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避免製造噪音,如磨牙或吮牙。”——16世紀意大利喬萬尼·卡薩編寫的《論教養》的小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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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不好,我可是你童年時期就起的監護人,也是凱撒利昂的,前者授權人是你的父親,是家庭裡的君王;而後者授權人是凱撒,是陸地和海洋的擁有者。我對你們母子的權力可是天經地義不可撼動的,原來我在乘船前往尼科米底亞的時,導航員總是詢問我,爲什麼不從埃及的港口上岸好好看看這個神秘美麗的國度呢?都被我苦笑拒絕了,因爲我知道克萊奧帕特拉,你現在還在恨着我。”李必達詢問完了後,便對着文書指點了下,那些文書便將這段話如實地記錄下來了。
“爲什麼不恨你?是的,你曾經挽救了這個國家,但是你也毀掉了我,徹底的毀掉,讓我變爲了個喪失真實愛慾,只會謀取權力和愛慾的可悲女人,你知道一個女人如果沒有了這東西,和個脊樑骨碎掉的軟體貝殼有什麼區別?”克萊奧帕特拉對着李必達,是越說越激動,也是越說越憤怒,最後她睜大了青黛色眼眉,渾身的佩飾叮噹,用手指指着帶着內疚之情的大祭司,“我迄今還能記得那個夜晚,我就像一股得到神祇祝福的愛的暖流,卻生生地撞到了你這個渾身堅硬如鐵的礁石上,我的自尊,我的幻想還有我的榮耀,都如同泡沫般完完全全地粉碎掉了,完全碎掉了,完全。”說完,豔后一時氣涌上了胸口,渾身因爲滿是感情和憤懣而起伏着,而後她往後扶着秀美的額頭與鼻樑,仰在了椅背上,就好像馬上會氣絕身亡似的。
文書和侍從們都呆住了,他們再度停下了鉤筆,怔怔看着大祭司。
“這一段——可以塗刪不寫……”大祭司有些狼狽地說到。
“你就是個性無能的傢伙,你就是個沒愛的權力奴才,李必達烏斯!”克萊奧帕特拉忽然又從椅背前坐直身軀,握緊雙拳,直接尖叫起來,震動得周圍的垂簾到處晃盪,許多侍從兵士納罕無比。
“住嘴,住嘴。我知道你的怨恨就像滿漲的尼羅河水,這麼多年我確實始終欠你個人情和解釋,但你我現在都是有子女的人,無需這樣激動,況且今日的事與這些私下場合才能進行的話題,是毫無干涉的。”李必達也懊惱起來,這會兒他忽然發覺豔后垂下的那種決絕的眼神,是盯着自己脖子上掛飾的,心中一驚,便眼明手快,直接從圈椅上跳起,像頭敏捷的豹子般,一把抓住了豔后胸前的衣服,而後奮力一扯,“不要胡亂而想不開!”。
裂帛的聲音響起,這下所有的兵士、侍從和文書都聽到了,不少人也看到了——大祭司粗暴地撕開了女法老的束胸,面前春光盪漾,而就連凱撒利昂也站在了帷幕前,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
幾分鐘後,“你太無禮了!”梳髮侍女查米昂尖叫了聲,打破了四周的死般的寧靜,她揮舞着指甲,朝李必達撲去,卻被對方一拳給打翻在地,“這是什麼?這是尼羅河兩岸的沼澤裡最毒的毒蛇利齒所造就出來的殺人利器,是不是!”李必達大聲叱責着,手中握着那個項鍊與吊墜,而後他將其狠狠拋擲在地上,裡面的液體全部灑在地上,營帳裡的一頭西班牙犬嗚嗚走過來,舔了幾舔。
“可憐的傢伙,今天連營地裡的廚子都會你的屍體敬而遠之了。”大祭司十分沉重地對着那頭狗說。
但是那畜生仰起面,用大眼睛看着周圍的人幾下,而後打了幾個滑稽的響鼻,接着翹起後腿,衝着大祭司營帳的門柱上飆了泡大尿,接着晃動着尾巴,回頭對着大祭司吐了兩下舌頭,便沒心沒肺地重新走出去了。
這回輪到李必達腦袋大了,所有的人眼神在送完狗後,都轉移到他的身上,而豔后則雲鬢亂垂,慌張而羞怒地用手遮住了酥胸,接着扶起了嘴角流血的查米昂,哽咽着對記錄的文書說,“我想,你們應該將現在的情景用生花妙筆給忠實記錄下來,記錄下發生在這座不朽神廟裡,羅馬共和國大祭司對一介柔弱的女流犯下的難以啓齒的罪惡,他居然侵犯侮辱了伊西斯女神的胴體!”
“原來這裡面不是毒液?”李必達急忙辯解說。
“大祭司——這分明是普通不過的香水——別岔開話題,但我希望您能好好對這次非禮行爲做出圓滿的解釋。”克萊奧帕特拉聲若銀鈴,但卻不依不饒,就捂着胸口,對着繞來繞去的大祭司是窮追猛打。
李必達也只能用衣袖遮住臉,乾咳幾聲,急忙而狼狽地坐下,擺擺手,要求那些文書全部滾出去,再也沒有剛纔最初的神氣與跋扈了,“請聖潔的伊西斯女神在人世的化身與代理人,先前去神廟內殿更換衣物,而後我們再好好進行開誠佈公的會談。”
這時候,克萊奧帕特拉忽然變得明豔起來,她輕輕翹起了嘴角,揚了下烏黑的假髮,顯露出她臉頰上的那一小粒淚痣,歡快而迅速地對大祭司說了句,“謝謝,我總算復仇了一次。”接着就趾高氣揚地走了出去。
待到豔后重新入席後,讓人尷尬不快的垂簾都已撤走,大祭司老老實實地端坐在椅子上,做出了副真的“開誠佈公”的樣子。
“我需要埃及的獨立,最起碼要比共和國其他的附庸邦國要高出個檔次,得擁有財政和軍事的獨立權。”豔后公然在大祭司面前,重新由查米昂和其餘幾位美容師侍女補妝,便自得地要求說。
“獨立是可以的,但是必須在羅馬軍隊的保障下——盧菲奧的三個軍團,我是要撤走的,不然早晚被你們的民族給同化掉,成爲叛逆之徒,步蓋比努斯軍隊的後塵。到時候會有軍隊駐紮在佩魯西姆要塞當中,還會在利比亞和埃及的邊境屯兵,這一切也都是爲了凱撒利昂的周全。”大祭司皮笑肉不笑。
“撤走?無外乎就是你想吞併掉凱撒所留下的所有武裝,用於對共和派殘餘武裝的征剿;周全?凱撒利昂的存在,大概叫你寢食難安纔對。”克萊奧帕特拉也冷笑着針鋒相對。
“不要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嘛!我怎麼會對凱撒利昂這位身上真正流着尤利烏斯血脈的孩子,起任何邪念呢?我準備在塞浦路斯將大愛神廟翻修擴建,就讓凱撒利昂當上那裡的大祭司,每年的香火錢和國庫饋贈,全都是他的,這樣的條件難道還不算優厚?”李必達開始開出一攬子條件。
“凱撒利昂本就是埃及托勒密王室的繼承者,他是天生的王,而塞浦路斯本也就是埃及固有的領土,難道你不準備在哪裡建立行省了?”豔后始終軟硬不吃。
“你猜測的沒錯,塞浦路斯是一定要成爲邊境行省的,在上面應該要有壁壘、軍港和駐軍,用來監視小亞和敘利亞。”
“監視對象不是還有埃及嗎?”
李必達有點尷尬地笑起來,說不要老是朝不快的方面去猜去想,說什麼我侵吞了埃及的領土,我可以發誓:埃及是永遠享受獨立地位的,但是要適當削減軍隊和艦隊,總之埃及只要能服帖地進入羅馬的附庸體系內,我會想對待優伯特尼亞王國那樣,對你們母子優渥的,每年埃及運來小麥、斑岩和莎草紙,我就提供對托勒密王室的保障,你們母子也可以佔取蓬特紅海直到賽里斯航路的部分利益,那個可大得很。
“金子,你就用這種黃澄澄的東西打造了利劍,打造了宮殿,打造了囚籠,讓別人的想法和野心,都被關押了起來。讓我和凱撒利昂在餘下的歲月當中,什麼也都不能想,什麼也都不能做,就這樣在金子做的鳥籠裡,當兩隻用鳴叫聲取悅你的金絲雀。埃及以後就是你的禁臠了,不,是乃至整個共和國——既然如此,當初你靠着維護尤利烏斯家族上位,現在又靠着毀滅它讓自己權柄橫傾整片海洋,而我成了其間你的工具和消費品。”克萊奧帕特拉覺得今日,在會面的時刻,即便是國家遭遇到李必達怒火而被滅亡,但只要將這麼多年壓抑在心中的話給發泄出來,那也值得了。
但大祭司也只是在對面,像座不可侵犯但沒有生氣的神像那樣,靜靜地看着她,很久後纔回答了句,“你們母子可以新在蓬特蓋一座宏大美麗的宮殿,那裡有河流瀑布,還有叢林與海洋,用最最名貴的舶來品來裝飾殿堂的門楣,凱撒利昂可以將全部的智慧與精力,耗費在其上,我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呢?”
“又是這樣,又是這些話!”豔后掩住了臉面,悲泣起來,接着她抽噎了兩下,擡起了面龐,又忽然換了副討好的媚態,不顧仍有外人在場,居然聳起了腰肢與臀部,如此徑自爬到了李必達的面前,搭上了大祭司的雙腿,將頭輕輕枕在了其上,仰起了臉,“如果現在我爲你生育個兒子,並且將凱撒利昂送到塞浦路斯去當愛神廟祭司,將你的骨血像那位小亞女王般,立爲托勒密的繼承者,徹底割棄掉和尤利烏斯家族的血緣,你又將如何對待我?”
“別有這樣的蠢念頭了,你應該是個聰明的女孩,我可以負責告訴你,埃及和托勒密還能存在到現在,恰恰是你有尤利烏斯家族的骨肉,假若你與我有了後代的話,在我死後,你和這個不存在的孩子都會悽慘死去的,埃及也會徹底滅亡。”說到這兒後,李必達的嗓音居然也有些抖動。
豔后繼續往上爬動了起來,直到能用雙手捧住了李必達的臉腮,輕輕呼喊着,“你也會死嗎?”
“是的,我當然會死。”
“你猶豫了,你剛纔猶豫了,你內心裡應該沒有拒絕過真正接受我的愛意,但是基於現實的考量,你先前還是放棄了。其實現在還有什麼關係?凱撒已經死去了,你的軍隊可以在埃及土地上出入,而你也可以在伊西斯女神的胴體上隨意出入的,怎麼樣?讓我們的盟約更加牢固吧,如果你真的有所忌憚的話,那就讓我帶上可以不用懷上孩子的鱷魚卵。”克萊奧帕特拉就像條無孔不入,聰慧美麗而可怕的紅色斑蛇,便撫摸着大祭司的衣袖,便像個宣佈勝利的將軍般狂熱而低下地不斷說着,如同害了熱病般。
“我需要七十艘帶甲板和風帆的戰船,還有四百艘平底的可運輸的船隻。另外盧菲奧的三個軍團我還是要帶走。在一年內,埃及必須爲我提供三百五十塔倫特的資金支持,還有塞浦路斯仍然要成爲行省。”
“我會全部都應承你,但是你也必須要付出代價。那即是叫羅馬和埃及在今晚融爲一體,締結真正牢不可破的盟約。”
沙漠夜空裡的星輝籠罩在大地之上,外面的營地裡火把透明,巡邏的騎兵順着河川兩側不斷換班,神廟帷幕裡的燈火迷離閃爍,在輕微的風聲,還是喘息聲後,大祭司披着袍子慢慢從其間走出,但他卻看到了凱撒利昂站在了前殿的小廳內,周圍跟着幾位宦官與女奴。
李必達站在了盆栽的旁邊,就這樣看着凱撒利昂,而對方明顯有些害怕和懦弱,朝後倒退了兩步,直到有個老宦官鼓起勇氣,對埃及的王子說,“您不必懼怕面前的這位人物,您的地位與他是對等的。”
這樣,凱撒利昂才穩住了腳跟,隨後他擡起頭,看到的是李必達眯縫的眼睛裡,黑鐵般的目光,頓時整個身子就像被劈掉了一半,也難怪他當時不過是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接着這個人用利刃般不可抗拒的語調,詢問說,“你爲什麼不回營地就寢,在這裡等待着什麼?”
“王子閣下啊,你可以不用回答他的問題。”但還沒等老宦官把這句話說完,凱撒利昂就乖乖地回答說,“我在等待自己的母親。”
“如果以後宮廷裡,有流言說今晚你母親失去了貞節,和我交換了你和埃及的安全,你會如何應答?”李必達的第二個詢問,讓所有在場的奴僕宦官都面無人色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匍伏在地板上瑟瑟發抖。
這個詢問,雖然凱撒利昂並未有真的到特別懂的年齡,但對方話語裡的明顯暗示,還是讓他覺得渾身如火燒般屈辱難堪,但他又鼓起不了勇氣來攻擊眼前的這個成年的男子,只能在原地擺動着,篩子般抖動着。
但李必達卻走上前,忽然將自己的佩劍交到了凱撒利昂的手裡,“那麼我告訴你——如果有人說這樣的話,你就用這把劍,削去他或她的舌頭。”
接過佩劍的凱撒利昂,手腕卻在不斷抖動,導致劍刃就在李必達面前晃來晃去,當場的其他人都已嚇到目瞪口呆,但又沒有人敢跑敢動,或者呼喊什麼,這羣人不知道自己的王子會如何做?是將劍刃憤怒刺入大祭司的胸膛,還是轉而做其他的什麼事。
良久,李必達忽然說了句,“凱撒利昂!”
“是的,監護人!”凱撒利昂這個孩子,差點將劍掉在地面上,本能地喊出這麼一句。
於是大祭司笑了起來,他輕輕地用大手按住了孩子稚嫩的肩膀,半蹲下來和藹地對他說,“以後不要老是學習埃及人引以自豪的弓箭術,那隻會培育出來不敢直面和判斷的懦夫,我以後會安排優秀的鬥劍百夫長給你的,什麼事都要學會面對面的搏殺較量,這樣和弓箭術便能相輔相成。你願意不願意?”接着,他用手指捻住了凱撒利昂手中短劍的尖兒,輕輕問,“你用弓箭射殺過人嗎?”
燈火下,凱撒利昂搖搖頭,表示他只射殺過皇家林苑裡的動物,李必達唔了聲,慢慢將手指將凱撒利昂的劍刃給轉了過去,另外隻手扶住他的後背,“沒關係孩子,第一次殺人都會緊張,但既然你以後早晚得殺人,那麼與其使用看不到死者痛苦的弓箭,不如用這個。”接着,大祭司的目光掃視了下,那些奴僕立刻將身軀匍伏得更低了,最終他鎖住了那個剛纔多言多語的老宦官,忽然對凱撒利昂說,“你的這羣下人當中,年輕的居多,剛纔如我所言,他們是不敢說你母親的風言風語的,因爲他們都想好好活下去——不過嘛,將死之人可就難說了,比如說這個陰沉的老傢伙,他沒一兩年可活了,人在死之前,總想借着自己的口暴露出個大事件,這樣他不管生前有多麼卑微,只有這樣他纔會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白活,這種可憐而可怕的慾望很容易就能支配這樣不完整的人,所以你要做的事,就是走過去,先將他給刺死掉,也算是給其他的僕人做個表率。”說完,李必達的手輕輕地在凱撒利昂的後背與肩膀上拍了幾拍,“去吧,我的孩子。”
那個老宦官嚇得靠在柱腳邊,本來就乾枯的身軀更是縮成一團,他忽然尖叫着,爬過來狂吻着凱撒利昂的腳,帶着哭腔,訴說着自己有史以來的忠心耿耿。
“真正忠心的人,是不會拒絕主人賜予他的死亡的!”李必達站在後面,大聲提醒說。
凱撒利昂終於喊叫了一聲,一劍砍在了那個老宦官的肋部,很明顯他的身軀被砍傷了,但還能側翻在地板上,僵直地伸着手,一動一動地哀鳴和掙扎着。
“老傢伙雖然看起來很瘦,但是他的骨骼和皮都很堅硬,這使得他們和年輕人相比,就像穿了件皮甲般。所以刺入他的脖子。”大祭司及監護人繼續在後面提示,其餘的人看到這個情狀,嚇得連啜泣聲都吞嚥了下去,只能不斷顫抖戰慄。
又是一聲有些綿長的悶響,凱撒利昂很乾淨利索地將劍慢慢扎入了老宦官的脖子,就像同齡的孩子開心地玩弄死一隻獨角仙般。
大祭司很快就鼓起掌來,他走近了那孩子,接還了他手中滴着血的劍,接着用手指着,叫凱撒利昂看看屍體,再看看周圍奴僕的反應,這讓凱撒利昂覺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現在你得相信監護人的話,那就是我與你母親並未有什麼,只是身爲兩個國家的代表,做出了最最正常不過的商談,現在一切都穩妥了,你以後就身爲埃及的國君,與攝政母親開開心心地在伊波斯的王宮裡號令整條尼羅河的所有生靈,我隨時是你堅強的後盾,以後有任何人膽敢對你不敬,或者你想殺掉任何人,就大膽去做——我以前答應過你母親,許下過誓言,就一定會實現。”大祭司伏低身子,悄聲而沉穩地對孩子說了這番話後,就將佩劍倒着插入了自己後腰懸掛的希臘式劍鞘裡,接着便離開了,在神廟臺階上,馬提亞與阿爾普正在迎接着,“與埃及的事務都已談好了,今晚我在軍營宿夜。”大祭司邁下階梯,快速對他們吩咐說。
呼吸仍有些不均勻的凱撒利昂,將手上的血在衣服下襬上擦了兩擦,對着下人們指着那個老宦官的屍體,“把他給清理出去。”而後就穿過了柱廊的走道,來到了那個帷幕前,揭開了走入進去,只見他風華絕代的母親,正半睜着美目,橫着倒在了藤編的長榻上,手中握着小小的金箔扇,斜着側露出雪白的腿,在腳踝上的鈴鐺被夜風吹得叮叮作響,而查米昂則半裸着身子,直接側着躺在地板的毯子上,也是副吸食過量的半昏癲狀態,就好像她們剛剛經歷過酒神的慶典舞蹈班。
房間裡滿是大麻葉和藥膏的濃重味道,凱撒利昂看到這一幕,聞到這個味道很熟悉,“我的兒子,你來了,快快來到母親的懷中。”克萊奧帕特拉見到了自己的孩子,急忙張開了雙臂,將凱撒利昂擁在了懷裡。
“母親,你剛纔見到了我監護人從這裡出去的嗎?”
克萊奧帕特拉聽到了這句問話後,便倒在了長榻上,帶着輕微的鼻息,說到“沒錯,他商談完事情就出去了,埃及以後暫時穩定下來了,所以我現在與查米昂纔在這裡歡娛下。”
“我可以信任他的話嗎?”
“可以的……當然可以。”豔后儘量不顯得若有所思的模樣,撫着孩子的背,回答說。
大約兩個集市日後,盧菲奧的三個軍團,就在得到必要的“啓動資金”後,浩浩蕩蕩服服帖帖地跟着大祭司衛隊的指引,乘坐上埃及提供來的船隻,或者自海岸的陸路,朝着昔蘭尼進發了。
在此前,在塞拉匹斯神廟前的溪流上,李必達乘着馬在這頭,目送着豔后母子的肩輿於那頭離開,他隨後對馬提亞說,“有些事情雖然子虛烏有,但禁不住鼓舌的人。”
馬提亞回想起曾經的一幕,不由得汗水直流,他急忙岔開話題說到,“現在我已經精確計算過了,埃及的船隊、穀物和金錢都十分到位,馬上對共和黨的征伐定會非常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