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恰恰在這個時候,電視臺的一夥人拿着長槍短跑來到這裡,似乎是等樓上吃飯的百斬染,然後好幾個話筒都對準了泉雨央和白薇雅。
嘩啦——
電梯門開。
好在泉雨央夠義氣,猛推一把白薇雅,將她推進電梯。
“薇雅,你快跑,剩下的交給我!”
白薇雅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個狗啃泥,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該對泉雨央的英勇之舉,出一個系列的感激涕零表情包,生怕泉雨央會在電視臺那夥人的“幫助”下,越描越黑。
電梯門徐徐關上,她鬆了口氣,懸在上空的心慢慢沉回到原來的地方。
可就在她擡起頭的時候,剛回歸原位的心臟就好像搭上跳樓機一樣,吱一聲飆到嗓子眼。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鶴立在她面前的,赫然是司徒慕絕。
幽黑狹長的美眸鎖定她,一絲玩世不恭的微笑掛在嘴角。
白薇雅轉身想隨便摁個電梯樓層閃人,就被身後人用力一拉,帶回懷中。
“你放開我!”她恨不得咬身後的他一口。
不滿的聲音在她頭頂盤旋:“美滋滋地接受百斬逸的早餐,卻不肯吃我做的早餐。”他的下巴搭在她頭頂,把她像抱抱熊一樣摟着,“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這麼受傷地念叨着這句話,活像一支帶火的箭射入她的心,剎那熊熊燃燒。
熾熱的脣,貼在她的耳廓,描繪着曖昧的色彩,她整個人像一根冰棍一樣僵住了。
是啊,司徒慕絕和百斬逸都做了早餐,可是她對他百般躲閃、拒絕,卻對百斬逸那麼親近。
到底是爲什麼啊?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越是親暱,越想逃避。
也許是他對她而言實在是太強勢。
但總地想想,的確好像是她的錯。
那怪她咯。
“我看見他幫你擦嘴,真恨不得將他的手剁下來喂鯊魚!”司徒慕絕咬牙切齒地說道。
撲哧——
白薇雅被戳中了笑點,忍不住笑出聲。
“不許笑!”身後人怒斥。
什麼人啊,這麼霸道,笑都不準,她眼珠子轉了轉,默默做了個鬼臉。
“等等,你怎麼知道小一幫我擦嘴?”她回首,目光鎖定了他的臉,他那時候應該還在宿舍吃早餐吧?
“該不會……你又跟蹤我?”她鄙夷地眯起雙眼。
這是什麼惡趣味啊?玩跟蹤很有意思嗎?
司徒慕絕破罐子破摔:“是又怎麼樣,我派人跟蹤你,省得那個百斬家的傢伙對你圖謀不軌。”
簡直就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啊。
他說的這句話,敢問是在自述嗎?
她怎麼感覺對她不軌的人更像是他……
白薇雅醉了。
也不清楚電梯門什麼時候打開,白薇雅是被司徒慕絕拽着走出去的,他輕車熟路地領着她來到一個迷你包廂,服務員還在那裡收拾着餐盤。
等收拾好後,她隨意地坐下,而司徒慕絕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竟和她擠在一張椅子上坐。
“身爲一個紳士,你不覺得應該你應該坐在對面的位置上嗎?”白薇雅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對面空着的位子,擡了擡下巴。
呵呵,紳士,他什麼時候說過自己要當一名紳士?
就好比相比當一個國王,他會偏愛魔王。
“可是我喜歡坐在這裡。”他還得寸進尺地牽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壞壞地笑,“我喜歡和你近距離接觸。”
說、說這種話,是要引起多少人的遐想啊!?!
他絕對是故意的。
白薇雅緊扣貝齒,無言以對,只覺得腦海中一大羣羊駝咆哮而過。
“對了,你剛纔在這個座位上吃飯嗎?”她邊問着,邊想辦法將自己的手從他手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抽走。
可惜,難啊,他好像早就猜到她那點小心思,抓得緊緊的。
“嗯,是我陪着小染吃,還是小染乖,你是最爲叛逆的,等你那麼久都沒上來。”
都有人陪吃飯了,幹嘛還非要她來陪他?白薇雅不悅地扁了扁嘴。
小染小染的,叫得那麼親暱,生怕她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有多好似的。
聽泉雨央說過,他和百斬染是青梅竹馬,兩個人從小在一起長大,又是金童玉女,應該在一起的是他們兩個人啊,爲什麼要將她牽扯進來?
越是往下想,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哪裡不對,她感到非常的……煩躁!
“有小染陪着你吃飯不就得了嗎,幹嘛還拉我上來,你是沒吃飽還想加餐啊?”她沒好氣地頂撞道,奮力一甩,甩開了他的手,起身離席,打算自己找個安靜的角落進餐。
“回來!”
司徒慕絕的耐心被她磨光,暴躁地將她扯到自己腿上坐好,將她鎖於懷中。
她爲什麼什麼事都要與他作對呢?
他說往東走,她絕對會面朝西邊,然後就覺得春暖花開了是吧?
他真的很想用實力向她證明,絕對是寒風吹徹!
白薇雅掙了掙,知道無路可逃,不動彈了。
“怎麼,你司徒大少爺又要用強硬手段逼我就範?擁抱?親吻?還是更深層次的觸碰?我沒有那麼多國際時間和你玩遊戲,我想安安靜靜、低低調調地在婕夢菲斯過完幾年,不喜歡被人束縛着,聽別人的話,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求我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自己都做不了主,不如回家挖紅薯。”她咬牙切齒地說着,一點一點把內心的不忿反擊給他。
她爲什麼就不懂呢?
司徒慕絕不喜歡直戳了當,但是他越是靠近,她越是遠離,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着實令人急不可耐與厭煩萬分。
他感興趣的人和物,他一向好吃獨食,變成自己的所有,有什麼不對?
“難道你感覺不到嗎?”司徒慕絕的禁錮鬆懈下來,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的心是爲你而跳動的,你對於我而言,是特別的。”
她的側臉貼在他胸膛,耳邊響徹的是如擂鼓的心跳,手掌所放的地方,就是那顆心跳動之處。
緊張地咬住了下脣,咬得脣色從平常的紅變成了白。
好奇怪,當司徒慕絕說出那句話之後,她腦袋裡就亂哄哄的,好像有一千隻烏鴉在鬧騰,心亂、心煩,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而且,偏偏這種感覺是他帶給她的。
她更加不想的是,讓他察覺到她這種心情。
白薇雅的臉一點一點拉下來。
“我看是特別難搞定的吧?”她反駁道。
就他那種輕浮的態度,這些話不知道對多少個女生說過。
絕對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奏效。
儘管她聽了,的確是心動了,她的心,爲他那些甜言蜜語稍稍有些動搖,不過……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那只是一時糊塗,對!一時的糊塗。
咕嚕——
“嗯?”司徒慕絕的視線往下移動,定格在她的肚子上。
白薇雅丟臉地低下了頭。
有沒有搞錯啊?在這個如此嚴肅的對話時刻,她的肚子居然在唱空城曲。
有夠煞風景。
她捂着臉站起來。
“我、我、我去拿吃的。”
望着白薇雅窘迫的背影,司徒慕絕緊繃的臉稍稍放鬆。
白薇雅在各種餐點前流連,糾結着吃什麼,可一想到某人等會兒要和她一塊兒吃飯,她就整個人都覺得不對。
這種感覺,好像即刻持槍上戰場那般。
猛地搖搖頭,驅散那些有的沒的想法。
“還不拿東西吃?”腦袋被敲了一下,擡頭見司徒慕絕捧着盤子站在身側。
“你真的在加餐啊?”男生的胃口都那麼大嗎?
白薇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拿的滿滿的兩盤。
“我還沒吃中飯。”
“啊?我以爲你和小染已經吃過了。”
“託你的福,我只是陪着小染吃,自己都沒吃。”
他是等到她來才吃飯的意思?
“那怎麼算託我的福了,我可擔當不起。”話中帶刺。
白薇雅不想吃自助餐了,決定回到座位上單點。
司徒慕絕捧着兩盤菜回到座位上,規規矩矩地坐在了她的對面。
服務員給兩人送上了水,白薇雅喝一口潤喉,跟服務員要了平板電腦點餐,隨便看了一樣菜,就下了單。
菜還沒上來,白薇雅手託香腮,望着對面的司徒慕絕優雅而風捲殘雲地進餐,不禁說道:“你們男生的食量真的很大啊,之前符音陪我去餐廳吃飯的時候,我也看他吃了很多,難怪他長那麼高那麼壯呢。”
對面的人臉色越來越黑。
難道她不知道,在一個男生面前誇另一個男生,是一件十分之愚蠢的事情嗎?
分分鐘把對面的人激怒。
“幹嘛瞪着我,吃飯啊。”白薇雅還遲鈍地怪回他了。
司徒慕絕的內心是崩潰的。
真恨不得用脣將她那小嘴封住,不讓她說出一些讓他吃味的話來。
從司徒慕絕兇狠的目光中,白薇雅慢慢也領會到什麼了,便打圓場。
“哈哈,別看符音是我的最佳保鏢,同時也是我親愛的表姐夜鶯的預備男友,我非常看好他們這一對。”
她說這番的時候,偷偷觀察他逐漸平緩下來的臉色。
呼,吐舌頭,簡直像給老虎順毛一樣。
“唉,這兩個人,真的好想急死我,連第一步都沒有邁出,你說有什麼辦法能來個順水推舟?”
白薇雅趴在桌子上,冥思苦想之際,她點的餐送上來,二話不說,拾起勺子,就吃起來。
“別說祁連了,把話題轉移回我和你這裡。”
“我們?我們有什麼好說的?好吧,那我就說門禁的事情,我求你趁早回宿舍吧,別拖到門禁的時刻,我的心臟受不起啊,要知道扣德育分是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