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華你的神,將此城交付你手,你須拿起刀,殺光城中所有的男丁。婦女、孩童、牲畜和城內一切的財物,須成爲你的掠物,可以由你完全支配。
——《舊約·申命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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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阿狄安娜的語氣有些慌張起來,也帶着羞惱,她往後退着,“你要做什麼?”
海布里達慢慢逼近,他的黑影率先罩住了阿狄安娜,“短劍”高高昂起,“看不出來嗎?一個醉酒的羅馬的公民、軍團的百夫長要強姦一個女奴,這需要解釋嘛!看,我的‘小公民’已經怒髮衝冠,馬上就要像個戰士般衝鋒陷陣了!”
阿狄安娜花容慘白,半坐在長凳上,拉着斗篷,遮住了自己的臉,渾身顫抖着。
“不,你不能這樣……”攔在海布里達前的李必達還沒說完,就被百夫長隨手抄來的鞭子擊中了額頭,他痛苦地半跪了下來,眉骨幾乎要裂開了,流下的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眼前一片腥味和漆黑。
俄爾,一個女奴不知從什麼角落裡衝了出來,跪在了海布里達前,她嫺熟地脫掉了外罩,露出一對野兔般豐滿的乳房,阻遏住了海布里達的雙腿,她仰起頭來,是個黑色捲髮的小亞女奴,小麥色的性感皮膚,野性的嘴脣很厚,“百夫長,何必去招惹一隻不諳人事的雛貓呢?她不會給你帶來想要的愉悅的,也許一直溫順熟練的母犬更合您的意。”
海布里達暈暈乎乎,但是怒氣似乎仍未消除,甩手就給了這女奴一個耳光,女奴卻迅速回過臉來,眼神依然充滿着媚態,弓起了曲線傲然的身軀,伸出了手指,將嘴角上的鮮血抹下,擦拭在海布里達的“小公民”上,來來回回,速度越來越快。
海布里達嗚嗚地咆哮着,爽快地仰起了脖子。
“聽說你們羅馬的女人,是不肯用這招給男子帶來快樂的。”那女奴說着半生的拉丁語,恰好帶着獨特的韻味,然後用翹起了肥大的臀部,真像條苗條的母犬般,跪在海布里達的雙腿間,用迷離的厚脣,慢慢困住了百夫長的“小公民”,而後“小公民”蒙受了前所未有的“慘烈的審判”,被包裹在唾液與溼氣中,被吮吸着,抽動着,那女奴的髮絲,隨着她的口技,在百夫長的大腿根間激烈地來回摩擦着。海布里達像狼般叫了起來,然後用馬鞭勒住了那女奴的脖子——對方居然興奮地翻着眼白,以讓海布里達感到無比征服欲的眼神看着他——海布里達再也忍受不住了,狠狠地將她摜在粗糙的地上,一邊喊着“臭婊子,臭婊子!”,一邊暢快地在她的肉體上啃咬着,揉搓着,大開大合地聳動着……
最後,血眼離離的李必達,只見那女奴用雙腿交叉盤在海布里達的屁股上,狠命夾了幾下,配合着幾聲淫蕩的叫聲,就讓百夫長“丟盔棄甲”,一塌糊塗地癱了,再也動彈不得了。
這時,烏泰瑞斯帶着幾名扈從來了,這位資深百夫長看到這一地淫亂和血腥的景象,萬分噁心地皺着眉頭,然後扈從將光豬般的海布里達扛起,扔到了營帳外的檻車之中,“奉軍團令,從現在起,處以三聯隊低階百夫長海布里達不定期的禁閉處罰!”
宣佈完命令後,烏泰瑞斯尚未離去,而那女奴坐在地上,波瀾不驚地籠了籠頭髮,慢慢地將衣服重新穿回。“謝謝,請問您的姓名。”李必達強忍着劇痛,感激道。
“波蒂,卡拉比行宮的女僕,曾經的。”這名叫波蒂的女奴,嘴角帶着傷痕,對李必達笑着回到。
“軍官,請問你的軍銜與身份!”阿狄安娜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對烏泰瑞斯發問了,她想借着烏泰瑞斯,和羅馬的統帥搭上關係,因爲今晚的遭遇足夠讓她心驚膽戰了。
烏泰瑞斯驚訝地看了看她,然後拾起了海布里達留下的內褲和外衣,呼啦砸在了傲然站立的阿狄安娜的臉上,扔下句“馬上把這些東西送到檻車裡去,女奴!”就轉身離去了。
看到阿狄安娜的模樣,李必達突然想笑了,雖然這牽扯了他的傷口,讓他更痛苦。
凌晨時分,天矇矇亮時,第七軍團與十一軍團其餘的六個大隊,朝着路庫拉斯預設的目標,黑海的港口城市阿米蘇斯進發了。所有的兵士,被要求必須穿着鎧甲行軍,手提盾牌與標槍,隨時保持戰鬥狀態,在黑夜中踩着長草前行着,整支大軍保持着沉默,根本不像是擁有萬人規模的隊伍。
李必達身爲宿營奴隸,負責指揮着海布里達“營帳小隊”的騾子——外號貓頭鷹的傢伙,拉着裝載了海布里達的檻車,也跟在後面吱呀吱呀地行進了。
德米特留斯被毆打得很重,李必達與波蒂並沒有拋棄他,而是把他搭在了“貓頭鷹”的背上,就像個褡褳袋。李必達的額頭被波蒂簡單地包紮了下,半個眼睛被遮住了,好像個獨眼龍,脖子上繫着個包裹,裡面裝着藥囊。
吆喝了兩聲後,“貓頭鷹”慢慢邁動了蹄子,檻車裡的海布里達隨之晃動了兩下,但並沒有醒來。李必達皺着眉頭——卡拉比城外荒野上的晨曦,是無遮無攔的,從地平線上升起來後就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無數軍團兵士頭盔上反射的青灰色光芒,密密麻麻,整個方圓幾十裡的範圍,都被這種光瀰漫了,李必達耳朵邊不是腳步聲,便是咳嗽聲。
洪流裡,阿狄安娜不發一語,走在了李必達的身後,彷彿他是爲自己開道的奴隸般。波蒂見到阿狄安娜,立刻跪下,顯然確認了這位王女的身份,親吻她的腳踝,阿狄安娜細微而激烈地低頭與波蒂說了幾句,然後打了波蒂一個耳光,隨後波蒂獻上了一塊毛毯,阿狄安娜把它裹在了身上……
當海布里達在檻車裡悠悠地醒來時,揉了揉眼睛,剛準備起身,頭就在狹窄的空間裡狠狠撞了下,不由得罵了起來。然後看到李必達、波蒂等奴隸都坐在檻車邊的一棵榆樹下,周圍已是黃昏時分,“水。”海布里達命令道,波蒂遞給他一壺清水,海布里達大口大口喝了起來,順手透過欄杆捏了把波蒂的乳房,又轉頭望外看去,因爲他聽到了海的聲音,不由得喊了下:“天啊,阿米蘇斯。”
阿米蘇斯,一座海灣中的城池,敦摩斯河的入海口,彎曲的城牆將它陸地的一面嚴密地防護起來,伸出的海岬上,座落着青色的燈臺,還有排列齊整的船塢、碼頭、倉庫,上面全是海鳥在盤旋。城中的擁有紅瓦屋頂的漂亮建築鱗次櫛比,光是鮮亮的顏色,就能讓羅馬的兵士垂涎。
而海布里達檻車的所在地,恰好是位於阿米蘇斯城外的一處密林高坡裡,他往四周看了看,感到密林裡充滿着他熟悉的殺氣,他能隱約看到盾牌包面與劍矛的反光,還聽到了很多馬匹的響鼻聲——我們的軍團就隱藏在此處密林裡?
高坡下,是處羅馬的拉丁同盟軍團的營地,大約有五千人,主要來自於薩摩奈和馬西,起初路庫拉斯前往卡拉比與米特拉達梯作戰時,將這個同盟輔助軍團配置在阿米蘇斯,來圍困這座城市。
同盟軍團與阿米蘇斯的守軍斷斷續續打了快半個月,誰都沒有真正的出力過,當守軍看到今日同盟軍團往後移營了,居然讓許多工匠出城,沿着被弩炮射壞的城牆,搭起了一列列腳手架,開始修復起來。
而路庫拉斯率領七軍團與十一軍團主力趕赴此處時,阿米蘇斯守軍絕對是毫無覺察的。
“奇襲啊,突擊啊,這是佔領阿米蘇斯城牆的絕好機會!”海布里達看到這幕,興奮地喊着,然後李必達走上前,海布里達衝着他問:“爲什麼把我還關在這裡?我要回聯隊裡去,準備接受在阿米蘇斯的掠物。”
“這是主帥對您的懲罰,官長——他就是讓你在檻車裡,眼睜睜地看着城市陷落,而戰利品卻沒你的份。”李必達傳達了烏泰瑞斯從軍團總部帶來的命令。
這下子,海布里達像頭暴獸,在牢籠裡吼叫着,罵起了任何人,任何人。
其中一個被罵的,東方統帥路庫拉斯,正在山坡密林中的一處林蔭下,金色的殘陽點點落下,坐在簡易摺椅上的他,正伸着腿,享受兩名奴隸熟練的按摩——因爲他在下馬時,腳不慎崴到了。
“貿然使用騎兵突擊阿米蘇斯,這是否過於冒險了?”名叫索納久斯的副官質疑到——他不相信,路庫拉斯會使用騎兵隊,來攻擊城壁森嚴的堡壘,這明顯不合一般的將道。
路庫拉斯心情不錯,沒有正面回答索納久斯的質疑,而是微笑着問衆位將官,可知昨夜他做了什麼夢,見衆人不知,他便說昨夜夢見女神戴安娜手持箭矢,對他勸誡道——“正當逐鹿之機,獸王何故酣睡。”
“占卜師說,若我能盡最迅猛的速度奪去阿米蘇斯,那麼神的天平將會更加向羅馬人傾斜,本都的海岸將一鼓而服。”說完,路庫拉斯笑着,對色克底流斯做了個眼色,對方會意,戴上了頭盔後,便行了個軍禮:“閣下,日落時分我定會取下阿米蘇斯的城牆。”
破口大罵的海布里達,漸漸累了,蹲坐在檻車裡,然後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神經質地問李必達,卡拉比的營盤有沒有人在留守,李必達回答統帥似乎是留個十一軍團的幾個大隊在哪裡。海布里達神色又緊張起來,不久又大罵起來。
正當這時,密林裡列隊走出約三十名號手,都穿着誇張的狼皮斗篷,然後便是色克底流斯騎着馬,在數名營官,其中也有烏泰瑞斯的伴隨下,駐足於離海布里達百米遠處。
“色克底流斯,我的官長,我是第六大隊三聯隊的百夫長,海布里達!”海布里達拼盡全力喊道。
色克底流斯還真歪了下腦袋,看到看他,然後笑了笑,大概表示自己認得海布里達。
“司令官長,我曾在塔爾拉要塞的戰鬥裡,救過您的命,您行行好,您不能剝奪我參加這場戰鬥的權力。”
色克底流斯回喊:“那場戰鬥後,我不是賞給你十二個金幣了嘛!”
“他媽的,我怎麼拿到手的,只有四個?”海布里達終於解開了長久的疑惑。
對方聳聳肩膀,表示這種遺憾,可以去找軍需的負責人,而後他抽出短劍——以此爲訊號,三十名號手都鼓起了腮幫,賣力地吹了起來,刺耳的號聲沖天而起。
接着,色克底流斯對着海布里達,用手指點了下耳朵的位置,搖搖頭,表示他已經聽不到海布里達說什麼了,然後他騎着身下那匹黑色的駿馬,一溜煙衝下了山坡。
跟在色克底流斯後面的,是幾名選鋒出來的百夫長,他們舉着手杖和旗幟,呼喝着緊隨司令官,然後密林裡越來越多的軍團騎兵,大部分是僱傭的高盧人,他們單手持着短矛,單手舉着圓盾,半裸着身體,喊着狂熱的口號,陸續衝了出來,馬蹄的聲音如雷聲般,越來越響——這些精選的騎兵,事先埋伏在密林裡,這時一齊衝出,讓敵人措手不及。
榆樹下的李必達,覺得騎兵們衝鋒激起的氣浪,要把自己的衣服掀開似的,他旁邊的波蒂也是嚇得失色,倒是阿狄安娜,還睜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她要把羅馬的軍隊,好好看清楚。
路庫拉斯突然發難的時機,選擇極爲恰當。守軍因爲長期與同盟軍團,打的是小規模的襲擾戰鬥,神經早已麻痹——當色克底流斯領着騎兵勇猛而來,城牆上的守軍居然因爲換班吃飯,導致弩炮和塔樓的崗位空無一人!
城下進行維修的工匠在漫天騎兵的突襲下,不是被砍倒,就是被俘,連腳手架都沒來得及拆除。色克底流斯來回衝突了幾遭後,直接領着部下下馬,密密麻麻地攀沿着腳手架而上!
另外第七軍團的四個大隊的重裝步兵,跟在騎兵後,於城牆下分爲兩股,一股襲佔了城南的一個河流經過的高崗;另外一股則連盾牌和標槍都扔下了,只舉着短劍輕裝突進,目標是海岬處的燈塔。
太陽落山後,羅馬人達成了所有的作戰目標——一段城牆被色克底流斯佔領,高崗上架起了弩炮和拋石機,海岬處的倉庫與船塢被放火焚燒,阿米蘇斯城防遭到數面夾攻,已是崩解在即。
“阿米蘇斯城,應該堅持不到明天早上了。”李必達看着弩炮發射出的帶火的石彈,划着一道道炎炎的軌跡,落入城中時,喟然嘆道。
“一個爬蟲般的奴隸,居然也好意思關心軍戎之事嗎?”榆樹下坐着的阿狄安娜嘲諷着說到。
李必達沒有搭理她,給旁邊擔架上的德米特留斯敷藥過後,他拿起了個粗糙的毛毯,裹在身上,準備倒在草地上入眠。這時,他看到波蒂穿着件很薄的麻衣,兩個露出的肩膀互相抱着,顯然十分之冷。也難怪,波蒂把自己的毛毯,讓給了阿狄安娜了。
於是乎,李必達衝着波蒂點點頭,將毛毯脫下,示意要給波蒂,誰知這女奴一骨碌,鑽到了李必達的身邊,用毛毯將兩人都裹起來了。李必達只覺得溫香的軟肉充溢着貼着自己,頓時血脈都涌動起來,昨晚波蒂大戰海布里達的一幕,他雖然只用一個眼睛,但也看得是毫無遺漏,一想起來,呼吸就侷促了。
海布里達還在不歇地罵着,阿狄安娜也輕聲咒罵起來,罵了一會兒後,連本在榆樹下的“貓頭鷹”也打了兩個響鼻,扭了扭屁股,用尾巴掃了下本都的王女,不耐煩地離開了,惹得她又氣又惱。
聽着李必達緊張地呼吸聲,波蒂笑了起來,然後貼着他的耳朵,問“卡拉比斯,你還是處男吧?”
“我……”李必達剛想說什麼,血液一下子卻堵住了喉嚨,波蒂居然用手指,把他的“小奴隸”給包住了,然後熟練地套弄起來……
毛毯下波蒂的手極爲靈巧,如穿花蝴蝶,如飛針走線,時急時緩,時快時慢,把李必達全身的敏感點都搓弄到了“小卡比亞斯”的腦袋裡,李必達滿身酥癢無比,酸酸的東西在他的體內急速發酵起來,好像馬上就要爆炸了,極樂的大爆炸。
“呼啦”,山崗上的弩炮往阿米蘇斯發射了去,波蒂的手也配合着石彈的轟鳴,忽地加重了下,李必達爽得脖子一縮,忍住了差點沒叫出來——因爲他害怕仍在檻車裡咆哮的海布里達。
又是一聲“呼啦”,波蒂又壞笑了下,手又狠狠翻弄了下。
隨後,李必達的脖子就跟着弩炮發射的節奏,一伸一縮起來。
“卡比亞斯,你們在搞什麼鬼!”後面,阿狄安娜惱怒地站在“貓頭鷹”邊,對鬼鬼祟祟的兩人喝到。這下子徹底要了李必達的命,他再也支撐不住,“萬千駿馬”全都奔騰而出——恰好,一發帶火的石彈,也許砸中了阿米蘇斯城內的某處燃料倉庫,巨響幾乎要讓夜雲紛紛墜下了。
李必達第一次享受到了如此美妙的手淫,那種舒暢無比的感覺,就好像那個“大煙花”,是從他的襠下發射出來似的,說不出的成就感。
這聲巨大而恐怖的火光聲響,也掩蓋了李必達的尷尬,因爲阿狄安娜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一邊,他以痛苦的姿勢彎着腰,夾着襠部慢慢站了起來,說了句“我去給猶太佬(德米特留斯)換藥去。”然後匆匆離開了兩名難纏的女人……
李必達是被海布里達暢快的嘲笑聲驚醒的,他睜開了眼睛,走到了檻車邊,看到了搶眼的情景。
整座阿米蘇斯在燃燒裡瑟瑟發抖,裡面的抵抗,看來已經被徹底粉碎了。整個山林斜坡,直到城牆下的平地上,密密地排着第七軍團與第十一軍團的兵士,咒罵聲、抗議聲與恐嚇聲如巨浪般。
火光中,統帥路庫拉斯騎着那匹白馬,身邊的六名扈從舉着鷹旗與法西斯束棒,不斷敲打着地面,看來路庫拉斯是要所有的兵士保持靜默,但沒幾個兵士買賬的,很多百夫長與兵士間,甚至開始爭論、推搡起來。
“哈哈,路庫拉斯,兵士的憤怒,你個闊佬就好好感受下吧!”海布里達完全是幸災樂禍的模樣。
“兵士們,阿米蘇斯,這座歷史悠久,得到神眷的城市正在烈焰裡掙扎,我們需要拯救它的神廟、它的民衆。兵士們,暫時放下你們的燈籠與火把,暫時遏制住發橫財的念頭,像個真正憐憫弱者的羅馬人那樣,給這座城市恩賜與幫助吧!”路庫拉斯揮舞着胳膊,大聲勸說自己的軍隊。但那些骯髒和貪婪的老兵們根本不爲所動,他們集體用短劍敲打着盾牌,很快壓蓋住了扈從敲擊法西斯的聲音,表示對統帥命令的不滿和藐視。
海布里達遠遠地不歇氣數落着,好像路庫拉斯能聽到他的不滿一樣,“爲什麼,爲什麼,這種富庶的城市,卻因爲你的愚蠢的想法,不讓軍團的兵士染指?像你這樣,在羅馬城周邊擁有無數帶着花園與噴泉的別墅的富翁,當然不瞭解兵士的渴求,活該,自尋絕路!也許有一天你會得到與你的前任相同的下場!”
當低階的百夫長看到李必達就在一邊時,也喊道:“怎麼,連你也不滿這樣的虛僞之人嗎?他,路庫拉斯可是羅馬城最富有的人,現在居然不讓兵士去博取應得的一百或者兩百德拉克馬。”李必達還未及回答,阿狄安娜披着毛毯,走上前來,挖苦兩人說:“賤民與奴隸,會將他們那蠢笨的腦袋無法理解的貴族美德,一概斥之爲虛僞——他就是路庫拉斯對吧,他是個真正的羅馬武士,值得尊敬的敵手。”
海布里達扭着頭,對着“卡拉比婭”長大了嘴巴,很久說了句“也許那晚上,我應該把你給女幹了。”
“百夫長,你的齷蹉想法已經讓你深陷罪行之中了,總有一天,你會得到我應給予你的懲處。”阿狄安娜絲毫不讓。
李必達無心聽這兩人嘴角,因爲他看到,路庫拉斯阻止軍團劫掠的努力這時顯然失敗了,所有的兵士,無論是第七軍團還是第十一軍團,無論是羅馬軍團還是拉丁同盟軍團,都發出了興奮的嚎叫,無視了統帥的喝止,舉着火把,提着衝進了熊熊燃燒的阿米蘇斯城——阿米蘇斯淪爲了第二個卡比亞,這座海港都市,到了第二天,還在冒着濃煙,搶劫者徹底喪失了秩序和良知,他們不但不去救火,反倒四處縱火,砍倒能見到的任何居民,洗劫任何店鋪,連碼頭停靠的船隻上的青銅船首都被砸下來,當作戰利品。
次日傍晚,一場大雨及時傾盆而下,總算是澆滅了城中的大火,阻止了阿米蘇斯徹底的毀滅。
雨中,李必達舉着毛毯,將其覆蓋在海布里達的檻車之上;而後,又回到了榆樹下,雨淅淅瀝瀝沒有停下的意思,順着密密的樹葉往下滴着,擔架上的德米特留斯周圍成了泥淖和髒水的世界。李必達用手不停地替他揩着身上的雨水,害怕他的傷口會發炎,因爲一旦炎症出現,在這個時代,只會是死路一條。
“我是加利利人,我會希臘語,我能寫字,我能記賬——我在伊奧利亞(小亞細亞的西北海岸地區)時,很多希臘富人以每年兩千德拉克馬的高價,聘我當家庭教師——我本來可以……如果沒有該死的戰爭,如果該死的羅馬人沒來……”猶太奴隸似乎發起了熱,不停地說着,被水打溼的頭髮亂糟糟地貼在腦門上,脖子和臉頰出現了可怕的赤紅色。
“不要再說話,節省下氣力。”李必達在一邊寬慰到,然後他看到阿狄安娜還坐在樹下,一邊的波蒂舉着毛毯,當作帳篷頂在這本都王女的頭上,以免她漂亮的栗色頭髮被淋壞,這時李必達不免有點怨氣——這在兩千年前的奴隸思維裡,是不可想象的,但他在幾天前,還是個喜歡較真與憤怒的大學生,即使現在的身份有點小小的變化。
“你應該把毛毯,送給德米特留斯,這樣可能挽救他的生命!”李必達突然發問,不但讓波蒂嚇了一跳,也讓阿狄安娜訝異非常,但她還是保留了風度,只是輕蔑地看了李必達一眼,便依舊保存她獨有的貴族風度起來。
突然,阿狄安娜驚叫起來,因爲李必達徑自走到她的面前,粗蠻地扯下了她頭頂上的毛毯,要交給德米特留斯。“你這卑賤的……你膽敢……”阿狄安娜慌亂中,居然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李必達的行爲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她只能氣得渾身發抖,和李必達對扯起毛毯來。一邊的波蒂吃驚到捂住了嘴巴,也不知道該幫助哪一邊。
勝負很快揭曉,李必達身爲男性,力氣是超越嬌小的阿狄安娜的,一推一搡,阿狄安娜一屁股倒在了泥水裡,耳邊出現了海布里達起鬨的聲音,“哈哈,我早說了,對希臘佬,不管男人還是娘們,都無需客氣。卡拉比斯,現在你應該就在榆樹下,和雨水中,把卡拉比婭這個臭小妞給幹了,精彩精彩。主人我在一旁權當是看角鬥表演,來啊,我授權你,把這小妞給幹了!”
李必達紅着眼睛,喘着粗氣,舉着毛毯,逼着阿狄安娜走來,對方聽到海布里達的話語,不免滿是恐懼,像只高貴而可憐的波斯貓,瞪着無助的眼睛,“你,你,卡拉比斯,可以在波蒂身上發泄你的性慾,但你沒有觸碰我的資格,因爲我可是卡帕多西亞的貴婦。”
“閉嘴!”李必達的喊聲,把阿狄安娜的說法打斷了,然後他低聲繼續道,“不要以爲你還是什麼貴婦,王女。你現在落魄了,和奴隸混雜一起,還是早些收起你那些臭派頭,這樣比較好。”說完,李必達像野獸般甩甩頭髮上的水滴,濺了阿狄安娜一身,而她居然沒敢言語什麼,隨後李必達轉身,將毛毯細心地裹在了德米特留斯的身上,“波蒂,給他找些吃的,再去弄些柴禾來,我看這雨不會持續很久。”
“唉。”波蒂下意識地應答着,當她看到氣惱的王女,還坐在泥水中,也只是親吻了下她的手臂,便飛一般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