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雅閉着眼睛,感受迎面拂過的風,風把她的頭髮吹亂,她也不去理會,就是趁沉浸在這樣愜意的時刻,讓自己的心慢慢靜下來。
她看着司徒慕絕寬大的背,只覺得心安。
寬肩窄腰,倒三角的好身材。
多少個日夜枕在他懷裡熟睡,感受他的心跳,讓她的身上也染上了屬於他的氣息。
司徒慕絕的皮膚雖白皙,但不是無暇的,他身上有不少不太明顯的傷疤,白薇雅看到會心疼,但她從不問他這些傷疤究竟是怎麼來的。
她害怕觸碰他的傷口,撕開他過去的痂,令他感到疼痛、難堪。
傷疤是男子漢的勳章。
一個男生身體和心靈上的傷疤數量,決定着他的成熟程度。
白薇雅呆呆地凝望着司徒慕絕的背影,左手食指在半空勾勒出一個愛心。
“Beer,你在做什麼?”
司徒慕絕好像感應到了白薇雅的小動作,但因爲要騎車,所以沒有回頭,只是好奇地問。
“沒……沒什麼啊……”
白薇雅好像一隻被發現偷藏松果的小松鼠,心虛地把手縮了回去。
“真的沒什麼?”
“呃……”
一隻自行車隊從兩人眼前飛馳過去,花花綠綠的自行車,拉風的裝備,一下把白薇雅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哇!他們好酷啊!”
“我以前也玩過。”
司徒慕絕似乎不滿白薇雅的注意力在他們身上,忙這樣回答。
“那你也很厲害!”白薇雅很機智地誇起他。
“你累了嗎,要不要下車歇歇?”他問她。
“嗯。”白薇雅點頭。
實際上,累的人是他吧,說行動就行動,和她出來了,而且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他在騎車,她負責看風景。
兩人把自行車放回到租借的地方。
“慕絕,你有錢嗎?借我點唄,我想買水。”
白薇雅伸手跟司徒慕絕要錢。
司徒慕絕聽得很仔細,聽到她說的那個“借”字,便佯裝不悅地皺了皺眉,把一張紙幣放到她手中。
“不要跟我說借錢,我的錢都是你的,我負責賺錢,你負責花錢。”
白薇雅把他給的錢攥在手裡,狡黠地眨了眨眼:“你說,你的錢就是我的,那你也是我的咯?”
“嗯。”司徒慕絕毫無遲疑地點頭。
他那副認真樣着實令白薇雅笑了。
“一起去買吧。”她挽住他的手。
兩人進小賣部,白薇雅就鬆開了司徒慕絕,徑自走到冰箱前拿冷飲,被司徒慕絕一手擋在冰箱門上,阻止了。
司徒慕絕從貨櫃上拿了兩瓶常溫的礦泉水,放到收銀臺上,示意白薇雅給錢,白薇雅自知拗不過他,只好乖乖付錢。
唉,她就是負責給錢的那一位嘛……
其實她很想喝一瓶冰鎮的碳酸飲料啊……
只能做白日夢了。
司徒慕絕是不會允許的。
他一定會批她不注意身體,不在乎自己的胃。
白薇雅是真的口渴了,喝水喝得很急,不小心嗆了一下,水灑到衣服上,司徒慕絕一邊說她怎麼這麼不小心,一面掏出紙巾幫她擦。
她緩了一會兒,說:“慕絕,我們原路走回去吧。”
“好。”
也不掂量剛纔騎車過來騎了多久,司徒慕絕就滿口答應了白薇雅不經大腦的要求。
然後兩個人就抓着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走回去。
過了一陣子,水喝完了,白薇雅的腳步就慢了下來,司徒慕絕問:“Beer,你還能走嗎?”
“我可以的。”
他牽起她的手,兩人繼續走。
再走了一陣子,白薇雅是真的真的疲憊了,還堅持要走。
她似乎在發泄一般,把所有的煩憂都拋給步行來擺脫。
司徒慕絕見她滿頭大汗的,就停下腳步,站到她面前,蹲下了身。
嗯?他這是要揹她?
“慕絕,你幹嘛?”她明知故問,似在拒絕。
“上來,我揹你。”
沒等白薇雅說聲拒絕,他就拽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背上,將她背了起來。
白薇雅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
看得更高、更遠。
可她嘴上還是倔強而心疼地說:“不用你背,我還可以自己走。”
“你別再逞強了,你不讓我背,我就抱你,你選一個吧。”
怎麼就這麼霸道啊,橫豎都要把她帶到身上。
白薇雅不反抗了,生怕他會改用“扛”的,路人都看着呢。
不過,路上的路人越來越少了。
原來天色已晚。
黃昏的小路上,夕陽的是好看的橘色,彷彿能一掐就掐出水,在兩人身上都鋪蓋了一層薄薄的紗,他揹着她走,好像這麼揹着,就能背一輩子。
忽然,司徒慕絕淡然而言:“Beer,你可真沉啊……”
白薇雅敏感地問道:“你說什麼?我是胖了嗎?我秤過了,好像沒有變胖啊,而且體重還輕了不少呢……”最近那麼忙碌,壓力那麼大,怎麼可能胖起來?
司徒慕絕一定是感覺出了錯。
她撇撇嘴,抱怨:“你怎麼可以說我胖,我一點兒都不胖!”
司徒慕絕忍住笑:“我沒有說你胖啊……”他提的可是“沉”字,並不是“胖”字。
“嗯,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白薇雅不解了。
司徒慕絕沉默片刻,感慨地說:“整個世界都背在我身上了,你說沉不沉?”
畫外音: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你——老土!”這句話在網上聽了千次萬次了。
白薇雅表面上揶揄他,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她剛想從自己的褲袋裡掏紙巾,一激動,就滑下去了。
“你別亂動,要掉下去了。”說着,他忙停下腳步,把她往上託了託,背穩了再繼續行走。
白薇雅不吭聲,但可算是抓出了褲袋裡的一包紙巾,司徒慕絕聽到她開紙巾包裝的聲音,就明白她的用意了。
白薇雅掏出一張紙巾,抖開,對摺了兩次,疊成方形,替司徒慕絕印掉額頭上的汗,他都背了她一路了,也是熱得受不了了吧?
“原來你是要幫我擦汗啊……”司徒慕絕心裡是感動得不得了。
生活上的點點滴滴,會凝聚成戀愛的濃情蜜意。
司徒慕絕還沒感動完,白薇雅就故意把擦完的紙巾塞進了他上衣的口袋。
“嘻嘻……”
這調皮的丫頭……
司徒慕絕臉上的笑容越發寵溺。
還沒寵溺地笑完,白薇雅的肚子就傳出一聲“餓了”的……嚎叫。
她丟臉地把頭埋下。
真是最不想打破美好氣氛的時候,偏偏就出這點兒小情況。
“Beer,你肚子餓了?”
“嗯……”白薇雅很不想承認。
“那讓司機把車開到出口吧。”
“嗯……”
“Beer,你是不是真餓了?”司徒慕絕騰出一隻手來,點了點自己的臉,“親一下,湊合着充個電。”
白薇雅囧……
但她還是照做了,頭一低,長髮就流瀉而下,粉脣湊到司徒慕絕的臉上,重啄了一下。
……
回到絕倫誓約。
司徒慕絕進廚房,圍上圍裙,掌勺當他的煮夫。
黃綠相間的蛋炒青豆,金燦燦的煎沙丁魚,褐色的醬油雞中翅,胡蘿蔔玉米湯,今晚的菜家常卻豐盛,令人食指大動。
司徒慕絕不停地給白薇雅夾菜到她的碗裡,堆得小山丘一樣,滿滿的,白薇雅低頭大快朵頤,不停地誇着好吃。
她的司徒慕絕真是無所不能!
飯後,司徒慕絕把餐盤塞進洗碗機裡洗。
多日不見的白若和江月盈夫婦邀請白薇雅視頻聊天。
“老爸媽咪,你們在哪裡啊,想死你們了!”白薇雅很是激動。
“我們在巴婕德廣場啊,準備看煙花。”江月盈興奮地說道。
“你們怎麼去了子非家的島上啊?”
那個島叫什麼名字來着……
呃……巴婕德島?
“突然就想去了唄。”江月盈回答。
“你媽總是心動不如行動,說走就走。”白若無奈地看着江月盈說。
“薇雅,你現在在宿舍吧?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嗯,媽咪老爸,我過得很好,和司徒慕絕住在一起,他現在在廚房……”白薇雅心裡美滋滋的,化不開的甜。
“這麼說,Beer,你們沒事了?”白若問。
“嗯,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回來我跟你們細細說。”
江月盈想了想說:“如果沒意外,我們明天或者後天就回來了,不能放着白月風帆不管啊,還有我們的寶貝小羽毛……”
白薇雅一臉“你們終於記得家裡還有一個最小的女兒了嗎”的表情。
她都快覺得白羽是她的孩子了!
因爲一直都是她和司徒慕絕,還有保姆在帶着白羽。
她甚至有瘋狂的想法:若是白若和江月盈一直不回來,她該不會要和司徒慕絕一塊兒把白羽帶大吧?
哦上帝……
“Beer,不說了,快要進入燃放煙火的倒計時了,我們回來再聊。”
白薇雅和他們揮手說再見,就關閉了視頻窗口。
司徒慕絕恰好從廚房出來,白薇雅興奮地蹦跳到他跟前。
“慕絕,我爸媽終於要回來了!他們可算要回來了!”
等她花兒都要謝了啊。
她的父母很少一同出門這麼久還不回來的。
“哦,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司徒慕絕順意說。
“他們回來,就能好好地照顧小羽毛啦!”
司徒慕絕若有所思,沒有即刻接着說話,白薇雅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