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號稱是天下第一關,更是大明朝都城東北方的門戶,第一任山海關總兵更是大名鼎鼎的魏國公徐達,因此能夠當上山海關總兵,這對大明朝的軍人來說是一種對自己能力的肯定。
然而五月份一大早,山海關內的人是被一聲炮響驚醒的,關城南部開來了大隊的人馬,根本不經通報,就一炮擊破了城門,接近着就有無數的士兵充入了關城當中,好在這些人軍紀嚴明,一行人進程,居然只能聽到整齊一致的腳步聲音,聽到不任何話音,而他們的表情也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顯得極爲冷漠無情。
很快這些士兵就控制了山海關的各處要地,並且貼出了安民告示,並且通過揚聲器向向百姓們穩定百姓的情緒,百姓們見到此狀,也明白過來了,敢情來的人並不是什麼匪軍,而是真正的京營官軍。
此時山海關總兵李如楨,面對三萬士兵的威脅,卻不得不向戚金換崗,雖說是換崗不過,在李如楨看來卻根本就是發配,吳淞總兵?吳淞的確是個好地方,不過那裡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軍功,因此也就不可能有這麼多的邊軍餉銀,但是面對着山海關外三萬多荷槍實彈的步兵和一百門大小火炮的炮兵,李如楨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這一次朝廷的動作極快,因爲朱由崧通過樞密院建立了在軍中的獨裁統治,整個大明的軍人都必須聽從樞密院的指令,在南方的戚金接收到軍令之後,馬上就通過海軍的艦隻被送到了京城,並且有京營兩個師的兵力,前往山海關來維持山海關的穩定。
“李將軍,前來接李將軍到吳淞的船隻就在秦皇島港口上,還請李將軍不要爲難我們,乖乖跟我們走吧!”
前來接應的士兵,根本不給李如楨任何逃跑的機會,直接將他送上了船,將他扔到南方去,因爲很快朱由崧就會在南方改革軍制,等李如楨上任的時候,總兵這個頭銜恐怕就會成爲歷史了。
朱由崧不但拒絕了向李如柏輸送軍火,而且還將山海關來了個“和平演變”,這讓李如柏心中我了一肚子的火,自己送到北京的上書,不但被人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而且還把他三弟送到了南方,這就像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他豈能不怒。
此時徐鴻儒趁機說道:“將軍,朱由崧根本容不下你,你又何必非要把這明朝的大腿不放呢?就像撫順城的李永芳,不是也已經投降了後金,而後金直接消滅了一萬明軍,自身傷亡不足一千,這就已經說明了他們的實力!”
“努爾哈赤何人?不過是我們李家的一個家奴,你難道要我投靠與他?”李如柏冷冷的說道。
徐鴻儒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況且將軍手中握有重兵,怎麼能說是投靠與他門,只不過是跟他們合作而已,說不上是投靠!”
李如柏對徐鴻儒的勸解,卻意興闌珊,說道:“好了,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然而徐鴻儒剛走,祖大壽卻從內室當中走了出來,李如柏聽到腳步聲之後,問道:“復宇!你看此事該怎麼辦?”
“將軍,以我之見,絕對不能與努爾哈赤聯合,就算是暗地裡聯合,也絕對不可能讓朝廷抓住任何把柄!”
李如柏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認爲努爾哈赤跟那位監國大人相比,沒有任何勝算?”
祖大壽搖搖頭,道:“努爾哈赤,此人猛如虎惡似狼,狡猾猶如狐狸,現在他已經統一了滿洲,建立了後金汗國,就算是老帥在後來的時候,也未必能夠拿他如何,的確是不可一世,不過後金底子薄,就算是他能夠勝一百場,只要輸掉一場,他就徹底輸了,萬劫不復,然而大明卻能夠打百場敗仗,而仍有餘力討伐後金。而且徐鴻儒未必就是忠於我們,他不過是想向那位監國大人報復而已!”
“復宇,你認爲我們還能繼續效忠朝廷嗎?”
祖大壽一愣,說道:“將軍?此話怎講?“
李如柏搖搖頭,說道:“我們李家祖家掌控遼東大權多年,一邊從遼東的地方稅賦當中抽調,一邊還吃着從北京運來了的邊餉,朝廷當中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況且那位監國殿下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他把普通的行政事務全都扔給了內閣,自己卻緊緊抓住了軍權,要的就是讓整個大明的軍隊都聽他一人的話,我們現在能有這種位置,就是因爲擁兵自重,你認爲監國殿下會允許我們繼續下去?”
“唉!”李如柏嘆息一聲,山海關也算是被李如楨經營多年,卻被三萬士兵不懂一刀一槍就被人拿下了,這讓他感到十分的挫敗,不過要跟努爾哈赤翻臉,他也沒有把握,要知道努爾哈赤征伐半生,也不是善茬。
對於李如柏的猶豫不定,讓徐鴻儒非常不滿,在他看來李如柏在打仗上或許真有兩下子,不過卻沒有當年李成樑的殺伐果斷,如此猶豫,等到機會來臨,也不可能把握得住。因此在後金攻掠撫順之後,他就派自己的心腹前往後金,聯繫他們希望可以跟他們達成合作,如果可能的話,甚至可以直接把整個遼東軍拉到後金那邊去。
然而後金方面的動作卻遠比李如柏這邊快速,他的人剛剛聯繫上後金,他們馬上就派人過來與徐鴻儒會談,不過令徐鴻儒驚訝的是,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居然是後金四大貝勒之一的四貝勒黃臺吉。
“四……四爺,沒想到你會親自來這裡?”即使是徐鴻儒,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膽識不凡。
黃臺吉笑道:“徐先生來招,黃某怎麼可能不來,只是徐先生說能夠將整個遼東軍拉到我們這邊,對抗明朝,是否屬實?”
徐鴻儒點了點頭:“若非屬實,徐某怎麼敢勞煩四爺大架,有明一朝對軍隊的掌控都極爲嚴格,不過李成樑卻是個例外,他的軍隊與遼東地方大族結合在一起,掌控了遼東大權,而此時明廷當中的那個小監國卻要統一全國軍令,這對遼東軍來說是不可能接受的,只是李如柏顧忌到京營士兵強大的戰力,所以並不敢貿然打出反旗!”
黃臺吉皺了皺眉頭,道:“明廷的京營真有那麼強?”
對於徐鴻儒的話,黃臺吉還是有些不信,努爾哈赤就是靠着李成樑的扶持,纔算是在遼東站穩了腳跟,對於李成樑訓練出來的李家軍,他們後金是有認識的,即使是李成樑死後,李家軍也曾經對此與蒙古各部打打殺殺的,蒙古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即使是他們的八旗軍碰上了遼東鐵騎也要認真應對,卻沒想到京營的士兵卻讓遼東鐵騎都這樣懼怕!
徐鴻儒臉色微變,說道:“若是四爺能夠見到他們的打法,相比就不會懷疑了!我曾經在登州經歷過,他們的炮火和步槍,根本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比擬的!如果沒有相同的火力,唯一的方法就是以騎兵衝擊他們的炮兵陣地,阻斷他們的火力投射,不過必須要他們犯錯誤,沒有防備才行,因此有可能打敗他們的也只有你們或者是遼東鐵騎了!”
徐鴻儒跟黃臺吉的會談是揹着李如柏的,因此他們不可能談太久,而且此時徐鴻儒也並沒有拉攏太多的遼東軍的軍官,因此他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運作,然而此時在北京,朱由崧已經開始了備戰。
這次討伐後金,朱由崧選擇的是親征,無論何時皇帝親征都會引來羣臣的反對,要是不反對的話,皇帝反而以爲你別有用心,就像是宋朝的寇準,慫恿皇帝親征,結果被人說是“孤注一擲”,拿皇帝來冒險,結果就悲劇了。
此時內閣剛剛經過了動亂,在面對朱由崧的時候,處於弱勢,再加上朱由崧態度強硬,他們也不得不同意了朱由崧親征的要求。然而他們也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派出文官監軍,他們提出人選就是楊鎬,此時的楊鎬還沒有經歷過薩爾滸的打敗,反而是曾經在朝鮮之役當中與邢階配合,是文官當中少有的知兵之人。
朱由崧也與楊鎬接觸過,楊鎬年過五旬,性格沉穩,的確不是那種紙上談兵之人,便也同意了他們的要求,就當是多個參謀。
這次雖說是親征,朱由崧卻不會親自指揮,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要做個技術員那還不錯,不過要當個統帥,那就差了點了,因此他調了方世鴻爲主帥,方世鴻如今也算是一員大將了,在北海日本南洋南征北戰,戰績都可以令人滿意。
而且爲了這次征討後金,朱由崧還特地從北海調來了五萬日本皇協軍,這五萬皇協軍統領就是魏進忠,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與他們的不同之處,就是他們沒有槍支火炮這些火器,只能算是精銳的冷兵器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