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加圖對羅馬一無所求,但羅馬還是需要小加圖。”——西塞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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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希望你成爲第二個蓋婭,你是個善良的好女子,將來我希望你年老體胖滿頭銀絲時,依舊能以富裕的自由民,也是我李必達最好的女摯友,快樂地出入各種宴會場所,你的笑話依舊讓人們開懷,你的親戚子女衣食無憂,並尊敬你,會在你的墓誌銘上刻滿感激的話語,但你在普林西婭的名下,這樣的結果是不可能的,最近兩三年她在這小酒館的投資很怠慢了吧!多慕蒳,她和西塞羅一樣,也是西沉的斜陽了,你必須跟隨我,纔能有光明的前程。”說完,李必達紅着眼睛打了兩個長長的酒嗝,起身用海綿棒擦乾淨了,隨後繫好腰帶,走入酒館後院,踢開了其中一扇門,在裡面,永遠低階的海布里達,正在和三個赤身裸體的妓女瘋狂“廝殺肉搏”着呢。
李必達的闖入引起了房間一陣騷動,三名妓女迅速攏好衣物,挨個跳下了牀榻,尖叫着離去了,留下滿身疤痕的海布里達還坐在那兒大吼大叫。
“可以了!今天是發爾康節,是羅馬軍團昔日在西班牙慘敗,喪失九千人後所定的喪節,今天不允許用武器作戰的,永遠低階的海布里達。”李必達翹着腿坐在窄椅上,一語雙關。
海布里達實在不知道他的親家今天掏了一千個塞斯退斯請他到這兒來嫖宿,而後又滿身酒氣地把他的小黃鶯們都趕走,是個什麼意思,便光着屁股坐在牀榻上,等着李必達說話。
“在羅馬城防要塞那兒當留守士官還習慣嗎?”李必達咕嚕咕嚕地用馬鞭草水漱口,藉以散發酒醉。
“哥覺得還行,薪資方面。”海布里達的語氣既無不滿也無喜悅。
“有時候我會想起咱們在七軍團時,資深百夫長烏泰瑞斯……”李必達把頭靠在椅背上,簾子透過的日光,把他的半邊臉照得忽明忽暗,“其實對你來說,生活裡沒了烏泰瑞斯、阿米尼烏斯這些傢伙,怕也是很無趣吧,所以當年你被逐出軍團,寧願留在赫利斯滂,與老兵們在一起。”
“回到家來也沒什麼不好……”海布里達說着,便違心地喊叫起來,說是的,哥回羅馬這一兩年就覺得煩悶了,就算是嫖宿也提不起多大的興致來,哥還希望提起劍穿上鎧甲,不是在邊防要塞那兒當個土偶擺設,而是去東方真正和蠻子廝殺,到處打劫村舍,強暴婦人,和大頭兵們一起分戰利品,這纔是哥想要的。
李必達在心中暗笑着,海布里達之所以現在每天買醉自己,就是得了價值失調症,千百年來軍人武夫一旦離開戰場,都會患這種毛病,於是他很輕地把雙手在馬鞭草水裡蘸着洗了下,一氣呵成地說:“我馬上會在明年或後年,給你安排個遠征軍的差事,你幹不幹?”
“去哪?”
“埃及,幫着托勒密十二復位,那兒滿是棕櫚樹和駱駝,還有腰肢細軟,臀部翹翹的皮膚黑黑滑滑的婆娘,夠你爽快幾年的了。海布里達想想現在你自己,女兒嫁給了我養子,老婆這輩子的化妝費也夠了,她每個月還能和波蒂一起去拜厄遊玩,家中不但有幾千乃至上萬德拉克馬的積蓄,還有坎佩尼亞的五百優格田產可供出租——你繼續活下去享受也沒什麼意義了,早點找些樂子,最後在哪場光榮的大決戰裡痛痛快快戰死,和烏泰瑞斯他們一起進入戰神廟的英靈之殿,這不就是你人生最大的價值嗎?難道你還想披着紫白袍子,和那些特選父親在協和神殿辯論不成?”
海布里達長吁口氣,躺在了牀榻上,說:“你說的沒錯,但是哥還有個願望,哥還沒向龐培那崽子報仇哩!”
李必達站起身來,把掛在門框後杆子上的衣物拋給了親家,“這當然沒問題,馬上你先去埃及,給法老當個傭兵軍團的首席百夫長,我會幫你運作,打兩三年仗,每年享受十個塔倫特的報酬,殺殺男人,玩玩女人,樂夠了再說。然後——記住,在那兒和所有的羅馬人抱成團,儘量讓法老離不開你的鬥劍,還有——萬一法老有什麼閃失,你記得幫助他的女兒克萊奧帕特拉就行,就說你是我的人。”
“沒想到,哥這輩子當的唯一一次首席百夫長,居然是給埃及山羊鬍子們當的。”海布里達咕嚕着,隨後把李必達扔來的衣物砸到了牀榻那邊,喊到這可不行,叫那三隻小黃鶯小乳鴿重新飛回來,羅馬勇士絕不半途而廢。
李必達搖搖頭,便走了出去,衝着還站在門外的幾個暗娼招了下手,示意她們可以繼續進去工作了。
斯特拉迪平原,位於坎佩尼亞與羅馬城的交界處,這時坎佩尼亞雖然有富人聚集區的美譽,但所有的別墅和莊園都彷彿伸着脖子,朝那不勒斯灣的方向倒着,而盛產糧食和果樹的斯特拉迪,還是副世外桃源的模樣。
不過當克拉蘇所屬的成羣建築師與工匠進入後,這個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克拉蘇用大量的金錢,自蒙受凱撒新土地法恩澤的貧民那兒,租借了大片大片相連的土地:別以爲這些民衆真的是想從國家那兒取得土地來耕種的,他們早已習慣賣票過日子了,根本不想重新拿起鋤頭與鐮刀篳路藍縷,吃先祖們受過的苦。因爲新土地法規定,民衆所獲得的配給田產,不但可以出租,而且二十年後還能出售,克拉蘇正是抓住了這點,租賃了土地,並用基金會的名義往裡面砸錢,幫助安置龐培的老兵,並安排自己人掌控了此處的農商命脈。
當然,克拉蘇不會親自操刀,具體處理這事情的,是基金會的首席執事李必達。
自己人就等於李必達,李必達就是自己人,這種信念在克拉蘇的心目裡日趨鞏固。
這處平原共準備建成能容納三千人的老兵殖民地,裡面設施一應俱全,反正有國家的贊助,李必達不準備在此節省哪怕半個阿司,每名老兵的住宅都是四人磚制公寓樓,而每名百夫長則能得到座獨立的小宅院,號稱“獨院人士”,街道以圓形小鬥獸場爲核心,呈車輪形狀朝外輻射。小鬥獸場的旁邊,是保護整個城市的公共族神拉萊斯的神廟,而後一字排開的是戰神廟、密涅瓦神廟、大地母神廟,外帶小小的努馬王神像佇立其間,城南是用三面山牆圍護起來的“營市”,由專門的騎士負責集資籌建,並設立了三所大型倉庫,用於大宗農產品的交易活動。
更爲重要的是,李必達還掏了自己的錢,在斯特拉迪的城郊,修建了漂亮的老兵公共墓地。
墓地是羅馬人一生的歸宿,貴族有其專屬的家族墓園,低下的奴隸和貧民死後可能直接被丟棄到城外的大坑裡去,而平民出身或服役半輩子才獲得公民權的羅馬大頭兵,最後的去處自然是公共墓地。而且羅馬人的理念,公共墓地應該位於城門左近,排列在道路兩側,讓每個自城中來往的人,在這個世界時間的長河裡徜徉的人,不管是他生前的親友子女,抑或是素未平生的陌生人,都能看到他墳塋上的墓誌銘,上面簡要地介紹死者在生前的品德和功業,並很風趣地在末尾留有文字“現在您已閱讀完我的一生,祝您一路愉快。”而墓碑的訪者也能會心一笑,用炭墨在上面留言說“你在彼方世界也要保重。”
後世的死者在活着的時候,就忙着與神秘的“上蒼”交流,而羅馬人在死後也不曾忘記,他們始終喜歡和活生生的人靠在一起,這就是古羅馬平易而驕傲的自然主義。
李必達當然明白老兵們如此的心理,便要求石匠們在墓園裡按照他們生前的服役序列安排好了墳塋與墓碑,並空着碑文,留待老兵們彌留之際再倩人按照他們的要求刻上去,密密麻麻的墓碑就像一個個百人隊似的,相信不會有人會在身後感到寂寞。在墓園的入口處,矗立着記功碑,上面用樸實明白的文字,刻着老兵們生前的功績,或者陣亡的地點等。
繞過墓園,李必達與隨從們來到了帶着遮陽頂棚的河濱人行道,在那兒沉默着看了會兒波光粼粼的水面,這兒不用過多久就會繁華起來,羅馬城有的貨物與奢侈品,這裡也會有,另外這批老兵有了房屋、田產與墓園,從生到死都被承包了下來,就像他對海布里達所做的那樣,再過數年克拉蘇也會用相當的金錢,僅僅在斯特拉迪就從妻兒的身邊,拉走這三千老兵復役,陪着他去趟茫茫的美索不達米亞大沙漠,與帕提亞作戰。
我可不能去帕提亞,到時候刀劍無眼,帕提亞人手裡的箭,可認不得我是誰。
最好的局面,還是跟着凱撒去高盧,博取更大的資本,不然一直窩在羅馬城裡,早晚會被克拉蘇拉走去當炮灰。不過,在此之前我可沒忘記與西塞羅的怨恨,現在就藉着凱撒的手,叫他滾蛋好了。
當李必達來到裘可拉大街凱撒的官邸時,他正在憤怒地低聲咒罵着,當李必達詢問凱撒怒火的來源時,原來是當凱撒通過自己的親信助手,出任護民官的巴薩圖斯向元老院提出方案,稱現在卸任的執政官可以自由選擇去往的行省時,最後元老們在小加圖與西塞羅的暗中授意下,居然初步決定要讓堂堂的尤利烏斯·凱撒,在卸任後去當“森林街道總督官”!
這也是共和國最特殊的一種行政長官了,這種總督不管理任何實際的行省,而是統管全羅馬境內的街道維修與植樹造林的偉大事業,凱撒在年輕時就當過低階的路政官,管理阿庇安大道的,這明顯是特選父親們聯合起來,讓他重操舊業,斷絕他熊熊的野心——是的,這幫特選父親恨不得派凱撒去阿非利加的沙漠去種樹,將綠色覆蓋全地中海纔好。
“給我開玩笑是吧?親愛的李必達烏斯,你來的正好,幫我以十倍的玩笑回敬他們!加圖,西塞羅,肯定還有那個縮在家裡的比布魯斯!”這是凱撒的請求。
李必達見下爛藥的時機成熟,便掏出了庫里奧事先交出的,與西塞羅之間來往的書信給了凱撒。
這是他幫助庫里奧與安東尼的回報,來來去去,倒黴的還是一再被暗中出賣的西塞羅。
凱撒難得細緻地看着西塞羅的書信,雖然這時西塞羅還未達到對庫里奧推心置腹的地步,但還是因爲沒忍住自己的大嘴巴,在每封信都頗是抱怨了番時局,即“尤利烏斯與凱撒聯合執政年”是如何如何的糟糕,當然話鋒也直指三頭怪物,認爲這三位正在摧毀共和國的政治與法理基礎,還有他極力勸說“善良正直”的庫里奧,千萬不要受到野心與權力誘惑,幹出出賣朋友與公民的行爲。
看完這些後,凱撒居然又笑了,說西塞羅就是這樣,但又頗讓我爲難,你明白嗎李必達?
“閣下爲難的應該是,如果您直接對付西塞羅,反倒成就了他的抗爭美名;但如果您聽之任之的話,西塞羅就會幫着加圖敲邊鼓,像現在這樣不斷地在元老院爲難您。這種人,殺了他就是污刀,不殺他又像菜餚裡掉進了髒蟲子般。”李必達這番話簡直抓到了凱撒的真癢處,說得他頻頻點頭,說正是如此我才諮詢你的意見。
“文人最怕流氓,就讓街頭流氓來對付他,我的意思閣下應該明白,上次您不是通過庫里亞大會讓克勞狄通過了收養程序嗎,現在他又準備連任護民官了。而閣下現在就要全力排除西塞羅和小加圖,把他們支走,這樣才能安枕無憂。”
“你對西塞羅的措施我已經明白了,小加圖我們該如何把他趕走?”凱撒繼續問到。
“只要克勞狄能把西塞羅趕走,閣下還害怕他不能把小加圖趕走嗎?既然都是動用民會權力驅逐人,誰還在乎驅逐的方式。”李必達不動聲色地把這個計劃和自己扶植托勒密十二的方案融合在一起,“謀取私利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它和公義結合起來”,這句話好像正是凱撒以前教導過衆人的,他記得特別清楚,於是他口若懸河地說了下去,“塞浦路斯王托勒密,是現在寄身羅馬城的吹笛者托勒密的表兄弟,這位以前協助過米特拉達梯,還鼓動民衆殺害共和國的包稅騎士,我們可以發起場小型的志願者戰爭,以龐培的復役老兵爲主力的傭兵團,不但可以奪取塞浦路斯,還能順帶着幫助吹笛者復辟,閣下您不但能享受到戰利品,屆時我還將部分債權轉到您的名下,您即便總督任期結束後,還可以用彼兩處的葡萄酒與小麥取悅民衆,進取更大的權力。還請閣下斷不要猶豫,就算遠征方案在明年或後年才能確定,但自您如今的執政年就要鋪好道路了。”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出意料,凱撒對李必達這個方案當即表示首肯,並說我馬上就會派埃布羅去遊說龐培,我與他聯合起來,推舉克勞狄的護民官連任,這樣對方必然對我倆感恩戴德,至於後續的程序,就交給你去辦。
這下子可好了,李必達高興地屁顛顛的,準備再度發揮“小陀螺”精神,從快從速把這事情給運作好,但這時凱撒把他給喊住了,隨後把公牘放了下來,接着開口就問:“在埃及和塞浦路斯這件事情上,你有無什麼隱瞞着我?”
凱撒一問這話,李必達的思緒頓時回到了去年的盧西塔尼亞戰場,雖然這個年代沒有監視器,沒有竊聽器這些高科技設備,但他的小動作還是瞞不過耳目衆多的凱撒的,所以他急忙就說到:“那個托勒密十二這次來到羅馬,只帶了三千五百塔倫特的財產來,而閣下您也知道,爲了復國……光是給您與龐培的饋贈,法老就花去了六千塔倫特……所以我就借了些錢給法老……畢竟是爲了共和國與執政官閣下您的利益嘛……將來部分債權,還是要還給您的……在此之前,我可以具體代爲運作……”李必達的聲音越來越輕,也越來越含糊。
“那我可得好好感謝你,親愛的李必達烏斯。不過我聽到消息說,你找了批騎士,募集了兩千五百塔倫特給吹笛者,但是五年後卻要他以每年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償還,也就是說最終法老要還給你五千四百塔倫特的金錢。如果法老還不起,你就要以最大債權人的身份,掌管埃及的小麥輸出業務,然後在這麼多的金錢裡,你準備送給我四百塔倫特的債權,對不對。”凱撒的笑吟吟,頓時讓李必達有種無處可躲的感覺。
但他很快還是鎮靜地笑了,說“怎麼可能!不要說小麥了,就算是加上埃及莎草紙的專營權,我也不會違背閣下您的新判例的!”
“可您和父君簽訂的這份債務草案,上面讓我翻翻,哦,對了,確實有莎草紙專營權的轉讓條目。”當聽到這話,凱撒哈哈笑起來,李必達都要哭起來,只見官邸大廳樓梯角處的一處小門轉開,克萊奧帕特拉舉着李必達與她父親所簽訂的協議書卷,便朗讀便走了出來。
凱撒接過了那份協議草案,李必達就在旁邊心裡直打鼓,“這份方案擬得十分清晰,先壟斷小麥與紙草,而後就染指稅款,再就是財務大臣、軍事長官,看看這條目,真是連我都開了眼界,李必達烏斯你居然還附加了,如果無法還債,你還自動擁有對宮廷首席大宦官的任免權,你要這個幹什麼?”凱撒的眼睛笑眯眯地。
就當李必達做出個“我可以解釋這一切”的表情,但還沒開口說話時,凱撒把左手擡起示意他不必多說了,卻也沒喊扈從把尊敬誠實的庫里亞侍從官給拖出去,他笑嘻嘻地站了起來,親暱地摸着克萊奧帕特拉的腦袋,對李必達下決定:“這件事就私下解決,你把利息減到百分之十五,另外如果五年後法老確實還不起錢,你可以出任埃及的財務大臣——我們共和國並沒限制這點。還有——”說完,他捏了捏克萊奧帕特拉的嘴巴,說“別忘記了,你父親還差我一千五百塔倫特沒給呢!如果五年甚至十年後還不曾給齊,我就會帶着侍從官,還有衆多的軍團,到你的國家去強行徵繳。”
在回去的街道上,李必達低着眼睛,慢悠悠地走在克萊奧帕特拉轎輦的前面,小娘先是解開帷幕,用權杖輕輕敲打李必達寬闊的後背,撩他和自個說話,但李必達剛在氣頭上,懶得理會她,隨後小娘就更加放肆起來,直接笑呵呵地用小光腳蹬李必達的後背起來,蹬得鈴鐺亂響,李必達咬着牙帶着無奈的表情,被她蹬得晃盪起來。
“你不要生氣,我確實削減了你該得的部分利潤。”
“不是部分,是大部分。”李必達哼唧着糾正說。
“但正是因爲這樣,我們之間纔不是互相利用關係,而是真正友情關係了。你和我,和我父君,也和我的國家。”
“我和凱撒也有友情,不還是要值個價錢?”李必達回頭,直接把克萊奧帕特拉的小腳給捏住塞了回去,說到。
這時,帷幕輕紗後的克萊奧帕特拉語調卻變得認真起來,“不管如何,我也需要你這樣的朋友,李必達烏斯。”
李必達也不願再理會這個小娘,做朋友做是這樣做的嗎?當面說你是救星是可靠的小夥伴,轉眼間就把你的協議草案給賣掉了,信你一次就算了,還指望我信第二次?
送走那個惱人的小蘿莉後,李必達邁進了裘可拉大街的豪華公寓裡,剛進門就脫去了左肩上沉重的託加,舒展了下手臂,結果看到今晚波蒂也來到了這兒,他剛準備奇怪地詢問原因時,波蒂就放下針線活計,揩了下手,便從衣物裡取出一卷犢皮紙,交到了男人的手裡,看來事情還比較緊急。
李必達接過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幫幫我那犯蠢的兒子——塞維利亞敬上。”
犯蠢的兒子?那不就是布魯圖斯嘛,可他不是去了希臘小亞遊學,難道在那兒遇到什麼麻煩了。
“其實,布魯圖回來羅馬了,但是他只告訴了母親塞維利亞與妻子波西婭,其他人還都不知道。”波蒂看李必達犯了嘀咕,便急忙解釋道,隨後她帶着某種愧疚的表情說,“這段時間波西婭經常來參加老兵妻子們的聚會,她既會向我們打聽些趣聞,也會說些她自己家庭的事,這些話我很多都暗地記錄下來了,沒想到我學會寫字,第一個就是幹這樣的事情。”
“親愛的,波西婭當然會經常參加你組織的聚會,因爲她就算不十分確切,但也微微感到了我的身份,而你正是她瞭解我的孔道,而我又是瞭解凱撒、龐培舉動的孔道。”李必達說着,把波蒂送來了一捆寫字板打開,裡面全是波西婭平日裡說的些許緊要話。
看了會兒後,李必達拍了下額頭,說布魯圖確實要犯傻了,這個直腸子回來應該只有一個目的,去對付三頭怪物,要和他舅舅那樣爲共和國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