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好...”三弟這才屁顛屁顛跑向東監。
過了半響,圖老大他們都趕了過來。肥根這次表現還算地道,帶了些香和一些紙錢,當然也帶了些酒菜。咱不是忙了一整天,晚飯還沒吃嘛。
肥根一到,便哭號着悽慘慘地給宋春芳去上香,燒紙錢,最後傷心欲絕的他還抱着宋春芳的屍體嚎啕大哭:春芳啊,你咋就這麼命薄呀...?
趁他哭靈之際,我和三弟風掃殘雲般吃光四隻叫花雞,喝乾了二壺酒。
待麻竿把肥根拖出小屋,扶到桌上時,這才招集衆人坐了下來。
我清了清嗓子,就把驗屍結果給衆人說了。
“啪!”肥根猛地一下怒拍桌子,瞪着血紅的眼叫道:“這次鐵證如山,他們居然用大煙**犯人,這定是死罪!麻竿我們這就去把劉川和趙巴他們斃羅!”說吧他還從腰裡掏出了****。
麻竿這回也來了勁,叫囂道:“大哥,早該宰了他們...!”
二人義憤填膺邁腳就要出去,圖老大急忙上前拽住肥根,柔聲勸道:“肥長官,這事還需三思、三思...”
“三思...還想個屁!他們都坐到老子頭上拉屎拉尿了,這次有了鐵證,監獄長也一定支持我們,走...”肥根摔開圖老大怒氣衝衝地就要衝出去。
嗯哼,嗯哼...我乾咳幾聲,在後面悠悠說道:“肥長官,那看守禁閉室好像都是胡隊長的人,他們手裡可都有槍...”
肥根和麻竿聽到我的話,忽地頓住了腳,邁出門檻大腳不知是走還是收?
三弟這小子可能怕宋春芳冤魂找他,這時候,他居然咧嘴煽火喊道:“怕啥?肥長官你們手裡不是槍,是燒火棍呀?現在有了證據,殺了他們那是天經地義的,誰敢攔?”
肥根一咬牙,腳踏到了地上...
“肥長官,他們可是有四五杆長槍,說不定現在埋伏在那,正等着你上鉤了。”我剔着牙,漫不經心地又說了句。
肥根再次停了下來,鐵線着臉左右不是。剛剛還很雄赳赳地麻竿猶疑了一會,轉頭笑眯眯問我:“朱大夫,監獄長是咋說的?”
“哎,這就對了嘛,凡事要有組織有紀律,得聽上面的。嗯...想聽監獄長咋交待的,就回來坐下吧。”我斜睨了眼肥根,慢悠悠說道。
肥根一跺腳,耷拉着腦袋回到桌上,端起一碗酒矇頭喝下。
見肥根安靜下來,我便開始傳達“笑面佛”的旨意:“監獄長的意思是,光憑驗屍結果,證據還不足不能懲辦劉川和趙巴...”
“啥?證據不足?這都鐵板釘釘的事,怎麼會說證據不足?”我話還沒說完,小五子便咋呼起來。我知道這小子一直記恨着“羅剎鬼”,那傢伙不但害死了他那還沒出世的孩子,還差點鍘了他的頭,這個仇可謂不共戴天。如今有機會要“羅剎鬼”兄弟的命,他自然很上勁。
三弟也癟嘴嚷道:“俺也覺着這事不對,鐵證如山怎麼就...?”這小子是擔心宋春芳的冤魂找他。
上了年紀的圖老大、潘駝背冷厲着臉默然無聲,肥根聽到這話懊惱地雙手插頭,一臉的冰寒!
我輕咳幾聲,揮手製止住三弟,坦然說道:“監獄長說了,他們既然是用大煙迷昏了宋春芳,自然就私藏了鴉片。只要能找到他們藏匿大煙的地方,他老人家纔好執行家法。”
掃了眼悶悶不樂的大夥,我又說道:“挑開天窗說亮話吧,看我朱重天是不是領悟透了監獄長的意思。要是爲了一個死去的女犯而要嚴懲弟兄,一定會寒了兄弟們的心,但是要是有人私藏大煙,那就是搶了兄弟們的錢,那他們就是罪該萬死!我理解的對嗎?肥長官。”
肥根擡起頭,訥訥回道:“監獄長想得周到,我...聽他的...”
圖老大開口了:“**女犯,私藏大煙;灌煙過多,導致女犯猝死。如果要是真能找到他們藏匿鴉片的地方,那劉川他們必死!”
我站起身來,接着話茬朗朗說道:“圖把頭說的對,眼下咱們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他們藏煙的地方。所以才叫大夥一起來想辦法,咱們不是都有些另類的本事嗎?潘大爺,咱說的對嗎?”
那摸金校尉潘駝背嘿嘿乾笑着連連點頭。這傢伙千年古墓都能找到,區區幾個毛賊藏匿大煙的地方他能找不到?
我接着說道:“今兒咱們幾個臭皮匠就當回偵探,想想咱們要是是劉川他們會把大煙藏到哪呢?”
我這一說,大夥都開始沉思起來...
半響,肥根首先發言了,他瞪着眼說道:“他們應該不敢藏到倉庫裡,都是木板房,容易被人發現。”
圖老大跟着悠悠說道:“倉庫前面是小木房,還有就是一片開闊的罌粟地,要是藏到這些地方,他們不方便取貨,也容易被人察覺。”
“那最大可能是藏到倉庫後面的楊樹林裡,而且應該是藏在一個洞裡,還不會太遠,如此既有隱蔽性,又方便他們取貨,對不對?”我侃侃說道,做了個總結。
三弟和小五子急忙附和嚷道:“對對...就是那最有可能。”
“大夥還有其他推測嗎?”我問道。
衆人都紛紛搖了搖頭,看來他們都贊同咱的推理。有了目標,咱就要行動,我衝潘駝背嘿然笑道:“潘大爺,既然最大可能是藏在林子裡,那就要勞煩你老出馬囉。”
潘駝背肯定地說道:“沒問題,只要是藏在林子裡,我一定能找到。”
“好!不虧是土夫子呀。那咱們就趁那劉川他們坐禁閉開始行動吧。”接着我就一一安排了任務。
潘駝揹帶着小五子負責倉庫後面那片楊樹林;爲防止萬一,肥根和麻竿仔細搜查倉庫;圖老大帶着圖二在倉庫前面查找;至於我和三弟就帶着孫臏那條狗四處複查。
佈下了搜查的天羅地網,我信誓旦旦說道:“藏匿大煙的地方一日沒找到,宋春芳就一日不下葬。大夥還要輪流守靈,今晚嗎...?”
肥根不待我說完,他站起來黯然說道:“今晚我來守吧,我還有許多話沒跟她說完...”
我噙着淚點了點頭,心裡讚許道:這還差不多,有情有義。
接下來幾天,大夥忙得飛的起,那“羅剎鬼”也有所警覺,不時派他的那三個心腹偷偷跟蹤咱們,我沒吊他們,咱可是奉了“笑面佛”的旨意,咱有上方寶劍,怕啥?
過了三天,卻是毫無結果...
潘駝揹帶着小五子用根長竹竿在倉庫後面那林子了不知打了多少洞眼,可一個藏洞也沒發現。
我和三弟牽着孫臏到處找,這傢伙聞了宋春芳手指甲裡的鴉片,不是奔向罌粟地,就是跑到倉庫裡大叫。也難怪它,畢竟在這片地方大煙味太濃,它也只能在這些地方打轉轉。
圖老大和圖二更是半點線索也沒有。
第四天下午,大夥都雲集到倉庫邊上一棵大楊樹下總結這幾天的工作。可一來,個個都是沒精打采、灰頭土臉耷拉着腦袋。時間是越來越緊迫,宋春芳的屍體雖然我用藥裹着,可撐不了多久,不早點下土,那是會臭的。劉川他們也還有兩天就要放出來了,到那時他們很有可能會找機會銷魂那些個鴉片。我很是焦灼。
“老潘你就一點線索也沒發現?”我心有不甘地問向土夫子,畢竟對他的期望值是最高的。
潘駝背搖搖頭,鬱悶說道:“倉庫後面那林子滿地都快被我插成馬蜂窩了,蛇鼠倒是抓了一籮筐,可...真沒發現有人在那打了洞。”
我沉吟一會,蹙眉說道:“我帶着孫臏也找了個遍,它也只在倉庫裡和倉庫周邊、罌粟地裡打轉轉,從沒進過林子。按這個情況看,難道我先前的推測是錯誤的,大煙沒藏在楊樹林裡?”
“一定沒有藏到林子了,我潘駝背縱橫墓地幾十載,要是他們藏到地裡我絕對能找到!”老潘叉腰斬釘截鐵地說道。
圖老大和肥根跟着懊惱說道:他們仔仔細細搜查了倉庫、犯人住的木屋還有罌粟地,可半點線索也沒找到。
大夥這一嚷嚷更是垂頭喪氣。原本信心滿滿的我,也有些動搖了,嘆道:“哎,難道這大煙沒埋到地下,藏到天上去呢?我們這麼多能人異士,就...就這麼沒鳥用?”
小五子聽到我的話,他突然像打了雞血般興奮,呼哧一下蹦跳,喃喃自語道:“鳥用?對對...我找小六子試試。”
臥槽,他還真像找那隻沙即鳥幫咱找大煙?
“小五哥,你...你是不是秀逗了,這鳥有孫臏那狗鼻子靈?切!”我嗤之以鼻冷笑道。
小五子不死心,說道:“試試吧,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嗎。”他說完,便兩手攏嘴學着鳥兒叫了幾聲。 嘿,還真邪乎,不一會那小六子便撲哧撲哧飛了過來,然後乖乖地落到他的肩膀上,還親熱地啄了幾口小六子的臉頰。
小五子跟我要了點大煙膏,然後有嘰嘰喳喳跟那小六子說了一頓鳥語,還讓那鳥兒看了看、聞了聞鴉片膏粉末。
說也神奇,那小六子撲騰着翅膀飛到高空,一陣啾啾鳴啼,不一會,便有二十多隻沙即鳥飛過來聽命。那小六子再嘰嘰喳喳下了一陣命令,那些鳥兒鳴叫着四散飛開來...
大夥看得是目瞪口呆,咱心裡卻想道:要是真讓這小六子找到藏大煙的地方,咱們這羣能人異士那可真就沒鳥用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