋的劍下,後面梯隊在接替作戰時刻,被卡勒努斯抓住了時機,“全線突擊!”
隨着這個口號,後面陣列的四個大隊,並沒有按照敵人的方式,進行固定的陣線接替,而是猛然都拔劍壓上來,順着所有縫隙,和原本一線的大隊合併在一起,對着陣型還在關鍵變更空檔的敵人發起了猛烈的白刃突擊。
整個山谷陣地,都是武器互相碰撞出來的聲音,敵人陷於了混亂之中,不少旗手開始拋下軍標,與敗兵朝瓦加城的方向逃逸,而塔古斯所率的側翼人馬也順着佔領的山脊線跑動起來,所有人都互相鼓舞着,“成功救援瓦加城的榮譽,就由我們接受了!”
傳令官蒙着斗篷,騎着馬,滿頭大汗地將口信捎到了還在原地駐留的十五軍團陣地上,惹得賽爾哈將軍心中滿是爭功的豪情,“當面的敵人已全部都縮回營地裡了,他們全被我們銳利無匹的弓箭射得落膽,所以留下四個大隊繼續在這裡衛護輜重,並監視敵人,其餘六個大隊我親自帶着,要和山隼軍團競爭競爭頭功!”
“他們剛剛經歷過一番苦戰,在這種地帶是跑動不過我們的。”賽爾哈身邊的百夫長們都踊躍無比,接着“塞拉匹斯”軍團,也宛如條沙海的巨蟒般,紛紛朝着前方前進而去。
河牀對面,新騎兵軍團的隊長們紛紛來到了帕魯瑪的面前,“閣下,我們應該如何做,難道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武裝遊行到日暮,讓前面兩個軍團這麼輕易地就取得頭功?”
小鴿子雙腿蕩在馬背上,舉着手對所有氣盛的人物解釋說,“你們看着我的頭髮,沒錯它是金黃色的,但這不代表我的性格如同族那些勇士般焦躁,縱觀這個世界的很多決戰,爲什麼共和國的軍隊會取得最關鍵戰爭的勝利,那就是他們永遠只做敢做的事情,敢於違背執政官正確決策的人,不管他多有個人的勇敢,還是會遭到嚴厲的處決。我相信在出戰前,大祭司就三令五申過,我們騎兵的任務就是救火隊,哪裡失火,我們就去哪裡,就這麼簡單——此外,永遠不要把拉賓努斯想得太簡單了,他可是大祭司的宿敵。”
說完,帕魯瑪順勢就手往前面一劈,“休整完畢,全軍越過河牀,推進到十五軍團留守隊伍五個弗隆開外,排成警戒陣型。”得到這個命令的隊長們搖搖頭,也只能照辦行事。
這時,在南方一片模糊不清地丘陵後,揚起了人馬巨大的煙塵,“看啦,竟然讓我們給料中了,拉賓努斯果然設置了另外的伏兵,他真是個奸詐無比的對手,可能在前線先故意埋伏下一支弱旅,讓我軍誤以爲敵人的手段已然使盡,接着他就派遣出真正強勁的騎兵,伺機來攻擊我們!”帕魯瑪大聲說,“暫時就停留在這個地方,現在局面下的騎兵交戰,誰先動手誰吃虧!”
拉賓努斯的連環第二支伏兵,是四千名精銳的騎兵,其中三千名西班牙人,還有一千名毛里塔尼亞人,夾雜着約兩千名健步如飛的輕裝步兵,共六千人,由毛里塔尼亞的都督哈米爾卡統帥,預先靜靜埋伏在卡勒努斯和賽爾哈斥候距離之外待命,直到拉賓努斯方纔的攔截軍團敗績後,纔得到訊號衝了出來,從遠方沙漠騰起的熱浪看去,兵士、馬匹和武器的閃光,被折射得滿地皆是,上下浮動,望之就如同有千軍萬馬似的,讓人膽寒不已。
“嚯嚯嚯嚯!”哈米爾卡的騎兵急速越過了一面緩坡,就分爲了兩撥,一撥徑自衝向了十五軍團的留守隊伍,一撥勇猛切入了十二軍團後衛和十五軍團先隊間的空隙當中,縱橫馳突,接着輕裝步兵也魚貫而上,用梭鏢與投石猛烈射擊,李必達兩個軍團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死打傷了許多,之間的間隔也越來越大。
而這時,從瓦加城的方向,拉賓努斯親自帶着兩個軍團,和先前敗戰的那個軍團會合在一起,返身如潮般來攻,和十二軍團絞殺在一起,並憑藉着人數的優勢,伸展了長長的兩翼,不斷迂迴,要將卡勒努斯給圍困起來,“就在這個山谷裡,全殲李必達烏斯最倚重的精銳軍團!”
這下,從山谷直到河川,丘陵荒漠起伏的地帶,五六個軍團自各個方向互相攪拌廝殺在一起,十五軍團在敵騎居高臨下的輪番猛攻下,正不斷朝留守隊伍的方向退縮,“給我派遣傳令官去,探詢卡勒努斯部衆的消息。”
結果,賽爾哈的傳令官還沒跑出兩百步遠,幾個藏身在沙丘後的毛里塔尼亞散兵忽然躍出,嗖嗖拋擲出梭鏢,將傳令官扎得滿身是洞,栽倒了馬下。
賽爾哈將軍身邊的弓手,立刻拉滿弓弦,挨個將那些卑劣偷襲的沙漠戰士給射倒,這時紛飛的箭羽裡,從對面的煙塵裡衝出了個手持文書的傳令官,騎着馬大喊道,“我是卡勒努斯將軍的傳令,要求十五軍團迅速突擊,將我軍團給救助出來。”
“我是塞拉匹斯軍團司令官賽爾哈,我現在要求貴軍團迅速後撤,向我靠攏,你再衝回去,將這個口信轉達給卡勒努斯。”賽爾哈在馬背上,對着那目瞪口呆,好像聽錯話的傳令官說到,接着幾個軍奴就拉着將軍的馬不斷朝後退,“所有人儘快後退,組織起新的防線,敵人不過是逞混戰突襲之威罷了。”
兩個羅馬裡外,帕魯瑪戴上了並列兩道黑色羽翎的頭盔,接着將劍拔出劍鞘,對着後面所有騎兵喊到,“看啦,現在該我們發揮決定性的力量了,跟着我的旗幟,衝鋒過去,將敵人的騎兵全部打垮!”
疾馳當中,帕魯瑪伏低身子,沙漠裡的陽光和風,如岩漿和火焰般在他雙耳邊掠過,他覺得整個的頭髮都要燃燒起來,而後他微微側傾着身軀,因爲小鴿子是個跛子,於馬鞍上只能是這個姿勢,順着尖利的摩擦聲,他從馬鞍兩邊的掛鞘裡先後拔出來了一對鋒利的西班牙劍,反手握着劍柄,他的前身緊緊貼在了新式馬鞍前的支撐點上,雙腿牢牢夾緊了馬腹,而後一個過招,對面名還沒反應過來的西班牙騎兵,就在兩人馬匹交錯而過的瞬間,自腰部到肋下,被小鴿子的劍刃如風般割開,血和內臟飄灑而出。
又是一陣歡呼,帕魯瑪身軀側在馬鞍的那邊,閃過了名敵騎扔來的標槍,再順手一劍,將名敵人隊標手的胳膊給卸了下來,隊標頹然墜地。
“萬歲,爲了大祭司的榮耀!”緊緊跟在帕魯瑪後面的,是換乘了高大昔蘭尼駿馬的日耳曼騎兵,他們每個人都手持個短筒,馬蹄交織翻飛,而後炸雷般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紅黃色的火焰,帶着硝煙劃出一道道軌跡,飛向了驚作一團的西班牙騎兵羣中,許多人當場就嚇得扭頭,躺在馬鞍上,瘋狂遁逃,而許多輕裝步兵則被扔在了原地,機靈的早已拉着己方騎兵的馬尾巴一溜跑掉的,不機靈的紛紛喪命在日耳曼騎兵的長劍和釘錘之下。
帕魯瑪的新騎兵軍一個突擊,就把隔斷在十五軍團和留守隊間的拉賓努斯騎兵打得七零八散,“不要停留,所有人換上第二匹馬,給我把前面的十二軍團的封鎖線也撕碎掉!”
打到日暮,拉賓努斯屬下兩個精疲力盡的軍團,也未能突破十二軍團組織的後衛陣線,而負責伏擊包抄的騎兵,也被帕魯瑪徹底打散,李必達派去救援瓦加城的兩個軍團,主力完整地退回了河牀邊。
“犒賞所有兵士,對外宣稱我方伏擊李必達烏斯成功,取得了輝煌的大捷。”入夜後,單獨一個人坐在營帳裡,拉賓努斯在燭火下,對着面前站成一列的令牌官,慢慢說到。
而後,他痛苦地用雙手捂住了臉頰:整整一年的時間,他們在西班牙和巴利阿里羣島,冒着嚴寒酷暑,步兵、散兵、騎兵、艦隊,都進行了無比嚴格的鍛鍊,不要說是老兵了,就算是新兵,拉賓努斯也堅信能發揮出不亞於共和國任何個主力軍團的戰鬥力。
可是,今日一和李必達的主力軍團作戰,就飽嘗了苦果,雖然殺傷了數百名敵人,但己方四個步兵軍團,各自都減員了不下五百人,交換比是三比一甚至四比一。
更何況,根據傷員驚恐萬分的說法,敵人的騎兵已經“脫胎換骨”了,許多人能從馬鞍下懸掛的圓筒裡,噴出鬼神般的焰火和聲響,再加上他們衝鋒時敲打的戰鼓,讓我軍的戰馬在接戰前就不得不臨陣脫逃,而敵人也不追趕,先是兇殘地將失去騎兵掩護的輕裝步兵盡數屠殺,再配合他們的步兵推進戰線,讓我軍騎兵無可奈何。
“如果說我拼盡了全力,只是將軍隊錘鍊爲共和國同時代的精銳,而李必達的軍隊可以說在這兩三年內,已蛻變爲超越時代的怪物了。也就是說,我個人是無法戰勝時代的嗎?”拉賓努斯喃喃自語,而後長吁口氣,仰面躺倒了椅背上,沮喪無比的他,將目光盯到了旁邊平腳餐几上的酒罐上,這東西在平日裡就是個擺設,因爲拉賓努斯向來是滴酒不沾的,但今天不同,他想要喝。
幾杯葡萄酒下肚後,非但如傳說裡舒散疲勞,反倒讓拉賓努斯的絕望和沮喪更加加深了,他揉着鼻子,發出了嚕嚕的聲音,眼皮開始沉重起來,他覺得很累,已經不想在這一場又一場沒有希望和盡頭的抗爭裡繼續清醒下去了,那樣的痛苦只會越來越深。
“那就轟轟烈烈的戰死好了,就像龐培在塔普蘇斯戰役前,對元老院所說的那樣,像只鷹,一頭真正的鷹,在電閃雷鳴之際,勇敢地撞上懸崖,粉身碎骨。”
第二天,拉賓努斯下令,將昨天戰鬥裡殺死的李必達官兵的屍體,再度排在了瓦加城下,並下令手下將俘虜來的傷兵統統當着守城兵士的面,殘忍殺害,有的釘上了十字架,有的用石塊活活砸死,有的捆起來點火燒死。
慘叫聲和咒罵聲,全部傳到了還在捍衛這座城市的希提烏斯黨手中,所有人的手都死死抓着城垣,“不要有任何憤激和魯莽的想法,拉賓努斯那傢伙先前,就是喜歡殺害俘虜和昔日同伴的劊子手,是個混蛋,他這樣的人就應該關入羅馬臭氣熏天的地牢裡絞死,所以我們既不可以被他殺死,也更不可以被他抓住——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堅守住這片城區,這就是對敵人最沉重的打擊,讓他們惱羞成怒無計可施。”希提烏斯走在了神廟和城頭周圍,不斷地如此勉勵着所有的兵士和市民。
而當戰報送到了營地裡李必達手中後,他一開始還不太相信,嚴厲地質詢賽爾哈、卡勒努斯、帕魯瑪三位將軍,並把三個軍團的首席百夫長、騎兵隊長,還有漢斯克都找來,反覆審覈對比後,才最終落實了觀感,不由得笑起來,“三到五日後,我們就可以施行決戰了!”
看着面帶詫異的衆位將佐,李必達耐心解釋說:
“從前日的武力偵察,我們不難看出,拉賓努斯的軍團戰鬥力和戰術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決戰的時機不用再拖延下去了,只要在這裡擊潰了拉賓努斯,我們再返身,徹底殲滅從旁路迂迴來的萊利阿斯,如是待我進入西班牙後,就不會有什麼大仗可打,我的部衆和物資的損耗也會降到最低的水平——當然最主要的是,我們可還有餘裕去增援少凱撒在希臘地區的戰場呢!”
說到“餘裕”時,李必達不由得想起了他安插在屋大維身邊的眼線送交回來的情報:
少凱撒在作戰方面,根本不是布魯圖的對手,屢戰不利,更何況喀西約也登陸到了伯羅奔尼撒地區,開始從側路威脅少凱撒的軍隊,這時候的少凱撒已到處寫信,向安東尼求援,叫他儘快派遣一個精銳軍團來履行互助盟約。
“可憐的圖裡努斯,爲什麼不向我伸出援手呢?”
李必達當然知道,少凱撒無論是出於自尊,還是實際利益得考量,都不會向他求援的,哪怕是昔蘭尼、李必達堡或本都距離他所在的戰場都不算遠,哪怕是隻要他願意,李必達的部衆隨時可對布魯圖黨的軍團進行向心式的攻擊。
所以現在布魯圖的行動,完全可以說是肆無忌憚,而少凱撒則是一籌莫展。
“那就慢慢讓他們耗下去得了。”
接着,李必達的六個軍團開始了土木作業,兩軍是從圖姆爾河到瓦加城,順着河曲的方向,斜線對峙的,李必達的工事,主要集中在河東面一座低矮的丘陵上,在上面開闢了斜坡通道、箭樓還有木柵與壕溝,並且密集設置了投射器械,而後在丘陵的右翼,因爲地形和河流的分割,李必達只是叫十三軍團單個軍團駐屯在彼處;接着左翼直通向瓦加城的方向,李必達部衆伸展得極長——六軍團、十二軍團、十五軍團、以及帕魯瑪與杜鬆維耶的新騎兵軍團,整整四個軍團,都佈置在這邊。
而李必達親自帶着新步兵軍團,就駐紮新落成的工事營寨裡,豎起了戰神李烏斯的“箭塔”旗標。
針對這種部屬,拉賓努斯除去留下一個軍團監視隔絕瓦加外,帶着其餘六個軍團,順着山脈和餘脈的營寨一字列開,也布成了左中右三翼,不過與李必達的佈陣恰好相反:拉賓努斯只留下了兩個西班牙同盟軍團,大約八千人佈置在己方的右翼,並且只排了雙列陣線,當然拉賓努斯如是做擁有他的理由,這段時間他叫部屬構築了一道長約十五個斯塔狄亞足以連接各個營寨的壘牆,並在其上安插了密集的棒投器,相信這樣的話,配合工事兩個軍團足矣;而後他帶着最精銳的四個軍團,佈置在陣線的中央位置;與李必達的十三軍團相對,他也就在左翼安置了一個軍團,和少量的騎兵。
本來,拉賓努斯確實想等待萊利阿斯的三個軍團從側後包抄過來,但他明白現在戰略的主導權,在宿敵李必達的手中,就算是萊利阿斯快抵達扎馬城了,但是他也要頂住李必達的這輪鐵錘砸擊。
營地裡領取軍餉糧食的日子到了,所有的兵士都席地坐在營帳前,升起了無數股炊煙,拉賓努斯就默默無言地看着所有人,接着他喊來了傳令官,“前去邀請敵軍的主帥李必達烏斯,與我隔河談判對話。”
在傳令官准備離去後,拉賓努斯又喚住了他,“當然,如果對方不同意的話,就不要勉強。”
大約一個白日刻後,傳令官就騎馬回來了:李必達答應得十分爽快,並要求拉賓努斯和自己一起對神祇宣誓,遵守和平談話的準則,不允許任何人武力相向。
聽到這個消息後,拉賓努斯當即就裹上了斗篷跨上馬背,僅僅帶了幾名扈從,就來到了圖姆爾河的左岸,在滔滔渾濁的河邊那邊,一片霧氣裡,李必達也帶着十二名扈從,和幾名穿着便服的將佐們,來到了右岸邊沿。
互相間都沒有陌生人在內,拉賓努斯尤其對卡勒努斯點頭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接着,雙方都沒有首先發言,一會兒後拉賓努斯隔着河川,喊到,“只是覺得馬上而來的戰爭,我們雙方可能有一個必然會死亡,那麼在此前總是還想要見上一面的。”
“不必客氣,我會好好收斂你和貴軍將士的屍首的。”李必達迴應說。
拉賓努斯聽到這話後,笑了笑,接着他再度高聲,“感謝你在先前的內戰裡保護了我的家鄉金古盧姆。”
隨後他稍微頓下,“若是這時候再不表達謝意的話,將來未必有這個機會了。”
“拉賓努斯,現在的我是不會寬恕你的,你是共和國的公敵,是龐培的爪牙,還殺害了我們這麼多優秀的兵士,曾經的同袍情誼就此了斷吧!就像以前在伊庇魯斯,你曾經對凱撒所說的那樣,我今日也是這個態度,不把你的頭顱給帶回羅馬城去,就不會有戰爭的終結。”李必達絲毫不爲所動,喊到。
“那就把我的軀體和所有陣亡的將士掩埋在一起,我在營地裡說出這樣的話語,是會嚴重損害兵士的鬥志的,所以這只是私人的請託。至於我的腦袋,那你就懸掛在門神廟的門口好了,希望我腦袋運抵到那裡後,共和國從此不再有戰爭。”
“那請你放心好了。”李必達淡然說到,接着拉賓努斯在馬背上鞠了一躬,便轉身離去了。
李必達看着圖姆爾河一會兒,也返回了自身的營地。
決戰的時刻到來了,整個沙漠的上空,難得地出現了大片的陰雲,匯聚在了戰場的上空,所有的顏色變爲了灰色,風鼓盪着無邊無際的霧氣和雲朵,不斷變換着方向,李必達的軍團挨個豎起了鷹旗與隊標,兵士也按照各自的崗位,站好了位置,磨亮砥礪好了手中的武器,這個古怪陣勢的右翼的戰線不過三千羅馬尺,而左翼則延伸了兩萬羅馬尺的距離,最外沿的是帕魯瑪的軍團。
李必達穿着藍色的披風,沒有戴上頭盔,縱馬在歡呼聲裡,跑出了營寨,所有左翼的步兵和騎兵都舉高手中的劍,向大祭司致意,“原本我身爲共和國最高的神職人員,是不可以輕身犯險,來到這片沙漠遠征的,但是誰叫我們面對的,是最最兇狠的敵人呢?今日我們將賭上國家和個人的命運,在這裡決定羅馬人未來的走向,如果勝利,迎接我們的將是無比順暢的坦途;若是失敗,我們將萬劫不復。想想吧,兵士們,將官們,你們的土地是哪裡來的,你們的犒賞是哪裡來的?當然不是用犁耕得來的,是用棍子和刀劍奪來的,失敗者又有什麼能力守衛住它們?所以我需求你們在今日將所有的力量都託付在我李必達烏斯的身上,我的勝利就是你們的勝利,我的失敗就是你們的失敗。馬爾斯、李烏斯兩位戰神會加持在你們的劍和盾上面,我方的劍會無堅不摧,而我方的盾會堅不可摧!”
“無堅不摧,堅不可摧。”所有的兵士,都高呼起來,用劍如巨大潮汐般敲擊着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