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古兄弟改革失敗後的羅馬寡頭政體只想着如何發財,它的政策也是毫無原則的。”——《朱古達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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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然的,在羅馬城內始終有許多貴族,不管是投機還是堅持的心理,都在和龐培黨有私下的往來,有時候他們會提供些似是而非的情報,有時候則會發表些無病呻吟的感受,但埃提烏斯的信件卻是兩個“小龐培”都無法忽略的內容,因爲他的理念情報精準、簡明,還能提出相對應的規劃,當年他反對克拉蘇遠征帕提亞未果,結果對方在卡萊全軍覆滅,使得這位護民官名氣大振,後來又在聖庫前拼死和李必達對抗(當然最終失敗),也算是賺取了眼球,現在貴族們將他當作新星般拱着,募集了不少錢財,說了許多好話,將他很順利地拔擢爲都城大法務官。
結果去年凱撒一紙方案,將原本只有兩個員額的大法務官,擴張爲十六名,頓時就讓埃提烏斯恨得牙碎。於是他便和龐培黨暗中勾結,不斷送來新的策略。
這次,埃提烏斯在仔細觀察龐培死後的態勢,隨後給兩位龐培草擬了份詳盡的文書:
凱撒馬上爲了鞏固自己的獨裁地位,會發起對達契亞或帕提亞的遠征活動,所以你們現在不須過於跋扈,要讓凱撒認爲光是靠西班牙的三個行省軍團就能平定你們,所以只要在巴利阿里羣島從事些海盜行爲就行,別引起凱撒足夠的注意,那樣對你們並不是件好事;
你們的戰力主要保存百艘左右的船隻,比較合宜,分散駐屯,主要威脅馬塞利亞和利古里亞海域,來迷惑凱撒陣營的判斷;
馬上凱撒的船隊會押解大約四千名戰俘,大多是先前閣下父親所招募來的異族兵士,有伊伯利亞人、努米底亞人,經過巴利阿里羣島,你們可以掌握情報,襲擊船隊,抓捕儘可能多的戰俘來充當陸軍加強訓練;
目標是遠西班牙行省,此地鄰靠盧西塔尼亞,又距高盧和意大利有一定距離,並且許多是閣下父親的克里恩門客,還有部分上次被凱撒俘虜後遣散的老兵,只要行動果決迅速,應該可以在短時期內掌控這兩個行省,與凱撒繼續對抗,但在此前,千萬不可以暴露目的。
最後,埃提烏斯很詭秘地,並且帶着模棱兩可的語調說了這樣個建議,“現在是敵我不甚分明的時候,對凱撒這個獨裁者來說,他其實是孤家寡人,除去軍隊和幾個兇頑外,他什麼勢力都沒有。所以我們也得使用政治手段,不管是西班牙地方上的門客、酋長,還是城內的許多貴族,其實對凱撒都有許多不滿的,哪怕是特盧雷亞斯或喀西約這樣的人物,有些事情不必使用刀劍也能辦好。”
瀏覽完信件後,勞斯即刻與賽克圖斯做出分工:前者指揮陸軍,後者負責海軍,賽克圖斯岳父利波坐鎮營地調度,全軍務必要先堅持下去,再覓得時機東山再起。
這時,兩兄弟走出低矮的帳篷,周圍都是用短矛和木棍支起來的營地柵欄,不少軍奴和兵士正在舉着斧頭砍伐着茂林,這個西班牙海上的島嶼羣,其實並不算分散,有幾個足以農耕和駐屯的大島,可以建設營壘與船塢,唯一不足的是雨水不足,但這對以艦隊見長的小龐培兄弟來說,未必是劣勢。碧天白沙下,許多船員正在將輕型的利布爾納襲擊艦,拖上海灘晾曬,而後三三兩兩坐下生火擦油,不然在如此天氣下,皮膚很快便會皸裂的。
賽克圖斯也將汗衫褪下,這當子有個奴僕將油膏遞了過來,他看了看,瓶子上的標籤是“奧菲勒努,羅馬建城六百八十四年,竭誠爲您服務”的拉丁文字樣,“這裡面是豌豆粉和橄欖油的混合,很有效的,很好賣的,我們花了大力氣才從薩丁尼亞那裡購入的。”那軍奴討好地笑着,而後賽克圖斯點點頭,將油膏瓶子還給了他,讓他爲自己擦拭上半身。
還沒擦完胳膊,海面上就駛來艘小船,不少休憩的船員都呱噪起來,拿着武器準備警戒,但那小船上的幾個人下來後,大夥就又歡呼起來,原來是拉賓努斯、萊利阿斯和馬基烏斯等人,都是偉大的龐培骨幹將領,雖然是炎熱天氣下,拉賓努斯依舊蒙着斗篷,看來是罹患了瘧疾,抖抖索索地帶着衆人涉水上岸,和賽克圖斯擁抱在一起,“你們怎麼逃出來的?”
“放心,絕不是通過折辱僞裝自己逃出的——我們都是戰場上的老兵,在摸清楚凱撒軍圍剿的規律後,趁着他們鬆懈時,花了重金聘用了幾個不要命的漁夫,將我們從烏提卡那邊給送過來的,聽說西庇阿就沒那麼好命,他太醒目了。”拉賓努斯鐵青着臉說到,“但既然我們都活下來,就有凱撒好看的了。”
“你們都不畏懼刎頸處死的極刑嗎?”大爲感動的賽克圖斯問到。
“除非蘇拉特山移到了拜厄海灘,除非烏鴉什麼時候能報喜,不然我們必將追隨龐培的兒子,與凱撒浴血死戰到底。”萊利阿斯代替所有人回答說。
很好!於是大夥很快聚集在一起,雖然島嶼上只有幾座石灰頂的壁壘房子,但沒人說苦,拉賓努斯還是披着毯子,在行軍牀上邊發抖邊討論方案,而後在掌握了確切的情報後,利波展開副海圖來,說“這是當年大將龐培圍剿海盜時候所繪製的,我當時是他二十四名副將之一,現在於凱撒陣營那邊的叛徒馬克西姆斯也有,這份圖紙的最過人之處,就是將大片的海域細分爲塊,便於圍剿,現在則利於我們突襲。”
“修復所有堪用的船隻,統一好信號協同工作,將戰區和堵截區給區分好。”隨後拉賓努斯在地圖上用手指吃力地畫了幾道,“這裡是賽克圖斯突襲的地點,兩邊分別給利波與馬基烏斯支配,用來截斷凱撒艦隊的其餘船隻。我和萊利阿斯坐守營地,因爲我倆是陸軍人才,就不胡亂添麻煩了。”
結果,就在凱撒乘船前去薩丁尼亞的卡拉里斯港時,他得到了後方戰俘船隊被“截取”的訊息,數百名看守的兵士在甲板上被殺,大部分俘虜和運輸船隻都被搶走了,隨後凱撒猛地起來,說全速前進不要管戰俘的事情,敵人艦隻數量不明,我方先靠岸再說。
風浪中,在馬克西姆斯的護衛下,凱撒頗有些狼狽地靠近了卡拉里斯,陽光烈日下禿頂上的油水滲出了不少,於是獨裁者一邊用手帕來回擦拭着,一邊不滿咕嚕着,說巴利阿里羣島的小龐培兄弟,還有拉賓努斯並沒有僵臥起來,是不是可以考慮組建大規模的軍團和艦隊,去征剿對方。
“不用凱撒閣下,這種癬疥之患,我與布魯圖還有特盧雷亞斯將軍的行省軍隊就能徹底平定。”凱撒身旁的喀西約趁機說到。
走進市政廳大堂的凱撒,有些疲累地坐下,隨後就對緊緊跟在身後的兩位說到,“我將一軍團的番號也給你,如何?特盧雷亞斯的西班牙則擁有二與四軍團番號,爭取年底成軍,我希望在來年逐狼節前能見到你們四個軍團消滅龐培殘黨,凱旋羅馬。”
隨即,凱撒將手帕疊好,忽然擡眼盯住了喀西約與布魯圖,說:“盧西塔尼亞是個很偏遠貧窮的行省,我當年在西班牙當過財務官,也就任過這個行省的總督,我是知情的——喀西約,你承擔兩個軍團的開支消耗,是否可能激發起民變?”
對方很有自信地回答說不會,凱撒內心裡暗中搖頭,他其實明知道喀西約在想着什麼,在他可預料的前景裡,喀西約必定會藉機在行省內挖地三尺,不但會供養兩個正規軍團,還會有本地的輔兵軍團及大批騎兵。不管這樣也好,最終發生任何變故,都得靠他凱撒仲裁解決。
最爲重要的是,凱撒沉吟了下,接着對布魯圖有種很柔和的語氣說,“我的孩子,也許在理念方面我從不是你的暴君,衆所周知,我也從不避諱,你母親和你是我最愛的人,從我女兒死後——我準備在你來年財務官任期結束後,就將你和喀西約召回羅馬,成爲大法務官,因爲這個職位現在擴容,緊缺合適的人手。但是在感情方面,我想你發下誓言,那就是我贈予你的刀劍和武裝,你有一天會不會加諸我身?”
聽到這句單刀直入的話,旁邊的喀西約額頭上汗水都快流下,原先凱撒始終對布魯圖含糊其辭,但這次的問題已經上升到誓約上,而布魯圖又是個極度耿直的人,他會不會將真實的想法給傾瀉出來?就在喀西約準備開口打馬虎眼時,凱撒銳利目光忽然鎖定了他,這讓他脣舌就像被馬蜂給蜇傷了般,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如果我背叛我敬愛的凱撒的話,我會不得好死,讓神譴的刀劍追到天涯海角將我處死,死後墳塋火光長久不滅,引得無數野狗豺狼刨開分食我的骨殖。”誰想到,布魯圖慢慢拿出了匕首,將自己手指劃破,走到了市政廳內爲凱撒樹立的半身雕像(這在他就任獨裁官後,全共和國的城市都在營建的司空見慣之物)下的祭祀法器前,將鮮血滴入了其中,並肯定地發出了下面的誓言。
喀西約看着好友的這個舉動,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涌起了更大的心酸與不安。
而凱撒也流下了淚水,上前擁抱住布魯圖說,“就讓神憎惡尤利烏斯吧!我希望今日布魯圖所發的誓言,永遠沒有呈獻上祭品的時候,永遠沒有!”
市政廳外的巷子裡,喀西約和布魯圖走到了某個僻靜的角落裡,發生了激烈地爭吵,喀西約在憂慮不安,好友會不會畏懼自己剛纔所發的誓約,“害怕有一日真的需要你將劍刺入凱撒的胸膛時,你會因今天的毒誓而畏葸不前,然後叫我獨自承擔弒殺暴君的後果?”
布魯圖一把推開喀西約,怒喊到,“我剛纔所發誓言時的心態,和將來我殺害他的心態是一樣,絕無動搖的餘地。”
“不,你已經動搖了,你想起了親情和友情,想起了殺死凱撒,最傷心的是你的母親!你再次被凱撒的花言巧語和虛假的淚水迷惑了,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要仿效蘇拉,不過他的慾望野心要比蘇拉更大而已,別猶豫了布魯圖,別猶豫了!”喀西約看着轉身離去的友人,喘着粗氣追着說到。
巴利阿里羣島,被解救來的戰俘歡呼着坐船駛入了港灣,隨後紛紛跳下淺灘,上來與昔日的同袍相擁,他們明白若是被押往羅馬的話,因是異邦人的身份,必然會先參與苦工,隨後在鬥獸場互相決鬥,流盡血悲慘死去。
“沒有唏噓的時刻了!”獨眼將軍萊利阿斯站在了將壇上,對着所有人厲聲呵斥道,“就算你們加入,我方陸軍軍力也只有五千人左右,所以你我都是火種,不可以輕易犧牲,必須加強戰術的操練,從現在起你們既是步兵也是騎兵,劍術、摔跤、隊列、投擲和馬術個個都要精通,我親自擔當百夫長角色訓練你們!”
隨後,勞斯也登上了講壇,他以故去龐培的長子名義,要求屬下對他亡父和他兄弟倆發誓效忠,並許諾現在所有的陸軍和海員,在戰勝後全部授予公民權,並且享受和正規軍團對等的薪資與退伍安置田產。
於是所有的兵士,在砂地上面建起了簡易的棚屋,他們在這侷促空間裡,凡事都要最大利用:靶場、馬術場、鬥拳場,還有塗油室和沐浴室,所有人都光着腳沾滿了沙子,在互相鍛鍊着散兵戰術,騎兵就在屋樑上繞上繮繩,上上下下進行上馬下馬的着鞍訓練,要求所有人都能在任何地形和任何情況下飛身上馬,使用武器作戰。
將佐也進行了分工:勞斯負責隊列訓練,萊利阿斯負責戰術訓練,馬基烏斯負責器械,而賽克圖斯與利波負責艦隊,拉賓努斯則着手情報和戰略工作。
“凱撒和李必達烏斯各擁有幾個軍團,但是你知道嗎?兩者的戰術風格是不盡相同的。”在指揮室所在的堡壘裡,拉賓努斯朝着所有人提出了這個話題,賽克圖斯與勞斯有些迷惑不解,畢竟他們和李必達交手的時間比較單獨加短暫,對兩者的區分還有些不明所以。
但馬基烏斯和萊利阿斯比較有發言權,不過最有發言權的還是拉賓努斯,“凱撒的軍團特徵是戰鬥力兇悍,頭等精銳,榮譽感強烈,吃苦耐勞,土木作業能力極強,百夫長隊伍特別精幹有力,不過戰術方面和共和國其餘軍隊沒有太大區分,不過是執行得更加漂亮而已,代表就是十軍團,另外聽說凱撒還要興建恢復幾個軍團;但李必達的軍團兵員則來自全世界,各種人都有,各種戰術都具備,他最擅長的就是騎兵、炮兵和弓箭的戰術,並且能很完美將這些東西給協同起來,並且時不時有古怪刁鑽的新法子面世,沒有人比他更善於向任何敵人學習,另外我也實在不好評價他的哪個軍團纔是頭號精銳。”
說完,衆人沉默了,既然拉賓努斯如此評價自己的敵手,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不過下面的場面不是灰心喪氣,拉賓努斯重新振作起來,咳嗽番後,就說下去,“埃提烏斯送來了可靠的情報,在烏提卡城李必達已經將其中四個軍團遣散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沒人否認這是個最大的利好信號,這批人當中就馬基烏斯和李必達有過私人交情,憑良心說這位工程總監並不討厭這身爲凱撒副手的男子,他談吐流利高雅,待人起碼看起來真誠慷慨,並且在原則範圍內信守承諾,所以他便提問了下,“難道是李必達因爲功勳和實力,被凱撒猜忌了?”
拉賓努斯搖搖頭,說現在情況不甚明朗,照理說凱撒有妒忌他的理由,但也離不開他,據說現在李必達依舊是權力極大的行政院首席長官,替凱撒處理着城市與行省的政務,所以我們不可以掉以輕心,“必須制定套完備的法案,如何對付凱撒的部下,如何對付李必達的部下,我不要片章,我需要系統的規律性的東西,要便於實施,換言之我需要部真正的操典。”
說完,拉賓努斯繼續劇烈地咳嗽起來,而後他將拳頭砸在了桌面上,喊到,“凱撒和李必達的大凱旋式,就讓他倆得意好了,但我們得保證這是他們最後的得意了,馬上我們就會將凱撒連同他們的黨羽,統統剷除掉!”
狂潮般的歡呼聲裡,凱撒帶着浩浩蕩蕩的隊伍、俘虜和運送戰利品的騾車,從頭到尾,排滿奧斯蒂亞直到帕西尼整整二十公里的街道,面對歡迎的人羣,凱撒很明智地將隨後的凱旋式減弱內戰的色彩,他只是強調,“這次大凱旋式分爲四場,一場是我先前征服高盧的,一場是博斯普魯斯的,一場是埃及的,還有場是遠征西班牙反抗的蠻族的(起碼凱撒希望給人們以阿弗拉尼烏斯勾結當地蠻族反抗的印象),每場都舉辦一次入城儀式和盛大慶典,持續一個月時間,直到農神節再宣告結束。”
“另外,我代表新的行政院宣佈,凡是羅馬的市民或者意大利的公民,每人除去先前許諾的贈予外,還有慶典期間有免費的酒宴享用,此外每人贈送五個蒲式耳的麥粉和十磅的橄欖油;全意大利、戰時行省和非戰時行省內,所有承擔過兩千塞斯退斯以上戰爭稅金的人,不問身份,都免除一年的租稅和貢金!”凱撒的慷慨大度激起了民衆的極大狂熱,現在只有很小部分的死硬分子,還咕嚕着這位曾是無視共和國律法,私自帶領軍隊越過盧比孔河的罪犯。
當在城門口,看到與元老們一起前來歡迎的李必達與安東尼時,凱撒喜出望外,他要給予所有人自己集團異常團結的印象,便邀請兩人一起坐在自己的長肩輿,一同步入了羅馬城的街道,沒有其他人享受這樣的待遇,不管是其他副將,還是凱撒的親族,抑或是凱撒最愛的布魯圖與狄希莫斯,城門下灑下的如雨花瓣裡,凱撒左右抱住了兩人的肩膀,說“馬上在四次凱旋式裡,你倆必須時時刻刻在我的身邊,馬可與卡拉比斯!”
接着他又詢問李必達的施政方針,但對方謙遜地笑着回答說,這種事項他應該提前和下任首席長官埃布羅商議更爲妥當。
凱撒便哈哈大笑起來,接着他在維利亞山谷間的街道下,和兩人一起跳下了肩輿,而後帶着衛隊、扈從和幕僚,成羣結隊步行前往了大廣場前的茱莉亞會堂,在彼處大部分元老都在臺階上,熱忱歡迎羅馬的統治者歸來。
以司平澤爾、班克斯爲首的資深元老,立即弓着背朝前,忙不迭地親吻凱撒的手背,隨後互相擁抱親吻,“尊敬的前任獨裁官閣下,將羅馬從暴虐敵人多次拯救出來的救星,維納斯的神裔,幸運者和戰無不勝的統帥。”在給凱撒加上眼花繚亂的一串尊號後,司平澤爾開口說出了真實東西,“請問,對帕提亞的遠征會在何日開端?”
“今年農神節終結後便會籌備,爭取在來年逐狼節後三個月內自海路進軍。”凱撒換上了寬鬆的長袍,回答說,“那麼,諸位尊敬的父親們如此關心戰爭,是需要什麼我幫忙的嗎?”
司平澤爾清清嗓子,而後與許多元老帶着緊張的笑容,聲稱他們要公開發布特別敕令,再度給予凱撒獨裁官身份,及十年執政官的連任權力。
聽到這個話語後,凱撒明顯看到,在人羣裡的,顯得較爲正直的西塞羅,表情異常的扭曲痛苦,於是他便透過其他人的視線,對着西塞羅大喊說:
“親愛的雄辯家,如果我應承了元老院的要求,那麼你會不會也像德摩斯梯尼那樣,寫一篇《怒斥菲利普》來譴責我?”
“閣下,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從事任何反對的活動了,自從小加圖死後。”西塞羅如此語調悲傷地答覆說,似乎是妥協,似乎也是在表達自己繼續反抗的態度。
凱撒冷笑了兩下,便宣佈他要去視察維納斯神廟的進度工作了,接着他要求大家開心些,這會兒他的某個貼身奴交上了個璀璨奪目的冠冕,凱撒看了看,就說馬上將我的這個戰利品送去塞維莉亞的宅邸裡去,並笑着對布魯圖說,“這是毛里塔尼亞王國送來的,價值六百萬塞斯退斯,全羅馬只有你母親能配得上。”接着,他對剛纔元老們的提案不置可否,就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