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位軍師,一直垂手站立一旁,聽到族長和女兒的一番對話,他不用怒從心起,若不是緊緊握住雙拳,強烈壓抑着心頭的憤慨,他很可能會像火山爆發一樣的噴出炙熱的岩漿來。
他怎會忘記家族的血海深仇,就是因爲他的父親當時是曾和壽王有過幾面之交,就被當今的皇上在登基之後,作爲政敵對手一黨被滅了滿門。
當時他只有二十多歲,當時被砍成了重傷。一刀劈在了右眼上,讓他的右眼徹底失明。
幸好當時,奉命屠殺他家人的一個御林軍小軍官,與他家還算有些私交,纔沒有痛下狠手,斬殺了他,而是故意留他一口氣。
他還記得,那一夜,下了很大的暴雨。雨水如柱,傾盆而下,彷彿要把整個天地顛覆過來。
而他正是被這冰冷的雨水澆醒了,當時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他的右眼劇痛難忍,他使勁兒地想要睜開,然而眼前只是血污一片。他用他那隻左眼,勉強能夠看到,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還有妻兒,都慘死黃泉。
當時他欲哭無淚,不斷瘋狂地用頭碰撞着地面。他恨自己,不能夠保護自己的家人;他恨爲什麼讓他獨獨留在這世上,承受着悲慘至極的痛苦;他更狠那個剛登基的狗皇帝,爲什麼如此狠心,他的父親一直是謹小慎微,廉明清正的做官,爲何只因爲父親和壽王有過幾面之交,就將他的家人斬盡殺絕。
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他轉過臉去看,見竟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朱統領,名叫朱權。當日,他是奉了族長之命下山進行採買的,因爲天色晚了,就留宿在他們趙府附近的一家客棧中。
傍晚時分,忽然闖來一隊御林軍軍,不由分說踹開府門,就痛下殺手。
店主告訴朱權,這是皇上定了趙大人一家的滅門之罪,讓他不要出聲。
很久之後,那羣御林軍才退去。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那朱權愣是邁進府門。看到趙家全家慘死的場景,他不由心驚膽戰,不由愈發慶幸自己找到了一處可以避免這些傷害的世外桃源。
忽然,他看到大雨傾盆中,有一個人在緩緩移動。他馬上意識到可能這裡還有活人,惻隱之心頓起,連忙奔過去扶起了趙鬆。
隨後朱權就把趙鬆帶回了他們的族地,向族長說明了他的是身世。
族長和夫人都深表同情,就把趙鬆留了下來。
趙鬆養好傷以後,爲了報答族長的救命之恩,就衷心耿耿地給族長當起了軍師。他家出事之前,他也是考中了進士的,也算是才高八斗的。本還想等到一年後再參加科舉,謀個一官半職的,誰料,家族竟遭了滅門之災。
這二十年來,他卻一直沒有忘記自家的血海深仇。他韜光養晦,總希望有朝一日能報家族大仇。爲了時刻記住這段家仇,他幾次拒絕了族長爲他成家的美意,一直孑然一身,只是想時刻提醒自己全家五十多口是怎麼慘死的。
只可惜,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也愈發地覺得自己報仇的希望很是渺茫。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在族長的身上寄予希望,遊說族長養兵畜馬。但天長日久,他發現族長還有這裡的很多族人只想安於現狀,過這種平淡卻也安穩的隱居生活。
更何況,他的仇敵是住在固若金湯皇城中的至高無上的皇上。他不過草芥一般的平民,又那有力量去報仇呢?他也只有把這顆仇恨的種子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今天,他看到了器宇不凡的華燁,又看到了他佩戴的龍鳳呈祥的玉佩,他馬上意識到華燁定然是皇族子孫。因爲爲官的父親曾經告訴過他,這龍鳳樣式的玉佩,只有皇族才能佩戴。
仇恨如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心,他想,既然明帝上官明軒讓他的家人慘死,那麼他也要讓他嚐嚐這種痛失親人的滋味。雖然他無法知道華燁到底是上官明軒的什麼人,但他也知道一定是和上官明軒關係極爲密切的人。
就在族長和海瀾商量婚事的時候,他的腦中也在激烈地思考,在想該如何置華燁於死地。
“趙軍師,你以爲小女的想法如何呀?”族長問道。
“哦。屬下以爲,此事萬萬不妥。”趙鬆略一思忖,連忙拱手說道。
“爲何?”族長有些不高興地問。
“族長,以屬下對那男子的瞭解,他定是皇族中人。就算不是皇子,也定是王子。”
“啊?”族長微微吃驚,但旋即想到趙鬆乃爲官家出身,自是對皇族十分了解,便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族長,他乃是皇族的身份,豈能甘願娶小姐爲妻?就算您將他禁錮在這裡,但朝廷豈能善擺干休?他們必會向我們來討要。雖然我們族地非常隱蔽,就算朝廷大兵逼近,也不一定能找到咱們的入口。可若是朝廷長期派兵把持,咱們不也是出不去嗎?如此一來,不要要讓咱們整個族部大禍臨頭?”趙鬆將事情說的十分嚴重。
“啊!”族長大驚失色,只覺得脊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心中更是慌亂不堪。
他連忙問道:“那依你之見呢?”
趙鬆正中下懷,遂咬咬牙說道:“那自然是殺人滅口,斬草除根!”
“趙軍師,你這是說得什麼胡話?你要殺誰?要滅誰?”忽地海瀾闖了進來,杏眼含怒,瞪着趙鬆質問着。
趙鬆深知這位族長大小姐的脾氣,又礙於族長一家確實對自己有恩,不好與海瀾硬頂,只好低下頭來,暫且不吭聲了。
“爹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海瀾不滿地問道。
“是呀,夫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瀾兒剛在後房跟我說她已遇到佳偶良婿之事,怎麼這會兒又變成打呀殺的了?”族長夫人也走了出來,不解地問族長道。
“哎呀——”族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指了指趙鬆道:“趙軍師還是你來解釋吧。”
趙鬆便把方纔的那一番話敘說了
一遍,這一次,他又誇大了些。
族長夫人聽罷,不由眉頭緊皺。
可那海瀾聽完,卻是一陣冷笑,她這一笑,弄得族長和夫人還有趙鬆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瀾兒,你笑什麼?”族長急切地問道。
“哼!我笑咱們的趙軍師真是愚昧得很,心裡想的都是他的一己私利。爹爹,你可千萬不能聽信他的讒言,若是依着他,很可能會讓咱們所有的族人都落入萬劫不復之地。”海瀾恨恨地瞪着趙鬆說道。
“哦?此話怎講?”族長此刻已經全然沒了主意。
“瀾兒,你不要生氣,坐下慢慢說。”族長夫人只怕女兒生氣着急,忙牽了女兒的手,讓她坐了下來。
海瀾道:“爹爹,您也太糊塗了。莫說我們還不知道那華燁是否皇族,就算他真是皇族,我們就更不能殺他了。一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二來,我們族人這麼多年來一直能夠安居樂業的原因,就是因爲我們過的是與世無爭的隱居生活。難道您以爲,殺了一個堂堂的皇子,那皇帝老兒就能跟咱們善罷甘休嗎?哼,到那時,我們族人才真是糟了滅頂之災了。”
“嗯,對對對,還是我兒說的有理。”族長夫人信服地拍了拍女兒的手說道。
族長沒有說話,不過權衡了一下,還是覺得殺了華燁造成的兇險更大一些。
“既然華燁是皇子,那女兒就更應該嫁給他了。女兒堅信,他是喜歡女兒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費力地幫女兒攔住驚馬了。再說,女兒如此品貌,堪稱一代佳人,嫁給他,並不辱沒他的品貌和家世。而且,女兒也自有辦法讓他和我生米煮成熟飯,女兒看得出來,華燁絕對是重情之人,若是與女兒有了夫妻之實,他絕不會撇下女兒不管的。將來,不管是我隨他回宮,還是他留在此地,對咱們一族都是大大有力的。”海瀾自信於胸的說道。
“好吧,就依瀾兒吧。”族長思來想去一番,還是覺得女兒的話有理。就算再蠢笨的人也知道斬殺皇子的罪過有多大。
“族長,此事萬萬不可呀!屬下有絕對的把握,這華燁絕對是皇室中人。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娶小姐?到時候可別既暴露了咱們的族地,又耽誤了小姐的終身呀!”趙鬆不甘心。
“住嘴!你若是再敢多說半句,就休怪本小姐不客氣。別忘了,當初是誰收留的你。華燁不肯娶我?那我就給他吃失憶草,讓他乖乖的和我成婚!”海瀾劈頭蓋臉地說道。
“嗯,還是瀾兒的辦法好。爲今之計,唯有和這個華燁扯上關係,方能護佑我們一族的安危了。趙軍師,你給我退下,休要再胡言亂語。若再添麻煩,本族長定要以族規發落。”族長也拿出了威嚴說道。
趙鬆無可奈何地退了下去,但他絕不想這麼善罷甘休。二十年呀,整整二十年,他都生活在家人被殘殺的陰影之下,他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復仇的機會的。
卻說華燁進屋之後,卻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心來,只坐了片刻,就走出了房間,來到了芷君的房門口。
他輕輕地敲敲門,口中喚着“芷君”可卻沒有得到迴音,心中頓時一緊,正要撞開門,卻見那個叫子剛的人走了過來。
子剛很不友好地問道:“你要幹什麼?一個女孩子的房間你也要硬闖嗎?”
華燁連忙抱抱拳說道:“我是擔心我妹妹出了什麼事兒,方纔我叫門的時候,她並沒有應聲。”
子剛冷冷哼了一聲,說道:“真是小人之心,我們若是想害你的話,你早就沒命了。再說,族長已經發下話來,要對你貴賓禮遇。怎麼說,你也是我們族長女兒的救命恩人。你妹妹我們也會特別照顧的,她沒有應門,那是因爲她睡着了,方纔侍女進去送飯,發現你妹妹已經睡着了。這下,你大可放心了吧?”
華燁聽罷,一顆心才放了下來。連忙道謝:“多謝這位大哥相告。”
子剛無所謂地說道:“你真的大可不必這般客氣,我聽我父親說,你的身份就快有大的改變啦,到時候,我們全族人都會對你禮遇有加的。”
華燁聽着只是迷惑,連忙問道:“這位大哥,您父親是誰?我又怎會有身份的改變?”
“我父親就是朱統領呀,你……”忽地那子剛意識到自己話說得過分了連忙改口道,“到底改成什麼樣的身份,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子剛說完,似乎是怕華燁再追問,就快步走開了。
“朱大哥,朱大哥。”華燁追了兩步,卻還是沒有追上。再說這裡畢竟是人家的領地,他也沒好太過冒進。
華燁心思不整地回到了房間,左思右想,只覺得事情有蹊蹺,越想這裡越不是久留之地,必須帶芷君儘快離開這裡纔好。可是,他又犯了難,既然這羣族人多年隱居在這裡,那麼出入之口,定然是十分隱秘的,豈是他一個外人就可以輕易找到的?
怎麼辦?怎麼辦?一時華燁急得有些焦頭爛額了。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華燁立刻警惕地問道,事到如今,只能見機行事了。
“公子,是我們,我們是奉我家小姐之命,給您送飯食來的。”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華燁便走上前打開了房門,果然是兩個侍女裝扮的女子,她們提着食盒。進門後,禮貌地向他行禮,便將各樣的飯食一一擺在了方桌上。
“公子,請用。”隨後她們站立一旁。
華燁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雖遠不及皇宮的食物看着精美,但看着讓人也有些食慾。
“你們怎麼還不退下?”
“哦,小姐吩咐我們要侍候公子用飯。”
“我吃飯的時候,最不喜歡被人盯着,你們還不退下?你們若是不退下,我就不吃。”
“好,公子別生氣,我們這就退下。”兩個侍女連忙謙恭地行了一禮,匆忙走出門去。
華燁連忙將房門緊閉,耳朵貼在房門上細細地聽着。
兩個侍女還挺謹慎的,走出了幾步之遠,料定華燁聽不到,這才低聲說道:“這位男子果然英俊不凡呀。我看咱們族裡最漂亮的男子——子剛也及不上他的五分呢。”
“是呢,要不然咱家小姐豈會看上他?聽說他還武藝高強呢,咱們小姐前些日子買了一匹好馬,可是脾氣暴得很,幾次咱們小姐都馴服不成,今天小姐騎上去,那馬兒就狂躁奔跑,幸虧這個男子攔住了驚馬呢!”
“是嗎?竟有這等事兒?”
“是呀,聽說他只用一隻胳膊就制住了驚馬呢。不僅如此,咱們小姐的鞭子多快呀,試問誰能躲得過?”
“對,小姐不是說過,誰若是能躲得過她的鞭子,她就嫁給誰嗎?”
“所以呀,他可是上天給咱們小姐送來的佳婿呢!”
“呵呵呵,對對。”
這二人只以爲華燁聽不到她們的對話,可她們哪裡知道,華燁自小就跟着師傅練習耳力,這聽音的功夫,十分了得,百米之內的聲音是都能聽到的。
華燁聽罷,心就沉了下來。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要把自己和芷君分開呢?原來是那個族長小姐要招贅自己?
他越想越覺得哭笑不得,真沒見過揮着鞭子選郎配的。若是這樣,那他就更要快些想辦法離開這裡,不然的話,那族長小姐可就太難纏了。
想到這裡,他還是決定先吃飽了再說。走到了方桌旁,胡亂地吃了兩口菜,也是味同嚼蠟。
吃過飯後,他就覺得睏意侵擾,支撐不住,倒在牀上就睡了過去。
入夜,海瀾打開房間的門走了進來。她輕手輕腳地來到了華燁的牀旁邊,望着酣睡中的華燁,真是說不出的喜愛。
她緩緩地伸出手去,愛戀地撫摸着華燁完美絕倫的五官。那深刻如畫的五官簡直是天神最好的傑作,她以前真的不知道,男人可以長得如此之美。
她的手順着華燁的飽滿的額頭,一路往下,掠過華燁英挺的鼻樑,就到了他棱角分明的丹脣之上,他的脣那麼柔軟,薄厚適宜,溫潤如玉,她摸着摸着,便情不自禁地臆想起來。
這樣的一雙脣瓣,在吻到自己的櫻脣的時候,該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呢?
會不會讓自己如仙如夢,會不會……
她摸着摸着,愈發地情難自制,她只覺體內像是有一條蛇,在不斷地折騰着,彷彿在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噬。
她更覺得周身燥熱,口乾舌燥,脣瓣更是乾裂得難受。她就像一個行走在沙漠中行將入墓之人,渴盼着救命甘泉的滋潤。
終於,她再也按捺不住體內洶涌澎湃的激情,一下子就撲倒了華燁的身上,她哆嗦着雙手,顫抖着身體,急切地就要尋找華燁的脣,想熱烈的吻上去……
而華燁不知爲何,卻睡得比任何時候都深沉,深沉到毫無知覺……
“女兒,女兒!”就在海瀾的脣幾乎要貼在華燁脣畔之上的時候,忽地門口傳來一陣叫喊聲。
海瀾悚然一驚,一聽是自己母親的聲音,這才懊惱地嘆了口氣,戀戀不捨地看了華燁一眼,悻悻地站起身來。
“不急,不急,看來方纔她放在飯菜裡的迷藥起了作用。就讓華燁在這裡安睡吧,等後天進了洞房,生米煮成了熟飯,她自會讓他醒來。到那時,她料定華燁多半會順從於她,若是他真的不肯順從,那她自然有更好的辦法。”
“孃親,什麼事兒?”海瀾不等母親推開門,就先一步走了出去。
“女兒,那個華燁怎麼樣了?”
“哼,吃了我的睡意散,他怎能不睡上兩天?不信你進來看!”海瀾洋洋自得地一指牀上的華燁道。
“嗯,果然好個樣貌呀,堪配我的女兒。”族長夫人走過來看了看,立刻讚不絕口。
“那是呀,女兒的眼光怎麼會差呢?母親,咱們快些商量一下,明日都要置辦些什麼嫁妝吧!”
“是呢,我找你正是爲這件事的。”
“走吧!”
次日,芷君和華燁都一直在酣睡着。華燁是因爲吃了含有睡意散的食物,而芷君是因爲聞了撒有迷香的花朵。
而整個族地,都在忙碌着族長女兒轉日的婚禮。
族長一家自然是忙着置辦嫁妝和酒席,而其他的人家,要麼巴巴地來幫忙,要麼就想着該送什麼樣的賀禮。
在一片忙碌中,度過了一天。
第二日,海瀾終於盼來了她的大婚之日。爲了怕婚禮上華燁惹出事端來,海瀾便連拜堂這一節都省了,自己擺過天地和父母,就徑直入了洞房。
洞房佈置得喜氣洋洋,一對龍鳳花燭在熱熱辣辣地燃燒着。海瀾穿着大紅嫁衣,華燁也身着大紅的新郎服飾躺在牀上。
海瀾遣走了侍女,自己獨坐在華燁的身邊,對着溫暖而喜氣的燭光,忍不住又細細端詳着華燁的容貌。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怎麼也看不夠。老天對她真是夠慈祥呀,竟然把這樣的一個好男子賜給了她。她真的要感謝上蒼呀!
她看着看着,又是覺得一陣燥熱。索性滅了高高燃燒的花燭,只點一盞如豆的小油燈。
她脫下了寬大的紅色喜袍,只着一件粉紅色的紗質中衣,舉着那小小的油燈來到了華燁牀前。
那跳動的小小燭火將華燁的絕美容顏映襯得愈發俊美無雙,她先是伸出手去,像撫摸一件稀世珍寶一樣,小心而憐愛地撫摸着華燁,還是順着額頭往下。
這一次,她不僅僅滿足於撫摸華燁的脣瓣了,而是順着他刀削般的下巴,順勢而下,一下子就到了他的脖頸間,他脖頸上古銅色的肌膚在橘色燭光的映照下愈發顯得柔美誘人。
她只覺得喉頭一緊,雙手顫抖地解開了華燁的衣襟,一粒一粒,一層一層,她終於將華燁的上衣悉數解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