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只有空懸在天空中的一輪皓月和滿天的星辰在俯瞰着大地上的一切。
從御闌國的心臟,皇帝的寢宮——鳳寧宮中走出一人,對着在殿內侍奉皇上的內侍,叮囑道:“仔細地看着陛下的情形,有事就及時回報,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進入,聽到了沒有?”
幾名侍僕和殿外守衛的齊聲稱是之後,那人就匆匆的離開了。經過幾處曲折的迴廊,來到御花園的此人,似乎在防備有人跟蹤,警惕的四下裡看了看,正要走向一座假山的時候,偏巧有人出現,一柄長劍閃着寒光指在她的背後,可是不見任何的驚慌。
“大人,多心了。我李鳴岐答應過的事情就不會反悔。爲什麼還要做這樣的事情?”身爲內侍總管的李鳴岐暗自捏着一把汗,不知來人是不是要殺人滅口,但是此時宮中情勢已經兇險無比,她能做的也只是拖延時間而已。
“李大人,別來無恙!”李鳴岐聽到說話人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緩緩的轉過身看着暗處走出的人,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月光下一身白衣武裝服的人,精緻的臉龐帶着一絲微笑,美麗的雙眸卻有着與之年齡不符的深邃,清風般的輕語道:“六年未見,這宮裡人人自危,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進來的。聽聞李大人也投了明主,可是本人卻未信過,李大人的忠心別人不知道,可是我卻清楚得很,不知道大人認爲我說的可對?”
“五殿下!您終於回來了!臣恭迎殿下!”李鳴岐跪在地上難有的激動着,連身體都因爲激動而輕顫着。這段時間她日日難安,提心吊膽就怕出了她不能擔當的大事,否則怎麼能對得起陛下,現在終於等到了能主持大局之人,難免心情激動。
“母皇在哪裡?鳳寧宮裡的不是皇上!”熙華費盡心思的舍下了大隊人馬,快馬加鞭的返回京城,可是卻發現局勢遠比祭祀長告知的更加嚴峻。
京城完全的戒嚴起來,即便是白天也能難到一個人影,往日熱鬧非凡的京城變成一片寂靜,只有時時巡視警戒的京城護軍成隊的穿過街道。皇宮更是戒備森嚴,聽說很多臣工重臣都被軟禁了,趕到皇宮之後,熙華就先去了鳳寧宮,可是那裡躺着的不是據稱重病在身的母皇,是一個替身。所以,熙華找上了內侍總管李鳴岐,現在只有這個日日陪伴在皇上身邊的李大人才能清楚真正的皇上在哪裡。
“殿下,請隨臣來。”
跟隨着在前面帶路的李鳴岐,穿過了假山中的空穴,一處暗道在機關的啓動下,顯在衆人的面前,八名暗衛被留在原地待命,熙華走進了暗道,在一間密室中見到了六年沒見過面的母皇。
“是毒嗎?”看到皇帝老媽面色發青,熙華看着李鳴岐問道。
“五殿下,猜得沒錯。是毒,只是沒有想到這毒會如此難解,解毒劑沒有把毒盡除,現在陛下也沒有恢復神志。臣是死罪!”撲通跪在地上,李鳴岐從來沒有這般後悔過,當時就該阻止陛下犯險,現在陛下體內毒不能解,她理應受死以此謝罪。
“淑妃也參與進去了?左相已經等不及了!哼!不過,母皇怎麼會這麼糊塗,兵行險招不怕出大亂嗎!?”看着昏迷不省人事的母皇,第一次讓熙華覺得自己的皇帝老媽太過自負了,怎麼就這麼自信,現在被外面的懷着不軌之心人抓住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陛下,這也是爲了殿下您!”李鳴岐趕忙位陛下的用意辯解,陛下是想一舉除掉作勢已大的左相,“殿下有所不知,您六年未回御闌,早就有不好的傳聞在京畿流傳,說嫡皇女您已經病入膏肓,甚至說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朝中不少人進言皇上早立皇太女,可是皇上執意不肯,甚至下令禁止談論此事。可是,時間久了神殿卻沒有任何動靜,對此事有怨言的朝臣們也在不久之前再提皇太女之事,左相也不止一次上奏,說即便殿下能身體安好,卻也是神殿的聖女,立爲皇儲並不妥當,所以讓陛下能早作決斷。”
說道這裡李鳴岐眼眶就有些溼潤,聲音有些哽咽,繼續說道:“不久之前,陛下就察覺到事態不對,想要抓着左相結黨營私的罪證,可是沒有想到左相會先下手,更沒有預料淑妃也參與其中,陛下中毒之後,臣用替身換下聖上,偷偷在此爲皇上解毒。”
“你先退下!本宮與母皇想單獨待一會!”熙華沉聲吩咐道,李鳴岐起身離去之時,恭敬地說:“符節在皇上隨身帶着的錦袋中,殿下應該能用得上。”就躬身退了出去。
匆匆翻出符節。符節——唯一能調動兵馬的令符,緊握住符節之後,熙華對着身後的人影說:“鳳凰,你要幫我解開母皇身上的毒!我還有事要先去辦了!”
“呵呵呵,這種小事沒有問題!你放心就是了!”幻化人形的鳳凰,美豔無雙的臉上帶着一貫的自負的笑意,可是熙華卻感到無比的安心,因爲她聽到的可是這世間最有力的保證。
“那就交給你了!”熙華轉身離開了密室,對李鳴岐問道,“我的至交在爲母皇解毒,你要保證沒有人打擾,還有你手下現在有多少能信任的屬下?”
“有四十名死士,不過要臣親自找來才行!”聽到嫡皇女說有人能解皇上的毒,李鳴岐鬆了一口氣,可是,聽到嫡皇女問還有多少能帶調動的人,她就感到爲難,現在皇宮中的御林軍已經被左相控制住了,而且還有很多左相培養的私人軍隊混進了皇宮。
“李大人,你去把人召集過來!”熙華冷靜地安排着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羅辰,你把這東西送到皇城外的西營,讓宋將軍帶兵馬急速趕到,如遇抵抗殺無赦!”
帶着符節離開的暗衛羅辰已經不見蹤影,而李鳴岐也已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都帶來了,熙華沉穩的對着這些她從未見過的人,說道:“宮中是何種情形,你們比本殿下更清楚,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結果,誰都不可知,但是我要你們記住一點,我不是讓你們這些死士去死,而是讓你們去殺死敵人!死人對本殿下沒有任何用處!保住自己的命,儘量的拖延,本殿下只要你們能拖住兩個時辰就可以了!聽懂了沒有!”
“諾!臣等一定會拖到兩個時辰!”齊聲的回答,熙華微微點了點頭,很清楚她是在讓這些人送死,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
坤和宮中
“左相,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竟然帶着兵器擅闖後宮!”皇后沈雲飛厲聲地斥責着左相,皇后也知道現在皇宮全在左相掌握中,可是身爲一國之後,怎麼也不能丟了皇家的臉,所以,他站在最前面怒視着強行闖進後宮的左相和二皇女。
“二皇女,你知道現在做的事情叫做犯上作亂!皇女決不該做的事情!”皇后抱着因爲害怕而發抖的四皇子御闌琦,氣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低沉。
“臣和二殿下沒有任何不敬之意,只希望皇后能交出符節,臣等自然會離開後宮!所以,皇后還是儘早交出符節!免得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左相虎視眈眈地看着皇后,向身後擺手示意了一下,就有人帶着幾人走進了殿中。
被推倒在地的人,讓皇后一驚,忙上前扶起,“德妃,瑾妃,你們還好吧。各位皇子沒有大礙吧。”
“稟左相,三皇女逃脫了!屬下正在派人追捕!”聽到這樣的話,左相臉色有些不好,但是隨即安穩了下來,吩咐道:“嚴守宮門,抓住三皇女之後立刻帶來這裡!”
“左相你瘋了嗎?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皇上醒了,絕對會治你的重罪!”皇后怒斥着左相。
“皇后還是交出符節,臣等就退下,否則就不要怪臣無禮,還是皇后出身沈家,想在皇上病危之際,脅天子以令諸侯,把持朝政,擁兵自重!”左相黑白顛倒,不分是非的話讓皇后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指着左相的手指也氣得發抖。
實際上,左相現下很是焦急,儘管她已經翻遍了整座鳳寧宮,卻怎麼也沒有找到符節,所以,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皇上把符節交到了皇后的手中。只有握住了符節,二皇女,她的外孫女才能安穩的坐上皇位,否則,皇后的孃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上前請皇后過來!”左相的話音未落,就有人粗魯地推開忠心護主的內侍,伸手就要抓住皇后。但是,卻被什麼人一劍穿胸,倒地斃命。
“汝等誰敢上前,就得死!”三名黑衣的人擋在了皇后身前,皇后才意識到這三個人就是女兒留在他身邊的暗衛。
突然出現的人,讓左相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尤其是那身黑衣左袖上的金色鳳凰,神殿的人!這讓左相大吃一驚,可是旋即看到只有三人,馬上放下了心,此時她已是箭在鉉上不得不發,沒有回頭的退路了,所以一招手,厲聲說道:“抓住皇后者,重賞!”
暗衛護住身後的皇后,可是越來越多的人涌進了坤和宮,三名暗衛也開始應接不暇,只能勉強依着殿閣中的高階地勢,成犄角之勢抵擋着。可是,果然雙拳難敵四手,有人穿過了他們的阻圍。
一道白光閃過,穿過阻圍的人鮮血從頸部噴出,倒在地上動了一下死了,殺人者卻是一身白衣未漸一血,冷冷的眼睛掃視了四周因其出現,而停止行動的人,冰冷的說道:“本殿下來得正是時候呀。還有誰敢上來,殺無赦!”
“華兒?是你嗎?華兒……”皇后面色慘白但是聲音卻帶着喜色,熙華回身對着美人爹爹一笑,“父後,有沒有想華兒呀?”
果然是最疼愛她的皇后爹爹一眼就認出了她,直到她與父後說了話之後,左相才變了聲音的叫出,“怎麼會?嫡皇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