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提了,娘娘今天早上纔回來,臉色鐵青,我們這些宮婢大氣也不敢喘呢,娘娘還警告我們,近日絕不可以和外宮的人多來往。”秀紅邊說邊緊張地往宮門內看着。
“秀紅!你在和誰說話?”一個狠厲的聲音在宮門內響起。
“沒有呀,我沒有和誰說話呀。”秀紅的聲音愈發地緊張起來,她邊說着就把宮門關上了。
迎春自然知道秀紅定有苦衷,也不便給她惹麻煩,連忙小跑着躲到了宮門前的一棵大榕樹的後面。
“小蹄子,你又在這裡給我弄鬼呢,我明明聽到你在跟人說話呢。”迎春聽出了那時秦姑姑的聲音。語氣很是不甘。緊接着是開門的聲音,應該是她探出身子來查看了。
迎春不由把身子往裡縮了縮,愈發地不敢出大氣兒。心中不由疑惑,這鳳藻宮到底是怎麼了?疑神疑鬼,如臨大敵的?
“你老眼花了吧?還是心眼兒長偏了,藉着機會找我的錯處,告訴你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你別想欺負到我頭上。不行咱們就到娘娘跟前理論一番,看看那樣的情形下,你和淑雲宮的映月較量一番,你又如何佔得上風?”秀紅見秦姑姑並沒有發現迎春的行蹤,立刻硬氣了起來。
“哼,小蹄子,你也別在這裡嘴硬!看在你對娘娘還算衷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現下娘娘心煩得很,他日你可別讓我再逮着你的錯處。到時候,可就仔細你的皮了!”秦姑姑還是不依不饒的。
“哼!我可是長了魚鱗鱷魚皮的,不是那麼好扒的。倒是你呀秦姑姑,這後宮上下的宮婢又有幾個沒吃過你的虧,你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可要仔細了,若是不小心被誰推進水裡,或是被人矇住頭暴打一頓,這都是未可知的。呵呵!”秀紅也不肯相讓,拿出了秦姑姑最爲懼怕的事情來說。
“你……你……你個小賤人!敢這麼咒我?”秦姑姑雖然嘴上還是不饒人,可明顯沒那麼盛氣凌人了。
秀紅說得是事實,就在前兩天,這個秦姑姑被人打了一悶棍。不知是誰下的手,總之這個刁奴仗着娟妃的勢力在後宮爲非作歹,她的仇人可真多得很呢。
“我咒你?呵呵,那可是用不着,你老人緣好着了,想咒你的人多得是,我可沒功夫跟你在這瞎折騰,娘娘今天想喝酸梅湯,咱們膳房沒有了,一會兒我得去御膳房要些酸梅來呢。”秀紅的嘴皮子功夫可是見漲。
迎春聽罷暗自點頭,秀紅那最後一句話是說給她聽的,此刻在鳳藻宮是無法與秀紅說話了,那一會兒就只有到御膳房去碰面了。
此刻,芷君和碧璽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已經開始修補那仙鶴圖。
芷君想用補花的方式來填補那個洞,她先是細心觀察了丹頂部分那絲線的走向,模仿着那個紋路,用不同深淺的紅色系線手織了幾個成品。碧璽也幫忙織了幾個,然後姐妹倆一一比對,發現芷君最後手織的那個紋路和色澤與那丹頂處最爲接近,接下來就看如何與原處縫合在一起了。
“姐姐,我看了看,是不是用鉤繡的方法就行呢?在這邊緣也用同樣的紅線把咱們手織的這個牽在一起就行了,若是再有不貼合的地方,我們用鎖繡的針法繡一下就可以了。”碧璽認真觀察了一番說道。
“嗯,碧璽你真是聰明呢!我看你這個法子準行。怪不得太后對你格外青睞呢。”芷君也很是高興。照這樣的速度,她們明天就可以將仙鶴圖修補完整了。
“姐姐,我再聰明可也是比不過你的,別忘了,你纔是咱們大都有名的神童才女呢!“碧璽笑意盈盈地看着芷君道,但這隻有她自己清楚,這句讚歎的話卻不是那麼真心。
“不如咱們歇一會兒吧,一會兒等迎春姐姐回來,也向她說說咱們的進程。”芷君放下手裡的針線,揉了揉眼睛說道。
她這一會兒,一連手織了好幾塊手織品,這面積小的織品反而更費眼力。
“嗯,我聽姐姐的。”碧璽乖巧地說道。
“迎春姐姐怎麼還不回來呢?也不知青兒姐姐怎麼樣了?”芷君站起身,走到門口往外望着。
“嗨——姐姐,我看呢,青兒一準兒沒事兒。”碧璽隨意擺弄着笸籮裡的材料,這麼多五彩繽紛的上好絲線,回頭拿出來一些,給自己編個瓔珞,繡個荷包什麼的應該是極好的。
正說着話,忽見迎春快步走了回來。
“迎春姐姐,青兒怎麼樣了?”芷君連忙迎上前去問道。
“捱了幾下打,不過沒有什麼大礙。娘娘也是一時在氣頭上,教訓她一下,並不會將她送到工坊裡去的。”迎春連忙回答。
“嗯,那就好,那就好。”芷君放下心來。
“你們那仙鶴圖織補得如何了?”
“我們想用補花的方式將這洞補上,姐姐,請看這是一會兒要補上的部分,你看可好?”芷君連忙遞過去。
“嗯,很好,這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呢,芷君呀,你真是能幹!看來咱們綺羅宮的這一關能夠順利通過啦,難怪立春姑姑說你是咱們宮裡的福星呢!”迎春欣喜道。
“哪裡呀,姐姐過獎了。不過最後還要把這點紅色織品與那丹頂縫合在一起,纔算是大功告成,碧璽想到用鉤繡和鎖繡的方法。”
“好呀,你們姐妹倆真是奇才呢。”迎春很是高興,現在看來,最起碼綺羅宮面臨的一件大事兒總算是能解決了呢。
“姐姐,看你跑的滿頭大汗的,趕緊歇會兒吧。”碧璽走到迎春身旁用綢扇爲她扇風。
“是呀。喝杯茉莉花茶,最是解暑的。”芷君連忙給迎春端了一杯茶來。
迎春歇息了一會兒,想着還要同秀紅在御膳房見面,就站起身要走,臨走時告訴芷君兩個,午膳會有專人爲她們二人送過來。
迎春出了偏院,先往綺羅宮的各
處查看了一番,見一切都井井有條,便放心地往膳房那邊去了。
秀紅說得“一會兒”在她二人之間是個默契,也就是一個時辰的意思。
迎春來到御膳房,裝作給麗妃要些解暑的青菜,正看到秀紅與嬤嬤要酸梅。隨後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膳房,來到一個僻靜之地,迎春連忙拉住了秀紅的手問道:“秀紅妹妹,紅兒究竟在沒在你們鳳藻宮?她到底現在如何了?”
“姐姐,實不相瞞,我也不太清楚現在紅兒到底在沒在鳳藻宮,我只是在前兩日偷聽到麗妃吩咐秦姑姑一定要好好看管紅兒,並一定讓她聽話。我並沒有看到秦姑姑把紅兒帶到鳳藻宮,也不知她們到底把紅兒藏在了哪裡?更不知麗妃娘娘到底讓紅兒做什麼?”秀紅一連三個不知,她自己說出來都有些心愧。
“哦……”迎春聽罷,繡眉緊緊地皺了起來,“好妹妹,這也不怪你。我也知道,娟妃素來最信任的是秦姑姑。”
“是呢,爲了前日我們鳳藻宮的人被映月打了的事兒,娘娘還發了一通火呢!還把我們幾個這月的月錢都給罰了。”秀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幽怨地說道。
她心裡恨透了那個秦姑姑,若不是她從中作梗,麗妃恐怕還不會責罰她。
“好妹妹,我也知道你很爲難。秦姑姑那廝老奸巨猾,妹妹你可要小心着。那紅兒的事兒你也就不要在煩心了,只是給留意着就行了。臉上的傷可還疼?”迎春說着,忍不住又往秀紅的臉上查看。
“真的不疼了,多虧了你們綺羅宮的良藥。我們娘娘這幾日要將宮門緊閉,也不許我們同外宮的人多說話,就連我往御膳房來要酸梅,她還囑咐了要快去快回呢,也不知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秀紅因怕回去晚了,又被娟妃責罰,說話間已經邁開了腳步。
“那既然如此,你就快回去吧。免得被秦姑姑那個刁婦在抓住把柄。”迎春說道。
“好,姐姐,就此別過。”
“就此別過。”二人道過別,便分別走開。、
就在迎春與秀紅敘話的時候,芷君和碧璽正前往青兒處探望。
芷君因如何也放心不下,又急於與青兒修好,便說動了碧璽與自己同來。卻不料碰了一鼻子的灰。
“喲——我說這是誰呢?綺羅宮的狀元,榜眼來了呀?我們這宮婢房可是粗鄙的很,可別玷污了兩位千金的貴足呢?”蘭兒正在掃院子,一眼看到芷君和碧璽,就陰陽怪氣地說道。
碧璽自然是氣不過,剛要與她理論,卻被芷君拉住了。
芷君低下身段,客氣地說道:“蘭兒姐姐,青兒姐姐可好些了?”
“哼!你少在這裡黃鼠狼給雞拜年了!青兒還死不了,就不勞您這位貴人操心了!”蘭兒說着,一笤帚就將土揚在了芷君的身上。
芷君被土嗆得咳嗽了兩聲,卻還是耐着性子說道:“姐姐,那我就進去看看青兒,我這裡還有些上次用完剩下的金瘡藥呢。”
芷君說着,便越過了蘭兒走進了屋去。
碧璽瞪了蘭兒一眼,也跟了過去。
“青兒姐姐。”一進屋,芷君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滾!你這個兩面三刀的賤人!滾出去!誰稀罕你用過的藥,快給我滾!”誰知芷君話音剛落,那青兒就怒罵了起來。原來方纔芷君與蘭兒的話,她都聽到了。
“青兒,你也太不識好歹了,咱們那晚還一起喝酒呢,你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碧璽忍不住辯白。
“哼,你還不是同你姐姐一個鼻孔出氣。蘭兒,快把她們趕住去!啊!”青兒激動地喊着,忍不住扯動了傷口,不由疼得叫了一聲。
“碧璽,咱們走吧。”芷君見青兒對自己誤會如此之深,只得拉着碧璽走了出來。
“姐姐,你爲何不辯解?你既沒有向娘娘高密,也沒有對迎春姐姐說她的不是,這個青兒也太過分了,真是枉你當初爲了救她妹妹,要把伯母留給你的簪子都拿出來呢。”走出了宮婢房,碧璽忍不住甩開芷君緊緊拉着自己的手,憤憤不平地說道。
“算了吧,碧璽,青兒現正在氣頭上,我若是與她理論,不是要讓她的傷口痛起來嗎?我堅信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我問心無愧,公道自在人心。”芷君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姐姐呀,你也太心善了,須知人善被人欺呢!”
一時碧璽和芷君離開了宮婢房,不久萍兒來到了宮婢房。
蘭兒朝萍兒使了個眼色,萍兒馬上會意,二人走出了院子。
萍兒這才把一隻鎏金鐲子,悄悄塞到了蘭兒的手裡,說道:“娘娘念你昨日及時告知要事,這個是特別賞給你的。日後,你知道該如何做了嗎?”
蘭兒禁不住感恩戴德道:“多謝娘娘賞賜,奴婢定當睜大眼睛,盯住這宮婢房中所有的人,若膽敢對娘娘有絲毫的不忠和不敬,立馬向娘娘稟告。“
萍兒滿意地點點頭,隨後離去。
二人回到偏院,見膳房的人已將午飯送來了。遂客氣了幾句,送來人離開。
果然都是上好的飯食,可芷君卻心緒不寧,毫無胃口。
碧璽說道:“姐姐,反正迎春姐姐也說了,這個明日再幹也不遲。娘娘又沒有催咱們,不如今日索性歇歇吧!”
“嗯,也好。”芷君胡亂夾起一口春筍雞絲送進嘴裡說道。。
“哦,對了,姐姐,要不咱們出去走走?”碧璽忽然眼睛一亮說道。
芷君搖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吧,你我二人現在綺羅宮就夠招眼的了。這會兒出去閒逛,沒的讓人說嘴。”
“嗨,怕什麼?有人問起,咱們就說給膳房送食盒去的。午時過後,麗妃娘娘定會午睡,我早就觀察過了,這會兒綺羅宮的下人們也會趁機偷懶的,誰又會注意咱們?”
碧璽繼續遊說道。
“嗯,好吧。”芷君想着與其在屋裡悶着,倒不如出去透透氣,就應了下來。
再說碧璽說得也在理,這個時候,綺羅宮裡應該是最安靜的。
大宛後宮的妃品以及以上的主子,宮殿都在十畝地以上,可有三進院落,並有自己的小花園。麗妃的綺羅宮雖然比不上娟妃和琴妃的,但也足有八畝多,也是共有三進院落。前進正殿乃是華燁居所,膳房、以及太監住所在東西廂房,中進正殿是麗妃的寢宮,立春還有貼身侍候的兩個宮女住在東西廂房,後進乃是以迎春爲首的宮婢們的住所。
在中進院落與後進院落中間,正好有一處兩畝多地的小花園。因麗妃精心於園林,這園子雖然不大,但花草植被,涼亭石凳倒也佈置得雅緻非凡。最值得一提的是,小花園中有一個小荷塘,此時可正值荷花搖曳生資之際。麗妃在清晨和傍晚都都到涼亭中一坐。
芷君她們去膳房必從後進院落的偏院走向第一進院落,中間正好可以走過那個小花園。晌午時分,那花園中定然沒什麼人。待她們姐妹二人回來時,到正可以坐在涼亭中賞賞荷花。
說走就走,二人簡單收拾一番,就出門了。因碧璽總怕被曬黑,故而二人都戴了草編的斗笠。這斗笠還是昨晚芷君用柳葉編的。芷君,碧璽,還有迎春每人一頂。
兩人一邊緩緩地走,一邊四處觀看。這個時辰,除了當值的宮女和太監們,果然沒什麼人。
二人很快將食盒交回了膳房,膳房當值的兩個嬤嬤都很是客氣,還問她們膳食合不合口味,芷君笑說很好。那李嬤嬤還給她二人盛了綠豆湯來解暑,並說晚上不勞她們自己將食盒送回來,只需她們去取即可。
芷君自是感激不盡,又客氣了一回,臨走時,將手中精心編織的綵線櫻珞送給了那兩個嬤嬤。兩個嬤嬤自是一番歡心。
“姐姐,你也真夠大方的。那櫻珞還是咱們女紅比賽時自己省下的上好絲線編制的,若是拿到宮外,起碼也能賣上一兩多銀子了,姐姐就這麼送給她們了?”出了門,碧璽有些不捨道
“妹妹,你怎能這麼說呢?膳房的嬤嬤這幾日辛苦爲咱們做出那麼多的珍饈美味,咱們姐妹不該表示一下麼?再說,現在咱們姐妹已經和青兒蘭兒鬧得不愉快了,是斷斷不能再得罪其他的人了。”芷君語重心長地說道。
“那……就算有迎春姐姐護着咱們也不可以嗎?”碧璽眨巴着眼睛問。
“當然了,迎春姐姐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微小的,在這後宮之中,不混個人緣熟絡可怎能立足呢?姐姐這也是爲你着想呀!”迎春輕輕地將碧璽掉落在額前的一縷頭髮挽到了她的耳後。
早在掖庭的時候,芷君就清楚的知道,日後到了後宮該如何爲人處世。只是青兒這事兒太過始料不及,事情演變成這樣,也實在非她人力而能爲之的。
“哦——我明白了。”碧璽重重地點點頭,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要向芷君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說話間,二人便走進了小花園,涼亭處空無一人,碧璽歡喜地跑進了涼亭,隨意地坐在涼亭之中。
芷君隨後走進了涼亭,往前望去,只見滿塘的碧葉白荷,甚是賞心悅目,一時心中詩情盪漾,不由自主地吟誦道:“胭脂雪瘦薰碧水,翡翠高盤盛清風。斯華獨靈意幽遠,修根灈莖意綿長。”
“好詩呀,好詩!”芷君這首七言絕句纔出口,就聽到身後一個朗朗聲音誇讚道。
芷君心中微動,隱隱覺得那個聲音如此熟悉,心中便有了答案,可一時羞澀之下竟然不敢轉過頭來。
“奴婢給五皇子請安,不知五皇子到此,我姐妹二人失禮僭越,還請五皇子恕罪。”碧璽連忙躬身行禮道。
果然是五皇子來了?芷君的心反而跳得更快了。向來以穩重理智而自詡的她,不知爲何見到五皇子卻總是失儀。
果然是華燁緩緩從那邊走來。華燁午後忽來了賞荷的興致,便未喚任何僕從,信步往這邊走來。
剛走進小花園,就看到兩個碧綠的身影如蝴蝶般輕巧飄進了涼亭。他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哪來的如此清麗飄逸的身影呢?不自覺地在腦中濾了一回,便想到了是芷君和碧璽兩姐妹。
今日她們都穿着蔥綠色的紗裙,緞襖,又戴着草綠色的斗笠,那兩抹清綠已經讓人滿目清涼了,更何況她們身姿飄逸,如曼舞般的搖曳身姿?華燁一時便看得呆住了。
直到芷君那幾句錦繡詩篇出口之後,就讓華燁愈發動容了,遂忍不出感慨相贊。
“姐姐,姐姐。”碧璽輕輕拉了拉芷君的衣袖。
“奴婢給五皇子請安,奴婢觀荷花之風姿綽約一時忘形,還請五皇子恕罪。”芷君驀然回省連忙轉身屈身要跪。
“芷君,你何罪之有?”華燁卻先一步跨上前,雙手托住了芷君的玉臂。
瞬時間,芷君只覺得似有一股激流從手臂處一直貫涌全身,不自覺地就回退了幾步,卻又腳步蹣跚,險些摔倒。
“哎呀,芷君,你小心呀。”華燁眼看芷君就要傾倒,也來不及多想,身子瞬間一個優美的旋轉,人就飛身到了芷君身後,伸出修長的手臂,將芷君攬在了懷中。
一旁的碧璽,只覺得華燁的身姿如仙鶴獨舞般優雅卓絕,還沒看夠,卻只見芷君已經躺在華燁的懷中了。
芷君身體微傾,鼻息間又是那熟悉的龍涎香,剛有些陶醉,卻又立刻警醒起來,身子一掙,就脫離了華燁的手臂。再次屈身拜倒下來:“多謝五皇子!奴婢還要修補那仙鶴圖,請恕奴婢告退。”
華燁只覺得心中微微失落,頓了半晌,方纔緩緩說道:“去吧!”
芷君躬身而退。
忽地,華燁想起了什麼,連忙叫道:“芷君,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