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作爲奉旨欽差，在大太監馮保的陪同下向東瀛使者提出了談判的約定。朝廷明顯的妥協，讓沿海各地軍民都是一片振奮和鬆心。
而接下來幾天中，高拱常到客棧來找若未央回覆談判進度，並徵求意見。若未央則一面指點他，另一面等着東瀛人來找自己。
談判已經有幾天了，這事雖然鬧得很大，可仍舊擋不住葉靈三人出去閒逛的興致。若未央幾天中一直在等待東瀛人，終於等來了鬼榮次！
而他來了一見到若未央，就不禁大爲疑惑問：“若公子！本人在中原已有多年，自認對中原風土民情，朝野事態知之甚深！所以雖然感到你說的有道理，但卻從來並沒有真的相信會成爲事實。但如今，本人卻不得不對你更加好奇了！你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不禁可以把江湖那些野性難尋的人物都玩弄鼓掌，還能連那目空一切的朝廷都如臂使指……？”
若未央看着他淡淡一笑道：“如果這些問題要回答兩次的話，鬼先生又何必急在一時？”
愣了下，鬼榮次點頭笑道：“不錯！那麼，就請公子移駕吧……”
當下兩人走出客棧，一同走到了城裡一座大宅院中。在若未央印象裡，這宅院的主人是本地一個很有名的大財主，主要經商的是錢莊生意，而且平日裡行善施惠的好事也很多。可如今看來，此人竟然是和東瀛人勾結。要麼他本身就是東瀛奸細，要麼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可這些，自己都並不會在意！
走進大門，連過了兩個跨院。鬼榮次帶着若未央走到了一個很大的花園裡，而此時花園中正有三人圍坐在一茶几邊，都是中原人的打扮！可若未央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人身形明顯高大與另外兩人很多，而且其坐姿極爲端正嚴謹，氣勢強盛，應該就是自己的目標！
走到近前，鬼榮次果然向那高大的男人行禮道：“德川大人！這位就是若未央，若公子！”
聽了他的話，若未央知道此人就是德川家聲！而此時德川家聲也正向他看來，四目相對，若未央心裡不禁暗暗驚訝！雖然彼此未曾交手過，但此人眼神猶如浩瀚大海一般的龐大遼闊氣勢，可以說是自己平生第一次遇到的。單憑這一點就可以斷定，此人的武功比真田武雄又高出了很多！
而德川家聲看着若未央心裡也不禁感到驚駭！在他的人生中，只有一個人的眼神曾經讓他感到過壓迫感，那就是阿里王。所以當他知道若未央約見自己的時候，心裡即擔心，又不禁非常向往！
擔心的是一旦見到他，東瀛霸業恐怕還沒開始就要瓦解了。而嚮往的則是連阿里王都視爲平生唯一對手的人物，不親眼一見一定會遺憾終身的！
而如今他終於見到了若未央，是和阿里王完全不同的感覺！對他來說，阿里王的確讓他感到非常的壓迫，但那僅僅只是讓自己心裡自認不如的單純強弱感覺！可這個若未央，那深邃無比，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居然令人直視就會感到陣陣的暈眩！這就說明此人的內功修爲的確已經達到了所謂的出神入化境界，而且還可以自由操縱如無邊巨浪都無法化解的漩渦！
擺擺手，另外兩人向德川家聲微微行禮站起來退出了花園。
“若公子請坐……”
“多謝！”
兩人相對而坐，鬼榮次看看自揣眼下是沒有自己的位置，當下只好也走出了花園。
靜靜地看着德川家聲展示高超純熟的茶藝，接過他遞過來的茶碗，若未央一飲而盡。清甜的泉水，加上頂級武夷名茶，還有高明的烹煮手法，這的確是若未央有生以來所喝過最香的一杯。
半晌，德川家聲看着他緩緩問：“公子這次來，沒有什麼話要對本人說嗎？”
微微一笑，若未央搖頭道：“我要說的其實先生早就都知道了，所以現在只剩下先生開出條件而已！”
笑了笑，德川家聲點頭道：“其實本人感覺很好奇！雖然本人對公子的瞭解或許比其他中原武林的人還要多，但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公子的智慧仍舊讓本人感到非常的驚歎，而且難以理解！”
若未央淡淡一笑道：“所謂：智慧！在我看來也只是一種做事情的工具而已，而智慧的強弱和寶劍是否足夠鋒利並沒有本質的區別！所以在我看來，東瀛人和中原人其實也是一樣的！”
“哦……？”
“的確！我知道先生現在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纔可以把江湖，以及朝廷都擺弄的恰到好處？但我想先請問先生，如果只是單純的爲了生存，東瀛人也不必要非選擇這麼龐大的中原來搶奪。畢竟相比起來，琉球、暹羅，南海等等小國至少都距離貴國更近……”
德川家聲點頭道：“不錯！但問題在於中原人懦弱無能，面對攻擊只會選擇逃避。往往我們並不需要真的去殺人，只聽到我們的聲音中原人就已經逃走了……”
若未央淡然一笑道：“因此我纔可以有辦法去利用江湖，乃至朝廷……”
看他臉現詫異，若未央緩緩又道：“華夏大地經過了很長時間的儒家思想的統治，而儒家的思想更爲歷朝歷代奉爲治理天下無雙的聖經！而儒家思想並非一無是處，可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會讓人喪失獨立性！最顯著的證明，就是在面臨危難的時候，多數人都會選擇逃避，或者向所謂的強者屈服！而這一點，也正是東瀛人認爲中原人懦弱的原因！可事實上並不僅僅如此，在儒家的思想中最講忠君愛國，但卻也在教導人們按照君主一人的意志去遵從，所以久而久之讓人們喪失了獨立性。可失去了獨立性的人們也就喪失了一切反對意識，不單單是對君王，也是對一切強力的反擊能力。而恰恰君王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纔敢於大肆壓榨百姓，這也是爲什麼中華民族不斷出現暴君昏君，而且貪官污吏數不勝數的原因……”
德川家聲聽了他的話不禁大爲驚奇，隨即笑道：“其實我們東瀛有一位很有名的賢者，叫做柳生菊！他在三十年前敗於貴國莫仙穎之手後邊回到東瀛開始了研究和教育工作，據本人所知，他對貴國儒家聖人孔老先生是極爲推崇的。可聽了公子的話之後，本人突然感覺公子說的更加有道理！”
“我若未央爲人向來只問對錯，不會因爲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成就或者頭銜就會拾人牙慧！我只知道，孔子以禮儀教化人們，這並不是錯。但他的禮儀教化卻不能讓所有人奉爲必行，這也是事實……”
德川家聲微笑點頭道：“本人向來最重視的就是人與事的實用性，所以本人向來不把所謂的武士道精神當回事！本人知道唯有取勝纔是王道，因此本人選擇到中原吸收頂尖武學，以及兵法！也正是因爲學到了很多中原的深奧哲學，讓本人明白到所謂：知己知彼的重要性，而如此首先就必須要有勇氣面對自己的缺點！在若公子身上，我看到了中原人最缺乏的一點優良品質，索性貴國並沒有太多若公子一樣的人……”
若未央微笑頷首道：“東瀛的武士道精神，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和中原所謂的進取心有所相似！可區別在於東瀛人把這種品質更加極端化，比如東瀛武士會把失敗當做恥辱，成爲放棄生命的理由！但他們不會去挑戰已知的強者，這未嘗不是一種逃避，但他們好在懂得要不斷努力奮進！相同中原人同樣畏懼權威，只是他們習慣性的選擇了低頭，哪怕本身並不認爲那是正確的！這之間的區別或許與兩國人民的生存狀況有關係，因爲在中原貧苦的百姓中同樣不乏奮發向上的人。所以農民起義引發的改朝換代，在中華歷史上幾乎已經成爲了慣例！”
德川家聲點頭微笑道：“不錯！三十年前柳生菊先生敗在令尊手下，他回到本土之後曾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斷遭到輕視和指責，幾乎所有的武士都認爲他是全東瀛武士的恥辱！可是當他不斷將大量貧瘠的土地，以及很多落後城鎮恢復了生機，他的聲望在本土已經無人可及！更重要的一點，雖然我們彼此關係並不和睦，但我們德川家向來認定他的思想是作爲王者至高無上的論證！如他所說，中原大地的朝廷根本不堪一擊。因爲在經歷了長久的安逸享受之後，他們已經喪失了自保的能力。可中原的百姓不同，正因爲他們和當權者截然不同的生活環境，使他們更加貧困，艱苦，但也更加堅強。因此我們纔會想先設法擊垮中原的武林，然後直接攻擊你們的朝廷！”
“先生的坦誠，讓我非常佩服！但是……”
頓了頓，若未央又道：“但是先生似乎忘記了一點……”
“哦？是什麼？”
“凝聚性！”
“凝聚性？”
若未央堅定的點頭道：“沒錯！中原人習慣於盲目崇拜鬼神，或者被神化的某些人。比如東瀛滋擾中原已非一日，但武林人士向來以正義自居，但他們卻從來不會干涉，可背後卻總會爲此大言不慚的表示自己如何忠肝義膽！直到三十年前先父被稱爲武林第一高手，令江湖中人看到了取勝的希望。而今天如果沒有莫流香的存在，江湖中人恐怕也不會有膽量來應戰。換言之，中原人不會向任何一個朝廷完全低頭，但卻可以因爲對某人的依賴全力反抗！當然，這也可以很遺憾的說狗仗人勢……”
德川家聲深深凝視着他問：“公子是想告訴本人，只要公子在，我們東瀛這一次就不可能戰勝？”
若未央點點頭，又搖頭道：“目前的情況確實如此！當東瀛在中原最強的高手都敗給我之後，無疑極大的提升了中原武林的信心。這種無形的阻力，會是東瀛無法容易打破的。另外就算我死了，也並不代表會再出現一個和我與先父一樣的人！而目前這些其實還都談不到，因爲東瀛如果要攻**原土地，最先面對的不僅僅是大明朝廷兵馬，還有其他意圖佔領這片土地的其他人……”
德川家聲聽了皺眉，沉吟道：“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但阿里王曾經對我承諾過……”
若未央淡然搖頭截口道：“先生或許對中原歷史也有所瞭解，那麼不妨回首一下前朝！所謂的蒙古鐵騎並非只是蒙古人而已，其中還有色目人，韃靼人，以及契丹人等等民族。但當元朝建立之後，他們又怎樣了呢？我們中原有句話叫：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先生應該聽說過吧……？”
德川家聲呆了會兒，隨即緩緩問：“請教若公子，本人是否做錯了一個決定……？”
若未央心知肚明，但還是微笑反問：“什麼……？”
深深看着他，德川家聲苦笑道：“如果本人一開始就提出條件，也許還可以有更多收穫！但現在當本人已經被公子說的毫無勝算之後，是不是代表本人能夠談判的籌碼也已經減少了很多？”
“所以在下還想再奉勸先生一句中原古語，叫做：言多必失……”
笑了笑，若未央又道：“其實這也是中原人，或許現在來說東瀛人也存在的另一個缺點！當他們自以爲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就會迫不及待表現出自己的了不起！但結果，卻往往只是讓自己的籌碼無意義的大量降價，甚至流失……”
凝視着他，德川家聲微微一笑問：“但雖然如此，怎樣結束這件事情，公子心裡也應該早就有了計較，對嗎？”
若未央隨意一笑道：“我只是考慮了一下對手的需要，再考慮一下自己的承受程度而已！如果先生的條件讓我無法滿足，那我也不會浪費時間走這一趟了……！”
點點頭，沉吟半晌，德川家聲緩緩道：“本人有個問題，希望公子能夠稱是的回答？”
“請！”
想了想，德川家聲緩緩道：“本人在阿里的時候曾經聽阿里王說過，公子將是他取代明朝江山最大的阻礙！當時本人以爲是因爲公子會爲明朝朝廷效忠，但如今看來公子其實更是現在所有江山競爭者中最有實力的一位……？”
心知他想說什麼，若未央淡淡一笑道：“也許阿里王也是這麼想的！但我想請問先生一句，在東瀛武士會把榮譽看做高於一切！而先生既然也是一位武士，又爲什麼甘心容忍第一武士的榮譽被真田武雄佔有？”
德川家聲輕蔑一笑道：“武士是孤獨的，地位越高也就越孤獨！因爲在東瀛最強的武士是唯一，他就要隔絕一切。但本人認爲武功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有太多比孤獨的去享受精神崇拜更有意思的事！況且，又有誰真的可以天下無敵呢？就像老虎再厲害，終究還是敵不過狼羣……”
若未央點頭笑道：“的確！所謂的九五之尊，表面上享受着世上所有的榮華富貴！但歸根結底一個人一生能吃掉多少？喝掉多少？享受多少？三宮六院縱然是美不勝收，可事實上帝王的感情世界又是多麼的空虛？反而爲了守住那空洞的寶座，他永遠也無法體會到無拘無束的快樂！所以這世上那麼多貧苦的百姓，但君王卻連一個階下囚都不如！我這個人向來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讓我去日理萬機，整天對人擺臭架子，裝什麼至高無上，哼！還是算了吧……”
“可公子仍舊心地善良，不忍心見到百姓遭受苦難？”
神色一黯，若未央輕嘆聲苦笑道：“我也只是覺得，再美的風景如果充斥着血腥殺戮，也只荒蕪廢墟罷了！倒不如窮山惡水中那一張張淳樸真實的笑臉，更加讓人心情愉快！也許先生無法體會，我曾經在一個很小的山谷中發現了一個村中，而且在裡面住過幾天。哪裡的人天不亮就要起牀去耕種，要喝水還必須徒步上山，來回兩個時辰。但他們每個人都那麼的開心幸福，從來沒有人抱怨過辛苦！自從進入江湖這兩年，我雖然名揚天下，任何人對我都是畢恭畢敬！但仔細想起來，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卻還是那小山村中的短短几天……”
詫異並且糾結的看着他，德川家聲心裡念頭飛轉！他覺得自己竟然完全看不懂這個年輕人的心思，此時彼此相對坐着不過幾尺距離，但感覺上他居然是那麼無法形容的虛無縹緲。甚至於當他離開之後，自己恐怕會懷疑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是否真實？
在德川家聲心裡，如果可以用“貪婪”形容中土人，也可以用“愚蠢”形容東瀛人。但對若未央，他只是感到完全無法理解！
此時此刻，德川家聲心裡不禁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疑問！自己究竟覺得什麼纔是最快樂的？無數武士的崇敬，至高無上的尊貴地位，但自己的心卻只有麻木，無感！面對讓自己產生疑惑的人，大多數人會感到恐懼，或者更期望能去了解對方！但此時德川家聲對若未央，心裡卻只有深深的羨慕……！
良久，若未央微微一笑道：“那麼，現在先生可以提條件了！雖然彼此作爲相對的立場，但我也聽說過東瀛百姓生活的環境不太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我會盡力多爲貴國爭取一些！畢竟中原實在有太多隻會浪費的蠢材，少吃一頓是餓不死他們的……”
德川家聲聽了不禁一笑道：“本人突然發現，公子的雖然擁有高深莫測的智慧，但卻也有一種孩子般純真的正義感！這一點，實在是非常難得啊……”
當下，德川家聲說出其實東瀛本土，不僅僅是人民生活的比較困難艱苦，而且政局其實也非常動盪！之所以德川家族會想要攻打中原，其實也是希望可以藉此樹立家族的聲望和功業！
但如果可以和中原通商貿易，對東瀛本土必定是極大的提升，還可以避免戰禍死亡更加是何樂不爲？但如果會因此永遠受制於人，卻是他們不願意的。
聽到這些，若未央表示理解！但他當然不會輕易就此助長東瀛的威脅，因此雖然答應請朝廷消除禁海，並且在東瀛稱臣爲屬國的情況下，明朝會向東瀛本土輸送財物支援，以及耕作技能。但對於教學和其他工匠的要求，若未央當機立斷駁回！
當然，他也知道這些會在未來中原朝廷爲了自我標榜去向人顯示自己，或者終於有一天還是迫不得已的時候讓東瀛人得逞，但那並不是自己的掌控範圍了……！
商議妥當，德川家聲看着他沉吟片刻道：“若公子！說實話，本人雖然曾在阿里十多年，學習中土武功，但本人並不覺得那些真的高於我們東瀛武學很多！但不可否認，中原武學的精髓在於可以提升人自身的潛能，壯年時就可以達到頂峰。可是隨着年老，體能的衰退武功還是會逐步下降！但我們東瀛由於環境的原因，武士從小就承受着火山以及冰川等等自然界最殘酷的考驗，每個人都具有非常強健的體魄！並且我們認爲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可以不斷提高。也正是因爲執着於不斷挖掘自身的潛力，所以修行越高的武士就會越專心一意，越孤獨！”
若未央想了想點頭道：“如果以貴國武者所追求的境界，我對此並無異議！但現實的一點是無論人類潛能是否深不可測，終將會受到生命的限制。因此以個人而言，我最想去追求的至少不是武學造詣，或者世俗名利！”
德川家聲點頭道：“這一點本人明白！但對於一個武者來說，無論他追求的是什麼，更高端的武學成就總是他會忍不住心中嚮往的……”
沉吟下，若未央緩緩問：“先生想說的，是否是希望可以和我交手？”
德川家聲肅然點頭道：“如果可以與公子切磋武學，德川家聲此生無憾！拜託了……”
若未央心裡反覆轉念，他倒不是擔心德川家聲會有什麼其他目的，也沒去懷疑他想以打敗自己去打擊中原武林的信心！只是對自己來說，所謂的切磋武功從來就沒認真的去對待過！
無論是泉、還是真田武雄，若未央在和他們交手的時候，都只是出於某種必然原因將他們打敗，但那完全無關一個武者技藝的追求或者認證！可如果是要和德川家聲這樣的人交手，“認真”必然是先決條件，至少他值得得到這樣的尊重！
否則對若未央來說，就算自己可以在武功上打贏他，但卻會輸掉自己做人的尊嚴！而讓若未央以認真的心情去和人交手，這似乎又太難爲他了。
“我想，即使阿里王並沒有明說過，但先生對我武功的出處大概也有所瞭解！簡單說，一個普通人就算努力到死，也不見得能練成我與生俱來的成就！所以我覺得，至少以先生目前的階段，恐怕還沒有必要和我交手……”
德川家聲聽了一愣！但想到曾經在阿里聽到的傳聞，又不禁心頭大爲失落！
想了想，若未央又道：“不如這樣！我可以與先生定下約會，十年之後，如果若未央還在人世，你我便在金陵雨花臺再見，如何？”
德川家聲聽了一喜，完全沒明白他所說的如果還在世是什麼意思！
“多謝公子成全！十年之後的今日，本人必定在雨花臺恭候公子，討教武學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