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五章

鬼面男子站在陰影中看着木芳夕被侍衛拖走,直到看不見木芳夕的身影了,才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走到假太后身邊,低聲道:“主子。”

假太后輕輕拍了拍鬼面男子的肩膀,語氣柔和:“這次啊,還是多虧了你。”這個鬼面男子據說是皇宮暗衛的棄子,被假太后無意間救了,於是她身邊就有了這麼一個神出鬼沒、武藝高強、幾乎無所不能的死士。假太后這一次原本是打算在承乾宮中殺了木芳夕,然後嫁禍給皇后,挑起歐陽靖予和皇后母族的鬥爭,但是既然鬼面男子這麼能耐,將木芳夕抓到了坤寧宮,那麼假太后也有本事囚禁了木芳夕,用她來威脅日益不通話的歐陽靖予。

鬼面男子得到了假太后的讚賞,如影子一般安安靜靜地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見假太后沒有其他要吩咐他的了,就轉身,身形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黑夜中。

蒼雷等到鬼面男子離開了,才上前,低聲對假太后道:“太后,這個人可信嗎?這來無影去無蹤的,萬一他要對太后不利……”

“不會的。”假太后的神情嚴厲了起來,“我知道你們慣是會爭寵的,但是且記住了,剛纔的那個人,是哀家真正的心腹,是哀家唯一不會懷疑的人,你們一個個的,皮都給哀家繃緊了,別去招惹人家!”

蒼雷心中震驚,但面上卻不忘做出委屈的神情,連連答應着,扶着假太后進了寢殿,伺候她睡下,才悄然退了出來。

鬼面男子從皇宮中出來,劉沉嶽早就靠在宮牆根上等着,等他身影落地,就笑着問了一句:“良貴妃死了沒有?”

鬼面男子的神情有些難看:“不知道是誰,把歐陽安予給驚動了,他來找了良貴妃。”

劉沉嶽頓時收了面上的笑容,盯着鬼面男子,道:“歐陽安予和良貴妃一起被太后關起來了?”

鬼面男子神情淡淡的,但並不去看他,道:“我用木芳夕換了歐陽安予出來。”

劉沉嶽臉色一變,上前抓住鬼面男子的領子,把他往牆上一推,用力抵住他的肩膀,低聲怒道:“你進去是爲了救她的,不是爲了害死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鬼面男子被撞了一下,面上的神情並沒有多大改變,看着憤怒得不能自己的劉沉嶽,沉默半晌,忽然道:“她是我的女人。”

劉沉嶽這一次卻不爲所動,冷笑一聲,道:“如果這就是她成爲你的女人的代價,那我會帶她走的!”

鬼面男子眼中的平靜徹底被打碎,他盯着劉沉嶽,冷冷道:“木芳夕,是我的女人!”

劉沉嶽一把甩開他,冷笑一聲,再也顧忌不得什麼了,怒吼道:“你說她是你的女人,那你給過她一天安寧快樂的日子沒有?她真心實意地待你,但是你是怎麼對待她的!現在倒好,你連她的性命都想拿去做交易嗎!”

鬼面男子狠狠地打了他一圈,壓低聲音怒道:“你知道這是在哪裡嗎?你若是不要命,也不要牽連其他人!”

劉沉嶽雖然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鬼面男子的拳頭,但嘴角還是被拳風擦到了一點,很快就出現了一塊淤青,但也因爲鬼面男子的這一拳,讓他暫時冷靜了下來。

鬼面男子並不打算繼續和劉沉嶽糾纏,直接走過劉沉嶽身邊,縱身離開了。

劉沉嶽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擡起頭,視線陰沉地盯着高高的宮牆,深沉夜色下,他似乎都可以聞到那讓人慾嘔的血腥味,沉默了半晌,他正想往前走,胳膊卻忽然被人拉住了。

快速回過頭,劉沉嶽就見洛姨一臉凝重的神情站在他身後,一雙手正緊緊拉住自己的胳膊,眉頭微皺,面上已經快速帶出了笑容:“洛姨,你這麼拉着我,可真讓我受寵若驚啊。”

洛姨道:“你是不是想進宮?”

劉沉嶽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不變:“你說什麼呢?難不成你現在也開始揣測我的心思了?”

洛姨見他不願意正面回答,當即就有些急了:“你知道現在不能出差錯的!”劉沉嶽看了眼洛姨,微微低下頭去,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沉默半晌,就在洛姨忍不住又要勸說的時候,才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洛姨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劉沉嶽已經輕輕地把自己的胳膊從洛姨的手中抽了出來,腳步輕忽卻迅速非常地往回走了,邊笑着道:“洛姨,我剛剛不小心鬧出了點動靜,你要是再不離開,可能就會被近衛營的人纏上了哦。”

洛姨這纔回過神來,忍不住暗罵了一聲,也快速離開了。

青玉早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到了城防營,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歐陽靖予不僅不在城防營中,城防營的幾個隊長也沒有接到任何關於“營救”“保護”的任務,青玉在城防營求助了半天,差點被當成了間諜騙子給扔出去,要不是她平日裡也在城防營露過臉,有幾個人認得她是蒼珣王身邊的人,或許她最後可能連城防營都出不了。

只是,即使青玉安然無恙地出了城防營,她的心情也並沒有輕鬆多少,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她還要躲避巡邏的都指揮所衙門的衙役,想着木芳夕和墨玉在宮中可能受到的折磨和傷害,青玉幾乎要掉下淚來,但就在下一秒,她又想到了兩個地方。

今天晚上是太后動手的時機,但是何嘗不是自家王爺掌握證據的機會?青玉不能確定在這個時候歐陽靖予會不會在蒼珣王府,但她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本着把死馬當活馬醫的精神,快速回了蒼珣王府——府中的人都被幾個管事看管得好好的,決不允許走漏一點風聲,但是歐陽靖予不在府中。青玉也沒有去管那被自己抓着問了府中情況的管事是怎麼想的,說了一聲謝,就轉身,飛快地朝着書沙行而去。

但是,書沙行中沒有人。

青玉看着眼前空無一人的書沙行,有些不信邪地在裡面走了兩圈,原本看似寬鬆實則戒備森嚴的地方,現在竟然真的成了一個空蕩蕩的宅院,哪怕對方是個沒有絲毫武功的人,隨意在書沙行中行走,也不會有絲毫問題。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玉這下徹底慌了,她不可能再回到皇宮去,她的體力也幾乎要到了極限,而她現在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幫忙的人……

饒是青玉心性再堅定,在身上的傷痛和接二連三希望破滅的打擊下,她也有些支持不住了,走過前院的石板時,被不知是誰擺在地上的石頭絆了一下,纔剛剛站穩了身子,頸部忽然一痛,眼前一黑,昏倒之前只剩下一個反應——她被偷襲了。

書沙行中那總是最受劉沉嶽“疼愛”的少年利索地從青玉的身後走了出來,甩了甩手,用腳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青玉,輕聲嘟囔了一聲:“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闖進來?”

另一個少年從樹上跳下來,雙手環抱,微微擡起下巴看着他:“阿寧,你就讓她走好了,幹什麼要多此一舉?”

阿寧深得劉沉嶽精髓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彎腰將青玉從地上扛了起來,道:“你沒看見這個女人一臉都要崩潰的表情啊?就這麼把她放出去,萬一她和人亂說了什麼,最後還不是我們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阿寧見那少年依舊是雙手環胸、一臉傲慢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一聲:“主子讓你看着不要讓人隨便進來,就這點小事你也做不好,竟然還有臉下來對我指手畫腳?”

說完,阿寧也不管那少年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徑自帶着青玉進了地下室。

等到劉沉嶽帶着滿心的鬱悶、臉上卻要裝出若無其事的笑回來的時候,阿寧率先走了出來,直接走到劉沉嶽的身邊,低聲道:“主子,木芳夕身邊的侍女青玉找到了我們這裡,我見她神情不對,就把她打暈了,現在人正在地下室。”

劉沉嶽正愁沒辦法第一時間知道木芳夕的情況呢,一聽這話,當即就笑着捏了捏阿寧的臉頰,連聲讚歎道:“果然還是你最棒了!走吧,帶我去看看那丫頭。”

守在一邊的另一個少年忍不住輕哼了一聲,見劉沉嶽竟然真的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不由一跺腳,轉身快速跑了。

和劉沉嶽前後腳進入書沙行的洛姨的注意力立即就被那少年吸引了,遲疑了一下,並沒有跟上劉沉嶽,而是去追那賭氣離開的少年。

劉沉嶽和阿寧一起進了地下室,青玉還在昏迷着,劉沉嶽問了那少年打暈青玉的時間,頓時覺得有些奇怪:“按照青玉的武藝,不可能會昏迷這麼長時間啊。洛姨,你來看看,這丫頭該不會還有別的問題吧。”

劉沉嶽自顧自上前研究了一下青玉的臉色,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洛姨走上前,不由轉過身——身後哪裡有洛姨的影子?

難不成洛姨還在生氣?劉沉嶽有些哭笑不得,問道:“阿寧,你看見洛姨了嗎?”

阿寧進入地下室的時候是在劉沉嶽的身後的,所以他多少注意到了洛姨和劉沉嶽走的不是一個方向,便老老實實道:“洛姨朝着竹林的方向去了,似乎在追什麼人。”

追什麼人?書沙行被保護得如同鐵桶一般,能有什麼外人進來,還能讓洛姨去追?

劉沉嶽嘴角抽了抽,想也知道洛姨是去追什麼人,這要是放在平時,劉沉嶽甚至都不想過問,但是青玉這種異常的狀況讓劉沉嶽又有些莫名的不安,他只能道:“你去吧洛姨找回來。”

爲了配合歐陽靖予的計劃,書沙行幾乎傾巢出動,再加上書沙行中本來就沒有養多少醫者,洛姨一走,劉沉嶽幾乎找不到一個可以完全信賴——主要還是能力——的醫者出來。

好在,那少年也只是賭氣而已,並沒有走太遠,被洛姨說了兩句,就打算回來了。只是就在那少年轉身的那一瞬間,阿寧正巧出現了,看也不看那少年尷尬的臉色,直接對洛姨道:“洛姨,主子教你過去,青玉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少年撇了撇嘴:“不對就是不對,什麼叫‘好像有些不對’?洛姨平時是怎麼教你的,說話就這麼含糊?”

畢竟是年少氣盛,即使被劉沉嶽以魔鬼手段磨練了兩年,阿寧聽見自己的同伴這麼說自己,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正要說什麼,卻被洛姨打斷了。

“別胡鬧。”洛姨輕輕拍了拍那少年的頭,示意他趕緊回去,轉頭對阿寧道,“走吧,我們去看看青玉姑娘。”

阿寧轉過身,在洛姨看不見的地方輕輕抿了抿嘴,沉默地將洛姨到進了地下室,自己又轉身出去守着了。

洛姨看了眼眉頭緊皺、甚至是有些焦躁的劉沉嶽,沒有任何遲疑,上前就搭上了青玉的脈,觸手不久,就也跟着皺起了眉頭:“她的情況確實不對。”

劉沉嶽一挑眉:“她……氣息很弱,但是很平緩,這……這不是在昏睡嗎?”

洛姨這才明白過來,劉沉嶽剛剛那焦躁的神情是因爲什麼——木芳夕被太后抓起來了,現在是生死不知呢,青玉作爲木芳夕的貼身侍女,竟然能昏“睡”得這麼心安理得?

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洛姨換了青玉的一邊手,再次把了脈之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青玉的嘴脣和舌頭,起身對劉沉嶽道:“她中毒了。”

劉沉嶽忍不住道:“啊?”

洛姨低聲嘆了口氣,道:“本來不是什麼要命的毒,不過是讓人容易昏睡而已,但是她的傷在沒有進行包紮的情況下,有妄動力氣,導致毒素流竄,本就神思恍惚,更添了這種毒的作用,她或許早就站不住了,就算沒有阿寧的那一掌也站不住了……”

劉沉嶽絲毫也不關心青玉的毒會怎麼樣,直接打斷了洛姨的話,問道:“她會死嗎?”

洛姨被噎了一下,也簡單粗暴地回答:“不會!”

“那就好了。”劉沉嶽擺擺手,道,“既然她不會死,而且看樣子歐陽靖予那王八蛋也沒打算再管這對雙胞胎的死活了,我們就先把她留在這裡好好保護起來,將來芳夕出來了,怎麼說我們都保全了她的一個貼身侍女,就算傷心,估計心裡也還是會留有一些安慰的。”

洛姨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那木芳夕也不知道是哪點對了自家主子的胃口,每每出事都能讓主子理智全無,現在連這麼低能的話都說出來了,讓人連接話的慾望都沒有。

劉沉嶽有些奇怪地看了洛姨一眼:“您還想等什麼?難道不應該趕緊給她解毒嗎?”

洛姨這一次實在沒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直接道:“主子,你聽我說話了嗎?你不會滿腦子都是蒼珣王妃吧?我剛剛說了,這個毒沒什麼,不過是讓人容易昏睡而已!她現在這樣有一睡不醒的架勢,不過是因爲她本身的狀態已經差到了一定程度了,給她灌點水灌點粥,不用解毒她自己就能醒過來了。”

見劉沉嶽大有說出“那你趕緊幹啊”的趨勢,洛姨當機立斷、先發制人,道:“主子,你可想清楚了,這不是我們書沙行的人,我沒那個義務爲她做什麼。”

劉沉嶽看看在書沙行中一向德高望重的洛姨,再看看在衆人心中明顯沒什麼地位的小丫鬟青玉,半晌,只能垂下肩膀,道:“我去找誰來給她灌水吧。”

洛姨最後看了劉沉嶽一眼,一臉“我懶得理你”的表情,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最後,劉沉嶽到底不敢讓書沙行中的人來伺候青玉,差點沒捋袖子自己幹了,還是被看不過去的阿寧給制住了,阿寧親自端着用新米熬成的米漿,加了點糖加了點鹽,一點一點給青玉灌了下去。一碗米漿還沒有喝完的時候,青玉就緩緩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沒了往日那看習慣了的調教暴躁臉頰通紅的表情加持,她差點就認不出這是誰了。

見青玉終於睜開了眼睛,阿寧連剩下的那點米漿都不打算再餵了,將碗塞進了青玉的手中,奈何青玉還沒有從毒藥中緩過勁來,那一下要不是阿寧的手還沒有離開碗,估計這剩下的一點米漿就要全都貢獻給了青玉鮮血淋漓、髒污不堪的衣服了。

書沙行可不會有人願意服侍青玉洗漱換衣了,就算是劉沉嶽再怎麼紆尊降貴,也不會做這種事的。

青玉坐在低矮的木牀上,看着站在眼前的劉沉嶽,眼神從恍惚到清醒,再從清醒到興奮,忽然就伸手將劉沉嶽的衣襬緊緊抓住,一疊聲道:“救命!快!救救主母!”

劉沉嶽的眼神一變,也沒有揮開青玉的手,甚至還上前了兩步,問道:“怎麼回事?芳夕竟然有生命危險嗎!”青玉的腦子早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根本沒有注意到劉沉嶽此時對木芳夕的稱呼其實是不合禮制的,一聽有人願意救她了,雙眼興奮得都要發出光來:“是太后!是太后想要殺了主母!主母明明也沒有做錯什麼,主母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按照計劃進行,但是太后卻反應激烈到要殺了主母!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劉公子,你快去救主母,太后一定有問題!若是能救出主母,不僅能讓太后忌憚,主母能做的事可多了!”

聽到這裡,劉沉嶽的心已經有點沉了下來——在此之前,歐陽靖予表現得都是胸有成竹,以至於劉沉嶽自己都忘了,在他那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計劃之中,他忘了考慮一個非常重要的影響因素,那就是——太后的心情!

別忘了,太后在不久之前纔剛剛得知自己的親弟弟,那個不成器的惹禍精被木合德給殺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從此再也沒有了親人,而這個時候,木芳夕作爲木合德的女兒、歐陽靖予的妻子,卻將一條不用怎麼運作就能讓她的行動變得名不正言不順的“謠言”送到了她的面前,假太后是很有可能在這一瞬間就做了魚死網破的決定的。

天哪!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會沒有考慮進去!

在這一瞬間,劉沉嶽懊惱得簡直想進宮去,乾脆將假太后神不知鬼不覺地暗殺了算了!

但是不行,假太后的身份沒有在皇族衆人面前曝光、歐陽安予沒有公開承歐陽靖予的情、當年歐陽靖予在和外國使臣比較的時候受傷的真相沒有重見天日之前,假太后都必須好好地活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你沒有報仇的能力,而是你明明有報仇的能力、你明明就有能讓對手悄無聲息地下臺的能力,但是你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忍着、忍着、繼續忍着。

深吸一口氣,劉沉嶽並沒有理會青玉急得語無倫次的話,手上輕輕用力,將自己的衣襬緩緩地從青玉的手中抽了出來。

青玉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劉沉嶽並不願意去救木芳夕,頓時沉默了下來,半晌,纔再次擡頭,看着劉沉嶽,聲音已經有點發啞了:“你……我昏迷了多久?”她必須要回宮去,就算不能爲木芳夕搬來救兵,她也要和墨玉在一起!哪怕是死在一起!劉沉嶽顯然已經明白青玉的言下之意,一方面對於木芳夕最後能擁有這樣忠心耿耿的侍女感到高興和驕傲,一方面也爲自己竟然會被歐陽靖予再次忽悠而感到憤怒尷尬,在這兩種情緒的撕扯中,劉沉嶽用前所未有的溫和態度對青玉解釋道:“且不說你昏迷了多長時間,單就說你實在沒有必要再次進宮去了,因爲……芳夕已經被太后抓住了。”

青玉的瞳孔瞬間緊縮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太后只是想要主母的命!怎麼會抓她?”

都是你那好殿下設的局!一切都怪他!劉沉嶽在心中瘋狂怒吼,但面上卻不能露出絲毫破綻,咬牙保持平靜,淡淡道:“不過是因爲歐陽安予在這個晚上也捲了進來,有人不願意讓太后挾天子以令諸侯,就用芳夕換了歐陽安予暫時的安寧和安全。”

青玉還是不明白,但是這種涉及到政治的事情,她也不打算深究,而是問道:“你既然知道得這麼清楚,那我之後兩個問題。主母被抓,殿下知道嗎?主母她……她自己願意嗎?”

劉沉嶽愣了一下,忽然用力閉了閉眼睛,側過臉去,不再看青玉的眼睛,低聲道:“蒼珣王……是知道的。好了,你身上還有些毒素沒有清除,你先保存好自己的體力,好好恢復,將來芳夕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才能繼續爲她做事。”青玉看着劉沉嶽迴避的態度,就知道木芳夕被作爲“交換”並不是自願的,她不有更加着急了:“那墨玉呢?墨玉……死了嗎?”那麼一個死腦筋的丫頭,如果木芳夕表現出任何的不願意,她是會拼死守護木芳夕的意願的。

劉沉嶽的腳步頓了頓,他在宮中的眼線主要是讓蒼雷來管理,但是這一次,蒼雷在傳遞情報的時候,卻並沒有提到墨玉,也不知道這個丫頭是在混戰中失蹤了,還是已經死了,但是在劉沉嶽看來,以青玉的狀態,並不適合聽見這麼慘烈的消息。

這些念頭在劉沉嶽的腦海中過了一到一秒,他轉過頭,看着青玉,嘴角帶着點微微的笑意,略帶放鬆,但又不會顯得太過虛假,道:“從宮裡傳來的消息看,她受傷了,似乎傷的比較重。我的人暫時不會把她送出宮,等她養到能自由行動了,她想幹什麼都不會有人攔着她的。”

青玉心中最沉重的擔憂終於被去除了,她看着劉沉嶽,忽然在木牀上跪了下來,有些費力地對劉沉嶽磕了三個響頭,最後一下起身的時候,還微微搖晃了一下身體,語調低沉但認真無比:“奴婢……多謝劉公子。”

對於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侍女,劉沉嶽平日裡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但是這一刻,他卻忽然有些同情這個侍女,她的命運從來都沒有操控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她卻不會輕易放棄希望。

這麼想着,劉沉嶽雖然沒有再和青玉說什麼,但也對阿寧吩咐道:“這位姑娘想要什麼就給她,不要……不要把人怠慢了。”

阿寧有些驚訝的看着劉沉嶽,但並沒有出言反對,而是柔順地應了一聲是,就隨着劉沉嶽一起出了地下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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