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七章

木芳夕雙腳剛落地,立即握拳擡手,用中指掌指關節撞上那人的手肘麻穴,同時腰身用力,往後掙扎了一下。

那人根本沒有防備木芳夕這樣一個弱女子,突然受到攻擊,只覺得右手瞬間麻木了一下,懷中的姑娘變得滑不留手一般,沒留神就讓讓她掙開了自己的束縛。

那公子笑得越發燦爛,看着木芳夕戒備非常的表情,如同看見了自己最心愛的寵物一般,充滿了寵溺和喜愛之情,還舉起手往後退了兩步,主動拉開和木芳夕的距離,柔聲道:“別怕,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木芳夕眉頭微皺,仔細打量着眼前人。

在這數九寒冬之中,他的穿着可以算是單薄,一襲水藍色的棉布長衫,簡單得很,甚至連紋繡都沒有,濃眉大眼,天庭飽滿,整個人精神奕奕,笑容溫暖又充滿安撫,木芳夕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木芳夕在觀察他,他也在觀察木芳夕,見狀,笑容更加燦爛了:“我是劉沉嶽,木小姐可曾聽說過在下的名號?”

木芳夕對此表示囧囧有神——你是天王巨星嗎?她作爲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雞,他到底有什麼自信她會聽說他的名號?

劉沉嶽一看木芳夕這樣子就知道她沒聽說過自己了,也不在意,表情更加溫和地笑道:“在下是這書沙行的主人。木小姐可還記得,去年風靡建豐城的五色夜明珠,就是我書沙行從那番蠻古國帶來的。”

木芳夕對於這件事是有模糊的記憶的,別說去年了,就是時至今日,誰家千金能擁有一顆五色夜明珠那也是極大的談資,沒想到這稀罕物,竟然是眼前這人帶來的嗎?

不等劉沉嶽繼續刷好感,木芳夕卻已經反應過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姓木?”

劉沉嶽面上笑容不變,道:“在下向來喜歡湊熱鬧,看見木小姐被一羣惡徒堵在街角,一時不忿,湊過去聽了一耳朵,佩服於木小姐的智慧和勇氣,這才忍不住出手相助。”

木芳夕嘴角抽了抽——說的真好聽,特麼的分明是看了她一場熱鬧,非到危急關頭不出手纔是吧。不過這人到底幫了她大忙了,木芳夕也不知知恩不圖報的寡廉鮮恥之輩,便對劉沉嶽福了福身子,誠懇道:“大恩不言謝,小女子不才,卻也有些本事,定會報答劉公子。”

劉沉嶽先前看着木芳夕在粱展熙和周澤面前唱唸做打俱佳,又見她如此落落大方的姿態,心中對她更添幾分喜愛,很是爽朗地笑道:“木小姐高興就好。”

頓了頓,劉沉嶽道:“木小姐身份尊貴,不好獨自一人在外行走,不知……”

木芳夕趕緊道:“小女子自然是要回府的。只是,缺一頂紗帽。”

劉沉嶽笑了笑,道:“這不難。不過在下觀木小姐似乎腿腳不便,不若在下安排一頂轎子,送木小姐回府如何?”

木芳夕本來想說不用麻煩了,但看着劉沉嶽如此陽光的笑容,心中微微一暖,想着日後定要重謝纔好,便也不矯情,點了點頭。

劉沉嶽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木小姐且隨我來,先在側廳休息一二,在下這就去安排。”

木芳夕溫順地跟着劉沉嶽去了側廳。

不多時,劉沉嶽就安排好了轎子,並讓侍女扶着木芳夕上轎之後,目送她安全離開,這纔回到了書沙行內。

劉沉嶽回了自己的書房,門還沒關上,就看見自己的屬下抱着一隻信鴿興沖沖地朝自己跑過來:“主子,有八卦!”

那信鴿的腳環上浮雕着一隻狴犴,那是歐陽靖予的符號,只是這符號原本是他當上太子的時候先皇賜給他的,後來他被廢除,先皇憐惜他並無大錯,並沒有將着符號收回,只是這符號的等級太高,並不能代表蒼珣王,只是代表歐陽靖予本人。劉沉嶽和屬下一起進了書房,嘿嘿笑着將字條從信鴿的腳上抽下來,一臉猥瑣地笑着那屬下打賭:“我猜這是有關剛纔那位木姑娘的。”

那屬下眨了眨眼睛,抗議道:“這明明是屬下先這樣想的,如何能打賭!”

劉沉嶽哼哼唧唧了兩聲,沒說什麼,將紙條展開,果然就看到上面冷冰冰地寫着五個字:調查木芳夕。“好了!既然你對這個任務這麼感興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劉沉嶽將紙條扔進炭盆中,轉身用力拍了拍那屬下的肩膀,“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務啊,我們大夥兒都指着你給消息了!”

那屬下也跟着嘿嘿笑了兩聲,摸着下巴,道:“這可是蒼珣王第一次對女人感興趣啊,放心吧主子,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劉沉嶽對此表示很滿意,瀟灑地揮揮手,道:“去吧!”

相比起書沙行之中一衆人等爲了愛好其樂融融幹勁十足的和諧場景,木芳夕回到雲麾將軍府之後,可沒有那麼舒適。

木芳夕進出木府向來是不被允許走正門的,對此木芳夕也不介意,無視了守側門的下人不懷好意的打量,木芳夕將紗帽拿在手中,緩緩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回到小院,木芳夕將紗帽交給前來伺候的宮女,低聲說道:“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其中一個宮女領命,快速地下去了。

剩下的那個宮女扶着木芳夕緩緩回到了房中,木芳夕坐在凳子上的時候神情微妙地變了一下——好痛啊!好想找個人推拿舒筋一下,但是這個位置也太尷尬了,讓誰來做好像都不合適的樣子,簡直不能更憂傷。

那宮女見木芳夕齜牙咧嘴的,有些慌張:“是奴婢碰到小姐了嗎?”

“沒有。”木芳夕對這些宮女還是很尊重的,勉強笑了笑

,示意她扶着自己從椅子上緩緩站起來,走向小榻,道,“我不小心撞到了……腿,坐着有點難受,還是躺一會兒比較好。”

那宮女不疑有他,略用力,扶着木芳夕緩緩地靠坐在小榻上。

木芳夕還沒躺下,就聽見門外有人稟報,說梁氏要見她。

木芳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只能在那宮女的攙扶下再次從小榻上起身,示意那宮女可自去休息,便自己一個人緩緩走出了小院,朝着主院走去。

梁氏這次派來叫她的丫鬟木芳夕也見過幾次,個性有點木訥,但好在也沒什麼壞心思,兩人一路無話地到了主院,那丫鬟爲木芳夕通報了一聲,讓木芳夕進去。

木芳夕緩緩走進主院前廳,掃了一眼,確定木合德並不在府中,想着她和歐陽靖予好歹還有婚約,估摸着梁氏並不敢把她怎麼樣,心中多少也有了底氣。

走到梁氏面前,木芳夕規規矩矩地福了福身子,強忍着因爲這個動作而驟然發難的臀部痠痛,不等梁氏說話就自己站直了身子。

梁氏眉頭微皺,有些不悅,直接開口教訓道:“我讓你起來了嗎?你近日來是越來越不知禮教了。長此以往,讓母親如何放心把你交給蒼珣王!”

木芳夕嘴角抽了抽,道:“母親大可放心,芳夕估摸着,就在這幾天欽天監就能把女兒和蒼珣王的日子定下來了,到時候宮中的嬤嬤也會跟着到府上,女兒就是再不識禮教,想必宮中的嬤嬤也總是有辦法的。”

這話一來暗示了梁氏,她可是有靠山的人了,二來則將梁氏想要藉由“教規矩”之類的理由折磨她的可能給斷了。

梁氏卻冷笑了一聲,道:“丟人現眼的東西,你還有臉提和蒼珣王的婚事?你今天都在外面做了什麼!”木芳夕想到這個心中也是一團火,冷笑了一聲,道:“母親也知道今日我在外面遇見的險情了麼?我倒是想問問,臨洛樑家的人是何居心,當着衆人的面一口一個地叱罵芳夕爲逃奴,甚至想當衆侮辱於我!這件事,母親究竟知道多少?”

梁氏不耐煩道:“你獨自一人在外行走,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三個公子言行曖昧,現在被人揭穿了,你不思反省也就罷了,還想拉着你表兄下水不成!”

木芳夕向來知道梁氏顛倒黑白的本領,也不和她爭辯,只是道:“看樣子母親是不會相信芳夕了。那麼好,母親這是聽了誰的說嘴,讓她出來,芳夕願意和她對質!”

梁氏眸光微閃,正要拒絕,就聽木芳夕氣勢更盛,道:“母親大可放心,芳夕還不至於和一個下人過不去,所求不過是一個清白罷了!這件事是母親率先提起的,這些伺候的丫鬟可都聽了去,今日若不給芳夕個明辨清白的機會,明日怕是整個建豐城都要傳唱芳夕的謠言了!這種事,芳夕決不答應!”木芳夕把話說到這份兒上,梁氏也不好明着拒絕,只能道:“搖光,你且把今日在街上看見的說說。”

站在梁氏身側伺候的大丫鬟搖光答應了一聲,走到木芳夕身邊,對木芳夕福了福身子,神情淡淡的,道:“回夫人,回大小姐。搖光今日出門採買,就看見大小姐一人,也沒有戴紗帽,站在街邊和三位公子有說有笑,其中一位公子對大小姐甚是殷勤,大小姐也沒任何拒絕的意思。後來一隊人馬過來,大小姐和其中兩位公子退到街角,行動間有數度肌膚相親。”

木芳夕嘴角抽搐,這丫鬟該不會是梁氏的親傳子弟吧,這語言藝術運用的,簡練提純出來都是事實,但這細節卻能殺人於無形!

搖光只當沒看見木芳夕驚訝的眼神,平靜地繼續道:“後來那隊人馬似乎和大小姐起了衝突,大小姐向之前的兩位公子求助,並對其中一位藍衫公子投懷送抱,奴婢至此已經看不下去,就準備離開,後面的事情奴婢就不瞭解了。”

“混賬東西!”不等梁氏開口,木芳夕直接擡手,運足了力氣一巴掌甩過去,冷聲道,“你不過是府上的一條狗!竟敢在街上看見本小姐落難卻束手旁觀!這還不算,誰準你將這些無端臆測的東西拿來說嘴的?還添油加醋地告訴了母親!你莫不是要離間我和母親的感情不成!還是說你想敗壞了我雲麾將軍府的名聲,讓父親也無顏面對朝中衆人不成!”

木芳夕的帽子一頂比一頂大,搖光還來不及爲那一巴掌憤怒,就被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地對梁氏道:“夫人!夫人奴婢沒有……夫人要爲奴婢做主啊!”

梁氏被木芳夕那雷霆萬鈞的一巴掌給下了一跳,根本就來不及插嘴就讓木芳夕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見木芳夕終於停了下來,臉色早已難看地不行了:“木芳夕!誰給你的膽子打罵下人……”

“母親說的好生奇怪!”木芳夕的火氣在那一通痛快淋漓的斥責中散去了大半,此時面色平靜地看着梁氏,分毫不讓,“母親治家向來嚴厲,這十幾年來,經由母親的手打死發賣的下人還少麼?這丫頭欺上瞞下不說,先是對本小姐不敬,後是對母親不忠,如此惡奴,不趁早打死了事,還留着幹什麼?”梁氏被木芳夕頂得胸口疼,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怒道:“那你也要知道搖光是母親的丫鬟!要打要殺也是母親動得你動不得!不知禮數,不思悔改!嚴嬤嬤,掌嘴!”

嚴嬤嬤答應了一聲,看出梁氏已經快要氣瘋了,示意兩個丫鬟壓住木芳夕,自己快步走上來就要壓着木芳夕掌嘴。木芳夕站在原地,冰冷的視線掃過那兩個丫頭,不等她們動手,冷笑着道:“看樣子母親是沒有將我說的話聽進去了。按照欽天監的速度,明日,最遲後日,宮中的嬤嬤就要來教導芳夕了。母親這是

要——”她的視線在嚴嬤嬤和兩個丫鬟的臉上掃過,淡淡地擡起頭,神情甚至是有些倨傲的,“讓宮中的嬤嬤看我們府上的笑話嗎?”木合德一生中正,最是注重規矩臉面,梁氏要敢讓他丟臉丟到皇宮中去,恐怕梁氏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只是這要是在平常,梁氏還能權衡利弊,但她現在都要被木芳夕氣瘋了,哪顧得了那麼多,沉聲怒道:“嚴嬤嬤!還等什麼!掌嘴!”

木芳夕驚怒,只是她這小身板,被兩個丫鬟撲上來壓住,如何能反抗嚴嬤嬤的巴掌?“放肆!你們竟敢……啊!”

嚴嬤嬤沒有絲毫放水個巴掌都竭盡全力,一巴掌下來,木芳夕只覺得耳朵嗡嗡地響,口腔中瞬間就瀰漫開了血腥味,心中殘留的那點怒意瞬間高漲,當即也不管不顧地一腳踹在了嚴嬤嬤的肚子上,直把嚴嬤嬤踹得“哎喲”一聲,跌倒在地,張嘴想罵,卻因爲撕裂的痛輕嘶了一聲。

梁氏驚怒交加,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連聲道:“這簡直是反了!反了!木芳夕,你不服管教!哪有絲毫將軍府小姐的風範!從今日起,你給我關禁閉!關禁閉!不許你出來丟人現眼!”

梁氏看着嚴嬤嬤從地上爬起來,憤怒地尖叫道:“嚴嬤嬤,掌嘴!掌嘴十下,不準停!”

木芳夕被打了一巴掌右臉都已經腫起來了,這會兒一聽梁氏竟然還想打她十個巴掌,憤怒不已地想要叫罵,這次卻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嚴嬤嬤扇了一巴掌。

嚴嬤嬤這次學乖了,得了梁氏的默許,打了她一巴掌之後,直接走到木芳夕身後,一腳踹在木芳夕的膝蓋上,兩個壓着木芳夕的丫鬟手上用力,直接將木芳夕逼得跪在梁氏面前,木芳夕只覺得膝蓋劇痛,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眼中的怒火幾乎要燒出來。

嚴嬤嬤這才緩緩走過來,絲毫不避讓地站在木芳夕面前,承受着她的下跪,居高臨下地看着跪着的木芳夕,志得意滿地笑了笑,擡手,用力地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了下來。

十個巴掌打完,木芳夕只覺得眼冒金星,當兩個丫鬟放開她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力氣維持住平衡,直接栽倒在地上,臉上已經完全腫了起來,嘴角裂開,口中滿是血腥味,萬幸的是聽力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

梁氏看着木芳夕悽慘的模樣,這才覺得解氣了些,走到木芳夕面前,淡淡道:“你今日鬧了這麼一場,實在難看,更何況你還當街自稱是木府的小姐,影響更是糟糕,我是一定要將此事告知夫君的。至於你和蒼珣王的婚事……你放心,母親會遞摺子進宮爲你求情的。”

木芳夕在一片嗡嗡聲中聽見梁氏似遠似近的聲音,心中冷笑不已——求情?你這個毒婦是巴不得歐陽靖予不要她吧,不過是爲了獨吞她的嫁妝,裝什麼假惺惺的樣子!

見木芳夕半晌站不起來,梁氏大發慈悲地讓兩個小丫鬟半扶半拖地將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小院,那兩個小丫鬟也沒招呼人,直接在院門口將木芳夕扔下,轉身就走了。木芳夕疼得根本張不開嘴,只能靠在院牆上休息了一會兒,好在打理庭院的宮女不曾偷懶,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有片衣角落在院門口,好奇之下走出來一看,就看見木芳夕形容悽慘地坐在地上,嚇得驚叫一聲,連忙將木芳夕扶了起來。

木芳夕想要讓她不必驚慌,但那宮女看不懂木芳夕的手勢,急急忙忙地把所有宮女都叫了出來,一衆宮女燒水的燒水,煮雞蛋的煮雞蛋,雞飛狗跳地扶着木芳夕到了小榻上歪着,擰了趕緊的棉帕爲木芳夕擦臉,動作小心翼翼,卻還是讓木芳夕疼得齜牙咧嘴。

月歌在蒼珣王府中等着歐陽靖予回來之後,得了他的吩咐,纔回到雲麾將軍府,卻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出了一次門,回來的時候院中再次亂成一團。

隨手抓了一個宮女過來問了情況,月歌頓時震怒:“你說梁氏打了大小姐!”

那宮女哭道:“大小姐現在情況很不好,月歌姐姐你快去看看吧。”急吼吼地進了木芳夕的房間,推開兩個圍在木芳夕面前的宮女,一眼就看見木芳夕青紫腫脹的臉,頓時倒抽一口冷氣:“她竟敢!”

木芳夕再不濟也是太后親定的蒼珣王的未婚妻,梁氏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從三品雲麾將軍的正妻,身上沒品沒級的,就敢對蒼珣王的未婚妻下這種毒手!

月歌只想到太后在木晴雪的挑撥之下可能會對木芳夕不利,卻沒想到,雲麾將軍府中還有這麼個膽大包天的禍患!

憤怒過了頭,月歌反而冷靜下來,知道木芳夕此時也不能說什麼,便柔聲道:“大小姐,你先安心養好身子,月歌要出府一趟。”

木芳夕對月歌很是感激,若不是她,自己恐怕在宮中就已經是這幅鼻青臉腫的悽慘模樣了,此時見她又要出府,並不阻止,只是用力握了握月歌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就讓她離開了。

只是月歌這次出府,卻沒有早上那麼順利。

守着側門的下人攔住了月歌,淡淡道:“主母吩咐,大小姐禁足一個月,院中下人不得出府。”

月歌只覺得梁氏的腦子有毛病吧,府中小姐禁足這種事是好聽的麼?至於連個門房都要通知到。

只是她並不打算和門房多費脣舌,神情微斂,端着那自小培養起來的威嚴氣度,淡淡道:“滾開。”說罷,不理睬門房的阻撓,就要出府。

那門房冷笑一聲要攔她,月歌斜眼看了他一眼,站住了腳步,道:“你今日若敢碰我一下,我定要斷你一隻手!”

門房被她震懾得遲疑了一瞬,月歌趁機快步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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