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妙茹笑着挽住傅恩奇手臂:“傅恩奇這傢伙可討厭了。每次都害人家擔心。”
“以後不會了。”傅恩奇微微低頭,用長着鬍子茬的下巴,蹭了一下張妙茹光潔如玉,細滑至極的額頭。
“你扎疼我了。”張妙茹說是這麼說,用手捂着額頭,但是她望向傅恩奇的眼眸中,卻含着滿滿的笑意和幸福,那神色分明是希望傅恩奇能夠再蹭一回。
傅恩奇呵呵一笑,說:“你倆先聊會兒,我去上趟廁所。”
說完,他也不等兩人迴應,徑直跑向急診室的走廊,一路到底,有間工作人員洗手間,裡面有專門的清潔消毒用具,比酒店裡的要專業很多。
傅恩奇用手指插瞎了豐田車主,手上沾着眼珠中晶狀體,直到這時才洗得乾淨。
用來裹手的破衣服,傅恩奇則扔到了回收消毒棉,還有搶救某些病人留下沾滿鮮血的牀單中,這些全是病毒細菌的物品會被焚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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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身回到大廳,張妙茹和王雅芬正聊得火熱。
傅恩奇招呼一聲,張妙茹便和王雅芬道別,然後一遛小跑,來到傅恩奇身邊,雙手挽着他臂膀,清脆好聽地笑道:“傅恩奇,你知道雅芬姐姐剛纔說你什麼嗎?”
“說我什麼?”傅恩奇拍了拍小妙茹的溫軟細膩的手背,“難道她誇我是超級無敵大帥哥?”
“臭美!”張妙茹溫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在心上人高挺的鼻樑上輕輕一捏,又道:“臭美臭美臭美!”
傅恩奇哈哈大笑,難得張妙茹與自己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他自然心滿意足。
張妙茹那時候說道:“雅芬姐姐確實誇你,不過沒有誇你帥,而是誇你有擔當,肯包容,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是嘛?”傅恩奇得到旁人如此高的評價,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兩人這時候已經回到福特車邊,想起先前,傅恩奇讓張妙茹坐在手臂上,體會着那種“飛翔”的感覺,張妙茹嬌嫩的娃娃臉上,已經紅暈如霞,笑意動人。
打開車門,傅恩奇坐在駕駛座上,張妙茹自然坐在副駕駛。兩人繫好安全帶,傅恩奇說:“妙茹,真打算讓我去你家?這麼晚了……你就不怕我狂性大發,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張妙茹紅了臉蛋,咯咯地嬌笑道:“你敢!”
她溫柔地白了心上人一眼,又笑道:“你送我到家以後,只許坐一會兒,因爲家裡還有遙遙呢。”
“是啊。”傅恩奇一拍腦門:“我差點把路之遙給忘了。”
兩人在車裡說笑了一陣,傅恩奇也並不急着發動車子,因爲他們都知道,一到了家,就有路之遙在,那樣的話,他們想說些肉麻的情話,就需要考慮到路之遙的感受,着實不方便,倒不如在車裡多聊一會兒。
傅恩奇天南地北,揀有趣的事情跟張妙茹說,逗得姑娘家咯咯的嬌笑聲接連不斷。
傅恩奇這時候又揀了一個偏黃色的笑話說:“小妙茹,你知道公蟹的蟹黃是什麼?”
張妙茹清了清嗓子,搖頭說:“蟹黃就是蟹黃唄。”
傅恩奇一面握住她溫軟的小手,一面附在她耳邊,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那是螃蟹的精細胞。”
張妙茹聽到這裡,忍不住一聲驚呼。她轉而瞪了眼傅恩奇,雙頰一時間紅得要沁出血來。
“真的假的?”張妙茹難以置信地反問,聲音又羞又急,壓得極低。
“你說呢?”傅恩奇直到把這個怪異的常識說出口,才覺得自己過於輕挑,怎麼能夠和小妙茹說這些呢,太壞了太壞了。
“我不信。”張妙茹捂着嘴,一手握着心上人的臂膀:“你騙人傅恩奇。你騙人的。”
傅恩奇鄭重地搖頭說:“我騙你做什麼?所以你這姑娘,後要吃蟹的話,選母蟹嚐嚐鮮就可以了。”
張妙茹見傅恩奇說得認真,先就信了七八分,那時候她忽然紅了臉蛋,囁嚅起來:“原來我吃了那麼多年螃蟹,竟然都是在吃那個……”說着,她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皺:“好惡心呢。”
傅恩奇握了握小妙茹的手掌:“我真不該告訴你的。”
張妙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是啊是啊,你真不應該跟我說……不!”這姑娘忽然間話鋒一轉:“你應該跟我說,幸虧你和我講了,不然我還挺喜歡吃螃蟹的。而且要一直吃下去呢。”
傅恩奇道:“難道你以後就不吃了?”
“那當然。”張妙茹不假思索:“要吃也吃母蟹。公蟹無論如何都不能碰了。”
傅恩奇聽到這裡,苦笑着搖頭。
跟着,張妙茹又說:“回頭我跟遙遙也說一下,這丫頭最喜歡吃的一道菜就是螃蟹了。冬天的時候,幾乎是無蟹不歡,而且專挑又大又肥的公蟹來吃……”說到這裡,張妙茹忽然一陣惡寒,溫軟的手掌抓緊了傅恩奇,再也不敢說下去。
兩人在車上雙手互握,又聊了一刻鐘左右,這時候已經快十一點,張妙茹說着說着,好看的上下眼皮也開始談情說愛。
張妙茹值完夜班,本就有些疲倦,何況又在傅恩奇手臂歡快地“飛翔”了一場,之後又出了豐田車主的意外,一來二去,畢竟是姑娘家,累了就想睡覺。
張妙茹本身也知道自己乏了,當下溫柔地迷糊道:“傅恩奇,我瞌睡死了……”
傅恩奇雙手捧住張妙茹臉頰,說:“來這裡,小妙茹。”
傅恩奇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這肩膀永遠是你的,你如果想過來靠一靠,我隨時都候着。”
張妙茹嘴角揚起一抹甜美的微笑,大而黑亮的眼眸卻已經失神,傅恩奇只見那眼皮漸漸翕上,她就這樣睡着了。
傅恩奇望着懷裡的張妙茹,見她熟睡的時候,雪白可愛的娃娃臉上,似乎籠着一層細膩的月華光芒,傅恩奇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心頭沒有一絲半毫猥瑣雜念。
那時候,他只覺得,張妙茹是令人如此地着迷,如果今後的每一天,都能望着她入睡,那自己這一生,基本上沒有什麼遺憾可言了。
傅恩奇發動了汽車,這當口張妙茹睡得還不是很深,被引擎發動的聲音吵着,稍稍醒了一會兒,但是疲倦猶如潮水,毫不留情,劈頭蓋臉地進行了包圍,最後終於淹沒了張妙茹。
傅恩奇讓張妙茹靠在自己大腿上,那樣她睡得舒服些。
福特車子上了路,傅恩奇這時候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一時間滿頭大汗,原來他還不知道張妙茹住哪兒呢,只曉得這姑娘家的小區,僅僅需要過一座大橋就到了。
傅恩奇駛上大橋,都快開完的時候,心裡面犯瞅,難道就非得把小妙茹叫醒麼?
正想着,張妙茹放在顯眼處的手機亮起了燈光,傅恩奇眼疾手快,知道有人打來電話,當下拿到手中,按下了接聽鍵。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大姑娘連珠炮似地質問:“張妙茹,你這死丫頭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找傅恩奇那傢伙去了?上哪兒玩呢?告訴你,別給他騙了身子,傻乎乎的,單純地像未成年人一樣,真是叫人不放心。”
傅恩奇聽到這一番話的時候,滿頭滿腦地瀑布冷汗,同時急忙將手機拿到距離耳朵三十釐米米遠的位置,路之遙的嗓音雖然清脆悅耳,但高分貝的質問,畢竟讓人吃不消。
等到路之遙出了氣,在電話那頭擔憂地連“喂”了兩遍,傅恩奇才小聲地接過話頭說:“張妙茹不是死丫頭,她現在正要回家去,她確實跟傅恩奇這傢伙在一塊,現在說話的人,很不幸,正是傅恩奇本人。我們沒有玩,我也沒有騙張妙茹的身子,而且她確實單純地要命,但是並不傻。”
傅恩奇以一種耳語般的聲音回答了路之遙所有的疑問。
那時候,路之遙在電話那一邊沉默了數十秒,估計也是滿頭瀑布汗水。
傅恩奇這邊,則把車子停在了明珠小區門口,估摸着路之遙從震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還有一連串的問題要問,比如把張妙茹怎麼了,有沒有欺負她之類。
果然,路之遙又在電話那頭激動地叫起來:“傅恩奇!你你你……你把妙茹怎麼了?你怎麼會接她的電話,你們那邊怎麼那樣安靜,你們是不是開房間了?傅恩奇!你這禽獸!你怎麼可以騙走妙茹最最寶貴的清白身子?你太無恥了!禽獸!混蛋!”
傅恩奇只覺頭頂的夜空天雷滾滾,滿頭的冷汗就好像瓢潑大雨。思忖了兩秒鐘光景,他才緩緩答道:“第一個,我傅恩奇沒有把妙茹怎樣,她現在很好。第二個,因爲我們在車裡,所以很安靜,而不是在開房間。第三個,我不是禽獸,也並不無恥,因爲小妙茹太疲倦,睡着了,所以我開她的車,已經送到明珠小區大門口,但是我不知道她家在幾幢幾室……”
路之遙在電話那頭也可以說天雷滾滾,汗如雨下。自己過於緊張妙茹的清白與安危,把傅恩奇想得像色狼流氓一樣。要是見了面,該有多麼尷尬!
當下,路之遙鬆了口氣,囁嚅似地小聲說:“我來接你。”
因爲過於尷尬和諸多誤會,路之遙也不等傅恩奇迴應就掛掉了電話。
傅恩奇搖頭苦笑,在車子裡等候路之遙下樓,同時一雙銳利如劍刃的目光,來來回回,在小區門口和周圍目光所及的位置掃視。
有攝像頭,有保安,不到一百五十米外的地方,竟然還有一處規模並不大的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