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頓,又跟他說道:“好啦,公事辦完了,說說私事吧。鐵陀爲啥叫我少主?我沒記錯的話,你第一次見我時,也差點失聲叫我爲少主,我外公是什麼人?”
銅陀聽到我一扯家事,他便滿眼幽怨地瞅着我,一臉寫着恨!
我一屁股坐到他跟前,嬉笑道:“哎,我問你話了。你幹嘛用這眼光看我,我可沒偷你的錢。想偷東西可是你這變色賊。”
沒想到銅陀聽到賊字,慢慢笑了起來,最後居然放下蒙布哈哈大笑起來...哈哈...賊...哈哈...
三弟聽得瘮的慌,忙問我:“大哥,他是不是受刺激太大,瘋啦?”
我也蹙眉滿是疑惑地看着他。
片刻,銅陀笑飽了,輕哼一聲說道:“賊,沒錯我是賊。可你呢?”
“我?我可是個大夫,偷雞摸狗的事我可不幹。”我撅嘴回道。
“哼,你就是賊種,還是大盜賊種!”
“哎!你小子是欠扁是吧?這會你還敢滿嘴噴屎,罵俺大哥。”三弟聽着不舒服,捋起袖子就要開打。
我拽住了他,悠然說道:“三弟,將死之人,讓他罵幾句無妨。”
銅陀沒理會三弟,繼續說道:“你想知道你外公是誰嗎?”
“當然。”
“他就是當年的‘西北盜王’,你手上的戒指就是‘盜王戒’。而且你祖上都是以盜爲生的,你說你不是賊種,誰是賊種?”
“西北盜王?你給我說書呢?”我根本不信,要是我外公是“王”,就算是強盜王,雖然名聲不好聽,可吃穿不愁吧,老子生下來還要被人收養?狗屁不通。
“我知道你不信。你是想說你自幼被外族人收養,怎麼還會有個做賊王的外公?其實正因爲你有個賊王外公,所以你纔會人收養。不明白,因爲就你那賊外公在你還是襁褓中時從你親身父母手裡偷出來的。”銅陀冷聲哼道。
我聽得更是恍惚了,難道我母親與她親爹有仇?不會吧,自古都說女兒是父親的棉襖,就算我母親不孝順,我外公也不會偷自己的親外孫呀?他可是賊王,不是神經病。
“你還真會編故事,你說的這事可是千古奇談呀。”我搖着頭嘿然笑道。
銅陀見我不信,他又道:“外公偷親外孫給窮苦人家,這事是有些詭異,可這也是‘西北盜王’行事的風格。原因很簡單,因爲你二個舅舅還有你母親都沒遺傳祖輩的做賊骨骼,而你有。你父母又堅決不同意讓你繼承盜術,所以你外公就用了他的強項,偷!”
老子還有兩個舅舅?老子還是有做賊的奇異骨骼?現在咱學醫,那可是背棄祖宗的大罪呀!可這事也說不通呀,就算外公想讓我繼承他的衣鉢,也不必把我送給外人養着,應該帶在身邊,從小就手把手地教我呀?
銅陀瞧見我滿臉疑問,他繼續說道:“少主,你心裡怎麼想,我很清楚。你外公他喜歡四處飄遊,常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他把你送給了外人,但他並沒有不管你。你小時候得病,也是他派人給你養母送了藥方。你進了‘塔克力監獄’是他派我和鐵陀混入監獄,求你師父‘西北鬼醫’王有才,假手教你盜術,你師父可是你外公的鐵兄弟。他如此煞費苦心很是難得呀,還把‘盜王戒’傳給了你。哼!”銅陀說道最後,冷聲哼道。
看到他如此有意見,現在想來他爲何記恨我,原來是想這枚破戒指。
“喔,原來你是稀罕這戒指,你想要?拿去。”我悠然說道。
銅陀搖搖頭說道:“取不下來的,除非你斷指,或者等你收齊開戒三寶,才能取下來。”
“三寶?鐵陀說的那鬼火、王水、硫土是吧?老子有不稀罕,咱是大夫。不想做賊?”
“是嗎?那你怎知縮骨功?沒學盜術,你昨晚怎麼會跟上我?昨晚我就覺着有人跟着我,居然沒發現,大意啦。”銅陀悻悻嘆道。
二弟?操把他給忘了。這事還真不能給二弟說,否則一定逼我去那響馬、山賊處。
我還是有些不死心,又問道:“我外公既然要把我送人,以他的人脈完全可以送去富貴人家,爲何留到小山村,送給無權無勢無錢的人家?害得我還受了牢獄之苦,幾番差點丟了性命。”
“他是故意的,用他老人家的話說:寒梅不經風雪,哪來芳香?”銅陀迷上眼黯然說道。
三弟和圖二在一邊聽得也是腦洞大開,二人腦袋一個勁在抽風。
“大哥,沒想到你的身世還這麼複雜?就像你說的書一樣。”三弟砸砸嘴搖頭說道。
圖二爺也道:“俺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果然...是盜王的外孫,嘖嘖...!”
馬後炮,老子當然不是一般人,是怪胎王。
瞅了瞅癱坐在地上的銅陀,心裡已經不再恨他,畢竟是我外公的徒弟。可他不但通敵賣族,還殺了同門師弟,無論如何他都得死呀。哎,留他個全屍吧。
想到這,我問道:“銅陀,你講的故事很精彩,我聽懂了。你也該上路了,是漢子就自己瞭解吧,還能落個全屍。”
說吧便把他的匕首遞給他。
銅陀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事已至此,我也知道必死無疑。謝謝你讓我自行了斷。爲報答你,我告訴你:你的親身父母在上海,你母親叫竇軒,你父親叫朱大昌。”
他說吧,拿起匕首狠狠扎進了胸膛...
“哎哎...你等等,他們在上海哪裡呀?”拽着他,我急忙追問。老子要是能找到親身父母,說不定能當巴依老爺,不必在外漂泊不是。
“在...在...”銅陀噗嗤吐出一口鮮血,歇菜了。
“姥姥的,要死也不把話說完。三弟,開門。我要去見酋王。”我悻悻說道。
出了秘室,給黃婆婆交待了幾句,說昨晚的變色賊已經找出,就是銅陀,他已經交待了一切,這事與黃府其他人無關。
黃婆婆長舒了口氣,屁顛屁顛打開那檀木櫃。把那變色寶衣,小心包好,悄悄送給了我。
掂了掂包裹,心裡那個鬱悶呀。本來能要些珍奇異寶,沒想只能得到這件破衣。順手扔給三弟,撇嘴說道:“三弟,把這東西帶回駿馬樓,放到我房裡去。”
沒想到,我話一說完,驀地感覺左手有些抽搐,急忙用右手抓住左手,失聲喊道:“哎哎...我已經收下了,你...你別瞎來,否則小心我燒了它...!”
大夥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大眼瞪小眼。
我的左手被我一威脅,總算是消停了。這二弟呀才真是繼承外公衣鉢的真命天子。遭啦!剛剛銅陀說的話,他是否聽到? 這傢伙危機時刻會醒來,聽到這些跟盜有關係的事他會不會醒來,他可是“賊王”的傳人呀。
揣着狐疑求見了酋王。酋王、父後、大巫聽完我的彙報,三人都沉着臉色開始踱步。
大巫首先憂心說道:“現在那賊已經死了,他說的話可信嗎?要是欺騙我們,那後果...”
“大巫,你沒聽清楚嗎,他可是自行了斷的。一個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明知自己要死,他爲何還要撒謊呀?”我斜睨一眼大巫,悶聲說道。老木的,這老小子見不得我立功是吧?
“這...就算他明知自個沒了活路,可爲了出一口氣,他...要知道他可是潛伏了好幾年,如今事情敗露,他心裡能不憋氣...”
“爲了出口氣?他死後就能到閻王爺那邀功請賞?他被我識破後,早就泄氣了,還憋氣?你以爲他是個儲氣罐呀?”我甕聲反駁。
大巫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我,說道:“我這只是...朱大夫你別誤會。”
酋王見我二人爭持,揮揮手阻止了我,英明說道:“重天你彆着急,大巫擔心也不是沒道理。我看這樣吧,大巫你趕緊派些駝人勇士到雪山周圍探查,如果銅陀說的實話,那敵人一定開始在雪山周圍雲集。我們這邊也開始着手準備如何殲敵。”
父後急忙附和:“對對,這纔是萬全之策。”
接下來,我四人便商量了應敵之策。我腦袋靈光,出了幾個好點子。定下了一出引賊入甕、活捉敵酋的好戲。
最後,酋王心情大悅,先前的愁雲已是蕩然無存。
她欣慰說道:“重天,你立下大功,本王定要賞賜於你,說吧你要些什麼?”
我心裡一個激靈,好啦,黃婆婆那隻撈到一錠金子,今兒酋王這一定要...對那舍利子,熱薩亞跟我說那東西夜間能佛光普照,又能辟邪去災,是個好寶貝,對就要這東西。
我清清了嗓子,躬身朗朗說道:“酋王,我也是摩沙族人,爲族裡做事那是天經地義的,這個...酋王硬要賞賜的話,我想要...”
說到這當口,突然覺的咱的嗓子不由自個管控了,接下來耳朵只聽到自個說:“一杯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