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辦法改變縣裡的交通?劉啓這幾天除了偶而去看看河工以外,幾乎每天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修路那是不行滴,秦五給他粗略的計算了一下,光是縣裡的路要修的話起碼也要二十萬兩,更不要說鄉村小道了。
看來錢還是遠遠不夠啊,有什麼辦法能弄來錢?劉啓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着,旁邊不時有人跟他打個招呼,現在劉啓出門大家都認識啦,河工開工那天劉啓去發表講話,縣裡幾乎每家都有人去圍觀,劉啓學着領導人一手叉腰一手舉頂,什麼國家大計,民生爲本,放出豪言要修一個能抵抗大水數十年的河堤。
百姓們都拍手叫好,縣裡現在議論的最熱鬧的就是這件事了,這不劉啓在路上穿來穿去突然撞上一人“哎喲!”
“縣大人,沒撞到您吧?”
劉啓一擡頭,見身前一輛馬車,是那種典型的載人馬車,自己來上任的時候就是坐的這個了。撞自己的那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車伕,劉啓擺擺手:“沒事,你忙吧!”
這車伕注意劉啓很久了,上一次劉啓迷路就是他拉着劉啓回了縣衙,這次難道又迷路了,看來這新來的縣太爺還真是個路盲,見劉啓朝前走去,急忙跟上:“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兒?我送您一程?”
難得有這麼一個好官兒給大家修河,總不能看着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吧?車伕憐憫的眼神看着劉啓。
“啊!”劉啓回頭見車伕目光熊熊的盯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讓人渾身不舒服的感覺,有點像是看自家小孩。汗,不會是對自己有興趣?劉啓想到這裡不自覺的打了一個顫,說到:“我隨便轉轉,你去忙吧!”
“嘿,這縣太爺還很愛面子,算了我就做回好人!”車伕心裡暗笑又說到:“大人上來吧,我帶您去兜兜風。”一會兒把他送到縣衙,自己就走,也不傷他的臉面,車伕打定了主意邊說着已經下了馬車伸手去拉劉啓。
劉啓抵擋不過,只好爬上了馬車,不過心裡到是熱乎很多,這縣裡的百姓現在見了他都熱情的很,多少還是有點成就感,從他剛纔拉自己的動作來判定,這人不像是有斷袖之癖。於是坐在馬車裡跟車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您貴姓啊?”
“哎喲,大人可別這樣問,小民姓木單名一個遼字。您就叫我木車頭吧。”什麼時候有過當官的這麼客氣跟自己一個拉車的這樣說話啊,木車頭心裡一陣溫暖。
“哦!木車頭啊,你們拉這活一個月能掙多少銀子?”劉啓心裡惦記着銀子,嘴上也不自覺的問到銀子。
“大人,我們乾的是力氣活兒,一個月有個五吊大錢就不錯啦。”
“那辛苦不?”劉啓心裡默算,一吊大錢就是一百個銅板,五吊是五百個,相當與半兩銀子,看來自己這個縣市場經濟還真是低迷啊。
“勞您惦記,我這車到是畜生使的力多些,還過的去,不過城裡兄弟們拉人力活的跟擡轎的就辛苦啦!”
“他們爲什麼不買馬車啊?我看你這馬車鋪些墊子坐着也蠻舒服嘛。”
木車頭一抖繮繩,放慢了速度,縣太爺今天難得有閒心跟自己聊兩句,說不得要將兄弟們的苦處細細跟他說說,興許能給兄弟們一點方便。
“大人,像這樣的馬車,買一輛少說也要百兩紋銀,我這還是找親戚們湊的份子。可不是人人都買的起啊。”
劉啓一聽也是,就跟現代的出租車一樣,那玩意買一輛中等的也要十幾萬,一個月拉的好有個幾千塊,拉不好也就兩千來塊錢,還折騰人,確實夠辛苦。碰到醉酒的,坐霸王的又要陪笑臉,說不定還收不到錢。看來不管現代古代,實際上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個制度問題。
“咱們縣全部加起來有多少拉活的?”劉啓心裡隱約有了點想法,開口詢問。
車伕心裡嘀咕,這縣大人來了幾個月還沒摸清楚行市呢,不過也難怪現在的官兒不來剝削就好了,難得他還給大家修河:“回大人,一共有兩百來人!”
“哦!你們都是自己拉的活嗎?沒有個頭兒?”劉啓心裡疑惑,按說一個縣有兩百輛出租車算不錯了,不可能沒個管事的吧?類似與現代的運管所,交管所?
“這個嘛,到是有一些說話的,大家平時都分了地兒,各自拉自己一塊。”
“這可不行!”劉啓在車廂裡大聲說到:“都是一個縣的,還分什麼地兒?你們肯定爲這事還鬧過吧?”
這東西不用多想也清楚,就跟混混收保護費一樣,爭個地盤打的頭破血流,乞丐們討個飯都有劃地兒的,沒想到車伕也分這個,劉啓心裡頓時不滿,出口訓斥。話剛說出口,又想到他們生活艱難,一個月半兩銀子,估計也就夠個溫飽,還要爭地盤兒,繳官稅。
木車頭聽了劉啓的話,沒有接茬兒,官就是官怎麼知道下面的難處。
劉啓心裡略有點慚愧,仔細想了想又說到:“如果縣裡出錢給大傢伙買馬車,你們願意嗎?”
木車頭一呆,差點忘了指揮馬車轉彎,拉了繮繩穩了車後急切的問到:“大人這話當真?”
劉啓一聽有門兒,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主意,就怕習慣了自由拉車的車伕們不配合,只怪這時代官與民實在是水火不容,民都被官逼怕了,就是有好事估計也不會相信,木車頭懷疑的口吻就足已證明,不過他們還是期望能有一個好官兒來給大家造福,劉啓心裡暗道“算你們走運,碰到我這麼個有腦子,有才氣,還有幾個錢的好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