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聽罷也是緊鎖眉頭,她問道:“那娟妃娘娘是不是並不想讓紅兒消失?然後就把這個處理紅兒事件的事情交給了你?”
芷君心中已將娟妃的目的猜了個清楚,紅兒是娟妃拿捏琴妃的把柄,她豈肯就這麼輕易放棄?可是現在皇上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已經向她試壓要她放棄此事,可是她卻將此事交給了秀紅來辦,可謂是居心叵測呀!
“是呀,芷君你真是神人了,怎麼猜得這麼準?娟妃娘娘一早就把我叫了去,屏退左右,跟我說了這事兒,讓我來處理紅兒。我心下慌得很,就趕緊來找你拿主意了。”秀紅急切地問道。
“嗯,秀紅姐,這件事事關重大,絕不能露出半點風聲。除了你我,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就是紅兒的姐姐青兒也不行,你明白嗎?”芷君認真地叮囑道。
“我當然明白,那紅兒也是我的好姐妹,我豈能見死不救?我私下想着,乾脆讓紅兒逃出宮去就得了。反正娟妃娘娘已經說了,她把此事全權交給了我,她也不再過問。”秀紅道。
“好,我先去做些準備,你也回去安撫一下紅兒姐姐。我想辦法求得三皇子的相助,今日午後,將紅兒送出宮去。”芷君又想了想說道。
“好吧,多虧你了,要不然我這心裡七上八跳的,簡直沒了主意。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今日秦姑姑被皇上判了凌遲處死,現在恐怕在午門外已經行刑了。還有曾給她當打手的安公公和杜公公,也受了牽連,他們被重打了五十板子,還要被攆出宮去。”秀紅又說道。
“哦,杜公公和安公公算起來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但是現在受了牽連卻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他們現在何處?”芷君忙問道。
“昨晚就被打完了板子,一時動彈不得,正趴在後院的柴房裡了。我纔剛給他們送了些粥食,並安排兩個小太監照顧他們。我還想着,能否去太醫院要些金瘡藥來,給他們簡單敷一敷。好歹也等他們能走路了再出宮去,好在皇上對他們二人倒不在過問了。”秀紅有些黯然地說。
“姐姐,我這裡就有上好的金瘡藥是我上次沒有用完的,姐姐這就拿去吧。”芷君說完就匆忙地進屋拿出一個小瓷瓶交給了秀紅。
“好,那我先回去了。”秀紅感激地說完,轉身去了。
芷君有些黯然地走回了屋中,碧璽正在那裡大快朵頤呢。她方纔也偷偷溜出去,離芷君遠遠地聽着呢,隱隱地聽到了“紅兒”兩個字,料想秀紅是爲了紅兒的事兒來的。她對紅兒漠不關心,再說既然此事如此揹人,那她還是不知道的爲好,省得惹禍上身。
“姐姐,你不吃嗎?都涼了,迎春姐姐怎麼還不回來呢?”
“哦,我不吃了。碧璽,你一會兒把這裡收拾一下吧,我要出去一趟。”芷君想了想說道。
“好吧。”碧璽乖巧地點點頭。
芷君明白要想讓紅兒順利地出宮,並且不爲人知,只靠自己和
秀紅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思來想去就只能去找華燁了。
芷君走出後院,就直奔前院華燁的寢殿。
華燁這個時分已經去御學堂了,芷君告訴了他身邊的卓公公。卓公公不敢怠慢芷君的事兒,連忙小跑着奔御學堂傳信兒了。
芷君正想着不如回後院等着去,卻看到迎春從那邊快速地走了過來。她一見芷君,臉上神情複雜,便一把握住了芷君的手,說道:“芷君,此刻秦姑姑已經斷了氣,好慘呢,午門外的青石地上都被她的鮮血染紅了。”
“我都知道了。”芷君輕輕拍了拍迎春的手。芷君深知迎春素來是心軟仁善的,儘管也對秦姑姑恨之入骨,但一旦看到那個惡人受此慘烈之刑,也難免動了惻隱之心。
“嗯,我聽萍兒說了,她一早就叫你來着,可是你沒去。依我看,你還是不去的好。咱們綺羅宮的人才看了不到一半兒,就都嚇得跑回來了。秦姑姑的叫聲那叫慘呀!現在回想起來,還讓我脊背冒冷汗呢。”迎春說着,臉上還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姐姐,不怕,不怕。”芷君不由緊緊地摟住了迎春。
“好妹妹,這倒成了你來安慰我了。”迎春笑道。
迎春忽地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妹妹,你來這裡做什麼?”
“哦,姐姐,我想着你可能還沒吃早飯,覺得你一早應該是在這裡忙活,就來這裡尋你了。”芷君想着紅兒的事兒也不能讓迎春知曉,於是就說了個謊話。
“哎呀,好妹妹,你可真是疼我。我一早上只吃了半塊饃,這會兒還真覺得餓了。走,咱們回去先吃點東西。今日娘娘要到良妃那裡去做客,也不用我跟着忙活什麼。”迎春一拉芷君的手說道。
二人回到了後院偏房,碧璽正在收拾。芷君便說道:“妹妹,不必收拾了。我和姐姐再吃些。”碧璽便退在一旁。
迎春道:“碧璽,前院的薔薇有些枝子鬆散了,你去打理一下吧。”
“是。”碧璽應着,有些不情願地去了,心想:這個迎春就是總看不得她閒着。
芷君把安公公和杜公公的事兒向迎春敘說了一遍,想着一會兒去給他們送點盤纏。迎春點頭應允,稱讚芷君有情有義。
二人剛吃過飯,華燁就一掀簾子走進來了。
“喲,五皇子來了。奴婢給您請安了。”迎春立馬會意地站起身,笑着走了出去。
“迎春姐姐免禮。”華燁說着,一雙眼睛卻已望向了芷君。
“華燁,先坐下喝杯茶吧。”芷君看到華燁走得滿臉都是汗,不由有些心疼道。
“芷君,你定是有急事才把我喚來的吧?”華燁卻不接茶,而是一把握住了芷君的手。
芷君看了看門口,便低聲地把紅兒的事兒向他敘說了一遍。
“嗯,此事重大,事不宜遲。我午時之後,可以藉着出門求學的當口出去。我可以用我的專用馬車,到時候你和紅兒
扮成太監一起坐在馬車上就是了。”華燁想了想說道。
“如此甚好,那紅兒姐姐就能得救了。”芷君說完就要拜謝華燁。
卻被華燁一把扶住了,說道:“芷君,難道你我之間還用這樣的虛禮嗎?”
一番話又說得芷君心中暖融融的。
華燁喝了一杯茶,就匆匆地去準備了。芷君將自己箱底的所有私房錢都拿了出來,一部分給杜公公和安公公,一部分給紅兒。她打成了一個小包,背在了身上。走出門,對迎春說要去鳳藻宮一趟。
迎春道:“我陪你去吧!”
芷君想了想說道:“姐姐你還是別去了。人多了目標反而大了。”
迎春想想也是,近來她們綺羅宮和鳳藻宮顯然已是水火不容了。便叮嚀芷君一定要小心。
芷君來到了鳳藻宮門外,就學起了黃鶯的叫聲。這是她和迎春方纔定好的暗號。
不多時,迎春便走了出來。從側門悄悄地把芷君領了進去。二人徑直來到了後院的柴房,芷君進屋一看,安公公和杜公公果然被打得面無血色,心頭頓時一酸,走上前來就跪在地上,說道:“二位恩公在上,請受芷君一拜。”
“哎呀,這可如何使得?玉姑娘,我們哪裡算得上你的恩公呢?你快快起來。”安公公道。
“是呀,我們當時只是沒有助紂爲虐罷了。玉姑娘你這樣可是折煞我們了。”杜公公也連忙說道。
芷君緩緩起身,將銀兩交給了二人,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令二人無比感動,只慶幸遇到了芷君這樣的大好人,自是將芷君的恩德銘記在心。
見完二人,芷君便把秀紅拉到一邊輕聲問道:“紅兒姐姐在哪裡?我能見見她嗎?”
秀紅悄聲道:“我已經將她藏在我的臥房中了,我這就領你去見她。”
二人步入了秀紅的臥房。紅兒正待在臥房拐角的一個小套間裡,這裡是個不易被人察覺的地方,前些日子,她一直被娟妃藏在娟妃臥房的地下室內的。
“這位是紅兒姐姐吧?”芷君一進門就給紅兒行了一個禮。
紅兒的樣貌果然與青兒如出一轍,不仔細看,根本就辨別不出來。大概是因爲久久不見陽光的關係,紅兒的面容顯得蒼白了些。
“這位是……哦,你就是芷君吧!”紅兒看着面前這個絕美非凡的小姑娘,繼而就猜出了她的名字。方纔,秀紅已將芷君提出的該如何救她,說了個大概。
“芷君妹妹,請受我一拜。”紅兒往前走了兩步,就朝芷君拜了下來。
“哎呀,姐姐,你這是做什麼?”芷君連忙拉起了紅兒。”
紅兒含淚說道:“我知道,自從我一早出事兒,就是妹妹跟着出謀劃策搭救我。如今,我終於得以獲得自由,還是拜託了妹妹。”
“姐姐,莫要如此說。同生爲受人欺壓的奴婢,我們不互相搭救,又能依靠誰呢?”芷君微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