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的,你們光想着安逸,老子小命都不保了,誰又能救我呀!
就這樣揣着鬱悶煩躁的心渾渾噩噩睡了一宿。
次日,把頭居然派了圖三和小五哥帶着我、史胖子剪那穗頭。這圖大爺對我這評書“泰斗”還真上心,有三人陪伴,我這小心臟多少安穩點。可想到那拉氏兄弟是練家子,而且他們想我這顆乾屍腦殼的“情義”比天還高、比海還闊!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一上午都是悶悶不樂、無精打采...
見我這蔫頭耷腦的樣子,三弟史布鳥可急壞了,小心翼翼地陪在我左右,小五哥也是神色凝重地護在我邊上,只有那圖三不時吸着鼻翼四處遊蕩。
一上午,四個人還沒二個人乾的活多...這拉氏兄弟又多了條罪名:擾亂生產罪!
正午,我、史布鳥還有小五哥坐到那茅草棚裡歇息,那圖三繼續吸着鼻翼在草棚四周晃盪着。
看到圖三人模狗樣的行徑我實在憋不住了,就問小五哥這圖三咋回事?
小五哥說道:“把頭招呼過,要我和圖三保護好你,說是有人想加害你...”
“誰?誰?誰要害俺大哥,老子廢了他!”三弟話還沒聽完便彪彪咋呼起來。
我撿起地上一把破爛鐮刀遞給他,悶聲說道:“是拉姓氏兄弟,就麻煩三弟走一趟?”
史布鳥袖子一擼,胸脯一拍,激昂喊道:“好,大哥你就等俺的好消息!”說吧大踏步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我三步沒數完,那史胖子便撓着頭回過身,紅着臉窘迫問道:“大哥,那...那拉氏兄弟是不是那兩個練家子拉布、拉達?”
“你說了?”這傢伙不說廢話嗎?這監獄裡還有幾個拉氏兄弟?合着你小子還期望來幾個拉屎、拉尿...那估計老子不但腦殼要變成乾屍肉肉,胳膊、腿兒都要變成乾屍條...
小胖子見我黑着臉,諛笑着:“大哥...俺不是不敢去,可俺打不過他們呀,去了還會那個打...什麼草...蛇來着,嘿嘿...”
我瞪着他哭笑不得,這傢伙雖有不死之身,可跟我一樣膽忒小,不過他關鍵時刻倒是仗義。他去找拉氏兄弟那是去討拳頭吃!好在他有不死之身,護在我身邊就如一個靈活移動的肥肉盾牌,那拉氏兄弟想要設計害我也不是那般容易,前番不就是這人肉盾牌幫我躲過一劫嗎。想到這,我舒展了一下眉頭,柔聲跟史布鳥說道:“三弟呀,你真想爲大哥好,就得寸步不離護着我,那拉氏兄弟就沒轍了。”
“對對...還是大哥說的對,俺是死不了嗎?嘿嘿...”
小五哥抿了抿嘴,搖了搖頭,他直接過濾掉史布鳥的“囈語”,向我問道:“小先生,那拉氏兄弟爲何要害你?”
我就跟他說明了原委,自然史布鳥不死之身的秘密那是沒說半個字。末了我問他圖三哪是咋回事?
小五哥笑道:“這圖三爺在江湖上有個綽號叫:‘哮天犬’,說是他的鼻子異常靈敏,任何異常的氣味他都能嗅出來。”
“我說了,他一晌午沒事總抽着那鼻子,原來他是在找殺氣!”我調侃了一句,旋即又問那圖大有啥名堂。
“圖大爺,江湖人稱‘土老鼠’。”小五哥說道。
“喔,會打洞?”
“說是有遁地的本事。”
“那圖二爺呢?”胖子來了興趣,瞪大眼問着。這俗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是同類人不會同病憐。
“圖二爺,江湖人稱‘大狗熊’,一身蠻力,撼天動地!”
我冷哼一聲,譏笑道:“小五哥你就吹吧,還撼天動地!”
“小先生,我沒吹,我親眼看見他倒拔出一棵胡楊樹!”
臥槽,這當真不得了,那魯智深倒拔垂楊柳就已經成了家喻戶曉的經典故事,這圖二居然能倒拔出胡楊樹!?那不得震撼神、人、鬼三界呀。要知道這胡楊樹號稱不死之樹,活着一千年,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腐,錚錚鐵骨千年鑄!它如此妖孽,全靠那發達茂盛的根系。圖二居然能倒拔出來?
我狐疑地瞅着小五哥,瞧見他嘴角掛了一抹促狹的笑,這傢伙一定是忽悠人。
“哼,你就吹吧?”我瞟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小先生,我對天發誓,絕對是我親眼瞧見圖二倒拔了一棵胡楊樹。”
哎,這小子還較勁了,聽着他的話不假,瞧着他的眼卻是詭異,不對...
“那...那棵胡楊樹有多大?”
小五哥嘿嘿笑了起來,豎起一根大拇指。
我靠,原來如此,不由的呵呵跟着笑了起來。
接着,小五哥又告訴我們,那圖家三兄弟因爲在饑荒年帶着鄉民搶了那囤糧的大地主。事後被官府抓了起來,那想發災荒財大地主使了些大洋,就把他三人弄到這“地獄”來了。
原來這圖家三兄弟也是窮苦出身,而且爲人仗義,難怪對我這般呵護,我還自作多情以爲是自己的“才華”始然。
看來這監獄裡都是窮苦人啊...這是廢話,有錢的不是能花錢出去嗎?錢啊,錢...忽然想到史胖子在那巴依老爺家牀下那金子...
於是衝史布鳥呵呵奸笑兩聲,小胖子瞪着眼錯愕地瞧着我:“大哥,咋的了?俺...”
“三弟,大哥問你,你在那地主家,你牀下哪些個金子咋回事?”
“啊...這個...”
“我是你大哥不?”
“是是...嘿那些金子是俺偷的。”小胖子憨笑着尷尬說道。
“偷?你咋偷的?”我蹙眉問道,師傅自幼教我:偷乃竊也,君子不所爲,小人鼠輩行徑也!
“俺要‘小三’在地下金庫偷的。”小胖子笑呵呵地回着。
我聽得是一頭霧水,孃的他纔多大,還有了“小三”?難不成有了童養媳,還偷了巴依老爺的姨太太?
史胖子瞧見我和小五哥一臉驚愕,連連搖手辨別:“不不...‘小三’不是女人,是俺遛的一隻老鼠,你們別想歪了。”
喔,不是女人,我剛舒了口氣,而後又一愣:咋的?遛的老鼠,要老鼠偷金子,嘿!這事新鮮。
我和小五哥急忙追問,小胖子便把他如何遛老鼠成賊的事細細說來。
他說先套一隻小老鼠,而後給它繫上繩子,便開始遛了,弄一塊塗滿金漆的小石子,讓那小老鼠去搬,老鼠要是搬了那小石子便給它餵食吃。如此經過數月遛噠,那石子越扔越遠,老鼠越搬越熟。沒得法,要不然它沒飯吃啊。差不多了史布鳥便在飯點時,把老鼠扔到通往金庫的小洞裡。(這洞是他和他爸給地主家脩金庫設機關時,他特意留的。)那老鼠進了洞,便找自然而然地找那些個散落的金子...
我聽完後,連連搖頭,心想這倆傢伙今日一定是見我心情不好,逗我樂來着。
小五哥卻是一臉歎服,他瞧向史布鳥的眼神分明有幾許崇拜...傻不傻?這樣不着邊際的話也信?
給這兩傢伙一逗心情的確好了不少,站起身抖擻了一下精神,瞧向幺湖...碧波盪漾...哎,東邊那林子上飄了個啥?
我定睛仔細遠眺,發現在東邊林子,靠幺湖邊上的一棵胡楊樹上飄着五條紫色的布條。嘿,這五姨太思郎心切,這麼快就發來了信號?
這是好事,我笑眯眯地恭喜:“小五哥,翠姐給你發信號囉。”
“啊...當真?”小五哥蹦跳起來,瞪着眼激動地向東岸尋去。
“啊!真有,那那...史布鳥那樹頂上有布條...”小五哥一臉欣喜,興奮地像個小孩手舞足蹈起來。
史布鳥瞧了過去,而後回頭幽幽說道:“不就幾根破布條嗎?誰知道是不是五姨太掛上去的?”說完還偷偷朝我努努嘴,顯然這死胖子是故意調侃。
“呃...”已中情毒的小五哥果然頓住,瞧瞧那布條,又灼急地瞅了瞅我,囁嚅着嘴一臉困惑...
我靠,我發現這傢伙一說到他那翠姐,他的智商就像那斷了線的風箏直墜而下,成了白癡!史布鳥都能忽悠住他?
瞧着他那惶惶不安的可憐樣,我實在不落忍,給史胖子彈了個爆慄,瞪了他一眼。而後給那“白癡”耐心解釋道:“小五哥,那小布條是五根,又是紫色的,不就暗寓着‘小五子(紫)’嗎?還有啊,你想想還會誰吃飽了撐着,沒事爬那麼高的樹去掛布條?”
“是啊,是啊...俺瞎說的,那樹老高了,摔下來不得半死呀!要是沒事一定不會去爬的,錯不了,一定是五姨太。”史布鳥咧着碎嘴亂侃道。
小五哥聽了我的話立馬亢奮,可聽完史布鳥的話一小又掉到冰窟窿裡,臉上打起了霜!
操!老子脫下破鞋就向史布鳥那圓臉扇去...你小子今日是不是要把小五哥折磨死呀!?
小胖子呵呵笑着跑到小五子身後躲了起來,我白了他一眼,這才罵罵咧咧地把鞋套上,還一邊說道:“小五哥你別聽他胡說...”
我話還沒說完,“白癡”一臉正經地跟我說道:“小先生,翠姐會不會當真摔下去?那樹真得挺高的,我是不是把她害呢?”
我...
得,又犯病了不是!害了?要害早害了,也不知道你倆誰害誰?
“好啦,好啦...小五哥你別磨磨唧唧的,要是翠姐真出事了,那邊早就炸開鍋了,你沒瞧見那片靜得很。”我討厭他婆婆媽媽,大聲喝了幾句。
“喔...是是...這我就放心了。翠姐明白我的心思了,好!”小五哥又興奮地嚷叫起來,可瞬即他又愁眉苦臉嘆道:“哎...可惜沒法與她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