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此時心中可以說是混亂不已,雖然短短几****的實力就乍然暴增,但是許多爲人處事的道理,他一個常年被排擠在外的年輕人還是很缺乏的,遇上祁黛這麼一問,祁震心中第一反應竟然是動手傷人。
祁震內心一愣,自己過去十幾年一直受人侮辱、蔑視,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爲何如今煉體修爲稍有成就,內心衝動就這麼強烈?莫非是與修煉了《霸仙真解》有關?
僅僅一剎那的功夫,祁震內心就閃過許多考慮,但是未來動向還是要看祁黛這姑娘這麼回答。
於是祁震定下心神,等待祁黛的反應。
只見祁黛擡起頭來,眼神堅毅,與柔弱的身軀形成對比,似乎拿出了巨大的勇氣,說道:“真的是你嗎?我、我……”話說到一半,祁黛眼圈發紅,隨之淚珠不斷涌出,頓時泣不成聲。
縱然祁震不明白髮生何事、也不知道祁黛的問題有什麼目的,此時也察覺出狀況異常,況且《霸仙真解》修煉出的武鬥真氣,最是敏銳無比,若是對方有殺意殺機,祁震體內的武鬥真氣必有反映,而此時真氣卻依舊平緩運轉,以祁震現今實力,若想瞞過他的感知,起碼要有煉氣境的修爲,並且要刻意隱蔽氣息才做得到。
看見祁黛一下子哭得梨花帶雨,低聲抽泣的聲音讓祁震心中一軟,畢竟自己還沒有修煉到鐵石心腸的地步,拿出一塊手帕,遞給了祁黛。
“別哭,說清楚是怎麼回事?。”祁震試圖安慰着祁黛。
祁黛擦了擦眼淚,神情哀慼,說道:“去年冬天,祁雲那惡賊外出打獵回來,碰見了我的姐姐……”
祁黛語氣中,對祁雲那傢伙甚是憎恨:“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祁雲非要我姐姐給他打掃房間,我姐姐不敢忤逆,只好遵從……”
聽到這裡祁震內心有點明白了,祁黛本人如此嬌美,她的姐姐容貌自然不會差,而祁雲好色如命的性格衆人皆知,祁雲這般打算,看來祁黛的姐姐必定是遭受毒手了。
祁黛煉神哀色更重,說道:“後來……那惡賊竟然、竟然強行姦污了我姐姐,我姐姐不堪侮辱,自己跳井自殺……”說到這裡,祁黛內心不堪重負,淚水止不住地流。
祁震內心恨火燃燒,一拳砸在桌子上:“畜生不如!!”
祁雲向來劣跡斑斑,但是沒想到此人竟然連親族之人都不放過!而且這種事情,爲什麼家族中毫無傳聞?難道又是祁風以自己的權威壓下去了嗎?!
祁雲有今日的下場,與祁風的教育失當和縱容有最大關係!
祁震心中恨意難消,他慶幸自己當晚擊殺了祁雲,這種人渣敗類,留在世間簡直就是禍害!
直到這個時候,祁震才真正放下心結,殺人了又如何,該死之人就必須死!縱然滿手血腥又如何?那也拯救了更多的人!
祁震雙拳緊握,手指之間喀拉喀拉地響,駭人無比。
“若我的實力再上一層樓,一定要找祁風討個說法,子不教、父之過!祁風啊祁風,你最好趕緊派人來找我麻煩,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殺下山去!”祁震心中暗暗想着,任憑怒火恨火燃燒不止。
祁震心中憤然,而祁黛也在一旁低聲抽泣,一時間,兩人無言。
見得情形有些沉默尷尬,祁震按耐住內心火焰,乾咳一聲,說:“那你是怎麼知道……是我動手的。”
祁震內心雖然激動,但是還是能冷靜思考前後的,祁黛如果能看見是自己動手擊殺祁雲,那就不排除也有別人看見,若是如此,那就無疑是和整個祁家爲敵,更是直接引發衝突,這對於祁震現在的實力而言,無疑是隻有逃命一途。
祁黛擦擦眼睛,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說道:“其實那天……我一直在跟蹤祁雲,我最近找到了一種毒性極強的毒藥,把它抹在匕首裡,想趁祁雲喝醉酒的機會,偷偷暗殺……”
祁震眯了眯眼睛,一方面是沒想到這個外表嬌弱、一來就幾乎哭個沒停的小姑娘竟然有這種勇氣;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心生懷疑,當初在擊殺祁雲之後,雖然心神激盪,但是不忘運起《鯤鵬吐納法》搜尋附近有沒有別人,祁震記得,那時候附近幾條巷子裡應該是沒有人的。
祁震不得不懷疑,繼續問道:“你當時真的在場?還有,你怎麼知道是我本人?深受祁雲禍害的人不在其數,想殺他的多得是,你怎麼知道就是我?”
一聽這話,祁黛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看見祁震,似乎心中又有了勇氣,然後坐直了身子,深吸一氣,頓時全身上下氣息停頓,心臟跳動速度降到最低,縱然祁震運起《鯤鵬吐納法》,也聽不見祁黛的呼吸心跳,簡直如同路邊的石頭,要不是祁震睜開眼鏡看見祁黛坐在椅子上,恐怕只感覺到椅子上空無一物!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祁震長嘆一口氣,他有點了解了,祁黛明顯是修煉了某種在隱匿氣息上有特別效果的功法典籍,但這類典籍通常是給那些刺客、或者斥候之流所修煉,祁家典籍之中,似乎沒有這類功法。
只聽見祁黛說道:“而且,我不是看見你,我是聞到的。”然後可愛地颳了刮圓潤的鼻尖。
“聞、聞到的?”祁震眼神大變,一下子想不通是怎麼一回事了。
人終究不是狗,雖然有刻意加強、修煉五感的功法,視覺、聽覺在修爲提高、實力增長的過程中,也有一定程度的加強,但是嗅覺、味覺,卻沒有十分明顯的增長。
在閱讀過大量典籍之中,祁震知道,有部分專門煉丹製藥的修士,會在長年累月的修煉中,逐漸獲得嗅覺、味覺的加強,但那也只是針對特定目標,這類修士能用嗅覺分別出丹藥所需要的藥材,但也未必能做到像狗鼻子一樣,找到一個人。
畢竟,尋找某人某物,修士們另有方式,不會這般“野性”。
祁震一時疑惑不已,上上下下看着祁黛,似乎要瞧出花來似的,祁黛看見祁震神色,一下子害羞起來,霞飛雙頰,緊緊地併攏雙腿。
“咳咳……”看見祁黛的反應,祁震感覺自己有些失當,乾咳兩聲掩蓋尷尬,擺出一副認真的神色問道:“我就不追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了,那你爲什麼要上山來呢?祁家下人這麼多。”
祁黛眨眨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份外有神,說道:“祁雲死了之後,紅石城上上下下亂得不行了,祁家裡也是十分緊張,祁家所有下人每天都要被盤問,進出都受到限制。而且祁家那些長老們也不知道在商議什麼,這幾天校場裡都沒什麼祁家子弟在練功了,大家沒事都選擇呆在院子裡。”
“哦……”祁震沉思一會兒,心中明白,祁雲是祁風獨子,祁家家主獨子身亡,必然引起祁家本宗與分支的矛盾,甚至祁風會把祁雲之死強行加在某位長老頭上,以此來穩固地位。
祁黛接着說:“那天晚上……就是祁雲死的那晚,我聞到一個人的氣味,從現場離開出城,當初只覺得有些熟悉,後來那個氣味朝天生山去了,我在家裡想了好久,就覺得有可能是祁震少爺您……”
祁震撓了撓頭髮,被一個小姑娘用“氣味”來形容,心裡感覺怪怪的,然後說:“那你就是趁給我送飯的日子,上山來確認一下是不是我嗎?”
祁黛點點頭,說:“嗯,我爹雖然在祁家算是長老,但是向來不摻合家裡的鬥爭,這幾天因爲祁雲的死,整天在紅石城裡裡外外地巡查,而家裡的下人又沒幾個可以使喚的,所以我就自己提出要給少爺您送飯。”
對於這點,祁震還是明白的,祁家之中有很多股勢力,最爲龐大的自然是本宗,掌握最多的資源、最多的典籍,分支子弟要修煉新的功法,都要向本宗請示,而部分勢力薄弱的分支,他們的子弟在家中地位底下,弱主不如強奴,有一些子弟的地位甚至不如本宗的下人。
而祁黛,也算是這其中的一員,所以她自己提出給祁震送飯,估計也是像被下人一般使喚。
“嗯……倒是辛苦你了。”祁震道謝,接着說:“你現在也知道了,是我殺了祁雲,一個祁家上上下下都公認的廢物,將家主的獨子擊斃在街頭。”
祁震刻意有幾分裝模做樣地承認自己的行爲,只見祁黛神色緊張,趕緊揮手說道:“不不不……我不會說的,祁震少爺爲我報仇雪恨,我謝謝都來不及的,我絕對不會說的!”
看見祁黛這種反應,祁震內心也鬆了一口氣,他能感覺出來,祁黛這種外表嬌弱、內心堅強的姑娘,往往是說一不二的,而且某種意義上,他對祁黛是有恩的,所以祁震只是稍微嚇一嚇祁黛,讓她保持沉默,就當是兩個人的秘密。
祁震笑了笑,看着同樣微笑的祁黛,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好!”祁震當場喊出,着急地對祁黛說:“快!你趕緊下山!”
祁黛還在疑惑,問道:“怎、怎麼了?”
祁震拉起祁黛,急忙忙走出小土屋,邊走邊說:“你上山來給我必然有人得知,若是傳到家主祁風那裡,以他的個性,很有可能是懷疑你殺了祁雲,畏罪潛逃!”
“啊?怎麼會?”祁黛神色慌張。
只見祁震越走越快,慢慢運起《縮地神通》,說道:“因爲祁風清楚,你祁雲害死了你姐姐,你有殺人動機啊!”
“可……可是”祁黛心中似乎還有疑惑。
“我明白你在想什麼!”祁震說道:“你是怕下了山,更容易被祁風栽贓陷害,反而害了自己家人。”
見祁黛點點頭,祁震繼續說:“越是這樣,越要澄清自己,祁風生性多疑,他想找個沒什麼勢力的分支強加罪名,以此鎮服各個分支,但又不能傷了祁家元氣,所以,有殺人動機的你,加上勢力淺薄的你父親,你們是最有可能被祁風陷害的分支!”
“嗚……”聽見祁震一番分析,祁黛頓時雙眼發紅,眼淚看着就要流出。
祁震看見這一幕,心中一軟,竟是一把將祁黛抱在懷裡,瞬間溫香軟玉滿懷,說道:“別哭!”
被擠得滿鼻子盡是男子陽剛氣息的祁黛,擡起頭來看着祁震,聽他繼續說:“祁風心思只在家主大位,既然如此,我就給他一個目標,讓他不得不將一切罪名與仇恨都集中在這個目標上!”
“這個目標是誰?”祁黛滿臉通紅。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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