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男子的氣息,緊實的肌膚透過微涼的衣料瞬間讓巫月整個人都繃緊,紅色的雲霞當即從臉頰躥到脖子根和耳尖,腦中更是一片空白,舌頭也仿若打了結,“夜、夜錦衣,你、你要幹什麼?”
“你是在邀請本王做些什麼嗎?”夜錦衣將頭埋在巫月的脖頸,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夜錦衣,不……”
“有件事,本王忘了和你說了,”夜錦衣在巫月耳邊囈語般的低喃截斷了她的話,“本王在書房沒有撿到什麼銀釵,不過卻發現了一冊春戲圖。”
我去,那冊子真的是被夜錦衣拿走了。
可她現在這模樣,夜錦衣竟和她說這個?
巫月簡直羞窘欲死,嘴上卻不承認道,“我、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
“不知道啊?”夜錦衣的動作滯了一下,“沒關係,本王可以和你一起慢慢欣賞。”
鬼才要和你欣賞?
“不不,不用了,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巫月毫不遲疑的拒絕。
“哦,對了,本王好像記得你可以過目不忘?”夜錦衣清淺的聲音帶着一絲戲謔繼續道,“那冊子的第三頁、第十三頁,還有二十四頁的圖,都好像很別緻。”
是,她的確過目不忘,所以此刻夜錦衣一報出頁數,巫月當下清楚的記得那圖冊上的畫面,而她現在與夜錦衣這尷尬的情形,完全與圖冊的第三頁一模一樣。
不過,嘴上,她卻依舊嘴硬道,“王爺在說什麼,我不懂。”
“不懂啊?那本王就幫你演示一下。”
夜錦衣的大手順着她的腿緩緩向上,驚的巫月瞬間撐大眸子,一把按住,“不不不,不用,我懂!我懂!”
“懂就好,”夜錦衣也不戳破她的謊言,“如果下次再讓本王抓到你和夏輕歌在一起,本王就和你一起研討那畫冊上的內容。反正那冊子很厚,你有很多機會犯錯。”
“不,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巫月生怕夜錦衣用強,乖乖認慫。
雖然上次千秀峰跌下去的時候,她曾想過主動獻身,但那是爲了救夜錦衣,可現在,這中間還橫着白蓮花、還有什麼綠珠,慕晴,還有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東平公主,這無論如何她都不行。
“王爺,王爺!”石磊的大嗓門又在門外響起,“陳大人也到了,您就快去看看吧。”
“本王這就過去。”
夜錦衣戀戀不捨的起身,望向將自己連頭帶腳都蒙進被子裡的混蛋道,“快些起來,本王帶你去看戲。”
“啊,看什麼戲?”巫月將被子掀開一條縫望向夜錦衣。
“去了就知道了。”夜錦衣將一旁的一個紅漆托盤放到榻邊的小几上。紅漆托盤上放着的是一套嶄新的、女子的從裡到外的服飾。
見巫月眸中露出詫異之色,夜錦衣挑眉道,“要本王幫忙嗎?”
“不用不用,”巫月連連擺手,“我自己可以。”
夜錦衣瞥了
眼縮在被子中沒有絲毫動彈意思的混蛋,轉身去了靠東牆的長案,坐下,正巧背對着巫月。
呼!
巫月暗戳戳鬆了口氣,望着夜錦衣的背影盯了片刻,見他確沒有突然轉身使壞的痕跡,這才探手將衣物取來,悉悉索索穿戴起來。
只是這一穿戴,巫月才發現,她身上的紅痕可不止手臂,幾乎遍佈全身,而且還略略有些紅腫。剎那間,她突然想到夜錦衣剛纔提起的那畫冊上第三頁的圖樣。
又垂眸望了眼自己身上,頭腦愈發的清醒。
她這一身的吻痕定然是夜錦衣這混蛋做的,不然爲什麼剛纔他都沒問這一身的草莓印記從何而來?混蛋!
不過,在意識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夏輕歌,不知怎的,巫月心裡突然有了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只是她糾結了半晌,直到穿好衣衫、梳洗完畢,最終也沒鼓起勇氣質問夜錦衣昨晚究竟對她都做了什麼。
“好了?”
仿若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巫月正要開口喚他,他已然起身望向身後的女子伸手道,“我們走吧。”
“嗯。”巫月點了點頭,卻沒有理會夜錦衣伸到近前的手。
夜錦衣長眉微挑,“本王剛說的話,你就不記得了?還是迫不及待想要與本王一起探討一下那圖冊……”
“王爺!”羞憤欲絕的巫月不待夜錦衣再說下去,連忙衝過去挽住他的手臂,眉眼彎彎的截斷他的話道,“石頭都已經催了四五次了,定然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咱們快去吧。”
話音落,巫月忙拖着夜錦衣向外而去,生怕再慢了一下,這混蛋又說出什麼混話。
夜錦衣黑湛湛的眸底極快閃過一抹笑意,看來,他有比皮鞭更讓這小混蛋畏懼的東西了。
而此刻,驛館後院的紅葉閣,裡裡外外早就擠滿了探頭探腦的人。
閣樓門口,立着臉色鐵青的陳奕彤的二叔,吏部侍郎陳應江。
今日一早,他還未起身,李如初便去邀他一起來拜訪夜錦衣。
他正有心拉攏李如初,當即應允,於是兩人早早到了驛館,卻被石磊堵在門外,說夜錦衣還未起身,李如初又含蓄提起他昨日並未見到陳奕彤。
看李如初對陳奕彤感興趣,他當下欣慰,便主動開口帶李如初來見陳奕彤。
誰知一到紅葉閣的門口,他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紅葉閣的廂房房門虛掩,更有一種靡靡氣息從房內蔓延而出。
這氣味,意味着什麼,幾乎已是不言而喻。
wωw•ttκǎ n•C○
不等他想好說辭勸走李如初,臉色不大好的李如初已然一把推開了房門。
廂房內的情形更是讓他大吃一驚。陳奕彤渾身不着一縷的躺在地板正中,身上遍佈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血跡。
當下,他也顧不得避嫌,將一旁破碎的衣衫爲她蓋上,又找來了昏睡的苗姑,好不容易等陳奕彤悠悠轉醒,又抽抽噎噎了半天,他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夜錦
衣所爲。
震驚與狂怒,當下化成了驚喜。
無論夜錦衣願不願意,無論皇上做何感想,但既然夜錦衣拿了陳奕彤的清白之身,那就定然非娶她不可。
如此一來,夜錦衣也就與他們陳家綁在了一條船上,不但對日後助三皇子奪得那個位置大有好處,就眼前的金錠之案,也足以幫他們陳家避過一場浩劫。
但臉上,他這喜色卻不敢流露分毫,反而顯得愈發的激憤。
他瞥了眼面色陰沉的李如初,一臉無措的苗姑,還有哭哭啼啼的陳奕彤,轉眸瞪向袁寶惡聲惡氣道,“王爺來了沒有?不會是心虛不敢來吧?”
不待袁寶接話,他又轉眸望向一側環臂與胸前、面色不佳的夏輕歌,“夏統領,此事,你可要爲奕彤說句公道話啊。”
夏輕歌沒有答話,眸光越過陳應江望向他身後。
一襲雨過天晴色蝶戲牡丹長裙的巫月正挽着夜錦衣的手臂,雀躍着不知與他在說些什麼。
隔着這麼遠,他都能感覺的出她身上透出的歡喜。
昨晚,那該死的和尚不知下了什麼藥,害他突然昏倒。
再醒來,空蕩蕩、滿是清洌洌梅花酒香的雅間,便只餘他一個。
他的心瞬間慌了,整個梅城翻了半夜的功夫,才突然想到夜錦衣,急匆匆趕回驛館,衝到夜錦衣房門前卻頓住了腳步,房內傳出夜錦衣一聲聲壓抑的低低的“月兒”的呼喚。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說不清是怒火還是妒火,當下翻滾着涌上,將他吞噬,他“叮”的一聲拔出長劍,就要破門而入,卻聽到她的囈語,“夜錦衣,夜錦衣……”
那一聲聲又嬌又軟的囈語,仿若一盆冷水當下將他潑醒。
他拖着長劍一步步後退,每一步都比夜色還要沉重。
她,因夜錦衣歡喜,也因夜錦衣煩憂,而他的歡喜與煩憂卻全都寄在了她身上。
“見過王爺!”袁寶最先察覺夜錦衣的到來,當下轉身行禮。
“下官李如初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李如初當下隨着躬身見禮。
“免!”
夜錦衣襬手示意衆人不必多禮。
而巫月早將自己挽着夜錦衣手臂的手收回,暗戳戳退後一步,正好躲在夜錦衣身後,擋住白憐兒、陳奕彤,還有苗姑那吃人的目光。
“不知陳大人如此着急見本王所爲何事?”夜錦衣幽深的眸光落向陳應江,清淺的聲音帶着矜貴與疏離。
“王爺,”陳應江故意重重嘆了口氣道,“下官知道王爺素愛美人,但有一點想必王爺應該明白,不是所有的美人都可以供王爺予取予求的。”
夜錦衣清冷的神色未有任何變化,只是長眉微挑道,“陳大人所言頗有道理,本王願聞其詳。”
願聞其詳?
陳應江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夜錦衣果然是不想認賬啊!不過,他們陳家豈是這麼容易擺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