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符音粉脣顫動:“狄總,夫人,晚上好。”回頭就給白薇雅介紹跟前的兩位,“這位是月馨酒店的董事長狄子葉,這位是他的夫人歐晴諾。”
白薇雅從容而優雅地跟他們點了個頭:“你們好,我是白家千金白薇雅。”
“和傳聞中的不一樣嘛,什麼有史以來最不像千金的千金,其實很優雅很大方嘛……”歐晴諾調皮地微笑着,小臉粉嘟嘟的,一點也不像結了婚的女人,再瞧她穿着蓬蓬裙的那身小女生打扮,更像是個在校就讀的小女生,眼睛很清澈,沒有污濁之氣,可見狄子葉把她保護得很好。
“謝謝夫人的誇獎。”白薇雅頷首。
歐晴諾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哎喲,別那麼拘謹,隨便叫我名字就好,我最喜歡你這樣的小姑娘。”
狄子葉的大手扣在她頭頂:“寶貝兒,你的心理年齡也大不了人家幾歲,別裝老了。”調侃過後,他忙問祁連符音,“符音,你剛纔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恰好我在樓上辦公,就下來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祁連符音黑眸沉沉:“今晚司徒家公子的生日舞會地點不是在月馨嗎?”
狄子葉身旁的歐晴諾上前一步,與狄子葉並肩站着,回答道:“本來是在這裡的,但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更換了地點,改爲彌空MALL樓上了。”
“什麼?”白薇雅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內容。
“這是在耍我嗎?改了地點都不通知一聲……”
白薇雅感到頭疼,皺了皺眉。
“好了,薇雅,我們還是趕緊到現場要緊,萬一絕跳第一支舞的舞伴被別人搶走了,那可就麻煩了。”祁連符音在白薇雅耳邊輕聲說道。
“嗯。”
白薇雅重重地點了下頭。
“你們看上去關係很好呀。”
狄子葉身旁的歐晴諾,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妮子,笑得一臉神秘曖昧地看着祁連符音和白薇雅。
唉,這年頭,只要是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站在一塊兒,別人就以爲他們是情侶。
狄子葉忙捂住歐晴諾的小嘴,跟對面的兩個人笑着說:“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但我感覺你們的時間有點緊迫,你們還是趕快去彌空MALL吧。”
祁連符音和白薇雅對視一眼,一起重重地點着頭,在這對恩愛的夫妻目送下離開了月馨酒店。
兩人一走,歐晴諾趕緊掰開狄子葉捂住她嘴的手:“狄子葉!你是想憋死你寶貝老婆我啊?”
狄子葉無奈地笑了笑:“我哪敢啊,可是人家兩個人本來就是純潔的主僕關係,你不要整天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少女思想安裝在別人身上,OK?”
“我沒有!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就算他們兩個是純潔的兄弟、或者姐妹關係,但在外人看來是有問題的!因爲他們的氛圍……太有破綻了……”
狄子葉攬着嬌小的她,不解:“此話怎講?”
“你沒看到白薇雅身上披着祁連符音的衣服嗎?這代表什麼?”
當然是代表他們之間的關係很親密啊!
“唉,你就別口頭上添亂了,你也不看看白薇雅穿得多單薄,祁連符音那是舉手之勞,凸顯一下紳士風度罷了。”
“哼,反正如果是我,我就算是冷死,也不會讓除你和我爸之外的男生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歐晴諾眨了眨眼,放狠話一般說道。
反正狄子葉一直待在她身邊,其他男生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啊。
“真的?”這麼有骨氣?
“你不信?”歐晴諾小臉一皺,“你要是不相信我,今晚你別到我房間了,睡書房去吧!”甩手走人。
“哎,老婆,別啊——”
……
彌空MALL十八樓,白薇雅懷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從搭乘的電梯裡走出來,祁連符音守候在她身旁,大廳內純音樂在耳邊縈繞。
室內暖氣開放,白薇雅不需要再披着祁連符音的外套,便脫下來,還給他。
今晚的她,全副武裝,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盡全力展現,爲的只是受到認可,爲的僅僅是能夠擁有站在司徒慕絕身側的機會。
她那身抹胸晚禮服出自安藤輕漾之手,設計很簡單,裙襬不蓬,自然垂下,但有種厚重感,米色的底色上,每一朵淡雅的小花都是安藤輕漾手工縫製上去的。
雪青色的花最大最多,粉白色的做陪襯。
“快看那個女孩……”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讚歎了一聲,過一會兒,很多男生的目光都被白薇雅吸引了過去。
“美女,願意當我的舞伴嗎?”
“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與你碰杯嗎?”
“可以要你的聯繫方式嗎?”
……
角落的人突然多了起來,一下子挨挨擠擠的,祁連符音琢磨着怎麼把白薇雅從人堆中帶出去,一個新人侍應生拿着個捧着幾杯美酒的托盤走過,一個趔趄撞到了白薇雅,好在侍應生的應變能力不至於低能,一個閃身把面前的酒穩住,纔沒有灑白薇雅和她附近的人一身。
反應過來後,侍應生忙不迭地低頭給白薇雅道歉。
在這一層所遇到的參加舞會的人,都是各行各業針尖上的角色,任何一個都得罪不起,否則就踩地雷,保不住自己。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下次要謹慎些哦。”
白薇雅知道侍應生懼怕得很,不停地安慰着他。
終於那侍應生走開了。
嘎噠——
“哎呀——”
白薇雅萬萬沒想到,後退了一步,自己其中一隻高跟鞋的鞋跟會斷掉。
一旁的祁連符音見狀,忙扶着她,到最近的沒人的一條沙發上坐下,蹲下看她的鞋。
“鞋跟斷了啊……”
祁連符音盯着白薇雅的鞋看了一會兒,說:“薇雅,你坐在這裡不要動,我這就去幫你買一雙鞋。”
“嗯。”
祁連符音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下樓,她坐在沙發上,搜索司徒慕絕的身影。
奇怪了,來場這麼久都沒見到他人,他到底上哪裡去了?
……
司徒慕絕倚靠在上層的欄杆,遲遲不願下去。
“Major,今天是你的生日,怎麼還不下去和漂亮的女生跳舞呢,今天的主角是你啊,你一直悶在這裡,不太好吧?”司徒頃出現在他身側。
司徒慕絕不語,看着水晶燈出神。
見兒子沒有回答他的話,司徒頃又說:“小染好像在找你哦,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要不你去找找她,看看那小妮子有沒有給你準備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
司徒慕絕回頭:“知道了,我待會兒會去找她的了。”
司徒頃耐人尋味地說道:“今晚這個舞會,可是特別爲你們準備的呢……”
你們?就是他們?
哪些人?
再回首,司徒頃已經悄悄離開,剩下司徒慕絕一個人,站在長得彷彿看不到盡頭的走廊上,他站直了身子,完全沒有離開這裡的打算,繼續待在走廊上發呆。
他是司徒頃親生,又怎麼會猜不到司徒頃的那點兒心思呢?
無非是想法子撮合他和百斬染。
目光黯淡地掃過下面的場景,像自動定位一樣,鎖定在一個乖巧地坐在沙發上女生,她捏着脖子上的那條三色堇項鍊的鍊墜,發着呆。
白薇雅……?
黑色的大波浪卷長髮,澄澈見底,容不下沉澱的眸光,今晚的她好特別,坐姿端正,時不時有人來跟她打招呼,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優雅至極。
他好像認識了一個不一樣的白薇雅,她不似往日的大大咧咧,無拘無束,原來她也是能做到像個千金的樣子,這樣別樣的她,跟一塊磁石一樣緊緊牢牢地吸引着他的視線。
好像追隨着她一樣,他的步子帶動着身體,朝樓梯口走去……
“慕絕哥哥!”
……
白薇雅覺得自己等了許久,才見到祁連符音提着一隻果凍色的四四方方的袋子向她走來。
“抱歉,讓你久等了,挑了好久才找到適合你這身打扮的鞋子。”
因爲從白薇雅初中就待在她身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祁連符音對白薇雅的鞋碼、衣服size都瞭如指掌。
祁連符音邊說着,邊將新鞋取出,蹲下身,正準備替白薇雅換上的時候,白薇雅的手擋了下。
“符音,我自己來……”
祁連符音疑惑地擡起頭:“小姐,怎麼了,以前我也幫你換過鞋子的啊。”
白薇雅說:“不好,那是以前,現在……”現在你有夜鶯……
祁連符音會意地點了點頭。
白薇雅彎腰把斷了鞋跟的高跟鞋脫掉,順着圓潤的肩膀滑下來的頭髮,擋住了她的臉,也擋住了祁連符音的臉。
從上層某個角度看過來,這兩個人,像在親密地接吻……
……
“他們兩個在做什麼!”
司徒慕絕難以置信地看着他“親眼所見”的那一幕,胸口莫名覺得堵塞。
白薇雅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她可是他的女朋友啊?
她怎麼能夠跟祁連符音那麼親密?
祁連符音,他不是和夜家千金夜鶯關係不一般的嗎,爲什麼會對白薇雅那麼好?
他們兩個……
拳頭剋制不住砸在欄杆上,欄杆痛苦地發出沉重的哀嚎。
一旁的百斬染順着司徒慕絕的視線,也看到了在角落換鞋的白薇雅,以及她身邊的祁連符音。
她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得意,面部表情卻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