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這是尋常世俗之人對仙道高人最直觀的理解,不少人一直認爲,仙道高人都是乘劍御風而行,周遊千里而不停歇。
實際,排除掉各個宗門的修習方式不一,也並非所有仙道高人喜歡御使飛劍,但不可否認的是,飛劍,的的確確是一門殺伐凌厲的法術。
而胡騰這一擊,竟然以絲毫真氣玄妙驅動手鐵劍,輕如鴻毛的一遞,鐵劍頓時威勢倍增千萬,攜雷霆之勢向着祁震疾飛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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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騰目前修爲不過煉氣境二階,絕無可能釋放法力,但是一些低等的法術,也是可以依靠自身真氣所驅動,但像飛劍這種法術,需要施法者本人對飛劍本身日積月累的吐納,有些還需要好的藥材爲其洗煉,方能成一柄飛劍。
胡騰手鐵劍明顯是尋常之物,可是從他的一舉一動看來,胡騰對劍道的鑽研已經達到了一種身心毫無掛礙的境界,似乎這個人完全是爲劍而生,所以這種人,在修爲突破至煉氣境之後,散發於體外的神氣波動,每一絲每一毫都集在自己的劍,能使出飛劍,也不是太過異之事。
胡騰真氣枯竭、心智消散,正在緩緩倒下,可是飛劍瞬息將至,祁震連臺下仲裁是否敲響銅鑼都沒有理會,將體內武鬥真氣催動到頂峰。
一鼓作氣!
仙道修士講究氣息綿長悠久,並不輕易將真氣釋放出體外,更何況過度劇烈的釋放真氣,本身也會傷害自身經脈。
但祁震不同,武脈本尋常經脈強硬無數倍,一道道堪似鋼筋的武脈,頓時催動所有武鬥真氣,只在剎那之間,祁震渾身下被武鬥真氣所包裹起來。
擂臺下的衆人,眼力稍差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而實力修爲稍高的,能看出一道銀白色的光芒頓時炸開,帶着能讓人眼睛刺痛的威能,接着是一聲震天動地的爆響。
轟!!!
在武鬥真氣的包覆之下,祁震與自己手“劈道”二合爲一,直接砍向直刺而來的飛劍,劍殺伐之勢頓時一滯,竟然被無匹霸道之勁力壓下一頭。
飛劍如同一條欲沖天而去的飛龍,雖然它的主人胡騰已經倒地,飛劍卻好似自感生靈一般,與祁震抗衡起來,同時也將祁震內心的鬥志激發到巔峰。
“低頭!”
祁震一聲大吼,渾身銀白色的武鬥真氣好似一團火,沖天而起,竟然慢慢變成一隻大手的形狀,高高舉起,再瞬間壓下!
登
散發着銀白色光輝的巨手猛然一壓,震動整個校場,祁震所在擂臺不堪重負,瞬間被壓碎,原本已經傾斜的擂臺,再收一擊,巨石化作碎片,向外炸開亂飛。
“哇呀!不好!”
“大家快躲開!”
“好恐怖、好恐怖啊”
擂臺炸開不休,碎石轟然四處飛濺,宛如地裂一般的情形,讓擂臺下的觀衆震驚恐懼不已,頓時四散逃亡。
這個時候,擂臺下的仲裁立馬飛身而出,寬袍大袖之下,飛出一個渾黃光球,一陣照射之下,飛濺的碎石頓時勢頭一滯,詭異地被定在半空,隨即掉落地面,靜止不動。
這位仲裁回頭一看擂臺,祁震威勢已經漸漸收斂,無主的飛劍也快耗盡力量,於是一個閃身,身形極快,將到底昏闕的胡騰抱走,安放在一旁。
祁震面對着駭人飛劍,雖然最激烈的碰撞已經結束,可是奮然攻擊之下,祁震也覺得自己周身武脈一陣劇痛,散在體外的真氣無法收斂,頓時一劈無盡,“劈道”壓着後勁不足的飛劍,帶着一身武鬥真氣,劃出一道大大的弧線,竟然有幾分模仿胡騰剛纔所發出的劍芒。
不只是無心還是有意,祁震一刀劈落,武鬥真氣合併心刀意,盈轉爲巨大刀芒,悍然揮出。
“不好!”剛纔那位仲裁還在查看胡騰的情形,心頭一跳,神識之接察覺到一股驚世駭俗的攻擊,帶着撕裂一些的威能,朝着校場之內發出。
由於武大會至今,晉級之人修爲大多深湛,氣息悠久,爲防止試時間長久,大多同時分開擂臺武,所以祁震這邊分出勝負之時,還有幾個擂臺正在試,而擂臺之下也同樣站滿了觀衆。
原本仲裁的存在,一方面是爲了防止武雙方激鬥甚酣、乃至企圖至對方於死地。除此之外,是爲了防止某些出人物、攻擊威勢太大,波及到擂臺之外的人,可是這種人,自武大會創辦至今,都沒有幾個。
而能夠從一處擂臺,波及到另一處擂臺,這種人更是聞所未聞,出身仙道七宗的這位仲裁,也是事前完全沒有想到,甚至內心深處有幾分鄙夷這些好勇鬥狠的武林人士,卻沒有料到,祁震的修爲竟然這般恐怖,這巨大刀芒一旦攻入人羣,必定血流成河,而自己的疏忽也一定會帶來不少的責難與麻煩。
但是刀芒走勢太快,當這位仲裁有所反應之時,刀芒已經逼近人羣,部分感知敏銳之人只看見一道逼迫而來的光芒,連發生何事都不清楚。
在即將要見血光的剎那,遠處的仙居塔,數道蘊含深厚法力的光芒射下,在刀芒之前立下大大屏障,頓時刀芒炸開,在法力所凝聚的法力之前,消弭於無形。
其他擂臺下的人不知其然,紛紛回頭,內不少人都聽說此次武大會有着浩土州的仙道宗門來觀戰,卻一直不見人影,今天突然看見如此神的一幕,衆人一陣驚呼。
而除了一些特別把注意力放在祁震那方面試的人之外,絕大多數在場人士,都不知道自己避過了何等慘烈的一次劫難,要不是仙道高人及時阻攔,恐怕祁震的這道刀芒,要讓許多武林人士變成模糊血肉。
“好猛烈的刀芒。”在仙居塔第九層,七位宗門代表依舊靠着法器折光來觀察武大會,而率先反應到祁震狀況的,自然是溯光真人,在聯合幾位他派長老的法力,溯光真人也不禁說道。
而同樣又出手阻攔刀芒的,是青嵐宗的霜碧玉長老,這位宮裝美人依舊低垂苗目,朱脣張闔,說道“沒想到,這次武大會還能出現這等人物,以煉氣境二階發出這般刀芒,此子真氣之綿長,絲毫不亞於修出法力之人。”
修出法力,自然是煉氣境四階的修士,霜碧玉此言之意,祁震體內真氣之量,遠遠超過衆人的估計。
煉氣境修士,雖然各個宗門、功法修習狀況各有不同,可是體內真氣的容量,每個層次都有着相差不遠的基本額度,基本不會出現如祁震這樣的情形,仙緣再豐厚,人身之的經脈也不會膨脹如斯。
剛纔察覺到場有異、真氣波動極不尋常的人,還有面容醜陋的麻衣道馬龍道人,他咳嗽幾聲,聲音沙啞道“有着這麼雄厚的底子,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真氣不是越多越好,剛纔此人明顯無法收斂,真氣反而主導了自己的攻擊,若真氣不發,那擂臺之的情形估計會更加駭人,能集力量發出這一刀,已經殊爲不易了,看來祁震此人,日後修煉還有不少磨難啊。”
而溯光真人對着馬龍真人微微拱手,說道“還要多謝馬龍道長瓦解刀芒。”
溯光真人所說的,是剛纔他與霜碧玉兩人發出的法力,都僅僅是靠着宏大法力硬擋祁震刀芒,實際以他們兩人修爲,完全可以擋住,而馬龍道人的法力,卻是帶着獨門所修的秘學,法力所達之處,刀芒消弭瓦解。
“哪裡哪裡……”馬龍道人一邊咳嗽一邊說道“以天威谷張家的關係,莫非玄天宗有意收下祁震此人?”
能作爲宗門代表,來考察天南之地情況的人,都不會是一般人物,馬龍拋出這個問題,溯光真人面容一正,回答道
“若祁震此人願意,那我玄天宗自然也會收下,而機緣資質越是優秀之人,則越需要磨練,鋒芒太盛容易招惹是非,仙道追求逍遙自在,若是爲了好勇鬥狠而修習仙道,那與魔道妖人何異?!”
溯光真人雖然看去昏聵,但本質他還是一名修爲高絕之人,同時也說出來自己未來對祁震的想法鋒芒畢露,對祁震自己、對玄天宗,都未必是一件好事,日後若要受其爲徒,則需要多多管教。
仙居塔的人物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祁震這件事也不過是小小波瀾,而反觀校場之,卻是混亂無。
祁震發出刀芒一事,漸漸通過觀衆們口耳相傳傳播開來,使得原本對祁震頗爲崇拜的天南刀客們更加狂熱,而那些本來算是天南豪強家族、與張家有着競爭關係的勢力,對祁震開始提高警惕了。
過去衆人對張家的大多保持這敬畏的態度,這次派出祁震這個外人,原本還帶有幾分輕視,卻沒料到祁震的表現這樣強大駭人。
而還在場武的穆徹宏,也從擂臺下的議論聽到這些信息,心神一緊,其實以他的修爲,還是多多少少察覺到剛纔那到巨大刀芒的威勢了。並不是穆徹宏修爲有多高,而是祁震這一刀足足是拼盡心血意志、以及一身真氣所發,算思維感知遲鈍之人也能感覺得到。
穆徹宏已經額間見汗,他雖然自負,可是沒想到晉級至此已經捉襟見肘了,而原本內心極爲不服祁震的思緒再度升起,頓時催谷真氣,連出幾招,竟然將對手打得防不勝防,窺出破綻,再出一劍,勝利的銅鑼已經響起。
“祁震……祁震!你等着吧,遲早我要將你徹底打敗!”
穆徹宏低聲唸叨,完全沒有理會對手,遠遠眺望者祁震武的擂臺,內心的嫉妒與憤怒遲遲不能消減,握拳的手更是擠出絲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