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禪手中大刀是他自己打造的,長短輕重都最爲契合自己刀法,加之其雙臂膂力沉重,比拼力氣上,竟然還勝過祁震一籌。
祁震雖然經過霸仙老人的洗髓伐毛,肉身已然十分強悍,不過並不代表力氣就此無限增大,而黃禪本人天生神力,後天勤修不輟,在武道上也算是另闢蹊徑。
只見擂臺上兩人雙刀來往,四足宛如釘在地上,身形不移,只在數尺方圓之間彼此出刀,一瞬間臺上鏗鏘連綿,火星四射。
當!當!當!
祁震與黃禪兩人手中兵刃皆是重物,與輕盈細長的劍不同,長刀大刀本就是依靠自身重量與使用者的力氣來產生破壞,就算其鋒刃不顯,光靠着強大的衝擊力就能斬殺敵手。
祁震手中“劈道”揮灑自如,黃褐色的刀身在如風運使之下,如同連成一片銅牆鐵壁。而黃禪大刀則如山崩之勢,一落千斤力,橫掃堪似江河排浪。
祁震刻意收起體內武鬥真氣,就是要靠自身筋骨來抗衡黃禪的攻擊,以此來磨練肉身。
無論是武道還是仙道,肉身乃一切修煉之根本,由於仙道修煉法術神通,對肉身的需求,大多隻要足夠康健、氣血充盈則可;而武道則大大不同,肉身越強悍,發揮的力量就越大。
像黃禪這樣膂力驚人,耐力更是如流水不息,在他還沒開拓穴竅時,就有這般實力,要是未來再進一步,恐怕成就更大。
兩人兵刃連環交擊數百次,時間僅僅過了一炷香,但是這個時間已經相當長了,兩人並不是遊走交鋒,而是面對面的硬撼對方,攻擊沒有絲毫的停歇,兵刃碰撞的聲響,早就讓擂臺下的人雙耳麻木,甚至震得腦殼裡也嗡嗡作響。
而祁震也很不好受,他現在才發現,自己修爲達到了煉氣境之後,沒有不依賴武鬥真氣的時候,一旦將自身真氣鎖入穴竅,就連黃禪這樣膂力強大之人都無法拿下,甚至被對方攻擊壓得有點喘不過氣。
大刀厚重,劈落幾百次之後,雖然頻率略微減緩,可是威勢不減,雖然知道黃禪的耐力已經漸趨衰減,但是攻勢依舊綿密,祁震在這方圓數尺之間,找不到絲毫破綻。
實際上,像祁震這樣手持重兵的武者,若是遊走戰鬥,憑着自己的速度,實力自然更加提升,只是如今不知爲何,祁震與黃禪兩人異常的默契,站立不動,互相往來攻擊,意圖在頻繁的碰撞中尋找到對方的破綻。
失去了武鬥真氣的爲繼,祁震臂彎已經漸漸泛酸,要不是心底裡死死堅持着,恐怕此刻就要脫力。
而看見擂臺上這副情形,臺下衆人也十分奇怪,一炷香的戰鬥,在外人看來,已經是一段不短的時間了,原本大家還以爲能看見祁震使出什麼絕技,瞬間將黃禪拿下,沒想到如今竟然變成一場耐力之戰。
有一人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祁震先生爲何讓着那黃禪,兩人都鬥了上百個回合了,還沒分出勝負?”
另有人反駁道:“你可不懂,祁震先生這是在放下身份,不以煉氣境高人的手段來跟黃禪比武。”
“你怎麼知道祁震先生有煉氣境的修爲?”
“我這幾天都在張家四處打聽,據說祁震先生的實力與張廣野老爺子不相上下,若真是讓祁震先生出全力,這黃禪恐怕早就被打下臺去了。”
“祁震先生竟然有此修爲?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咳咳……這個你就甭管了,反正想必祁震先生心胸寬廣,有心提攜我們這些天南之地的武林人士,要是能跟祁震先生打上一場,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你看,這勝負快要分曉了!”
擂臺下衆人三三兩兩在熱議,也不知道有些人從何處打聽到祁震與張廣野老人較量之事,祁震那深不見底的修爲讓人越發驚奇。
就在衆人議論之際,黃禪的耐力終於走了下坡路,再也無法承受自己持續不斷的攻擊,就在一次下劈之後,祁震找準機會,“劈道”橫掃,黃禪舉刀一格,卻是腰馬失力,雙腳瞬間離地,被祁震一刀劈飛。
噗。
摔倒在地上的黃禪面色蒼白,雙臂乃至上半身的筋骨痠疼麻痹,不斷顫抖,他企圖掙扎着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連站立的氣力都沒有了。
當——
一聲銅鑼聲響,擂臺下的仲裁說道:“祁震獲勝!”
能擔當仲裁的人,眼力自是不差,他也看得出祁震刻意不使真氣,與黃禪以力鬥力,最後還是黃禪稍落下風,只是逼至極限的他,已經連站起來的能耐都失去了。
祁震的情況也十分不妙,渾身骨骼咔咔作響,兩人互相搏鬥至此,渾身氣血沸騰,心臟飛快跳動,祁震的感應能力似乎也被扭曲般的放大,兩耳之中盡是骨骼關節之間的摩擦。
緊咬着牙關,忍着體內的折磨,祁震將穴竅中的真氣慢慢放出,頓時如同焦土逢雨露,飽經磨練的筋骨再度受到武鬥真氣的充斥,竟然有幾分強化的情形。
筋骨的磨練,本就是無數次重複撕裂、修復的過程,而有着武鬥真氣做修復與補充,這個過程被徹底的加速,光是這一戰,祁震就覺得自己雙臂、乃至上半身的筋骨都得到了極大的強化,若是再一次與黃禪的戰鬥,恐怕已經不落下風了。
還在享受真氣滋潤的祁震,正好看見在地面掙扎的黃禪,心中一動,趕緊走上前去,伸手去扶。
黃禪看見祁震伸手過來,蒼白痛苦的面容上露出一絲微笑,伸手一搭祁震的手,只覺得一股氣息傳來,瞬間遊走全身,霸道而不容置疑。
“這……”黃禪內心十分驚訝,他身處的家族信息閉塞,爲人也不樂於打聽消息,根本不知道祁震真實實力爲何,如今一接觸,方纔明白祁震有着煉氣境的修爲,若是如此自己敗得不冤。
現在祁震對武鬥真氣的控制已經頗有火候了,凡是真氣,自然都可以渡入他人體內,以消緩疲憊、恢復精力,雖然武鬥真氣過分霸道、殺伐之意濃烈,但是祁震還是可以加以控制,所以黃禪的精力一下子恢復了不少,還是能夠拄着刀站起身來。
“祁震先生修爲高深,在心折服……只是不明白,爲何祁震先生,一開始不用全力?”黃禪既然知道祁震是煉氣境的修士,唯一的疑惑也與擂臺下衆人一般,不明白祁震爲何收斂真氣。
祁震微微一笑,說道:“在下能修煉到煉氣境,不乏機緣巧合,但是在武道一途上,磨練太少,經驗淺薄,今日一戰,既是欣賞閣下才華能力,也是有心想鍛鍊自己。見閣下膂力驚人,內心就起了比拼之意,跟閣下耗了這許久,倒是辛苦閣下了……”
“祁震先生不必如此……”黃禪不善言辭,只好抱拳行禮。
然後祁震低聲說道:“我自作主張了一下,往閣下體內渡入一道真氣,若是閣下能夠捉摸真氣遊走之勢,未嘗不能突破境界。”
黃禪聽聞,臉上一陣驚喜之色,嘴上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而祁震也並非是索恩圖報之人,笑着拍了拍黃禪的肩膀,說道:“閣下勤加修煉,日後未嘗沒有求仙問道的機會,這也算是在下一些報答吧,畢竟這一戰讓在下收益不少。”
兩人並肩一路走下擂臺,祁震也不乏點評黃禪刀法中的優劣,更是大大讚賞黃禪的驚人膂力。
黃禪得了祁震的一道真氣,自知未來修煉將會是一條光明坦途,他雖然嘴裡沒什麼太過動聽的謝語,但是對祁震還是發自心底的感激,甚至比武大會還沒有結束,就打算趕緊去閉關修煉,精進武功。
祁震看着遠去的黃禪,心底裡若有所思,張軍走上前來,恭賀道:“恭喜祁震先生又勝一場。”
“嗯。”祁震點點頭,問道:“其他人比的怎麼樣?”
祁震問的其他人,自然是何茗、穆徹宏這一類已有煉氣境修爲的人物。
張軍說道:“穆徹宏剛纔已經勝了一場,而何茗的比試還沒開始。”
“那我們去看看?”祁震提議道。
“那恐怕要趕緊過去了,畢竟何茗這樣的人物,有不少人觀戰。”張軍提醒道。
“走!”
祁震做事從不拖拉,跟着張軍的步伐就來到了何茗即將要比試的擂臺,聽張軍講解道:
“何茗今天的對手是白竹山寨的二當家,名叫董飛,拿手功夫是鐵線拳,雙手壘砌鐵環足有十餘斤重,拳可碎石,是天南少有的硬功修煉至化境的人物。”
“白竹山寨?”祁震非常好奇,在他眼裡,山寨之流不都是劫道、殺人越貨之流所聚集之地嗎?怎麼也被邀請而來了。
張軍自然也看出祁震的疑惑,解釋道:“白竹山寨的確曾經做過強盜土匪的行當,當年的大當家還是被我們張家派人所擊殺的,後來掌管山寨之人洗心革面,依靠採集、狩獵毛皮過日子,雖然艱苦,但山寨之中也有武藝流傳,其中這鐵線拳便是一絕。”
“是嗎……”祁震看着擂臺上的董飛,只穿着一件短袖小襟,露出筋肉虯結的雙臂,看來也是一名膂力驚人的武者,而小臂上所環繞的鐵線——與其說是鐵線,倒不如說是鐵環,每個都有拇指粗細。
鐵線拳能攻能守,董飛本人也修有硬功,在天南武林行走旱逢敵手,可惜今天他碰見的是何茗,雖然未見何茗上場,但董飛身上散發的氣息,已經讓祁震察覺到他的膽怯了。
祁震低聲向張軍問道:“這董飛曾經跟何茗動過手嗎?怎麼這麼害怕?”
張軍往臺上看了一眼,說道:“董飛過去不曾來過天威谷,只是三年前,張家委託了不少山頭勢力尋覓何茗,這白竹山寨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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