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現在已經是江南七州最大的旅遊、商業、文化中心,官府雖然不認同這一點,但是秦五票號裡的銀子足以證明,按劉啓當初開設票號的思路,就是將工會、報館、票號的收益全部集中起來系統管理,可以投資,信貸,存取等等,當然最大的原因就是怕入了官府的帳被那些狗日的貪了。
所以清河縣的收入絕大部分入了票號的帳,到官府裡的不足半層,哪怕就是這樣現在的縣庫裡面也足有50萬兩之多。無論從官績上,民政上,商業上罷劉啓的官都是一件不合乎情理的事。但是上命難違,知府衙門裡傳來的公文寫的清清楚楚。
“清河縣劉啓,秀才之身任縣令有違大鮮律法,其任職期間囚犯死於獄中,監管不力,現革去劉啓縣令一職,着進京述職,既日生效!”
劉啓拿着這分公文,覈對了幾次巡撫公章,確實無假。只是這鳥公文上寫的兩項罪過,秀才當縣令當初可是他巡撫跟林遠一起蓋了章的,現在又說不行。至於囚犯死在牢中,這到是事實,不過這一條夠罷官嗎?頂多罰俸一年吧,何況候師爺都被喀嚓了。
劉啓越看越不舒服,擡手就要撕了,小鵑嚇的一顫急忙上前把公文奪了過來,皺着眉頭說到:“大人,您要是把這個撕了,可闖大禍了!”
“去他媽地,老子不幹了!”劉啓一把拽下帽子砸到地上,這些狗日的無非就是怕老子給他們捅簍子而已,老子現在有工會、有報館,還有票號,老子當沈萬山去。
“大人,這公文上叫您回京述職呢,說不定還有別的地方安排!”小鵑心裡也爲劉啓報不平,這個縣太爺雖然荒唐點,但是把這個縣治理的這麼好,百姓不光有吃有喝,還都有積蓄了,河也修好了,恐怕幾任縣太爺都做不到的。
“安排他孃的個西皮!說革就革,朝廷是他家開的?這個京老子要上,老子要去吏部衙門裡問問清楚!”
小鵑知道劉啓那牛脾氣一上來誰也按不住,只好順着他的話安慰:“大人做了這麼多好事,朝廷自然會給大人一個說法的!您何必跟他們計較。”
劉啓更來火了,罵到:“朝廷?皇帝都老糊塗了,幾個兒子在那裡爭來爭去,遲早要被他們折騰完了!”
小鵑一下傻了眼,屋裡幾個衙役也都呆住了,這話
小鵑急忙衝他們說到:“你們都下去吧!”
衙役們正要出去,劉啓又說話了:“都給我站住!”
幾個衙役嚇的一哆嗦,急忙跪下說到:“大人放心,小的們什麼都沒聽到,小的們絕不會亂說!”
劉啓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怕自己滅了口呢,想想自己這個縣令已經被革職了,他們還這麼怕自己,也算沒白當。當下擺擺手說到:“去給我把少爺,小姐還有五爺叫來!”
“是!”衙役們鬆了一口氣,爬起來飛奔出去。
秦家兄妹,與五哥趕來的時候,劉啓還在那裡生悶氣,茶都喝了三杯,小鵑在旁邊也不敢多說什麼,怕又引的劉啓罵起皇帝來,這個縣太爺的膽子真是鐵打的,也怪不得上面要革他的職,連皇帝都敢罵,誰還敢留他在下面做事?
劉啓沒等他們開口說話,把公文丟給他們傳閱了,秦濤還沒看完就破口大罵起來:“這算什麼事?當初讓表哥做縣令也是他們,現在找這個藉口革職的也是他們,他媽的,士可忍熟不可忍!”
秦五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少爺跟着劉啓別的沒學到,罵人到是學的一套一套,當下輕聲說到:“這事也在意料之中,還好現在工會,報館,票號都立住了腳根,表少爺就是不做這個縣令了也沒有什麼!”
秦茗看了也吃驚,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說的都被秦五說了,站在那裡看着劉啓心裡一陣酸楚。這個假表哥也算不容易了,當初他救濟災民還以爲是他一時熱血而已,這半年縣令,還真把一個縣弄的風聲水起,百姓雖然說不上富足安康,但至少都有吃有喝,何況情況是越來越好。
只是官場黑暗,劉啓心思單純,現在被罷了官恐怕心裡一時半會兒還想不開,又要鬧出亂子。
劉啓本來心煩的很,見到他們都來了,想到也如秦五所言,現在各方面都基本進入正軌,就是自己不當這個鳥縣令也不會有什麼很大的麻煩,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只是這他孃的也太冤屈了吧,當下衝三人苦澀一笑說到:“也好,我就去京城旅遊一趟,不過就是縣裡的事,我放心不下。”
秦茗聽他語氣軟和,這才放下心來,想必通過這半年的時間劉啓也認清了不少東西,於是上前拉着劉啓的手說到:“表哥,京城天冷,你多帶幾件衣服,叫小鵑跟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縣裡的事有我們,你就放心吧!”
“靠,這事必須有個說法,不能就這麼算了,我找林遠去!”秦濤越想越爲劉啓抱冤,一掌拍了桌子憤怒的說到。
“哥”秦茗擡頭盯着秦濤出言阻止。
“林遠現在是道御史,地方上的事務他管不了,再說上面現在還只是以表少爺秀才身份爲官不符合大鮮律法爲由罷了官,少爺要是去找了林遠,恐怕就還要加上一條,結黨營私,這可就不是罷官這麼簡單了!”秦五不急不緩的將秦濤一時意氣的想法駁了回去。
秦濤頓時無語,一屁股坐在圓椅上恨的只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