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緣境,太君屏退了所有人,獨留這夫婦二人,沉默許久,她看向納蘭褚旭冷聲問道:“從未圓房,禁足?是怎麼回事?”
納蘭褚旭斂了眸色,淡然回答:“暫不圓房,我自有考量。至於禁足,只不過是我們夫妻之間鬧小別扭,奶奶無需當真。還有,懷孕一事,我與瑟瑟都心知肚明,不揭穿,只是想看看是誰耍的陰謀詭計。”
“是嗎?”太君若有意味應了聲,又禁不住打量香瑟瑟,想到她跟聶雲庭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心裡便覺懷疑,怕納蘭褚旭也被她玩弄了。
納蘭褚旭輕作點頭,沉聲道:“奶奶,切莫大意,輕信小人。”太君剛想說話,納蘭褚旭緊接着說,“這事一件件衝着瑟瑟來,還是交由我來處理,你就別再操心,免得着了小人得道。”
太君看着香瑟瑟琢磨了會,許久,才冷聲道:“好,這些事奶奶就不管了。但有一件事不得不管。現在奶奶給你一個選擇,要麼今晚圓房,要麼休妻。“
“奶奶……”納蘭褚旭纔剛開口,太君疾言厲色道:“你若真想留她,就要了她。你若不想要她,就讓她離開。明日我便找人來給她驗身,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說罷,便起身頭也不回往房間走去。
納蘭褚旭看了看太君的背影,無奈抓住香瑟瑟的手腕,疾步向外走去。
回到凝暉堂,阿洛看到香瑟瑟身上臉上都是血跡,訝然吃驚,連忙應聲去問:“小姐您這是……”
“沒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納蘭褚旭厲喝一聲,直接抓着香瑟瑟的手進入屋內,把門鎖上。
進了屋內,納蘭褚旭將香瑟瑟推落牀邊坐着,再把水盆端過來,溼了毛巾擦拭她臉上的血跡。
“我自己來。”香瑟瑟輕唸了聲,意欲提手便瞧見他他鋒冷的寒芒,只好由他繼續。
納蘭褚旭輕柔擦拭她臉上的血跡,生怕稍稍用力把她細嫩的肌膚給磨損了,洗了毛巾,再給她輕擦臉龐。
眸色一熱,他忽然吻上她的脣,直接將她撲下去。
“納……”香瑟瑟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擰緊眉頭躲開他的吻。
納蘭褚旭扔掉手中的毛巾,利索爬上牀,憑着熟悉的動作很快便將她擒住,像頭兇猛的野獸如飢似渴侵佔她的脣。
直到她沒有了反抗的力氣,他才稍稍退開來,一手壓住她的手腕,一手託着她的後腦,急促喘息,盯着她透着畏怯的眸子,喃喃責問:“你明知道我馬上就到,爲什麼迫不及待把我倆還未圓房的事情當衆說出來?”
香瑟瑟微微喘息,稍微平復後,輕聲道:“你不是都懷疑這些事與我有關嗎?儘管你來了,我哪知道你是助我呢?還是害我?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罷了。”
聽見這話,納蘭褚旭頓時擰緊眉頭,一把扯下她肩上的衣服,瘋了似的狂熱強吻她的肌膚。
她卻並未掙扎,納蘭褚旭忽而緊摟着她,把臉埋在她的香脖間沉沉呼吸,許久,才低沉道:“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留在絮芳閣,是嗎?”
香瑟瑟雙手緊抓着身下的被子,沉默了會,輕眨眼眸,喃喃道:“我會替你奪得雪魄寶石。”
納蘭褚旭鉗住她的雙腕,盯着她的眸子,冷聲責道:“然後呢?”
香瑟瑟別過臉去,沒有回答。
他掐住她的臉頰讓她直面自己,厲聲責問:“然後就離開我,是嗎?今天特意在廣庭大衆之下說穿我們並未圓房的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囚禁你,就是想借太君逃離我,借她逼迫我放了你,是不是?”
香瑟瑟沉默不語
。
的確,她已經累了,不想再跟他這樣糾纏下去。
但他不僅僅受皇帝重視,而且,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王。要離開他,必須讓他首先放棄,否則以後會很麻煩。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纏。
今天是一個很好的契機,所以,她抓住了這個機會。
正如她所料,太君怒了,逼他做選擇。
他,從不會違背太君的意思。
納蘭褚旭盯了她許久,拂袖而起,背過身去,冷冷警告:“你給我記住,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生是我納蘭褚旭的人,死也是我納蘭褚旭的鬼,想逃,除非我死了。”
香瑟瑟忽而紅了眼圈,扶着牀柩緩慢坐起來,沒有說話。
沉默了許久,納蘭褚旭若有意味冷聲道:“還有,我納蘭褚旭不允許任何人背叛,你最好給我記清楚了,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任何人……包括白若惜嗎?”香瑟瑟輕聲低喃。
納蘭褚旭回過身來,冷眼看她責問:“你什麼意思?”
香瑟瑟緩慢站起來,對上他縈繞責備的鋒芒,若有意味說道:“她被子上的毒就是斷魂香,毒性劇烈,只要一個夜晚足可以致死。而且,據這被中染毒的情況來看,這毒薰入被中至少有四天。而,白若惜卻蓋了這被子好幾天,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納蘭褚旭慢步走到她的跟前,盯着她的眸子,冷聲問道:“你又找那玉面替你查是不是?”
香瑟瑟委屈別過臉去,輕嗤笑道:“那日隨你到了鬼市,看到你裁下來的被褥,便拿去問鬼市中的毒醫。關於此毒,你應該比我清楚。”
納蘭褚旭微閉眼睛深呼吸,許久,才睜開眼,沉聲道:“毒是美蓮那賤婢下的,本來想害你,後來若惜搬過來,她就想害死若惜再嫁禍給你。”
香瑟瑟回過頭來看他,沒有說話,埋藏在心窩處那點窒息的痛無意識蔓延開來。
納蘭褚旭緊接着說:“若惜知道被子上有毒,所以並沒有蓋這被子,只是每日睡醒又把被子抱回去。但毒性烈,雖然只是日來夜往,但她還是染了毒。”
頓了頓,他側過身去輕邁步說:“那日她昏迷醒來後,就把這件事告訴我了。因爲看到我對你好,她曾怨恨你,又知道美蓮的陰謀,正糾結着要不要將計就計,但最後,她向我坦白。這事,你也不要怪她。”
“原來,你並非相信此事與我無關,只是因爲你知道了真相,纔沒有殺我,對吧?”香瑟瑟回想那是他那個寒薄的眼神,頓時不知道心裡是何味,任由那點痛蔓延。
沉默了許久,她輕聲問道:“那今天又是怎麼回事?是誰誣陷我跟美蓮合謀害她呢?是誰讓我假懷孕?”
“這事我會查。”納蘭褚旭沉聲道,停頓了會,再補充一句,“若惜早已向我坦白一切,此事定然與她無關。”
“既然你相信她,我還有什麼可說的。”香瑟瑟莞爾低笑,直覺心頭有些薄冷,退了兩步,扶着牀柩坐下來。
與白若惜無關,那又與誰有關呢?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會想到,這分明就是一個連環計謀,只是有些人寧願相信自己蠢。
納蘭褚旭看了看她沉默的樣子,轉身走去,從衣櫥裡取來衣服放到牀邊,輕聲道:“你衣服髒了,換一套。”
香瑟瑟提起手來輕曳着他的衣袖,沉默了許久,緩慢擡起眼眸,懇切低喃:“我可不可以求你替我辦一件事情?”
聞言,納蘭褚旭心頭忽痛,將她擁入懷中,明明想去撫慰她受傷的心,明明知道她爲什麼沉默,卻還是因爲高傲
眼睜睜看着她難受。
許久,他才低沉道:“你說。”
香瑟瑟挨着他的腹,懇切道:“不管怎樣,替我保阿洛平安。”
納蘭褚旭輕撫她的臉,低眸看她,輕聲問道:“爲何?”
沉默了一陣子,香瑟瑟揚起眼眸,思緒飄遠道:“阿洛的母親是我們護國公府的繡娘,她曾救我一命,臨終前將阿洛託付給我。一直以來,我都把阿洛當作親妹妹。我希望她好好的。”
“嗯,我日後定當好好護她。”納蘭褚旭輕作點頭應聲,坐到她身旁。
“其實……”香瑟瑟低唸了聲,遲疑了會,側頭看他說,“阿洛的身世並不簡單,她母親曾經是皇上的女人,阿洛是皇上的女兒,至於其他事情,我不清楚。”
“阿洛……是公主?”納蘭褚旭將信將疑低唸了聲。
“或者吧。”香瑟瑟略帶憂心說道,“昨日阿洛到絮芳閣看我,我發現穹戈夫人看她的眼神好奇怪,似乎並不友善。而且,她還迫不及待讓阿洛留下。”
“所以,你讓阿洛回來,就是怕穹戈夫人害她?”納蘭褚旭試探問道,香瑟瑟點頭不語,納蘭褚旭再問,“你讓我去荷花池見你,也是因爲此事?”
“嗯。”香瑟瑟輕聲應道。
納蘭褚旭輕擁她入懷,深深往她額上一吻。
香瑟瑟擰緊眉頭,捂着被他吻過的額頭,責問:“你幹什麼呢?”
納蘭褚旭滿帶寵溺捏了捏她的臉頰,溫笑道:“不是怕髒嗎?還不趕緊把衣服換了。要不,洗個澡?”
香瑟瑟拂開他的手,冷聲道:“我更衣,你出去。”低眸看見自己衣服上的血印,又憶起美蓮臨終前所說的話——趙姨娘並非公子生母。
她心底又是一陣訝然,回想趙姨娘對納蘭褚旭的冷漠和無情,這的確不像是一個母親所爲。
納蘭褚旭見她神色複雜,卻又似乎並非糾結在更衣之上,輕聲問道:“瑟瑟,在想什麼呢?”
香瑟瑟回過神來,莞爾淺笑搖頭,沉默了一陣子,她試探問道:“趙姨娘……和大夫人之間……你更恨誰?”
納蘭褚旭忽地冷笑,反問道:“這問題有意義嗎?”
“我想知道。”香瑟瑟輕聲道。
“自然是更恨你。”納蘭褚旭低喃了聲,直接把她撲下去,一邊遊吻她的香脖,一邊剝她的衣服。
“納蘭褚旭……你幹嘛了!”香瑟瑟緊皺眉頭,使勁拍他的肩膀。
“不是洞房。”納蘭褚旭捧着她的臉,歡喜笑道,“給你更衣,然後一起到如意館去,再去查阿洛母親的事情,可好?”
香瑟瑟纔剛動脣,他又吻了下去,一手扯下她的腰封。
“我自己來!你走開!”
“莫怕,這又不是第一次。”
“納蘭褚旭,你混賬!”
“咯咯……”
突然傳來敲門聲。
納蘭褚旭頓時緊皺眉頭,“誰總是那麼掃興?”嘀咕了句,仍按住香瑟瑟的手,冷聲問道,“何事?”
隨後傳來靈隱的聲音:“公子,穹戈夫人派人來了。”
納蘭褚旭瞬間沉了臉,把被折騰在身下的人兒扶起來,無意瞧見落在牀上的鍊墜,指尖勾起,迷惑問道:“什麼時候換成了鏈子?”
香瑟瑟抿了抿脣,輕聲道:“這是……三皇子。”納蘭褚旭驟然寒了眼眸睨向她,她淡然解釋道,“那晚在池邊,我問他要的。你看看,這上邊的墜子並沒有生辰八字。”
納蘭褚旭連忙翻看了兩下,再迷惑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