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米更加震驚了,上前晃着白薇雅的雙肩:“你怎麼會聽不懂,司徒慕絕是誰你不知道?”
白薇雅搖頭搖得沒有任何的遲疑。
“白薇雅,我知道咱們大四生的壓力很大,要去實習,要準備畢業論文之類的……但……你也不至於辛苦到失憶的地步吧?”
“我纔沒有失憶……好了,池米,不說這些了,我早上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吃,我還要回雜誌社,就這樣吧,我先走了。”白薇雅流露出疲憊的神色說。
她一直都在強撐着。
“哦,那好吧,再見。”池米跟白薇雅告別。
離開了池米的房間之後,白薇雅匆匆來到電梯口,乘電梯下到二樓,然後得繞到扶手電梯或者大理石樓梯下到一樓。
白薇雅走得心急,在輝夜酒店耽擱了那麼多的時間,現在已經快下午兩點了,她得立刻趕回編輯部辦事。
她跑得急急忙忙,跑出一陣頭暈目眩,在來到二樓與一樓之間的樓梯口的時候,迎面又撞上了人,她被對方絆得直接從樓梯上摔到了平臺上。
咚——
白薇雅痛得倒抽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被震碎了。
好痛啊——
痛得眼淚都已經流出一滴來了。
她摔得起都起不來,現在只求一個好心的路人能過來扶她一把。
很快,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白薇雅看到了一雙皮鞋映入眼簾,緊接着,皮鞋的主人就半蹲下身,把她扶起來。
白薇雅正要說話感謝對方,怎知對方卻先開口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吧?”
嗯?這意思是,是對方撞得她摔了,然後現在來扶她。
白薇雅心裡覺得自己悲慘啊。
心疼完自己之後,白薇雅還是一陣頭暈目眩,就慢慢擡起頭,看看到底是誰那麼不小心讓她這麼悲催的。
結果,看到那張臉的時候……
怎麼又是他!
白薇雅在內心咆哮啊。
他到底是誰啊,爲什麼她遇見他,總是那麼倒黴?
“你——你——你——”掃把星……
白薇雅有氣無力地指着扶起她的男子,忽然眼前一黑。
還沒想好吐槽對方的臺詞,她就暈過去了。
……
白薇雅醒過來的時候,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溫馨豪華的病房裡,除了自己在打點滴,有點兒煞風景,這裡真的有種家的感覺。
“營養不良,加上今日未曾進食,低血糖,你昏倒的理由真的是……”奇葩啊……
站在她牀前的男子說道。
白薇雅很是無奈地把頭低了下去。
“因爲我不會做飯啊……”
而且經常忙得一天只吃了一頓,宵夜就直接泡麪,最多就煮一點速凍的食物,她的廚房簡直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廚房啊。
“你不會做飯,還有理了?”男子的嘴角抽了抽。
“是啊!”白薇雅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地說。
“你可以跟父母學啊……”
白薇雅的雙目瞬間籠罩上一層水霧:“我沒有爸爸媽媽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
“沒事,都過去了,我已經接受了事實,無論怎樣,自己一個人,還是要活着,不是嗎?如果心裡難受,那就把自己弄累一點,弄忙碌一點,變成一個工作狂以後,就會忘記很多難過的事情了。”白薇雅自我安慰似的說道。
男子的眉頭皺了皺。
白薇雅忽然看着眼前的場景說:“天哪,現在這個病房得花我多少錢啊!”
“這個你放心,我害的你摔跤,我也有責任,醫療費用我已經全部墊付了。”
“這……”
這樣好嗎?
白薇雅自問。
“我爲什麼老是碰到你啊,碰到你還倒黴,而且你……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身邊呢?”白薇雅訥訥地問道。
男生一副“被你發現了”的模樣,輕聲說道:“是啊,這兩天都出現在你面前,我還沒有介紹我自己,我叫司徒慕絕,是你的保鏢。”
“你是我的保鏢?哎呀,我保你大了!別開什麼國際玩笑好不好,我什麼時候去過保鏢公司,我一個雙職貧窮實習生,又怎麼可能請得起保鏢啊……”
她憑藉着自己這一點防身術,去當別的女生的保鏢還能湊合一下呢。
白薇雅以爲對方在跟她說笑,萬分無奈地說。
等等,他的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不就是剛纔池米提到過的人名嗎?
池米說,她寫過白薇雅和司徒慕絕的同人小說,還藉此在婕夢菲斯貴族學院大賺了一把人氣呢。
那麼,白薇雅和司徒慕絕還是校友呢。
爲什麼偏偏要寫她和司徒慕絕的同人小說?
難不成他們兩個在婕夢菲斯,有過一段交集嗎?
不可能吧,白薇雅昨天才認識司徒慕絕的。
司徒慕絕說道:“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是你的保鏢。”
“可是,我沒有找過保鏢啊……”白薇雅發誓。
她從來沒有收過保鏢公司的傳單。
“嗯,難道說,你是小颯給我找的保鏢?”
白薇雅想到了遠在美國的哥哥白颯,些許是白颯擔心她一個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輝夜市,所以纔給她找一個保鏢吧,或者這個保鏢還認識白颯,畢竟白颯學生時代有六年時間都是待在輝夜市的。
“呃,其實我不需要保鏢,我一個人過得好好的。”
“你一個人,就沒有遇上害怕的事情嗎?”司徒慕絕問道。
害怕的事情?
白薇雅想起了昨晚夜裡的敲門聲,嚥了口唾沫。
被他發現了嗎?
真不甘心呢。
注意到白薇雅的臉色變了,司徒慕絕得逞地一笑:“看來,被我猜中了。”
“又怎樣?”
“那就證明,你需要一個保鏢。”
“我覺得我更需要一個保姆呢……”白薇雅抓着被子嘀咕道。
“我還會做保姆的工作……”
聽到這一句中聽的,白薇雅有種復活了一半的感覺。
“此話當真?”
她是真的真的需要一個會買菜、做飯、洗衣服、開車、暖牀……不對,弄暖被窩……的全能型保姆。
司徒慕絕被白薇雅用一種吃貨看着肉的表情緊盯着,有點不自在了。
“你這是答應了的意思嗎?”
“答應了!”白薇雅不假思索地說。
漂亮護士進來給白薇雅拔針,護士看司徒慕絕看得眼都直了,白薇雅低着頭在偷笑,好在護士沒有錯手讓她來個二次針扎傷害啊……
咕嚕嚕——
白薇雅還沒下牀呢,餓癟了的肚子就唱空城曲,她蠻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自己的臉。
在別人面前肚子叫,這肚子也太不給面子了,讓她把臉皮往哪兒擱啊。
她撅了撅嘴,眼神往地上飄忽,身旁的司徒慕絕看得心猿意馬,白薇雅意識到有一縷灼灼的目光打在自己的臉上,擡頭問:“司徒慕絕,你在看什麼,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司徒慕絕慌忙把頭扭到另一邊,冷冷地說:“沒什麼。”
白薇雅從牀上下來,雙腿發軟,她真怕又像剛纔在輝夜酒店那樣昏過去。
別人小說裡的女主角是被吻到腳軟,然而,她是餓到腿軟的那一位……
司徒慕絕敏捷地伸手攔住了她往地上栽的身子,隨即攔腰抱起了她。
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就傳入她的鼻間。
白薇雅俏臉緋紅,小聲說:“司徒慕絕,你放我下來吧,我會好好走的,這樣……這樣……”她期期艾艾地說着,她想說的是,這樣不好意思。
可是,她覺得說出來矯情。
“沒關係,你不重。”
而且,輕得像一片羽毛。
白薇雅靠着司徒慕絕的胸膛,莫名就覺得心安,覺得非常有安全感,就乖順地被他抱着一路走,離開了醫院。
坐在副駕駛座的時候,白薇雅纔想起來。
“我得跟雜誌社和補習社請一個假呢!”
“不用。”
“要的!”
“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
“啊?”白薇雅更懵了。
他是怎麼知道去幫她請假的,難不成,他在接下這份工作的時候,已經調查清楚了,還是說,白颯已經把她的基本資料給司徒慕絕了?
白薇雅是相信了司徒慕絕說的話了,請好假了也好,這樣她晚上也不用去補習社給學生輔導補習了,補習社應該會安排其他的老師暫時代替一下她,她就回家好好歇一歇吧。
白薇雅說了千次萬次,說不用司徒慕絕那麼慷慨地抱她,被他這麼一個公主抱着從病房出走廊,再出醫院,足以像一塊磁石一樣,把方圓五百里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
司徒慕絕硬是要抱她,從下車的那一刻,到家門前,他都沒有放她下地過。
她是低血糖,不是癱瘓……
她有手有腳,可以自己走的……
在家門口,白薇雅彆扭地掙扎着讓司徒慕絕放她下地,從包裡掏鑰匙,開門,請司徒慕絕進屋,她蹲下身打開鞋櫃的時候,才恍然意識到,沒有男士的拖鞋可以給司徒慕絕更換的。
“那個……拖鞋……”沒有啊……
她撓撓頭,一臉歉意地對司徒慕絕說。
“沒關係。”
司徒慕絕已經脫下鞋,放到了鞋架子上。
其實白薇雅也不需要太介意這些,她家裡是木地板,經常拖地,地面上乾淨得很。
她也鬼使神差的,像司徒慕絕那樣,脫了鞋,沒有穿拖鞋就進屋了。
已經四點多了,這個點,吃下午茶也不是,吃晚飯也不對路,都不知道做些什麼好。
而且,白薇雅的屋子裡多了一個大男生,她真的覺得氣氛尷尬而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