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布鳥點了點頭,毛家兄弟一臉恍惚地瞧着重夜。他們給搞糊塗了,怎麼同一個人又是大哥、又是二哥的?
可迷糊歸迷糊,毛老大還惦記着自個的護馬之責,他見首馬要前去解圍,急惶惶拽住重夜,勸道:“首馬去不的,那些鏢師不但個個功夫了得,對咱們這些沙盜那是恨之入骨,一旦被他們抓住,那...那不死也要脫層皮呀!要是首馬您...真出了事,我咋跟公主交待...?”
毛二、毛三也跟着附和着苦苦哀勸。
重夜眉頭一蹙,眼眸閃過一絲憎惡,手一縮一收,輕巧地掙脫了毛老大那粗壯的手腕,自信說道:“你們不必擔心,等着拿寶貝給公主交差吧。”
說吧,他拿着“寡婦騰”一端向毛四疾奔而去,如一隻輕盈的燕子踩點着沙地在沙漠裡飛翔。
看得毛家三兄弟驚愕地張大了嘴。半響,毛大嘀咕着:“首馬還有這本事?他是人還是鬼呀!?”
這時毛四也發覺有人在追,乾脆扔掉僞裝的“騰毯”,撒開短小的腳丫子狂奔起來。雖然他邁腳的頻率高,可邁開的跨度實在太小,加上那些鏢師也會些輕功,很快他們之間的距離在縮短。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來。
毛四倉皇狂奔,還不時回頭,見後面有三個鏢師已然接近,嚇得額頭冷汗直飆,臉色煞白!他知道如果一旦被這些鏢師逮住,就像耗子被貓攆住了,那必定是九死一生。
“哪裡跑?你給老子站住!”絡腮鬍庫板幫主在毛四身後,大喝一聲,腳底使勁一蹬正欲騰空而起撲住毛四。
毛四心裡苦苦吶喊:誰來救我呀?
剎那間,一陣黃沙猛烈吹來,庫板等人頓了頓,用手本能地遮擋住眼睛,腳底步子明顯緩了下來。
一黑影閃身到了毛四身旁,拿着“寡婦騰”在他腰上一纏,再往他臀部一踹,喊道:“去吧。”
毛四被那扯緊的“寡婦騰”回彈力一帶,瞬間被拉前十幾米。史布鳥見毛四被救出,便猛地拽拉起“寡婦騰”.....
毛四就如此飛奔跳躍脫了險。
“你...你是誰?”庫板看清了攔路人,瞪眼問道。
重夜此刻也看清追上來的三個鏢師,見他們腦袋光溜,後腦勺留着個小辮子。蠍子門!這麼巧?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重夜眼眸現出濃烈的殺氣,冷冷回道:“滅蠍人。”
“啊...!”庫板一仰頭,本能地退了一步,“你...你...到底是誰?”
“好說,我就是你們日思夜想的人。帕克責村我打殘兩個毒蠍子,塔克力監獄我讓拉家蠍子下了地獄。你說我是不是滅蠍人?”重夜淡然說道。
庫板三人錯愕地瞪着眼,吸了口冷氣,又退了一步。
“幫主...主,那賊跑...遠了,要不我先去追...”拉史支吾着跟庫板說道,他是想借機開溜,離開這是非之地。
“不用啦,咱們只要抓住這傢伙就能讓蠍子門一雪前恥,那寶貝誰偷了也能逼問出來。圍住他!”庫板眼神犀利一閃,果斷地下了命令。
三人立馬閃開把重夜圍了起來。
“朱重天,冤有頭債有主。就是你當年讓我蠍子門身敗名裂,後又使詭計害了我的徒兒拉達、拉布,今日咱們就把這筆債算清了。現在你也長大成人,就莫怪老夫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哼!叫花子講排場。你來吧,我正想練練手。今天我就要讓天山蠍子門重此消失,你們還是回家種田吧。”重夜冷哼一聲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啊...!亮傢伙。”庫板一聲令下,三人亮出了兵器。庫板使的是一把九耳連環刀,拉史亮出一根鐵棒,圖巴舉起一對板斧。
庫板深吸了口氣,飛身欺上前來,那九耳連環刀嘩嘩嘯叫着如猛虎般向朱重夜的頭砍了下來...
重夜嘴角輕蔑一扯,從脖子下錚的一聲拔出了陰陽刀,兩根手指緊緊捏住。
連環刀眼瞧着就要砍到朱重夜的頭,那刀氣已然吹動了他額前的那縷頭髮。
嗖!朱重夜如鬼魅般輕盈一扭身,連環刀砍空了。旋即,重夜捏着的陰陽刀順勢向下一揮,只聽到“啪!”的一聲,那九耳連環刀居然斷成了兩截。
“啊!我的寶刀、寶刀?”庫板張大嘴不可置信地瞧着地上那半截斷刀。
“呼...!”又一聲長嘯,拉史揮舞着鐵棒偷襲着猛地向重夜橫掃過來,力量遒勁,猶如蛟龍出海。
重夜輕輕鬆鬆一彎腰,那身子如柔軟的騰條折成了九十度,從容躲過鐵棒。
拉史見掃空,急忙收力,要不然倒黴的會是那正在發呆的幫主。
錚!一聲銳響,哐當鐵棒也斷成了兩載!
重夜捏着陰陽刀衝圖巴淡淡一笑,猶如春風掠過,“你那斧頭也試試?”
啊!圖巴瞧着那黯然無色的陰陽小刀,本能地把舉起的斧頭藏到身後,還癟嘴說道:“不行,這是我吃飯的傢伙。”
“你...你這是什麼刀?”庫板總算是回過神,惶恐問道。
“一把小小的水果刀而已。”重夜又是淡然一笑。
庫板沉吟片刻,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靠這把水果寶刀纔打贏了我的徒弟。”
“是嗎?那我們就放下武器,**裸打一場,而且是一打三。”重夜自信地說道。
庫板扔下斷刀,慨然說道:“好,我們就公平較量一場,如果輸了,我蠍子門也心服口服,從此後退出江湖。”
“那就上吧。”重夜從懷裡拿出一截“寡婦騰”悠悠地摔着圈。
拉史也丟下那半截鐵棒,圖巴放下他混飯吃的板斧。
庫板再次猛地一吸氣,一個猛虎掏心直衝過來,重夜一轉身便輕巧躲過。庫板陰詐一笑,一反手如閃電般抓住重夜的肩膀,緊接着轉身想抱住重夜。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活捉蠍子門的大仇人。
重夜一運氣,逼出粘液,使出泥鰍功。肩膀上立馬滑如凝脂,庫板只覺手掌緊緊抓住一條大泥鰍。重夜一摔肩膀,便輕鬆脫了身。
拉史偷偷衝了上來,一把緊緊抱住重夜的腰。圖巴見狀,立馬飛身匍匐衝來,一下緊緊纏住重夜的雙腿。剎那間,朱重夜陷入危險境地。
庫板賊笑着走了過來,這招“三人連環鎖”是他蠍子門獨創的,任你身手再敏捷也是防不勝防。
“怎樣?朱重天,老夫看你如何逃出昇天。”庫板譏笑着說吧,掏出繩索就準備捆人。
重夜冷笑着默然無聲,他先前有意沒躲拉史和圖巴的攻擊,就是想挑戰高難度逃生,看看練了幾年的泥鰍功、縮骨功能不能絕地反擊。
摔了摔身體,拉史和圖巴抱得更緊。重夜舉高雙手,一吸氣只聽到身體骨頭咔嚓咔嚓幾聲響,他的身體瞬間縮小,而後他一矮身,嗖的一聲便從拉史鎖緊的雙臂中如泥鰍般滑了出來。緊接着他再輕巧掰住圖巴一隻大拇指,稍稍用力往後一使勁。這正是鎖拿功。
“哎呦、哎呦...疼疼...”圖巴呲牙咧嘴鬆開了手。
逃出纏繞,重夜飛速圍着他三人旋轉起來。片刻間,庫板三人只見他們四周皆是重夜的身影,看得他們是眼花繚亂,頭歪脖酸!
待朱重夜停下來時,赫然瞧見他們三人被一根“寡婦騰”緊緊捆住,手腳無法活動。
“幫主,我倒想看看你如何逃出昇天?”重夜訕訕笑道。
“你...有本事放開我,我們再來一場...”庫板惱羞成怒,可嘴還死硬着。
“還比?我看就算了吧。你們這兩下子還真不能在江湖裡混飯吃,還是回家種紅薯吧。海...”重夜輕輕拍了拍庫板的肩膀,搖搖頭一聲輕嘆。
庫板一軟身癱了下去,哀求道:“英雄,我蠍子門輸了,老夫說話算話,從今日起蠍子門退出江湖。可是...那寶物...咱們賠不起呀,你能不能還給老夫...?”
剛剛轉身欲走的重夜,臉上肌肉抽動一下,眼眸閃現一堆火焰,說道:“還給你?當年你蠍子門奪我家財,傷我父親,辱我母親,害我受牢獄之苦,這筆賬怎麼算?”
“可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呀?再說你...你不是因禍得福,拜了名師,學...學了這麼多本事嗎?”
重夜默默地站在那,全身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戾氣,他一轉身,瞪着血紅的眼,一擡手死死掐住庫板的脖子,大聲喝道:“不是你們蠍子門爲虎作倀,我父母會傷?不是師父交待不要害人性命,我早就取了你的狗命。還想要回寶貝,呸!”
庫板三人被重夜那憤怒的強悍氣勢震懾住,瑟瑟抖着不知所云。
庫板嗷嗷地乾嚎着,臉色青紫,眼球翻白。
重夜一鬆手,庫板便急劇喘息起來。啊啊...喔喔...
“啪啪...”重夜乾脆有力地賞了庫板十多個響亮耳光,而後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蠍子門?幫主?你就是一坨屎!”
說吧,他一轉身便向大沙丘奔馳而去。
庫板三人只能眼巴巴看他離開,半響,庫板捂住緋紅的臉絕望地嘟嚷道:“咱們蠍子門完啦!”
回到沙丘上,毛家四兄弟齊刷刷跪了下來,高喊道:“首馬,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就是咱們摩沙族的神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