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忍無可忍的開戰

“控制住自己怒氣的人,能擁有天國的樂園。”——《古蘭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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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所有將佐馳上了山坡,遙望着雷努斯河的周邊,狄維阿奇遙指前方說:“若是走直線的話,將要穿過沼澤和森林,我主張選取平坦的道路供大軍前行,但是大約要多走七八十羅馬裡的距離,先後加一起約有一百二十羅馬裡,才能到達雷努斯河邊境要塞貝桑鬆城。”

“唔,先派傳令兵急行彼處,要求貝桑鬆城的高盧部族協助城防,並且要爲我軍的到來準備好給養。另外,就按照狄維阿奇的說法,我們不輕易弄險,就繞道前行,但是因爲路程增大了,所以我要求全軍保持強行軍的姿態,以上。”凱撒說完就把馬鞭一揮,衝下了山坡。

羅馬軍團的操典要求,普通行軍姿態是要求五個白日刻內行軍二十五到三十羅馬裡,而後休整;急行軍姿態則是七個白日刻內行軍三十五到四十羅馬裡,再轉入休整;而凱撒所要求的強行軍,則是不分晝夜,也不用宿營,揹負着四五十斤的裝具,沒日沒夜地朝既定目標奔走。

這時,貝桑鬆一帶的賽克亞尼部族,長老們正齊聚城市的廣場下,熱烈地討論本部族在馬上發生的戰事裡,究竟應該從屬羅馬方還是日耳曼方這個重大議題時,一名信差飛速跑來,對着他們大喊道,“來了,來了。”

“什麼來了。”長老們保持了很氣定神閒的鎮靜。

“那個高盧總督,領着六個軍團來到了貝桑鬆。”

長老們呆了會兒,隨後立即表情堅毅地互相點點頭,就披上了白色袍子,結隊來到城外,喜笑顏開地和下馬的凱撒擁抱親吻,“我們忍受阿利歐維斯圖斯已經很久了,現在擊破暴政的利劍,終於來了!”

凱撒的急行軍獲取了很好的效果,賽克尼亞部族甚至還沒有搖擺的時間,就被羅馬人給“佔領”了,所以他們的長老只能乖乖下達決議,請求整個貝桑鬆城周圍剛剛收穫的麥子,繳納到羅馬軍團剛剛修蓋好的倉庫裡。

貝桑鬆城,雷努斯河就像個半圓規那樣,以令人吃驚的黃金比例圍繞着它所在的高阜之上,也給它提供了天然的壁障,這邊是肥沃的高盧之地,那邊就是蠻荒的日耳曼尼亞。凱撒繞着城牆走了圈,就很激賞地對旁邊的將佐說:“在貝桑鬆城外立起聯合營地,四處,每處兩個軍團,分別相隔二十個斯塔狄亞,這個冬天我們不回米蘭去了,直接把此城當作冬營所在地。”

李必達微微算了下,不,不是他算錯了,而是凱撒說錯了,四處聯合營地,每處兩個,那就是八個軍團,可是現在滿打滿算也就是六個軍團啊?

但很快,李必達就明確了凱撒的口風,他又要在波河以北和高盧中部,新招募兩個軍團了,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這個冬營期內,即伊利里亞十三軍團和十四軍團,這也是“編外徵集”,錢都是由凱撒自己出的,所以他要持續不斷地作戰,和赫爾維提人,也和日耳曼人,來攝取越來越多的戰利品,和戰爭機器的組建資本。

“唔,對了,李必達烏斯,你在作戰結束後就返回米蘭的舊冬營,這兒在未來一年內不用你操心,你任務是負責募集十三軍團,多從伊特魯尼亞、坎佩尼亞甚至羅馬城搜尋些老兵來,當然主幹還是高盧人或達爾馬提亞人,財務我讓裴迪斯去監察就行。”這是隨即而來,凱撒對李必達的交待,很顯然他默許了李必達的“離崗創業”,期限是一年,意思是你弄完新兵後,若遠征埃及方案通過,你可自己帶人去埃及協助托勒密,“但是來年發爾康節前,要返回高盧。”這是凱撒的要求。

“我可以從募兵財務裡支取一部分嗎?”李必達在凱撒的坐騎邊低聲詢問,他現在資金鍊實在有些缺環了。

“最多五十萬塞斯退斯。”凱撒的語氣沒有什麼額外的商量餘地,而後一名傳令兵打馬而來,稱阿利歐維斯圖斯的大軍已經在三十多羅馬裡外的某處平坦的河谷下營了。

“對方多少人?”拉賓努斯立刻詢問。

“據說有十二萬人。”那傳令兵說完,便行禮後離去了。

十二萬人?那也就是說,阿利歐維斯圖斯的色韋弗部族傾巢而出了,果然,召開高盧大會的目的確實達到了。

“閣下,必須儘快殲滅這股最強的日耳曼人,因爲沒出意外的話,既然色韋弗已渡過雷努斯河,那麼其餘的日耳曼部族想必也在河東蠢蠢欲動了。”李必達建議道。

“是的,不過按照慣例,我們還是要先通過外交手段的,必經的程序,不然協和神殿那幫老頭子又得有話柄了。”凱撒的意思很快會旁邊的書記員領會了,便開始奮筆疾書起來,要把總督的意思傳達給阿利歐維斯圖斯。

出乎意料的是,阿利歐維斯圖斯很快派使者來到貝桑鬆軍營裡,對羅馬進行了回覆:“我十四年前就領着部族在高盧行事圍獵了,自分說的高盧話還算流利,如果總督閣下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帶着少數隨從,在兩軍間的某塊空曠地上面談,坦誠相見,以消弭戰禍。”

這應該是那個日耳曼國王的拙劣的陰謀,拉賓努斯當即就勸說凱撒無需輕身犯險,但凱撒咳嗽了兩聲,吩咐書記員回信說:“我答應尊敬的國王的請求,地點就在兩軍營壘間的中間位置,每人各帶十名騎兵,不允許攜帶步兵。”

“可是!”拉賓努斯急了,他知道日耳曼一向以剽悍的騎兵見長,而我羅馬以重裝步兵稱雄,這種差異即便在二十人當中也是明顯的,那就是一旦阿利歐維斯圖斯在和談時趁機襲擊凱撒的話,我方明顯處於劣勢。

“不用堅持了,親愛的拉賓努斯,我會挑選最可靠的將佐和騎兵去。因爲之前我雖然通過對四百三十名百夫長的演說,暫時回覆了兵士作戰信心,但還不夠,我要通過這次和談,來驗證我是根本不懼那些來自黑森林的蠻子的。”凱撒一臉輕鬆地站起來,開始點名。

“十軍團的首席百夫長伯奇列斯,次席百夫長奧列斯,軍團司令官色克底流斯,我的文書佐官伊久魯斯(《高盧戰記》的執筆者),十二軍團的首席百夫長米盧,次席百夫長塔古斯,司令官李必達烏斯,高盧行省嚮導官雷亞克斯,還有我的騎兵隊長小克拉蘇,外加我自己,共十人。”

當拉賓努斯表示他也要追隨凱撒時,凱撒把拳頭放在他的手掌間,很清晰地說:“別忘了自己的職責,你是代理總司令官,是我的分身,我不在的時候就是你在負責整支軍隊,留在大營當中,隨時做好作戰的準備。”這番話說的李必達心中酸溜溜的,再過幾年我也得想辦法爬上首席副將的這個位子,但他並不恨拉賓努斯,他知道對方是個小漁村裡出來的貧苦孩子,靠着磨練和打拼才走到現在這步的,是羅馬時代的鳳凰男,而且此人和善公正,而且在戰爭裡所得財物的絕大部分,他也不置辦產業,也不投資貿易,而是傻乎乎地把大部分錢寄回家鄉去了,他對李必達說過,他要把家鄉建設成第二個拜厄。

最後,拉賓努斯還是坐鎮貝桑鬆,而在秋高氣爽當中,凱撒與九名隨從,擯棄了一切旗標,緩緩地走向日耳曼人的營地方向,整個營地轟動起來,所有軍團可靠的兵士都拿起了盾牌與標槍,自覺地站在營地的外圍作戰區域,注視着總督的離去,心中的那份愧疚感覺更加凸顯了,既然總督帶着區區九騎就敢前去和日耳曼人談判,是何等的勇敢,再看看之前大夥兒對蠻子無緣無故的畏懼,當真是種恥辱。

另外,不少百夫長還暗中私語,日耳曼的國王阿利歐維斯圖斯實在太可鄙了,他們日耳曼一向依仗着騎兵精強,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但當知道我們以步兵隊列見長時,阿利歐維斯圖斯居然不允許凱撒閣下帶着步兵隊去,而非要帶着騎兵去,怕是要對總督閣下不利,說完兵士紛紛扼腕怒喊起來,心中充滿了同仇敵愾的想法。

這時,一行已經離開軍營數個弗隆了,凱撒身邊的李必達對着那邊望去,日耳曼人的生活習慣其實和高盧人差不多,或者說在遷徙當中是差不多的,畢竟定居下來的高盧人能模仿拉丁和希臘文明,蓋起相當不錯的漂亮城市,但日耳曼人只會在沼澤和森林裡蓋窩棚,但一旦舉族遷移戰鬥,他們也是男丁拿起武器,婦孺坐在營車上,行則使車,宿則圈營。

這時,密密麻麻的日耳曼大篷車,周圍是挖出的環形壕溝,其間正冒出縷縷炊煙。

“喂,李必達司令官閣下,我可沒想到總督閣下原先只是要讓我們擔任他的近衛軍團,可沒想到他順便把我們擢升爲了騎士。”坐在馬匹角鞍上的米盧拉着繮繩說到,引起了其他人的笑聲,無論如何羅馬軍團是狂熱追求重步兵作戰方式的,所以這些人,不管是百夫長,還是司令官,如今乘在馬上,都有種怪怪的感覺,故而米盧纔有了這樣打趣的方式。

他們緩緩地行進到了中央的荒蕪之地,在哪兒有座聳起的大土墩,大概是雷努斯河早先的防波堤,現在河道改變後,便化爲了廢墟土墩留在荒野當中,此處恰好處在貝桑鬆營地與日耳曼車營的中央位置,“李必達烏斯和色克底流斯,還有雷亞克斯跟着我上去,其餘人就在下面安心等候。”凱撒吩咐道,而後與李必達等三人喝啊一聲,縱馬登上了那座土墩。

土墩上已是衰草叢叢,凱撒立在中央不動,不一會兒對面人馬嘶叫,阿利歐維斯圖斯帶着十名騎兵上來了,隨後李必達看到了——在日耳曼十名騎兵的背後,居然還跟着十名步行的武士。

阿利歐維斯圖斯身材十分高大雄壯,臉色像鐵般,事實他的全身也是包裹在鐵當中的,鐵盔帶着黑色的纓子,黑色的鎖子甲,黑色的護腕,黑色的斗篷,他的兩邊臉頰高高凸出,蓄着濃密的鬍鬚,給人種兇悍無理的感覺,當他齜着牙對着己方笑的時候,李必達看到他的牙齒也是種腐朽爛鐵的眼色,難看極了。

他身後的九名貴族騎兵,各個也帶着鐵般的容顏,裝束也和國王差不多,至於尾隨的十名步行武士,當時就讓李必達膽寒了,手裡都持着五羅馬尺的帶着鋒利矛頭的長槍,揹負着橢圓形的長盾,這種長槍可以手持,也可以拋擲,十步之內指哪打哪。

“你們這是違反當初的談判決議!”李必達憤然指着阿利歐維斯圖斯喊到,隨後雷亞克斯立刻快速地把李必達的話語翻譯爲高盧語,對阿利歐維斯圖斯說,這位國王長期在高盧地區搞破壞入侵,對當地方言十分熟稔。

“這是我們部族的騎戰習慣,每名精銳貴族騎兵,後面都有位專門的步行侍從,所以我們說的帶的十名騎兵,就是連帶十名步行侍從一起的。”阿利歐維斯圖斯居然振振有詞。

凱撒揮手示意李必達不要再往下說了,接着他就直接對阿利歐維斯圖斯宣讀了己方的要求:

“把愛杜伊和其他高盧部族交到貴方的人質,全數返回來,這是最低的要求。”

“這是蠻橫的要求,交換人質是邦國間正常而神聖的外交行爲,受到神靈和律法的注視的,你們羅馬人更應該明白這點。”阿利歐維斯圖斯也通過翻譯員,激烈地針鋒相對。

“對,正是因爲我們明白這點,所以纔不能無視友邦屬國遭到貴方的挾持和威脅,這是全高盧大會的決議,否則共和國纔會真正蒙上視若無睹的恥辱。”凱撒說完,雷亞克斯便舉起了有高盧大部分部落蓋章的文板,給對方目睹。

“至於讓步,我也考慮到了,那就是貴方立刻退回雷努斯河東岸,而原先已定居在河西的日耳曼尼亞諸小部落,我可以考慮暫不遣返,此後貴方切勿再在高盧挑起戰端。”凱撒開始補充條件。

阿利歐維斯圖斯不屑地歪着脖子笑起來,而後他大聲鼓譟着什麼,雷亞克斯在快速地翻譯:“他說,他們部族之所以多次前往高盧來,完全是應阿爾維尼或塞廣尼人的邀請,擔任客軍角色,也都有外交文書爲證,合情合理合法,總督閣下您這樣的說法是在無端挑釁。”接着阿利歐維斯圖斯說了句讓凱撒大爲光火的質詢:“總督閣下,請不要隨便對山外高盧地區動出您高貴的手指,因爲我們即便與您交惡,也不代表和貴國交惡,而且我還知道,若是您喪命沙場的話,怕是羅馬城裡的元老院多數人會對我表示感激。”

日耳曼國王這句話的暗藏之意簡直不言而喻,看來這幫黑森林裡的蠻子,也頗是下了番力氣,來收集羅馬城內派系互相傾軋的情報,知道凱撒是極不被元老院貴族們待見的,所以也明白他若貿然對自己發起戰爭,說不定還會被元老院視爲“非法戰爭”,才如此有恃無恐地大發厥詞。

不過這招還真中了凱撒的命門,他已經把高盧大會決議的副本送往元老院了,但元老院是否會真的批准他使用軍團,對日耳曼人用兵,還是個未知數,但他個人卻等不下去了。

就在會談陷於僵局時,突然土墩的下面傳來很大的聲音,所有人都急忙扭頭朝下面望去,在墩子下面的荒地上,一隊日耳曼鎖子甲騎兵不知從什麼方向疾馳而來,對着留在二百步開外的六名羅馬騎兵,拋出了尖銳的石塊,凱撒的文書伊久魯斯當即被砸到,滿頭是血地落下馬來,塔古斯大喊聲,抄手把瘦弱的伊久魯斯給抱在了自己的馬背上,隨後所有人對着土墩上大喊我們被日耳曼奸賊伏擊了。

“混蛋,這是赤裸裸的戰爭威脅!”凱撒大喊了聲後,利索地撥馬便走,衝下了土墩,色克底流斯緊追其後,雷亞克斯還不忘扭頭把凱撒的話翻譯了出來,李必達則直接殿後,把劍都拔了出來,瞬間土墩上只留下丈二摸不着頭腦的阿利歐維斯圖斯,他大喊道我什麼時候安排了騎兵襲擊羅馬人,你們可以把話說清楚再離開,說完就要追趕。

李必達在角鞍下拔出匕首,轉身對着阿利歐維斯圖斯就拋擲而去,日耳曼酋長旁邊的步行侍從立刻舉盾,當得一聲將匕首給彈下,隨後對着李必達就將手裡的長槍擲出,還好沒有對着李必達最愛的貓頭鷹來的,而是對着人來的,而且由於敵我情況發生過於突然,那名步行侍從還是沒敢駛出全力,生怕激起了什麼外交變故。

於是這支長槍就被李必達用手給接住了,而後他慘叫聲,伏在角鞍上跟着凱撒狂奔而去。

下面的那些前來襲擊的日耳曼騎兵,和凱撒一行互相隔空對拋了些投石和標槍後,就讓凱撒等人朝貝桑鬆方向逃去,待到阿利歐維斯圖斯衝下土墩,準備找尋究竟是哪些部衆膽敢忤逆他之前的命令,私自跑出來襲擊凱撒,要知道即使是日耳曼人,也以偷襲前來和談的使節爲恥的。

但讓阿利歐維斯圖斯鬱悶的是,等到他帶着隨從下了土墩時,羅馬人和剛纔那隊日耳曼騎兵都消失了蹤跡,只留下一片消失在灰塵裡的影子,“該死,混賬!”這位日耳曼國王彷彿明白了什麼,抽出砍劍來,瘋狂地劈砍身邊的長草和灌木,但這只是徒費氣力。

所有站在軍營前,憂心如焚地等待着凱撒歸來的羅馬兵士們,看到凱撒臉色蒼白地縱馬回來時,先是爆發了歡呼,而後便是憤怒,因爲他看到了總督閣下袍袖上的血跡,和散亂的裝飾,便知道日耳曼蠻子在和談時果然採取了卑劣的襲擊,結果到伊久魯斯的腦袋像顆血葫蘆般,晃盪在塔古斯的馬背上,跟在後面衝入軍營正門時,兵士的怒火開始達到了高潮,最後來的是十二軍團司令官李必達,據說他在總督閣下遇襲時,勇敢地擔任了殿後任務,掩護總督脫險,但這會兒只看他低着頭伏在馬背上,一根日耳曼人的長槍“扎”在他身上,等到勤務軍奴攔下坐騎時,“貓頭鷹”一聲悲鳴,李必達咕嚕下翻下了馬鞍,不省人事起來,軍奴們趕緊把他擡上了擔架,這時他才把那根長槍給扔下了地。

“混蛋!混蛋!”羅馬兵士看到這情景,再也按捺不住,都高聲叫罵起來,尤其是十二軍團的,見司令官若此,都用標槍擊打着盾牌,表示要將背信棄義的蠻子給碎屍萬段。

凱撒進入主帥營帳後,立刻換上了身嶄新的將帥服裝,乘着白馬重新走到了兵士的面前,帶着沙啞沉痛的聲調說:“都責怪我吧,都責怪我吧!是我親信了對岸的那些野蠻人,還誤以爲他們多少接受了些文明開化的薰陶,但我卻沒曾想到,他們果然對我們襲擊了,這表明對方的毫無誠信,這是場卑鄙的挑釁,是對共和國的挑戰!”旁邊的拉賓努斯立刻帶頭喊起了開戰的口號,兵士們也都山呼海嘯般應和着,而後凱撒腮幫的肌肉抖動着,狠着勁兒非常氣憤地對身邊的書記員說,“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封不動地快馬彙報去羅馬城,對,以阿庫塔的性質張貼在協和神廟、大廣場、戰神廟廣場等各個顯眼的地區。沒錯,日耳曼人襲擊了我們和談的團隊,我的文書伊久魯斯頭部被他們用石頭打中,傷勢嚴重;而十二軍團司令官,我的副將李必達烏斯,被阿利歐維斯圖斯的侍從用長槍擲中,生死未卜。是的,生死未卜,這個詞語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入夜後,其餘軍團的兵士都在厲兵秣馬,整頓裝具武器,滿心要和日耳曼蠻子廝殺拼命,而十二軍團更是如喪考妣,在兵士委員會的組織下,他們舉着努馬王的神像,高聲吟誦着禱祝的歌曲,繞着司令官的營帳一圈又是一圈,祈求司令官早日能夠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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