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像英格蘭有那麼多小偷和搶劫犯。”——14世紀一位意大利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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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字板後,大祭司便面無表情起來,他輕輕用修長的手指彈去了淚水,對導航員吩咐說,“起錨揚帆,我們前往下個島嶼補充下淡水,休整下後在明日繼續前往昔蘭尼。”
鼓點和划槳聲裡,這支船隊迤邐離開了馬耳他,圖裡努斯繼續站在那裡,怔怔地看着它們的離去,很久之後才緩緩回到自己棲身的石頭屋子裡,滿是驚魂未定的模樣,接着就開始動筆給母親寫信,絮絮叨叨地將今天所見的“大事件”給敘述了番,並且他開始分析局勢說:
“衆所周知,我昔日的監護人,現在共和國的權柄者,請允許我如此稱呼尊貴的他,埃米利烏斯家族萬歲(圖裡努斯已經怕了,他的每封信件都會以此爲開頭)——母親,我在思索着未來希臘的戰局,我通過各種侷限的手段得到的消息,大祭司派往南部阿非利加和利比亞的,只有三個軍團左右,那麼他將選擇在什麼地方進攻布魯圖呢?我覺得會在伯羅奔尼撒,因爲他的軍力是有限的,而彼處又是個狹窄的地方,這樣他可以使用少量軍力與敵人對戰,而利奧則會帶着大部主力渡海,和阿格里帕的軍隊會合,在正面推平雅典與優卑亞地區,順帶着配合本都王國,夾攻滅亡優拉貝拉。”
但是圖裡努斯的信件,現在在羅馬城當中,就像死水裡的一絲波瀾,是起不到任何效用和反應的。時日就這樣拖延了下去,直到一個月後,雅典城才知道了李必達的動向,在昔蘭尼。
布魯圖急忙與喀西約商議後,更改了部署,他將四個主力軍團橫着佈置,在科林斯左近,要憑藉山隘,阻止李必達於伯羅奔尼撒的登陸,現在各項情報都清晰地指向這一點,“我要將李必達的軍團包圍在狹窄的阿卡迪亞平原給殲滅掉!”這就是布魯圖與喀西約的想法。
而後喀西約再度折騰回去,他帶着一個軍團,急速趁着開春的洋流,坐着艦船急速重新返回羅德斯城,要部屬對卡密洛斯城的攻擊。
而另外方面,優拉貝拉也帶着一個軍團,開始蠶食呂底亞平原地區,準備破壞李必達方城鎮的春耕。
但是,很快李必達堡的薩博軍隊有了迅速的動作——阿狄安娜帶着新組建的“模範軍團”,與僱傭來的卡帕多西亞騎兵隊,進駐到了交通要道塔克屯,對比提尼亞與以弗所地區虎視眈眈,而後她又將另外個“優伯特軍團”,放在阿基里斯的艦隊上,輸送到了李必達堡,與薩博的十六、二十八和四十八軍團(薩博在馬其頓與色雷斯地區新徵募的新兵軍團)會合。
“四十八軍團留駐在李必達堡,其餘兩個軍團追隨我出征。”薩博帶着兩個精銳軍團繼續以阿基里斯艦隊爲載具,浩浩蕩蕩突襲了夾在希臘和小亞間的愛琴海,賴斯波斯島和希俄斯,及薩摩斯等強大的海上邦國,立刻望風降服。接着,薩博分遣各個大隊和船隻,駐屯堅守在這些島嶼上,等於割斷了布魯圖和優拉貝拉部屬間的聯繫。
而這時,在春季來臨後的昔蘭尼加上,農人們正在廣袤肥沃的土地上刀耕火種着,青煙到處瀰漫,新的五城之國現在已經成爲了貿易的樞紐,布倫迪姆新城當中織造工坊鱗次櫛比,整齊劃一的店鋪裡,出售着犀牛角、象牙、紫水晶,帶着圓帽的稅吏們提着錢袋來來去去走在街道和官廳間,越來越多的民衆放棄了遊牧生活來此定居,想要實現自己的“布倫迪姆之夢”,城門和碼頭上,駝隊和商船正在將貨物運往希臘、意大利和埃及等地。
在新城外的大校場上,雲雀軍團、十二軍團和七軍團正密密麻麻地站在其間,接受大祭司極其副將加利烏斯將軍的點閱,不過在他們的旁邊,還有兩個滿編的軍團,這些軍團全部穿戴着希臘式的銅質胸甲,舉着圓形盾牌和寬刃劍,輕裝步兵揹負着銳利的投矛——是的,他們全是先前阿狄安娜送來的兩個軍團,即三十三軍團和三十四軍團,李必達沒有叫他們前往西班牙戰場,而是呆在了布倫迪姆休整待命,就是爲了現在的征伐做準備。
現在,李必達還將託拜厄斯養育出來的戰馬,武裝了這些本都人軍團,叫他們使用了新的操練戰術,並且給予豐厚的薪資,讓這兩個軍團能夠安心爲自己充當前驅。
“很好,所有的人都可堪大用,不過在正式出征前,我還有個事情要做。”坐在涼棚下的李必達很是開心地說,接着他要求麥德捷衛隊追隨着自己,急速前往埃及的邊境地區。
在那裡的一座祭祀塞拉匹斯的神廟裡,李必達向埃及豔后克萊奧帕特拉發出了邀請函。
邀請函裡的語氣極其熱情,稱自己要想拜謁下凱撒的小兒子凱撒利昂,以及這孩子的母親,“現在圖裡努斯已被放逐,凱撒利昂理應在這個帝國的份額上,有自己的一杯羹,我已經準備在昔蘭尼的布倫迪姆,建造你們母子的行宮,並且在消滅布魯圖後,擬將克里特島、塞浦路斯島還有利比亞部分地區饋贈給你們。”
信函在輕騎傳令的攜帶下,僅僅花費了兩天三夜的時間,就送抵了亞歷山卓城的法老王宮裡,在那裡坐在獅腿椅上,披着紗麗袍子的克萊奧帕特拉翻閱開來了李必達的信件,她的腳前,梳髮侍女正趴在地上,供凱撒利昂當馬騎。
“一派胡言,李必達這種毒蠍子和蝮蛇,他所說的每個字都需要審慎判斷,我連他內裡的字母都不相信。”豔后冷笑着,將字板很快拋入了鱷魚池當中,這時宮廷侍衛長狄奧圖索斯看到這一幕,不做聲地叫奴僕用搭鉤重新將鱷魚們翻騰撕咬的字板重新給搶了上來。
“狄奧圖索斯你這個僭越無禮的混蛋,法老拋棄掉的東西,就是拋棄了!”豔后憤怒地對着宮廷侍衛長大罵着。
但是狄奧圖索斯卻根本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向女法老鞠躬表示所謂的“歉意”,便抄着手,重新站在一邊。
克萊奧帕特拉狠狠瞪了宮廷侍衛長几眼,隨後她的眼神轉向了站在臺階下的盧菲奧。
“尊敬的盧菲奧將軍,我在這些年對你和你的部衆如何?”豔后用種慵懶嫵媚的語調發問說。
“是的,很好,我的三個軍團的待遇也很好,雖然凱撒閣下已逝,但尊貴的伊西斯女神在人世的代言人、女法老閣下依舊從每年的稅金來抽出相當部分來,供養兵士和他們的家眷們。”盧菲奧是個已來到埃及落腳幾年的將軍,瘦長的身材,高聳的顴骨和短碎的頭髮,在埃及宮廷裡的打扮顯得與衆不同,在此刻十分流利地答覆着——雖然裝束沒變,但他早已擯棄了拉丁人實話實說的性格,他明白要想在伊波斯宮廷裡享有穩固的席位,就必須矯飾自己。
“那麼你的三個軍團,又何必再回意大利呢?兵士們早已享用了刻着我和凱撒利昂頭像的錢幣,許多人也找了美麗的埃及女子爲妻,我還提供了營地與安置宿舍給他們,你們現在應該與荷爾馬希軍團共同進退,爲我們母子效勞。”說着,克萊奧帕特拉更是憐惜而慈愛地牽着自己孩子的手,隨後撫摸着他金色的吊飾,把他摟在了自己旁邊的寶座上,對着盧菲奧說,“你看看他,是不是和你的主人凱撒的相貌一模一樣?”
“是的,我對凱撒利昂的忠心早已在誓言裡多次體現過了。”盧菲奧急忙行禮。
“那你現在帶着三個軍團,以及荷爾馬希軍團一起前往沙漠邊境,不要叫李必達烏斯那個混蛋進來埃及,如果有條件的話,就殺了他。”豔后突然冷若冰霜地說出了這席話。
盧菲奧瞪大了眼睛,在原地挑了挑眉毛,隨後便裝起了糊塗,說“請問我有權詢問這樣做的原因嗎?”
“很簡單,如果你不希望你主人的骨血,也遭逢和那個少凱撒相同命運的話,那就這樣做好了。”寶座上的克萊奧帕特拉揚起了滿是金飾的手指,“不,是你必須得這樣做,現在埃及纔是你應該效忠的國家。”
“當年蓋比努斯的軍團也是這樣的,他們以爲自己是埃及人,但後來卻大部分死在了我主人與大祭司的攻擊下,請原諒我法老陛下,我認爲我的職責是保護凱撒利昂的周全,但現在他並未受到任何威脅,大祭司只是想見見他的面,就像長輩想要見到晚輩那樣正常。這也是我事先和宮廷侍衛長達成的共識,是的法老陛下,若是你和凱撒利昂抱着友善態度去邊境與大祭司會面的話,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盧菲奧侃侃而談,他本是凱撒門戶裡的解放奴,因爲機靈伶俐被凱撒賞識,不但賜予他自由身,還委託他留在亞歷山卓,監管三個軍團。
但盧菲奧另外一面,也早已和李必達深交過了,凱撒賞識的人,李必達都記錄在案,早就伸出了收買之手,盧菲奧向來在信件裡尊敬地稱呼對方爲“父執大人,尊敬的師長”。早在李必達和少凱撒聯手征討龐培黨和共和黨時,盧菲奧就急忙向大祭司表態效忠,稱自己是否可以統帥三個軍團,加入希臘和小亞的戰陣裡,但李必達回信卻叫他穩重,“你現在負責的不僅僅是三個軍團,而是需要鎮撫整個埃及,所以不動纔是上策。”
現在眼看大局已定,盧菲奧更是焦急萬分,如果自己再沒有表現的話,那麼將來的大行封賞的時候,他難道不是要乖乖交出軍隊,以尤利烏斯家門自由民的身份喪失榮華,就此一生?
所以此次,大祭司在明裡送給豔后書信的同時,暗中提前給他與另外個眼線狄奧圖索斯都發了密信,於是乎兩人立刻忙乎起來,要促使大祭司與女法老的會面,因爲盧菲奧的眼界裡,馬上共和國就要吞併埃及了,自己如此做,定會是大功一件。
今日在宮廷裡的說法,不過是盧菲奧早已將打好的腹稿,給用嘴說出來而已。
可氣得豔后渾身發抖,她怒斥盧菲奧的忘恩負義,但對方卻訕笑着充耳不聞,接着她又將目光轉向了謝克別胡與賽拉皮翁兩位老將的身上,但卻依舊沒有得到迴應。
而後她將求助的眼神伸向了更遠處,但宮廷侍衛長狄奧圖索斯卻打斷了她的幻想,“即便是神墓衛隊和河運衛隊,也不會把弓箭射向大祭司的,各國的諾姆首長和司庫頭們更是如此。所以陛下,還是前往會晤吧,以大祭司和你的情誼關係,他是絕不會加害於你的。”
終於,豔后陛下悽慘地捂着臉,垂淚啜泣起來,難道她這輩子註定是李必達手中謀財謀力的工具,只能死命做他的盟友和附庸苟延殘喘下去了嗎?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很小的時候,和父親來到羅馬後,在那不勒斯灣的行宮院子裡,她與李必達間的那段對話,現在想來正是羞恥無比——她是多麼得年少輕狂,居然說出了那麼宏偉的目標,但現在卻全成過往煙雲,而當時在她的面前看起來手足無措的那個庫里亞侍從官,現在卻坐擁了整個天下,成爲權力角逐棋局上笑到最後的弈手。
“埃及,埃及啊,荷魯斯神啊!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吧,現在整個王廷之上,卻沒有一個男人站立其間。”悲憤的克萊奧帕特拉大聲喊叫出來,嚇得凱撒利昂站了起來,而下面的宦官和廷臣們則繼續充耳不聞,唯唯諾諾,到底在我眼中他們是羣木偶,還是在他們眼中我是個木偶?
伊波斯宮殿的清晨,克萊奧帕特拉蒙着絲質的長袍,站在其前,紅色的朝陽在市井和海洋那邊冉冉升起,她的身後無數僕役和兵士正在牽着騾馬與駱駝,手忙腳亂,準備着邊境上的“相會”。豔后看着牽着自己手的孩子,忍不住淚水再度流下,她明白一切都過去,一切都不同了,先前李必達會爲了自己的利益,拒絕她的求愛,將她送給了凱撒,那麼時至今日李必達當然也會爲了消除未來的威脅,來對付她的孩子凱撒利昂。
“母親,聽狄奧圖索斯說,我的監護人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是不是?”這時候,凱撒利昂仰起頭,帶着稚氣,對她說到。
克萊奧帕特拉再也忍受不住,因爲在她心目裡,凱撒利昂既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她未來唯一指認的繼承者,這時候母親緊緊將兒子抱在了胸前,說,“是的,你得聽從宮廷侍衛長的,哪怕監護人會生氣會咆哮,母親也會誓死捍衛你的安全的。”
離開伊波斯王宮往西不到五十個羅馬裡,就進入了傳統的埃及和利比亞的交界之地,綿延橫亙的,是南北東西無邊無際的沙漠地帶,揹着弓箭和戰斧的騎兵列成縱隊,慢慢走在了前面,克萊奧帕特拉母子坐在了華美的肩輿上,在荷爾馬希軍團衛隊的簇擁下走在隊伍中間,列在最後的是盧菲奧與狄奧圖索斯所統率的三個羅馬人軍團。
這是一支極爲龐大的覲見隊伍,當開頭的斥候走到邊境時,後隊的奴僕與騾車還在亞歷山卓城門邊逗留着。
而就在這短短的時刻內,大祭司的衛隊很快就將會面的塞拉匹斯神廟,改造成了一座臨時的壁壘,擁有甬道、牆壘、獨立的水井,還加蓋了神廟的山牆,在上面設置了蠍子弩等投射武器。
在後院的門前,備下了十二匹神駿的快馬,以防備不虞——而後,大祭司就穿着紅邊白底的執政官長袍,在黑人衛隊的保護下,站在了神廟的階梯之上,望着風塵涌動的遠方天際,等候着豔后的到來。
大約在上午第四個白日刻,幾名羅馬的ala騎兵急速旋風般趕來,在被麥德捷人攔下後,他們看到了懸掛在神廟前的鷹旗,便立刻翻滾下馬背,畢恭畢敬地將佩劍交到了阿爾普手中,而後魚貫來到了大祭司的面前。
“我的兵士們。”李必達沉着嗓子,問候着,接着對他們行了個軍禮。
這幾名騎兵受寵若驚,立刻要跪拜下來,親吻大祭司的鞋子,但卻被李必達嚴厲而誠懇地阻止住了,“你們見到的,是共和國的最高神職官和行政官,並不是埃及的王老與波斯的帝王,所以你們這套入鄉隨俗的問候禮儀可以休止了。”說完,他很熱情地與各位騎兵擊拳,接着擁抱在一起,讓對方又是羞愧又是激動。
“法老陛下的儀仗隊,大約就在三十羅馬裡外了。”帶頭的騎兵立刻彙報說。
“嗯,請去回報盧菲奧將軍,這是一場極其友好坦誠的會面,叫他的軍隊就在原地停留下來,帶着少數騎兵護送法老陛下母子前來此處就行。”大祭司面色嚴肅。
當消息傳到了克萊奧帕特拉這邊時,她再度將狄奧圖索斯給召喚來,“聽到沒有,對面的羅馬大祭司並未要求帶許多的隊伍,我畏懼這是他對我母子的圈套,所以你身爲宮廷侍衛長,要在三百名騎兵外,再增加五百名弓箭手,充當凱撒利昂的護衛。”
“很抱歉,現在荷爾馬希衛隊也好,軍團也罷,指揮權與調遣權都在盧菲奧將軍手中,我只能伴在主母和凱撒利昂您們左右,誓死衛護你們的周全。”狄奧圖索斯是個圓滑世故的老江湖,他很巧妙地將球給踢走了。
無奈的克萊奧帕特拉,只能再度又將盧菲奧給請來,暗中許諾贈送他一百塔倫特的禮物,要求他派出三個大隊的人馬,效忠宣誓保護自己,要在會談裡對付任何可能出現的暗害托勒密王室的仇敵。
“百夫長們得到他們大祭司的手諭後,都激動不能自已,表示全部服從大祭司的號召,他們希望這場會談能成爲消弭兩個國家所有誤會的永恆的和平商議,所以我也只能按照他們的想法,原地宿營了,至於安全問題請放心,我會調派最精銳最忠誠的騎兵護衛凱撒利昂閣下的。”說完,盧菲奧還特意將李必達的信件呈交給豔后過目。
這下,克萊奧帕特拉徹底沒有辦法了,她顫抖着雙手,敲打了旁邊的侍女查米昂兩下,對方會意,也流着淚水,悄悄將豔后胸前的吊墜換了個,裡面是裝滿蛇毒的液體,接着奴僕們吶喊着,將豔后的轎輦給擡起,在百餘名騎兵的護衛下,緩緩順着沙丘和溪流,朝着塞拉匹斯神廟而去。
良久後,當克萊奧帕特拉的纖手掀開了肩輿上的帷幕,在侍女與奴僕的包圍下,下來並登上神廟臺階時,李必達立刻趨下,扶住了豔后的手臂,而後他又以很慈愛的目光盯住了豔后身後有些畏首畏尾的凱撒利昂,“這就是凱撒利昂,昔日我看到他的時候,還是個被抱在母親懷前的孩子,現在應該可以騎馬,投擲核桃了吧?”
“那是羅馬少年所做的事,身爲正宗托勒密王室的後代,他現在在練習弓箭術,和鬥獸棋,還有來自希臘的哲學書卷。”
大祭司立刻唔了幾聲,接着上下打量着凱撒利昂,在心中不斷說着,“真是太像禿子了,看起來僅僅比他的生父胖白些,面相更加養尊處優點。”
這種凝視卻讓克萊奧帕特拉不寒而慄,她即刻將凱撒利昂給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放在她和查米昂還有許多武士的中間,接着做出了笑顏,“如果有國事需要商討的話,是否就你我,帶着必要的文案侍從在旁,至於凱撒利昂他還未有執政能力呢。”
“他早晚會有執政能力的,對不對?”李必達忽然笑起來,接着他緊緊挽住了豔后的胳膊,“引導”着她往神廟的內裡走,而凱撒利昂和查米昂也只能被動着跟着豔后一起,走入了神廟的柱廊內部。
在柱廊間,早已劃出了縱橫十二個羅馬尺的空間,掛上了遮人耳目的垂簾,四名文書坐在四個邊角處,而後阿爾普與武士們手持利刃,站在更外面,這時候伴隨在克萊奧帕特拉身邊的,只有她的兒子,還有梳髮侍女查米昂。
“馬上我與法老陛下所商議的一切,麻煩你們全部記錄下來,作爲兩國檔案館裡的備案,雙方任何一方,都可以手持作爲以後外交的憑據。”李必達說完後,便坐在了圈椅之上,而後他也對着豔后做出個請坐的手勢。
“卑鄙,卑鄙,真卑鄙!”這是豔后坐下來後的第一句話。
文書們從四個角落,對着大祭司投來了請示的目光,意思是這句話需要不需要記錄在案,李必達擺擺手指,而後鉤筆劃動,文書們照實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