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前腳纔到自己家府門前,今笙便匆匆跑來了。
“湘君,湘君。”她匆忙叫她。
“才嬸,我有些話想和湘君說。”今笙和顧夫人打過招呼。
“去吧。”顧夫人應了一聲,隨了她們,先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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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顧今笙拽着她往外走,去了路邊的暗處,不遠處有棵大樹,兩人站在了下面小聲說話。
“什麼事呀?”
今笙拉着她輕聲講:“湘君,可能會發生一個很大的事情,是關於太子的事情,不好的事情,你得有心理準備。”
“什麼事?”她忽然就覺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今天在這裡坐到現在,心裡就莫名的覺得有些煩,有些不安了。
現在提到太子瀚,她不知道是不是今笙從三爺那裡聽了什麼了。
難道就在自己離宮這一會的時間,太子瀚就出什麼事了?
她心裡胡思亂想,直盯着她,想聽她說。
今笙也沒急於開口,只是和她講:“你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再進宮了,等事情平息之後,你再入宮不遲。”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太子瀚究竟怎麼了?”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我剛聽三爺說了句,有可能會被廢。”
顧湘君懵了一會:“爲什麼?”明明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我不知道。”
湘君閉了一下眼,還是說:“今笙,我要回宮,他現在一定會很難過,我要陪在他身邊。”
“不行,我不許你去。”今笙抓她的手臂緊了些。
“你放開我,我這個時候不陪着他,他心裡一定會怨我的。”
“皇家的事情瞬息萬變,我現在只要你活着,我不許你去找他了,你先到我那歇着。”她想親自看着她,免得她再出什麼變故。
她甚至已經做了打算,找個機會把她藏起來。
皇家事情不是她一個普通的女子能夠去左右的,但至少她可以保護湘君和她的家人免受牽連。
“你給我放手。”湘君使勁要掙開她,沒想到她看起來柔弱,手勁還不小。
“我求你了今笙,要是今日換作是蘇大人出了什麼事情,你會躲起來不見他嗎?”她急得幾乎要哭了,不管太子如何待她,她是愛他的。
今笙抿了脣,和她講:“這樣會害死你自己的。”
“死就死吧,如果不能和他在一塊,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你說得輕巧,你今天這樣衝動,你將來會後悔的。”這一世和她有了真摯的感情,她若真和前世一樣死了,她會痛苦,會難過,會淚流。
“你不要站在你的立場來勸我,要是蘇大人沒了,你會很開心的活着嗎?”她想擺脫今笙抓着的手,她卻是不肯放開。
“你放我回去,我是死是活我自己承擔,我不會後悔的,你若一再攔阻我,讓我錯過了陪伴太子的日子,我會恨你的。”
會恨她嗎?她這麼絕決不顧一切的要回去。
她的本意是想救她性命,她卻連命都不想要了。
今笙慢慢鬆了手,她撒腿跑開了。
“小姐,回去吧。”薄葉來到她身邊輕聲叫她。
她微微眨了一下眼眸,眼眸發酸。
她站着沒動,她想看着她走。
果然,沒過一會,她就從府裡匆匆出來了,上了馬車,匆匆的回宮了。
她應該任憑她恨着自己,也攔阻她嗎?
她到底是放了手,只爲她的決絕。
她是該多麼的喜歡那個人,明知道回去可能會對她極爲不利,她還是回去了。
前一世,她不知道湘君是如何渡過的,這一世,她漸漸明白了一些。
也許,陪着太子一塊死,需要很大的勇氣,但獨自活着,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吧。
她用蘇大人來比較,但蘇大人還安然活着,她知道他會活着,她也沒有辦法假如蘇大人有一天不在了,她會怎麼活?
回去的路上,她仔細想了想,她覺得自己應該還是會繼續好好的活着。
她多半是不會選擇自殺的,自殺什麼的在她都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前世一世經了那樣的疼,這一世,她更怕疼。
也許,會再找個真心待她好的人嫁了。
也許,會青燈佛前了卻一生。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這一世,蘇大人應該也可以很好的活着吧,至少,會活在她的前頭。
她並不擔心蘇大人。
她默默回到府中,府裡的人已散去,僕人正在收拾桌椅。
三姑姑這個時候打了個哈欠,出來了。
“笙姐兒,忙了一天了,早點歇息吧。”她也累死了,準備回去睡覺了。
“笙姐姐,我先跟我娘回去了。”田姐兒跟着一塊出來告辭。
杜姨娘有孕在身,這個時間也已經回去歇息了。
大少爺大婚,謝姨娘自然是不敢在顧今笙還沒離席前就跑回去歇息,倒是四小姐不在,她今天就沒怎麼出來見客。
今笙看了一下,吩咐了一句:“都回去歇着吧。”扭身,她也回去了。
這個時間,哥哥也應該在洞房花燭了吧。
有些話雖是想和他說,但這個時候也不該打擾他,只能等到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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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顧燕京是回去了。
走到門口,江小樹已規規矩矩的站那了。
死丫頭騙子給他酒裡摻了水,本想喝醉的,結果竟是不能。
“大少爺回來了。”江小樹彎腰行禮,嘴巴合不攏,真不知道她高興個什麼勁,好像自己今天是新娘一樣。
門口也有公主帶來的宮女站立侍候着,見他回來了立刻開了門。
“大少爺回來了。”宮女忙也把話傳了進去。
坐在喜牀上的公主擡了一下眼皮,就見顧燕京人進來後,砰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力道用得不少,後面站着的宮女和江小樹都不由得縮了一下脖子。
宮女想的是:都統大人喝多了。
江小樹想的是:大少爺沒多呀,她酒裡面摻了一大半的水,他幹嘛關個門這麼大勁,好像誰惹到他似的,也不怕嚇着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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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情況是不知道了,江小樹支着耳朵仔細聽起來。
以前在村裡,也是聽過房的。
不過,大少爺的房,卻是頭一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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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燕京甩了門,走了進去,腳下有些不穩的樣子,人一過去,就往喜牀上躺了過去,本是坐着的公主趕緊站了起來。
他翻了個身,人翻到牀裡面睡去了。
公主站在一邊瞧了瞧他,就這樣睡了?
這是喝多了嗎?
她也知道這一天新郎官是要喝不少酒的,但許多的新郎官再怎麼高興,這一天也不能把自己喝得不能洞房的。
“都統大人?”她悄悄喊了他一聲,看他是不是還醒着。
“都統大人?”睡着了?
芊晨公主瞧他鞋子不脫人就橫牀上了,這讓她一會怎麼睡?
伸手,她悄悄把他的鞋子給脫了。
都統大人雖然不是她喜歡的男人,但在宮裡是有見着過他,偶爾也會說話的,人並不討厭,她還是把他的鞋子給脫了,然後把他的腿放到牀上,擺放好了。
等到現在,她也是又困又累的。
既然他睡着了,挺好,也不用因爲洞房的事情覺得爲難了。
雖然已經做足了準備,但心裡還是萬分勉強的。
她慢慢的脫了衣裳,熄了燈,拉開被的一角,悄悄躺了下來。
累死她了,她要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還要早起給父親敬個茶。
就算她是公主,新媳婦到了府上,還是要孝敬公婆的。
她沒有婆婆,但公公還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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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江小樹縮在門口,豎着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聽了半天,什麼也沒聽到。
人家洞房,裡面總是會弄出一些聲音的,在村裡的時候,裡面就有女人叫得可大聲了,這樣才能證明男人有本事。
怎麼大少爺洞房,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是不是大少爺不行啊?
江小樹滿心納悶,奇怪了。
她已經十一歲了,該懂的東西,雖沒見過,私下裡也聽過不少。
她在門口偷聽了一會,公主從宮裡帶來的宮女在侍立着,瞧了她一眼,這小婢女真是沒規矩,居然還想偷聽裡面的聲音。
礙於她是侍候大少爺的貼身婢女,也就沒搭理她。
又過了一會,裡面的燭火滅了,房間裡黑了。
“他們已經歇下了,幾位姐姐,我也回去睡覺了。”江小樹小聲的和幾個宮女打了聲招呼,沒人搭理她,她也不在意,扭身走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她陪到現在,累極了,什麼聲音也沒聽見,還是回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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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雖是夜已深了,許多人卻是睡不着的。
太子瀚也一樣睡不着,他渾身是坐在地上,靠在榻的一角,樣子極爲狼狽,雙眼血紅,僅憑着那點點的毅力,他讓自己保持着清醒。
撐到現在,感覺自己快要廢掉了,脹得不行,意志一再的模糊,他又強迫着自己清醒過來。
在他的東宮之外,站立了許多的宮中禁軍,把他這裡給包圍起來了。
宮裡早就鬧翻了天,皇上被氣到心絞疼,躺在龍榻上喘着氣,太醫匆匆趕來,忙給開了藥,服了藥,他才慢慢緩過來。
太子瀚竟在自己父皇的寢宮裡對蕭貴妃做出一些有失常倫的事情,這事已不是什麼秘密,想封都封不住,宮裡私下裡已悄悄傳遍了。
皇后趕了過來,皇上都不願意見她,他現在誰也不想見。
皇后當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和蕭貴妃有什麼關係,一定是那個賤人使了下作的手段。
本想去看看太子瀚問個究竟,沒想到竟是被關了起來,外面有禁軍看着,連她這個皇后都不得見。
皇后氣得不行,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幹那種事情,但皇上相信了,那事就麻煩了。
後來,蘇大人持了皇上給的金牌連夜入了宮,來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躺在龍榻上沒有多大的精神,看他匆匆進來,行了禮,他眼皮擡了擡,面無表情的說:“蘇愛卿,你過來。”
蘇長離走到他跟前,輕聲叫他:“皇上。”
“太子瀚今日凌辱朕的愛妃,做出有違常倫之事,朕若廢他,你怎麼看。”
“皇上,這事一定另有隱情,不如先聽聽太子怎麼說?”
“聽他說?”皇上冷笑,言:“他一定會爲自己狡辯說是朕的愛妃對他使了什麼詭計,把責任推個一乾二淨。”
蘇長離輕聲說:“難道太子妃不如貴妃貌美麼。”
“……”皇上看了他一眼,他是聽出來了,蘇長離這是說,太子妃比蕭貴妃貌美年輕,太子怎麼可能會對年紀大了的蕭貴妃動什麼心思。
皇上冷哼了一聲:“朕知道你與太子感情甚好,朕不是要你同意什麼,只是告訴你一聲,明日早朝,朕廢太子一事,你最好給朕閉嘴,一個字都不要說,不然朕連你一塊問罪。”他若不開口說話,旁人見他不言,自然也就不會開口阻止了。
就算有某些曲氏一族的人想要開口阻止他廢太子,在太子出了這種事情之後,他們還有什麼臉阻止。
他一番威脅,蘇長離默了一會,說:“臣能見見太子嗎?”他來之前便先去東宮看了一眼,禁軍都把東宮圍住了,旁人不得入內。
“去看他一眼吧,給你一茶的功夫,看過就走吧,不用朝朕來說什麼,朕心裡有數。”到了這一步,這太子不廢不行了,連老天爺都在給他機會廢太子。
若是讓他登了基,這整個北國,就是他們曲氏一族的天下了。
趁着這個機會,在他有生之年,也是時候把他們曲氏一族的勢力瓦解了,不然,將來這個北國皇朝,早晚落在曲氏一族的手裡。
他們皇甫家族打下來的江山,怎麼能落在旁人的手裡呢。
蘇長離沒多說什麼,從皇上面前退了出去。
同時,顧湘君也匆匆趕了回來。
一入東宮,看到外面的禁軍,她就知道是真出事了。
她撥腿往回跑,來到門前,她們睡覺的門前都有禁軍把守着,她伸手推門,門竟是被上了鎖。
“開門,我要見太子。”她衝侍立在門口的禁軍吼。
沒有搭理她,她即使是太子妃,在宮裡沒有任何勢力可言,一旦太子沒了,她更什麼都不是了。
“殿下,殿下,我是湘君,我回來了。”她在門口拍着門叫。
“你聽見沒有,你回答我,我是湘君。”
她是太子妃,自然也沒人阻止她回來,但想要見太子,想要開這個門,卻不是她要開就能開的。
蘇長離這時便來了,他是持了皇上給的金牌來的,有了這塊金牌,任何人見金牌如見皇上,是可以暢通無阻的。
“開門。”他聲音冷清,命令。
禁軍見到金牌,也就立刻給開了鎖。
湘君推門而入,跑了進去,四下掃了一眼,就見太子一動不動的靠在榻邊,身上都是溼的。
平日裡那麼幹淨的一個人,怎麼會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殿下。”顧湘君跑了過去,見他臉色蒼白,表情全無,她伸手抓了他的胳膊,就見他手心裡竟是血肉模糊了。
頓時,她心疼得幾乎要哭出來。
怎麼會有人敢傷害他,怎麼會弄成這樣子。
“殿下。”蘇長離走了過來,蹲了下來,在他旁邊,喊了他一句。
他眼皮微動,這纔看了看兩個人,聲音微弱的說了句:“你也來了,是不是皇上已決定廢太子了。”
“是。”
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他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挽回了。
蘇長離沒問發生什麼事,來送信的人已經告訴他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皇上想要廢他,這事自然不會成爲一個秘密,很快就會在皇室之中成爲一個醜聞。
“殿下,您怎麼樣了?你的手爲什麼會受傷?你疼不疼啊?”湘君喊他,他只顧和蘇大人說話,也不回她的話。
她忙從身上拿了帕子,給他繫上。
他的手本來又修長又白淨的,現在竟然全是血。
太子瀚轉眸看了她一眼,他這傷不過是皮外傷,被自己的指甲抓出來的。
“你跟蘇大人出宮吧,不要待在宮裡了。”
他忽然說這話,湘君忙搖頭:“我不回去,我哪也不去,我就待在你身邊。”
她知道他出事了,皇上都要廢太子了,可正因爲這樣子,她才更要待在他身邊,與他患難與共。
太子瀚沒有搭理她,只是對蘇長離說:“蘇大人,拜託你把她帶回去,不要帶回她的府上,帶到別處去,安排好了,別讓她再回宮。”
“我不走,你爲什麼要讓我走,你是我的夫,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你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她有些激動,她真怕蘇大人把她給帶走了。
“太子妃,走吧。”蘇長離喊了她一句。
“我不走,我要陪着殿下。”她猛然撲在這個人懷裡,不管他喜歡不喜歡她,對她有幾分真心或假意,這都不重要了,她現在就要陪着他。
她忽然撲了過來,他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反手便把她給推開了。
“帶她走。”太子瀚的聲音沉重了些,已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蘇長離使了一下眼色,她的婢女扣兒和黛兒立刻過來的拉她離開。
“我不走,要走你們走,不要碰我。”她推開自己的婢女,猛地就跪下來哀求他:“殿下,讓我陪着你,我哪也不想去。”他這個樣子,她怎麼能離得開?
讓她離開,她會安心麼?
太子瀚默了一會。
難道她看不清楚局勢嗎?這個時候她還留在宮中,要麼是跟着他被軟禁一生,要麼就是有一天讓人悄悄弄死了。
跟着他的日子,不可能再有幸福。
父皇有意削弱曲氏一族的勢力,便從他入了手,父皇動這樣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二天了。
他雖凡事遵着他的旨意,但逮着一個機會,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你想死麼。”他壓抑了一下心裡的憤怒,問她。
“我不管是死是活,只要陪着您就好,如果不能陪着您,我去哪裡有什麼區別。”
“沒看出來,你還挺情深意重的。”他說這話,仿若帶了幾分的嘲諷。
她默,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將來若後悔,就沒人能幫得了你了。”
她搖頭:“我不會後悔的。”
“蘇大人你走吧。”這是答應留下她了。
蘇長離瞧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婢女跟着退了出去,門又被從外面上了鎖。
室內,顧湘君挪到他跟前,伸手抱住他。
看他這個樣子,她心疼不已。
“我被羨殿下和蕭貴妃設計,被他們下了藥,藥效還在。”太子瀚和她說了這事,聲音微弱。
“什麼藥?”她忙問。
“你見過的,就是上次在羨殿下那邊,他那個夫人所中的那種藥。”
“我凌辱了父皇的愛妃,被抓個正着。”
“……”顧湘君有些回不過神來,那個畫面,她不敢去想。
“給我解藥。”
“我,我沒解藥。”她怎麼可能會有那種解藥,殿下竟然讓人下了這種藥。
“你就是藥。”
天知道他這段時間是怎麼渡過的,就當時的情況來說,父皇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他被下了藥?就算看不出來,事後也應該親自問一問他,他什麼都不問,也不查。
他派了禁軍在外面守着他,囚禁他在此,那目的再清楚不過。
他連夜把蘇大人招到宮裡來,他的用心,他多少也猜到一些了。
他強迫自己一直清醒着,手心裡的肉都被他掐出血來,凝固,又流。
只有這樣,才能一直保持清醒。
如果她今夜不回來,或者剛纔真跟着蘇大人走了,他何止太子之位被廢,他這個人也徹底廢了。
剛剛的一番話,憑着他極大的毅力說完,此時,便再不能控制。
他要她,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狠狠的對她發泄過後,感覺力氣才又回了過來,整個人也慢慢恢復了元氣。
顧湘君幾時被他這樣對待過,他剛纔完全失去了理智,比任何時候都兇猛。
她也彷彿被抽乾了力氣,虛弱的躺在牀榻的角落裡一動不動。
太子瀚已起了身,去換了乾淨的衣裳。
藥效沒了,發泄完了,他人也就又精神起來了。
整理了一番,他來到榻前,顧湘君也已經坐了起來,披了衣裳在身上。
“殿下,您現在好了嗎?”她坐着未動,問他。
“好了。”
“你現在想離開,還來及。”
“你是我的夫,我要陪着你。”
“真傻。”
“時候不早了,睡吧。”他轉了身,去把燭火給熄滅了。
現在的他們不比從現,做了那事,澡都不需洗了。
黑暗中,他躺了下來。
現在,他只能等待,天亮。
聽憑父皇的判決。
顧湘君便靠了過來,和往常一樣,摟着他精壯的腰,他擡了臂膀,把人給輕輕攬住,他也沒想到,她竟真的不肯走。
平日裡待她,也不是很好。
既然有機會,她應該逃離這個鬼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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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安候府。
整個晚上,顧今笙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躺在牀榻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夜,也是在半睡半醒之間。
今晚這樣的日子,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重華宮,皇甫羨身在黑暗之中,一雙眸子充滿了亮光。
這樣的日子,多少令人有些興奮得睡不着覺的。
明天,天一亮,父皇一定會下聖旨廢太子的。
廢了太子後,立他爲太子的日子還會遠麼。
一個完美的計劃已在腦中形成,仿若已看到笙兒朝她走了過來。
以後,她會待在他的身邊的。
翻了個身,心情愜意極了。
想起過年時候見她的樣子,每一次看她,都覺得她很不一樣。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見她了,這種念想,並不曾因爲看不見就忘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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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燕爺,燕爺。”本應該是洞房花燭夜的,卻不得不打擾他。
顧燕京的貼身護衛林楓在外面叫他。
燕京睜了眼,坐了起來,翻身便下了牀。
黑暗之中,芊晨公主也猛地睜開了眼。
門被拉開,他出去了。
“燕爺。”林楓上前,附耳稟報。
太子被軟禁在了宮中,這事是三爺的人派人過來給通了信。
顧燕京聽了這話,立刻回了身,返回屋裡,換了件衣裳,準備出去了。
“都統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黑暗中,芊晨公主坐在牀榻上問他。
顧燕京看她一眼,這件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想了想,還是走了牀榻邊,小聲說了句:“等到早朝,太子瀚就要被廢了。”
“爲什麼?他犯什麼錯了?”芊晨公主被嚇一跳。
她自幼養在皇后膝下,與太子瀚的關係就親近許多,他若出事,她心裡自然是急的。
“被羨殿下設計陷害了,我先出去一趟,你睡吧,這件事情等我回來再說,你自己不要擅自進宮。”他轉身走了,芊晨公主坐在牀上發呆,又驚又怕。
羨殿下,那個人怎麼敢這樣做。
他平日裡,瞧着挺好的一個人。
腦子有些亂,她想回宮去看看,但是……
都統大人讓她不要擅自進宮,這事非同小可。
她坐在牀榻上抓了抓腦袋,怎麼辦?父皇要廢太子,太子哥哥一定很難過的。
她在牀榻上抓了會腦袋,索性躺了下來,等天亮。
天亮了,都統大人會回來的,等聽過都統大人的消息再作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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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朝堂一片譁然。
皇上一上朝就宣佈了一道廢太子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太子瀚在宮中對朕有愛妃做出有違常倫之事,簡直傷風敗俗,今廢去太子之位,暫幽禁東宮,欽此。
怎麼會有此等事情發生?震驚了各位大人。
曲氏一派未首的皇后的舅舅曲衛風,國舅大人,年紀六十,他實際上並不常上朝,但因爲太子一事,他今天早上來了。
聽了聖旨,他首先就站了出來,他聲音帶了些蒼老,但中氣十足,身體依舊硬朗。聽到這樣的聖旨,他心裡咬牙,手上發顫,又氣,又震驚,幾步上前,聲音洪亮,帶着幾分的強勢:“皇上,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太子萬不會做出這等糊塗之事,廢太子一事,萬不可草率而行。”
曲氏一派的人點頭附和:太子瀚不是那樣的人啊!
“皇上,萬不可草率而行,求皇上收回聖旨。”曲氏一族齊刷刷的站了出來,朝堂上有一小半是曲氏一族的人,還有一些人保持中立,還有一些人在觀望。
皇上龍案一拍,怒:“朕親眼所見,許多禁軍親眼目睹,還能有假?爲了北國的未來,爲了給北國的未來選一個明主,朕的決定是慎之又慎,何來草率之說?朕還沒老,不糊塗。”
各位大臣面面相覷。
曲衛風的長子曲靖,現任爲內閣的曲閣老,他上前一步求情:“皇上,這事一定另有隱情,懇求皇上下旨徹查之事,給太子一個清白。”
皇上眸色暗沉,聲音有力,毫不退讓,話語之間也是振振有詞:“曲閣老,你是質疑朕冤枉了他嗎?他是朕的愛子,打一出生朕就立他爲太子,朕辛苦栽培他這麼多年,愛護他這麼多年,朕會不疼愛他嗎?朕會冤枉他嗎?是朕親眼所見,何來隱情,何來還他一個清白之說?你這麼糊塗,這麼簡單的事情就想不明白,你是怎麼做了這麼多年閣老的?”
“朕看你也是時候回家歇息一段時間了,你手裡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的學生蘇大人吧,即日起,蘇大人就代曲閣老一職,處理你手上的一切事務。”
朝堂之上一陣譁然。
皇上揚聲:“蘇大人,你還不接旨嗎?”
蘇長離往前走出兩步:“皇上,臣恐怕不能勝任。”
“你能不能勝任,各位愛卿心裡有數,朕心裡也有數,你若敢抗旨不遵,不爲朝廷效力,朕就砍了你的腦袋掛城門示衆去。”
“……”皇上這是以強硬的手腕,非要把閣老一職套在蘇大人的身上?
曲閣老曲靖,皇后的親哥哥,的確是他的老師。
在內閣的時候,諸多的事情,還是要聽命於曲閣老。
皇上忽然下了這樣的旨意,是出乎大家意料的,也出乎蘇長離的意料。
昨天晚上還見過皇上,他隻字未提一個字。
皇上當然不糊塗。
他就是要殺這幫老傢伙一個措手不及,他倒要看看,提拔蘇大人爲閣老,誰敢置喙。
蘇家的人,他還是瞭解的,一個做過他父皇的太傅,一個還做過他的太傅,就連這蘇長離,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對他們皇家忠心不二,決無二心。
蘇家的人,和曲氏一族,並不一樣。
至少近百年來,是不一樣的,對於他的話,蘇家的人會恭恭敬敬的遵旨,絕無二話,更不要說抗旨了,但這曲氏一族,話就不要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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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竟然要把霸了曲閣老的官職,把這個位置給蘇大人?
一時之間,大家面面相覷。
蘇大人祖上兩代做過太傅,就是蘇大人自己也深得皇上的賞識,他雖年輕,現在也不過二十一歲,但這個位置皇上若給他,還真幾個人敢有異議,就是曲閣老自己也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蘇長離。
這個小子,他不是沒有防備過他,但也沒料想到,皇上竟在今天把他的位置給了他的學生,一時之間,曲靖內心也是波瀾翻涌。
他雖賞識這個學生,但絕不願意他的風頭蓋過自己,甚至取代了自己閣老的位置。想來,這個學生與他也並不一心的。
萬萬沒想到,太子一事,竟是成就了一個蘇閣老。
作爲禁軍都統大人,此時的顧燕京也筆直的站立在皇上的殿前。
他的職責,是保護皇上的安全。
今日的朝堂風雲變幻,稍有不甚,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測。
廢瀚一事雖不是他與蘇大人心裡所願,但也不願意朝堂之上,皇上出現任何不測,保護皇上,保護皇室,是他一生的使命。
只是,瀚若是知道了蘇大人取代了他的舅舅曲閣老,成爲了蘇閣老,會怎麼想。
皇上這一棋走得真是絕了,這便使蘇家的勢力與曲家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再凝聚在一起的了,曲閣老的心裡會懷恨蘇大人的吧,還有內閣裡曲氏一族的那些人,以後怕是要給蘇大人使無數的小絆子了。
被自己的學生取代了位置,心裡當然不會太好受。
皇上知道蘇家對皇室忠心,無論如何,蘇大人都會維護朝堂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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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的原因,給屏蔽了一下,說不讓推薦文,我不知道情況,抱謙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