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啓低頭看了自己幾眼,沒有什麼特別啊,前天買的青衫花了十七個銅板呢。不過既然人家出言請自己過去,何況去那邊還能看的更清楚些,劉啓也懶得客氣,幾步就來到了林照與原熙身邊問到:“二位可是叫我?”
原熙往身前的酒杯裡滿上一杯酒,朝劉啓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石凳說到:“兄臺請坐,不知道兄臺剛剛所說何語?我二人觀兄臺的樣子似乎有所不滿?”
劉啓一看這兩人錦衣儒面,年紀也與自己彷彿,當下也不客氣拿了酒一口乾了纔回到:“我是笑他們說的狗屁話!如今難民流離失所,他們在這裡說爲民行善,二位不覺得可笑麼?”說完自己又滿了一杯,昂首喝了。
這個時代,飽讀詩書,才學出衆者無人敢不敬,劉啓這句話讓林照與原熙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對於官府驅趕難民他們早已習已爲常,哪個州府願意難民留在自己城內呢?萬一被上面知道了,那頭上的烏紗可就不保了。
林照與原熙對視一眼,見劉啓看着河中一臉鄙夷,林照鎮定了一下情緒才說到:“兄臺,你可知你剛纔那句話足夠爲你招來殺生之禍?”
“知道!”劉啓也懶得回頭,隨手抓了一把瓜子磕了幾顆。
林照與原熙又是一愣,這傢伙難道不怕死?
原熙又問到:“聽口音,兄臺似乎不是蘇州人?”
“嗯!我祖籍是湖北宜昌人!”
“湖北宜昌?兄臺可否說的明白點?”
“呃!是楚州宜府人!”劉啓看的河內入神,隨口將自己2007年的家庭住址報了出來,被原熙一問才反應過來,這裡哪有什麼湖北宜昌,於是自己編了一個楚州宜府也不知道對不對的上號。
“哦!是宜府的人啊。那裡我去過,峽川風光無限,險惡萬里啊!實在是人間一大奇觀!”原熙聽到宜州遍想起了自己去過的峽川風光。
劉啓一臉詫異,沒想到這個地方還真有自己老家的位置,聽他說的應該就是三峽了。頓時來了興趣問到:“你去過我家鄉?那裡什麼樣?”
“兄臺離家很多年了嗎?”原熙只去過三峽一次,早就望的差不多了,只記的峽口河流端急,確是人間奇景。
“嗯!我自小雙親亡故,便流離各地,上個月纔到這裡。”劉啓閉着眼一陣瞎掰,把自己說的幾分可憐,幾分傲骨,又有幾分俠氣,說到自己在蘇州城門與官兵對持的時候,林照與原熙也忍不住稱讚一聲“厲害!”
三人正聊的起勁,現在這個年代那裡有方便的交通,劉啓隨便說了些途中見聞,山林奇景,把林照與原熙聽的兩眼放光,不時詢問一些細處,早就忘了河中的詩會。
“各位,今天最後爭奪頭名的便是方鬆公子與曉青公子了!二位皆是才學出衆,實在難分高下。下面由二位公子各自隨興吟詩一首,各位看官,若是想投您中意的公子一票,請到衙門售臺處購買一支菸花,支持方鬆公子請買紅色煙花,支持曉青公子請買藍色煙花,最後的結果誰的煙花蓋過誰便爲本次詩會頭名!”
一時間岸邊的人羣猶如潮水一般,朝衙門設立在岸上的十處售臺衝去。劉啓三人也被這突然的嘈雜聲打斷了閒話,原熙突然一拍桌子說到:“哎呀,跟劉兄聊天太過入神,到是差點忘了詩會,阿三,快去給曉青公子買一百支菸花。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方鬆這小子贏了!”
劉啓被原熙喝了一跳,看到岸邊才明白現在是總決賽了,這衙門還真會賺錢啊,也不知道這煙花多少錢一支:“原兄弟,這煙花多少錢一支啊?”
“十個銅板啊,怎麼?劉兄也想支持一下其中一位公子?不知道劉兄可看中了誰?我可告訴你哦,不準買方鬆的,不然我們兄弟可要跟你急!今天我們可是押了曉青公子兩千兩呢!”
劉啓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奶奶的,這半個月累死累活的寫信也就賺了不到五十個銅錢,一個煙花就是十個銅板,一千個銅板纔是一兩銀子啊,這原熙還真他孃的啊。兩千兩銀子不知道可以安置多少個難民了。劉啓想到這裡心頭無名的一痛,怒到:“什麼狗屁才子,我纔看不上他們,他們兩個給我提鞋也不配!”
原熙與林照雖然與曉青不熟,不過這次的希望可在他身上,現在聽到劉啓這樣辱罵他們,要是單獨罵方鬆。他們說不定還要拍手叫好,可這曉青也算是個不錯的人,平時見到招呼也打的很勤快,林照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開口說到:“聽劉兄的口氣,似乎頗有文才?”
二人剛纔與劉啓一番交談,聽的劉啓話語中有時候用詞還有不當之處,自然只是認爲他自小流Lang,所見略多而已,現在林照這樣問,實在是心有不滿想給劉啓一個難堪。
劉啓看了一眼二人,瞧不起我是吧?老子好歹是個超前的二流子大學生,什麼狗屁詩詞從小念的也就多了,隨便幹幾首李白,杜甫恐怕要嚇死你們。不過既然要嚇,老子就玩個歹毒的,嚇到你們尿褲子,打定主義後站了起來,學着當地的禮儀,抱拳一鞠說到:
“二位既然有此一問,小弟我就顯醜了,這詩實在是太小兒科,我來城中一月看見不少樓臺酒肆都掛有對聯一副,可見貴地對於聯句也是欣賞的很,小弟弟有一聯,不知二位可有興趣一聽?”
林照原本只是隨口氣話,說出去就有點後悔,這劉兄弟言詞直白也算可交之人,心中着實不想將他得罪了,不然日後再去哪裡聽他那些趣聞。沒想到劉啓竟然一本正經的要說一副對聯,口氣之大對於詩句似乎一點都不削。
兩人略思片刻,實在不相信劉啓這副窮酸樣能有什麼才學,原熙站起來笑着拍了拍劉啓肩頭說到:“劉兄何必意氣用事,林兄只不過與你開個玩笑而已,劉兄不必在意,快坐下吃酒!”
“日,還是瞧不起我。今天我非要叫你們知道什麼才叫真文才!”劉啓硬撐着身子沒有給原熙按下去,又抱拳衝林照說到:
“林公子,我並非瞧不起讀書人,只是覺得讀書要有用處纔可稱爲讀書人,才子才子,若是對國對家沒有絲毫貢獻稱才子二字實在是妄自菲薄,今日這詩會,剛纔我觀方鬆詩句要略勝曉青一籌,恐怕今日頭名是被方鬆拿去了,二位若是不想輸銀子,可將我送到府臺大人船上,這頭名就要換人了!”
“你說方鬆要贏?”原熙擔心兩千兩銀子,被劉啓說的也亂了方寸。
劉啓點了點頭。原熙猛搖幾下紙扇說到:“林兄,今日可不能再輸了。這方鬆也太可惡,看劉兄如此胸有成竹,不如我們就送他上去?”
“不行!我爹會罵我的!這詩會是說送就送的嗎?他連第一輪也沒參加呢!”林照口氣堅定,一口否決。
“林兄,林叔怎麼捨得罵你啊,林叔還指望今年你給他考個舉人呢?這次你沒參加,他老人家都很不高興了,不如我們駕船過去,就說是你自己要參加,林叔高興還來不急呢!”原熙對這個府臺大人的公子瞭如指掌,什麼事只要他催促幾次一定能成。
果然林照也有點動搖了,想到兩千兩銀子,又看了看劉啓眉目中堅定的樣子,心裡一橫衝後面一個小童說到:“小五,備船!”
“是,公子!”叫小五的童子應了一聲急忙下橋去了。
“劉兄如此堅定,便請與我們一道上船,見到我爹後自然會給你一個機會,希望如你所言。”林照朝前引了引路,帶着二人朝橋下一駕小舟走去。
“嘿嘿!林公子只管洗耳恭聽吧!”劉啓心中壞還的笑了起來,紀曉嵐的對聯算不算驚世絕俗??哈哈,老子大學讀的書算是沒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