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曾經冒着被華夏國安局發現的危險,以IKCF的黑客代號,入侵了華夏的公民人口系統,試圖查找前任狼王妻女的名字,但是同名同姓的人超過二十萬,雖然說經由傅恩奇排查篩選後,符合情況的人數降到了數百人,但最後的情況,不是年齡不對,就是檔案中的經歷不符,總而言之,就是查不到。
換句話說,前任狼王的妻女,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值得一提的是,前任狼王給出妻女的地址,是京城內的一處四合院,那一帶都是開國幹部,長年養老的所在,光憑這一點,足以說明前任狼王的妻女並非普通人!
如此一來,她們想要隱瞞身份和住址,自然什麼都查不到了。
傅恩奇這時候尋思着,這兩天可能會空閒很多,一定要花時間再查查。別說這事兒是前任狼王的遺願,就算不是,傅恩奇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絕不會說輕易放棄。
正想着,傅恩奇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傳來震動,他拿出來一瞧界面,居然是出租車風師傅的電話。
不知道他這麼晚有什麼事情?
傅恩奇隱約間覺得不會是好事,眉頭微微一皺,按下了接聽鍵。
與此同時,電話那頭傳來細弱卻異常急促的呼吸聲。
傅恩奇眉頭皺得更緊,因爲聽對方呼吸,顯然是個年輕女子,而不是風師傅那個大老粗。
“喂,你哪位?”傅恩奇開口問道,言語間帶着三分質問,聽對方的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時而粗重,時而急促,時而帶着揪心的顫抖……
三秒鐘後,對方終於用一種緊迫得近乎壓抑的語氣,顫聲道:“傅恩奇?”
“我是,你哪位?風師傅的什麼人?”話一出品,傅恩奇腦海中電光一閃,他緊跟着一句:“他女兒?”
電話那頭的年輕女子似乎鬆了口氣,但是當她再次說話時,音調卻已經完全走樣而含混。
傅恩奇好不容易纔聽清楚,女子說她叫風倩倩,的確是風師傅的女兒,她說她需要幫助,因爲她的父親……死了。
傅恩奇猛聽電話那頭的年輕女子聲稱風師傅死了,心中驟然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傅恩奇環視周圍,街上的路人極少,好幾個都是醉漢。他所在的位置沒有任何人留意。
當下,傅恩奇爲了確定對方身份,厲聲試探:“風師傅家住哪個小區!不要猶豫,立即回答!”
“我家住在勝利小區……”年輕女子受驚似地悄聲回答:“勝利小區一幢……一幢三零二室……”
傅恩奇的腦海中很快映出和風師傅第一次道別的時候,他說:我叫風全正,家住勝利小區一幢302室,名片上有我的電話,咱不出事最好,出事了麻煩你給收個屍。
風師傅還說過,傅恩奇要出門遠行,打他電話可以打八折優惠……
這念頭剎那間轉過,傅恩奇緊接着一句:“風師傅全名!快說!”
年輕女子哭了起來,她被傅恩奇嚴厲的語調嚇壞了:“我叫風倩倩……”她一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我爸爸叫風全正……三十年的出租車司機,今天五十五歲……”
“夠了。”傅恩奇做任何事情,向來謹小慎微,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如果電話那頭的女子答對了。那麼傅恩奇就需要火速趕去救人,而事實上,他已經在飛速跑向路口,任何時候都能打到出租車前往勝利小區。
那時候,只聽傅恩奇問道:“風師傅說他的女兒,身上某個位置有胎記,你說得出來,我便信你!”
電話那頭的年輕女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愣,忽然帶着哭腔反問:“你是不是傅恩奇?我爸爸平時念叨說,你嫉惡如仇,可爲什麼現在卻對我百般刁難?”
“快回答,不然我就掛掉電話,而風師傅的仇,你從此以後都別想再報!”
年輕女子吸了吸鼻子,苦惱不已地回答:“我不知道爸爸跟你說了什麼,但我明確告訴你,我身上沒有半點胎記,連一顆痣也沒有,夠清楚了吧?”
說到這裡,年輕女子語氣漸漸變得激動,她開始憤怒,道:“如果你真是傅恩奇,那我爸爸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是一個膽小鬼!想着法兒地拒絕幫助別人!你這個膽小鬼,不願幫我直說吧,你不是要掛嗎?掛吧。我不稀罕你的,膽小鬼,膽小鬼!”
年輕女子越說越煩躁,漸漸就失去了理智。
傅恩奇聽到這裡,已經確定了風倩倩的身份,而風師傅自然不會告訴一個不相干的男人,說自己女兒身上有胎記。如果電話那頭的風倩倩是陷阱,她爲了迎合傅恩奇,取得他信任,自然會編造謊言,說自己身上確實有胎記。
這個時候,傅恩奇冷漠的語調,將冰水一樣潑到風倩倩的精神層面,只聽他道:“如果你父親風全正真得死了。那麼我想我知道兇手是誰。”
年輕女子聽到這句話,在電話那頭屏住了呼吸,良久,她再一次哭了起來,那種音調,傳達給人的感情,是那麼的無助和孤獨,就像一個脆弱的小生命,一陣風都能帶走她所有的溫暖和活力。
人心畢竟肉長,何況傅恩奇已經確定了風倩倩的身份,這樣一來,風師傅的死,自然就成了定局。
當下,只聽傅恩奇說:“現在你正遭受着威脅?還是已經逃脫?”
風倩倩好不容易纔穩定情緒,她說:“我現在藏在小區頂層陽臺的水塔裡面,他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但是過不也多久,最多十分鐘……我想他們會找到我,他們不會放過我,因爲爸爸和他們打鬥時,撕下一個人的面罩,我看到那個人的模樣了,我看到了,所以他們不會放過我……”
風倩倩說完這段話後有些氣喘,也有可能是因爲躲在冰冷的水塔中,身子發冷。
傅恩奇道:“你說他們?有幾個人?帶着什麼武器?”
風倩倩這時候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寒噤,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哆嗦着說:“有刀,好像還有槍,我怕……傅恩奇……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幫助我……因爲那些殺人犯威脅我說報警沒有用……就是警察叫他們來殺人的!我好害怕傅恩奇,我不知道報警有沒有用……我好怕,求你……救救我……”
傅恩奇牙關暗咬,現在的情況再清楚不過,風師傅身遭橫死,起因還在當初種下的禍根,而幕後的殺人兇手,則是傅恩奇從小的死敵……蔡俊傑!
當初要不是因爲蔡俊傑強吻楠楠,傅恩奇也不會出手打得他半死,最後也不會逃命去外省,當然,如果不是蔡俊傑蔡家的威脅,傅恩奇不會和前狼王相遇,也不會輾轉國外九年,學得一身殺人如麻的本領,積累下令常人不敢直視的武力,和普通人不敢想像的財富!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人世間的因果輪迴,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現在,蔡俊傑和他位高權重的父親要付出應有的代價,而風師傅,他仗義行善的舉止,雖然落得慘死的下場,但是傅恩奇將爲他討公道。
“風倩倩。”
“嗯……”
“你要相信,我能幫你,而且一定幫得到你,倒數四百秒,我一定會出現在你面前!”
傅恩奇說出這句話,忽然覺得自己過了頭,首先他還沒有攔到任何出租車,其次,勝利小區在哪兒他都不知道,第三個,五分鐘不到,他能有什麼作爲?
不過事到如今,風倩倩的情緒已經很不穩定,精神甚至面臨失控崩潰,傅恩奇說什麼都要給她強烈的希望,讓她可以堅持下去。
所以傅恩奇說:“風倩倩,你數起來,我聽着。”
風倩倩這時也不知道爲什麼,似乎真從傅恩奇話語間,得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正能量,她輕聲地囁嚅:“一……二……三……”
每一個數字的遞增,意味着傅恩奇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風倩倩根本不去想有沒有這種可能,她只是一心一意地照做,讓數字單調地遞增,然後想像着傅恩奇不斷靠近。
在這個時候,傅恩奇正愁打不着車,卻見左前方的三岔路口駛來兩輛出租車,傅恩奇伸手一攔,頭一輛因爲車上有乘客,倏忽即過,好在第二輛是空車,傅恩奇並沒有上車,而是問勝利小區地址,如果遠的話,他有必要把司機從駕駛座上扯下來,換上自己駕駛飆車。
結果那司機愣了愣,指了指前方大概八百米的位置:“勝利小區前面就有一個,你是不是喝醉了?”
司機話音一落,傅恩奇已經上車催促:“快,我有家人犯了心臟方面的急病!”
那出租車司機倒也算熱心,聽到傅恩奇似乎去救人,開路碼力,臨了還說:“只有幾百米,不收錢了。”
傅恩奇轉手將十塊錢塞到司機領子裡,開門就往勝利小區大門跑,這個時候,風倩倩已經把數字數到了一百五十七。
傅恩奇站在勝利小區門口,很快找到一幢大樓,樓梯口的花圃中,有一株開着紅花月季,非常茂盛馥郁!
爲了確定沒有找錯地方,傅恩奇衝電話那頭的風倩倩道:“一百六十五,不用再數,現在我已經到了勝利小區,一號單元樓樓梯口,是不是種着一株月季?”
電話那頭,風倩倩怔了怔,忽然哭起來:“你是不是找錯地方啦?”
傅恩奇聽到這句話,心中猛得一沉,但是他沒有輕易放棄掉頭離開,而是再一次確認:“你確定沒有月季?”
“哪有啊,我自己家的小區,天天進出,哪裡有月季,分明是薔薇花……”
“薔薇?”傅恩奇眼角一陣痙攣:“是不是開紅色的花?”
“對……”
“我靠!”傅恩奇汗顏不已,腳下更不停留,弄半天原來是風倩倩這傻妞認錯了植物,並不是傅恩奇找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