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生性柔弱,本來今日前來就是鼓足了勇氣。現見娟妃一副氣勢凌人,並不把皇后放在眼裡的樣子。心兒就是一陣哆嗦,忍不住垂下了頭,彎下身,怯怯說道:“娟妃姐姐,妹妹這廂有禮啦!”
“哼!麗妃,我的好妹妹,你不是生了傳染病嗎?前日本宮到你綺羅宮的時候,你話都不敢說,立春姑娘不是還說,你說話的飛沫都怕傳染到人嗎?怎麼今天就到處傳播了呢?哼!還拽上了皇后姐姐。”娟妃言語犀利,目光不斷地在麗妃和皇后的身上跳躍。
“娟妃!你也實在太大膽了。大宛後宮明令禁止不準濫用私刑,奴才們犯錯自然有慎刑司受理,可是你卻罔顧宮規,私自將人打成這樣?你到底有何居心?此爲一。另外,本宮就算沒有了主管六宮之權,但好歹還有皇后的品階,位份在你之上。可你竟大膽冒犯,不對本宮行大禮?此爲二。”皇后到底曾經做過六宮之主,很有些膽魄,聲聲狠厲地質問娟妃。
“喲,皇后姐姐教訓得是,是妹妹缺禮了。姐姐莫怪,妹妹給你行禮就是。”娟妃冷冷一笑,很勉強地給皇后行了一個禮。
“母妃,芷君傷勢嚴重,需要儘快醫治,否則便有性命之憂。”華燁在旁卻只惦記着快些對芷君施救,他走到母妃身旁,悄聲說道。
“住嘴!我還沒問你怎麼私自帶人闖到鳳藻宮裡來了?你這豈不是授人口實?”麗妃輕聲斥責了一句。
“哎呦呦,這五皇子又是唱的那一出呀?”娟妃脣邊掛着一抹譏笑,目光森然地瞪向了華燁,“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可選錯了地方?玉芷君不過是個賤婢罷了,她弄壞了太后的仙鶴圖,本宮既然有主理六宮之權,那必然要把她帶回宮來盤問。怎麼,五皇子是想越矩嗎?真不知你的母妃平素是如何教導你的!”
“娟妃娘娘此言差矣,既然是盤問,那爲何將人打得體無完膚?這不是濫用私刑是什麼?”華燁義正辭嚴地反問道。
“住口,燁兒!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兒?簡直太沒規矩了。”麗妃心一陣抽緊。
“麗妃妹妹,你這話可就說差了呢。華燁乃是皇上的骨血,大宛國的龍脈,又妃嬪違反宮規,自當過問。這纔是大丈夫所爲呢,不然的話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又豈能配做這大宛國的皇子?”皇后卻是不慌不忙地替華燁辯解道。
“哼!好一個大宛國的五皇子,麗妃妹妹,我竟不知你是這般教育皇子的。”娟妃又是一陣冷笑,眼神如刀地看向了麗妃。
麗妃頓時一陣慌張,連忙低頭躲閃。
“娟妃,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就算華燁私闖你的鳳藻宮,也是事出有因,縱然日後被皇上怪罪,罪責也遠不如你的大。華燁呀,不要理會她,儘管帶那個丫頭醫治去吧,千萬不能讓她死了,我還要好好詢問她,娟妃爲何對她如此重刑加身呢?”皇后卻將身子一橫,擋在了娟妃面前,不慌不忙地說道。
“皇后娘娘
,別忘了,你現在也是徒有皇后的虛名而已。本宮纔是後宮的真正主人,沒有本宮的命令,你休想將本宮的犯人帶離鳳藻宮!”娟妃卻毫不示弱,一把推開了皇后道。
隨即她一揮手,幾名太監就涌了上來。
但是皇后也不肯示弱,隨行的幾個太監也涌上前來,與鳳藻宮形成了對峙。
在娟妃眼中,這個黃臉婆一直就不屑於成爲她的對手。
“娟妃娘娘,您怎能對我們娘娘動手,她好歹也是皇后呀!”皇后身邊的掌事姑姑——玉陽眼珠一轉,隨即失聲驚叫起來。
“哎呦呦!不得了啦!這個娟妃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竟敢對大宛國的皇后動手?”皇后就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起潑來。
麗妃見了,只是暗暗嗤笑:難怪皇上這麼不喜她。這個皇后也太沒有一國之母的樣子了。
“你……你……你也像個國母?”娟妃被皇后氣到了,恨恨地說道。
“哼!是不是國母,也不是你說了算。乃是當今聖上定奪的。”皇后隨即一排身後的塵土站起身來,與娟妃針尖兒對麥芒。
在這一片吵鬧聲中,芷君漸漸甦醒過來。
“芷君,你醒了?可覺得好些了?”華燁立刻上前關切地問。
“多謝殿下相救,我好多了。卓公公,麻煩放我下來。”芷君感激地說道。
小卓子探詢地看了華燁一眼,華燁輕輕點點頭。雖然她已經是滿身傷痕,但只要她醒來,他就對她充滿了自信。相信這樣的局面,她定能應付自如。
“小賤人,今日本宮必要除你而後快!”娟妃一見芷君,立刻恨得咬碎了銀牙。一揮手,兩個如狼似虎的太監就快速直奔芷君而來。
他們的速度雖然快,但華燁的速度卻比他們更快。只見華燁輕盈地一個縱身,就擋在了兩個太監身前。
“上官華燁,你放肆!區區一個皇子,無權無能,竟敢阻擋本宮抓犯人嗎?”娟妃怒喝道。
“娟妃娘娘,我不過是在織補太后的仙鶴圖中技巧不當出了紕漏,只能算是技藝不精,何談犯罪之說?既然不是犯罪,那奴婢就不是犯人。娟妃娘娘您只是有執掌六宮之權,並沒有施刑權力,更沒有決定生死的權力!”此刻,卻還未等華燁開口,芷君已經字字鏗鏘,句句如刀。
“你……賤婢,簡直是罪該萬死!”娟妃恨恨地咬牙道。
皇后聽了芷君的一番說辭,心中立刻對芷君另眼相看,也頓時明白了麗妃爲何要執意救出這個宮婢來了,這樣有膽有識的宮婢是不多見的。
隨即皇后冷笑道:“呵呵,娟妃妹妹,這宮婢雖然膽大了些,但是說的可是沒錯呢。玉芷君真犯了罪,你也該把她送進慎刑司,而不是將她私自幽禁在宮裡,更不能私自動刑。”
“啓稟皇后娘娘,娟妃娘娘對我私自動用酷刑也並非是爲了我在織補仙鶴圖不當之事,乃是另有隱情。”芷君
連忙跪下說道。
“大膽賤婢,你竟敢胡說,你不要以爲皇后和麗妃能爲你撐腰?皇后和麗妃都算是什麼東西?皇上對我寵愛有加,等皇上回來,定會爲我做主,早晚本宮要將你碎屍萬段!”娟妃被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了。
“住嘴!娟妃你身爲大宛國的一等嬪妃,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語?我和麗妃妹妹再不濟,也是皇上親封的皇后和妃子,你竟然說我們是什麼東西。還有,你把皇上當成什麼?對你專寵就可以罔顧國法和宮規了嗎?你豈不是把皇上當成了昏君?”皇后立刻抓住了娟妃話裡的把柄。
“你……”娟妃被氣得再無言語。
“芷君,娟妃到底爲何對你施加酷刑,你儘管道來。”皇后隨即面向芷君,和顏悅色道。
“回稟娘娘,娟妃娘娘是想加害麗妃娘娘,說麗妃娘娘是蓄意弄壞太后的仙鶴圖。逼奴婢做假供狀,才刑訊逼供的。”芷君清清楚楚地說道。
“哦——原來如此呀!娟妃妹妹呀娟妃妹妹,這麼一來你的罪責可又要加上一條陷害後宮嬪妃了。”皇后眯起了眼睛,那得意的神情彷彿是獵人捕到了獵物一般。
“哼!憑你們怎麼說,這是本宮的鳳藻宮,本宮又有執掌六宮的鳳印,我不答應,你們就休想將芷君帶走!”娟妃還要蠻橫一搏。
“喲——這大清早的,怎麼娟妃姐姐這裡如此熱鬧呀?”忽的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衆人都不由自主地朝後看去。
一見卻是琴妃帶着一衆的太監宮女緩步走了過來。
衆人不由皆是一愣,琴妃到底意欲何爲?
只見琴妃不慌不忙地走了過來,輕蔑地看了衆人一眼,輕啓朱脣道:“娟妃姐姐怎麼不知,皇上臨行前,也給了本宮一個鳳印呢?皇上還有口諭,讓我監察姐姐執掌後宮呢!”
“什麼?你……胡說!”娟妃只覺耳邊一陣轟鳴,她萬般不願相信琴妃的話。
“喲——本宮可沒有姐姐那麼大的膽子,私設公堂,濫施酷刑,陷害嬪妃,目無國母。”琴妃一邊說着,眼睛一邊分別在芷君,麗妃和皇后的臉上掃過,她像是對一切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
見衆人無語,她又得意洋洋的一擺手,身邊的映月立刻將一個錦盒送到她的手邊,她嬌柔做作地打開盒子,舉起了一枚金光閃閃的鳳印,道:“來呀,皇后姐姐,娟妃姐姐,還有麗妃姐姐,你們都來驗驗,看看這是否是大宛後宮的鳳印?”
此時,已過了辰時,夏日之陽已經豔光四射了,映在那純金打造的盤龍鳳印之上熠熠生輝,直灼得人的眼睛睜不開。
“盤龍鳳印!”皇后,娟妃,還有麗妃都不約而同地驚叫出聲。
大宛後宮的嬪妃們在入宮之前,都受過相關禮儀,典史的訓導。這大宛後宮,的確有兩方盤龍金鳳印。都代表着大宛後宮至高無上的女主權力。爲何有兩方金印,這裡面還有一則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