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也被侯師爺說的亂了方寸,畢竟自己也才上任不久,兩江河工銀子可是一件大事,不但關係到兩江的收入,同時牽扯着一大批朝中官員,在屋子裡來回轉了幾圈,還是拿不定主意,只好叫侯師爺先回去監視劉啓,有什麼情況馬上來上報。
自己跑到了巡撫衙門,巡撫閔元清正在接待四爺派下來的暗使,下人來報,說是宋知府有要事求見。閔元清與四爺的人坐了上坐,宋方被請了進來,一見到閔元清就急着說到:“撫臺大人,要出亂子了”話說到一半,看見旁邊還有一人,馬上住了口。
閔元清揮了揮手說到:“這位是四爺府裡的管事,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宋方知道了那人的身份,趕緊行跪禮:“下官宋方見過管事大人。”
“哦!起來吧,宋知府是新上任的蘇州知府吧!有什麼事這麼緊急啊?快坐下說。”那人笑着跟宋方說到。
宋方站起來也顧不上坐,接着說到:“二位大人,下官治所新任的清河縣令劉啓放出話來,要查兩江河銀貪墨案,下官覺得這事滋事體大,已經安排了他身邊的師爺緊密監視,還請撫臺大人拿個主意!”
閔元清皺了皺眉與管事互相詢問了一眼,說到:“他真這麼說的?”
“侯師爺連夜趕來通知下官,這事下官估計必定十分緊急。”
閔元清轉頭跟管事說到:“你看這事兒?”
“閔大人乃是一州總憲,自然由您處理,一個知縣嘛諒他也弄不出什麼大亂子,只不過現在朝局緊張,我下來的時候四爺可是千叮萬囑,叫我給大家傳話,各位大人做事要緊着點兒,朝中有很多雙眼睛盯着咱們兩江呢!”
閔元清頷首點頭,恭聲說到:“四爺訓示,下官銘記宋大人可知他爲何要查這筆帳?”
宋方開口說到:“候師爺來報時,說他至從上任後就對河工特別關心,幾次想要上來要銀子修理河道,都被侯師爺攔住了。”
閔元清聽的一愣,與管事一對眼,哈哈大笑了起來:“要銀子?哈哈!他想要多少銀子?”
宋方見二位大**笑,心裡揣摸不透,回到:“修理河工嘛,應該在三十萬兩左右!”
閔元清站起來走到宋方身邊,說到:“那就給他三十萬兩,叫那個侯師爺盯着他,看他拿銀子都幹了些什麼,要是有什麼紕漏就削了他的官,要是真花在河堤上了也算做了件好事,就由他去吧!”
“可是,大人,蘇州府上也剛交了稅供,下官去哪給他找這三十萬兩銀子啊?”
閔元清嘆了口氣,拍了拍宋方的肩膀說到:“沒聽到剛纔四爺的訓示嗎?三十萬兩銀子你蘇州府難道拿不出來?”
宋方明白這是叫自己出了,可是自己也是剛上任掏空了府裡也最多湊的出來二十萬兩,苦着臉說到:“大人,下官剛接任,是真的拿不出來三十萬兩這麼多啊!”
“嗯,去河道衙門領十五萬兩,剩下的十五萬兩就由你蘇州府出了,這事是你的地頭鬧出來的,你若不擔待點河道那裡不好說話!”
“是,下官出一半!”宋方鬆了一口氣,暗自在心裡大罵劉啓害他剛上任就出血,心裡後悔了當初桃花汛議事的時候把這事提出來,還不如自己估摸着在別州找個候補舉人填上了。
“沒別的事就下去吧,把他給我看緊點,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了!”閔元清警告着說到。
“是,大人放心,下官告退!”
宋臺出了巡撫衙門,一邊罵着劉啓一邊去河道領了銀子,又回自己府裡拿了銀子,下個道文書連着銀票叫人一起給劉啓送了過去。暗自祈禱這小子不要再搞什麼亂事了,自己的位置還沒坐熱乎呢,到時候別把自己的前程搭了進去。
劉啓在縣衙裡苦苦思索着去哪裡弄啓動資金,甚至想到了找秦茗去要當初留在那裡的幾萬兩銀票,被男人的自尊心擋住。
這天正在獨自喝着悶酒,宋方派的人到了。劉啓奇怪上面派人來幹什麼,急忙撤了酒菜,將來人請到後堂坐定問到:“宋大人叫兄弟你來,不知有何事?”
來送銀票的是宋方的家丁,站起來行了禮說到:“劉大人,小的受我家老爺囑託來給大人送銀子。”說完從袖子裡拿出文書與銀票,遞到劉啓身前。
劉啓聽的一愣,銀子?趕緊從家丁手裡接過文書跟銀票,把文書放在一邊,銀票攢開看了又看,問到:“兄弟,宋大人這是爲何?我沒有找他要銀子啊。”
家丁輕輕一笑,恭敬的答到:“劉大人,這是老爺吩咐,大人可以看看文書就知道了。”
“哦我看看!”劉啓拿過文書,翻開唸到:“着清河縣劉啓:本府念在爾爲初任,又逢水禍,深知清河縣存銀不多,但百姓家業爲重,特上請巡撫與河道,撥下三十萬兩整,望善用。”
“劉大人,我家老爺對您可真照顧呢!”家丁陪着劉啓聽完文書,笑咪咪的說到。
“呵呵是啊!”劉啓拿着文書與銀票,心裡莫名其妙這宋鳥官搞什麼名堂,三十萬兩好大的手筆,不過老子現在正缺這東西,既然送來了就笑納了,當下朝堂裡下人喊到:“給這位小哥拿些辛苦費。”
“大人客氣了,小的爲老爺辦事怎敢要大人打賞!”
劉啓心裡“嘿嘿!”一笑,三十萬兩都有了,給你點也無所謂,當下叫人硬塞給了家丁二兩紋銀,還找了車馬送他回去覆命。知府大人這麼識趣,怎麼着也不能虐待了他的家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