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一章

月歌即將要成爲歐陽靖予的側妃的消息,在府中悄然傳開,木芳夕一次和月歌見面的時候,還特意恭喜了她,情真意切得很。

當天下午,月歌到主院去見了木芳夕。

木芳夕依舊是靠在美人榻上,沒事做之後她就越發懶得動,每天除了看看書寫寫字吹吹簫以外,就是躺着,每個月三次和劉沉嶽和沔影見面的日子,是木芳夕最開心的日子。

經過快一個月的調教——鑑於主院中的下人都是歐陽靖予的人,木芳夕決定把“調教”換成是“以自己的美德潛移默化地感化他們”——效果很好,起碼她在屋中談事情,談的事情內容不會再在第二天就傳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耳朵裡去了。

月歌來找木芳夕照舊是不需要通報的,夜鶯對月歌行禮之後,木芳夕就從榻上站了起來,淺笑着拉着月歌的手,一起坐在了桌邊,親自給月歌倒了一杯水。

看着木芳夕毫無芥蒂的樣子,月歌心中有些微妙的感受:“主母,你就絲毫也不怨奴婢?”

木芳夕有些驚訝:“怨你?這件事又不是你能決定的,我怨你幹什麼?倒是殿下,竟然絲毫也沒有透露口風給我,當初從煙柳夫人口中得到你也要住進西苑了,是真的嚇了我一跳呢。”

即使木芳夕對於月歌在府中的特殊地位早有認知,但是她的潛意識中還是覺得,像月歌這樣能幹的女子,只居於後宅,實在是太委屈了些。

月歌淺淺地笑了一下,面上有些幸福的光芒:“殿下說,先不要公開宣佈這個消息,看看大家是什麼反應……”

府中不管是下人還是夫人的反應都在月歌的意料之內,木芳夕的祝福雖然有些出乎月歌的意料之外,但到底是好事,這幾天月歌心中都充斥着又是感動又是欣喜的情緒。

木芳夕笑了笑,並沒有接話,而是問道:“那殿下決定什麼時候公佈這個消息呢?”

月歌含笑搖了搖頭:“奴婢並不在意時間。”

在愛情中的女人智商都出現問題了吧?木芳夕嘴角一抽,乾脆道:“既然這樣,府中這消息也傳了有一段時間的了,若是再不定下來,恐怕會讓有心人有了說辭。今晚我就和殿下提一下,若是殿下答應了,我明天就和大家宣佈。至於婚期……”

月歌連忙道:“單憑主母安排。”

這就是那個幹練淡然的月歌啊。木芳夕送走了月歌,滿心感慨地回到房間,左右還是覺得待得不舒服,屏退了所有丫鬟,去了後院。

後院中已經開闢出來一大塊藥圃了,那都是木芳夕閒來無事的時候侍弄出來的,如今季節正好,木芳夕又專心又有大量的時間,這一批藥材的質量都非常棒。

木芳夕一直在後院待到了夕陽下山,夜鶯來叫了她兩次,才把她叫回房間裡。

這半年來,歐陽靖予大多數時候都是和木芳夕一起用晚膳的,木芳夕本人也謹言慎行,如今她主母之尊已經被府中大部分的下人接受了。

用完了晚膳,木芳夕等着歐陽靖予漱口完,問了一聲:“殿下覺得,什麼時候迎娶月歌比較合適呢?”

歐陽靖予擡眼看了木芳夕一眼,神情有些微妙:“你同意了?”

木芳夕連忙點頭,表情真誠得不行:“月歌一直戀慕殿下,如今也算是如願以償。挺好的呀。”

歐陽靖予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冷淡,道:“你定個日子吧。”

木芳夕笑道:“那就在中秋之後吧。”中秋慶典佈置的那些東西正好不用拆下來,稍加改造就能成了非常棒的婚禮點綴了。再過半個月就是中秋,木芳夕這時間定得是有點着急了,但要說月歌的身份並不貴重,婚期定得急一點,說不定還能讓人覺得是歐陽靖予迫不及待要迎娶月歌了。這對月歌倒是沒什麼損害的。

歐陽靖予冷笑一聲:“你倒是比本王還要着急、還要謀劃周全。”

又來了又來了,明明都是爲你好,卻還這樣豔陽怪氣的,這都什麼毛病。木芳夕心中默唸:就是不該慣着你,面上卻言笑晏晏,道:“妾身作爲殿下的正妻,自然是需要爲殿下分憂解難的。”

歐陽靖予看了木芳夕一眼,道:“你參加中秋大典的禮服準備好了嗎?”

木芳夕笑道:“準備好了,昨日凝華坊的師父來爲妾身量身,大概四天之後就能將禮服送來了呢。”

凝華坊……歐陽靖予的眼神微微一動,看着木芳夕:“劉沉嶽向你推薦的?”

當初歐陽靖予對木芳夕還漠不關心的時候,劉沉嶽也是在凝華坊爲木芳夕定製的禮服。穿上禮服的木芳夕,給了歐陽靖予人生中第一次驚豔的感覺。

木芳夕先前就擔心歐陽靖予多想,刻意不提劉沉嶽的名字,沒想到他自己說了出來,只能捏着鼻子答應了一聲。

好在,歐陽靖予也只是冷哼一聲,便不再搭理木芳夕。

木芳夕坐在桌邊,看着歐陽靖予的後腦勺,有點說不清楚自己心中那點失落到底是爲什麼。

歐陽靖予和木芳夕在中秋的當天晚上都是要參加宮中的中秋大典的,但是蒼珣王府也還是要佈置起來。

第二天,當木芳夕當衆宣佈要在中秋大典之後將月歌擡進西苑、封爲側妃的時候,月歌人生中第一次這麼激動,在木芳夕送走四位夫人之後,主動請木芳夕將佈置王府的任務交給她。

木芳夕二話不說,就交出了權柄。

事實證明,月歌的能力是真的沒的說的。不到中秋,她就帶着人將蒼珣王府佈置一新,府中邊邊角角也徹底清掃乾淨,那感覺,就跟這偌大的王府煥發了第二春一般。

木芳夕正在房間中和月歌商量府中中秋大典最後的彩頭,凝華坊的師父就帶着經過最後修訂的禮服來了,木芳夕也沒有讓月歌離開,當着她的面試了試禮服,得到月歌的讚歎之後,痛快地將尾款付清了。

第二天就是中秋大典,歐陽靖予和木芳夕在府中用過了午膳,才慢悠悠地進宮去了。

中秋這天的天氣很好,皇上就決定將中秋大典安排在後花園舉辦,四周架着輕紗,略略阻隔了夜風,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幔帳的架子上,將宴會的場地照得纖毫畢現,卻沒有絲毫煙火的氣息,和天上一輪明亮圓

滿的月亮遙相輝映,實在是浪漫極了。

爲了這一場中秋大殿,御膳房也是卯足了勁地表現,木芳夕雖說礙於面子並沒有吃多少,但每一口都分外滿足。

喝乾了最後一滴酒,木芳夕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挺開心,吃吃喝喝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些熏熏然的了,笑着靠在歐陽靖予的肩膀上,嘟嘟嚷嚷地小聲說着什麼。

歐陽靖予皺眉看着木芳夕,招手示意一個丫鬟過來,將木芳夕帶去昇平殿中休息。昇平殿素來是宴請的地方,那裡的客房都是隨時準備着的,不至於會委屈了木芳夕。

木芳夕迷迷糊糊地只覺得自己被人扶到了一個房間中,房中也不知道燃着什麼樣的薰香,味道並不是很好聞,但聞久了讓人渾身暖洋洋的。宮女將木芳夕放在牀上,轉身悄然離開了。

並沒有過多久,一個侍衛打扮的年輕男子推門進來,像是沒想到自己的牀上還躺着一個身着華麗禮服的女子一般,他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秒,但這種遲疑並沒有阻隔他多久,想到那位的叮囑,他一咬牙,還是走到了牀邊。

牀上安睡着的女子不過二八年華,身形嬌小,容貌秀麗,因爲喝了酒的緣故,臉頰帶着可愛的紅暈,讓人忍不住憐惜。

那侍衛擡手,輕輕碰了碰木芳夕的側臉,觸手滾燙滑膩,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滑到了木芳夕的禮服上。

“你是誰?”就在這時,木芳夕忽然睜開眼睛,擡手抓住他,手上依舊沒什麼力氣,但抗拒的意思卻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

那侍衛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嚇得一激靈,瞬間就甩開了木芳夕的手,猛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轉身就跑。

木芳夕坐在牀上,覺得這簡直就莫名其妙,不過她現在全身發軟,沒有絲毫力氣,也不能追上去……說到追上去,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麼地方?這麼簡陋窄小的屋子,是宮中那些沒品級的侍衛住的吧?

還不等木芳夕想明白,她忽然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連忙下牀想要查看,卻在落地的時候腳一軟,當即跪倒在地上。

她這一耽誤的時間,本就不大的房間中的溫度忽然就變得格外燥熱,透過窗戶,已經能看見外面燃燒起來的火焰——有人在房間外縱火!

木芳夕的腦子是清醒的,能立即反應過來這個危險,但是她的四肢卻癱軟無力,照這個狀態,她非得被燒死在這屋子裡不可!更可惡的是,她一個王妃要是真的被燒死在侍衛的屋子裡,那可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木芳夕一咬牙,艱難地伸手進袖兜中,將她一直都比較忌憚使用的一個青色的瓶子打開倒出一粒藥丸吞進肚中,瓶子中剩下的藥丸也沒有浪費,取了兩顆出來從窗戶丟出去,正好被火焰吞噬,又將剩下的藥丸散開丟在地上,確保當房子燒起來的時候,這些藥丸都會被燒掉。

翻身靠在牀上休息了一會兒,木芳夕感覺身上的力氣逐漸回來了,她快速站起來,將茶壺蓋打開,將茶水一股腦全都潑在了牀上的薄毯上,這才勉強將毯子浸溼。將毯子包裹住臉和上半身,又捏了個邊角捂住口鼻,木芳夕在已經嗆入房間的滾滾濃煙中匍匐前進。

侍衛房間的構造木芳夕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宮中所有建築在建成之後,除了正門,都會留下一個逃生用的缺口,這是本朝皇宮建造的慣例了。

木芳夕自然是不敢從前面着火的地方逃的,現在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那傳說中的“逃生口”上了。

好在,木芳夕的運氣還是好的,在她身上的毯子都要被火焰燎着的時候,她終於在一堵女牆邊上找到了一個缺口,她仗着自己身形嬌小,硬是從那缺口鑽了出去,以肩上手臂大腿磨得鮮血淋漓爲代價,撿回一條命。

逃離了火場,木芳夕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並不敢走太遠,將毯子重新扔回火場中,只找了個位於下風處的小坡後面的草叢中趴着。

此時已經是夏末秋初了,大半夜的在草叢中趴着的感覺是真的不好,各種蟲子往身上爬不說,還有些蟲子是會咬人的,木芳夕在草叢中藏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齜牙咧嘴,心中拼命呼喚歐陽靖予快點過來!

好在侍衛居住的地方雖然距離御花園有點遠,但火光在黑夜中是不可忽視的,不一會兒就把參加中秋大典的幾個人吸引過來了。

歐陽靖予並沒有動身,只是側身對身邊的宮女道:“你去昇平殿中看看,王妃有沒有被打擾了。”那宮女答應了一聲,起身離去,但沒過多久,就一臉慘白地跑來告訴歐陽靖予:“啓稟殿下,王妃……王妃並不在昇平殿中。”

歐陽靖予的臉色一變,神情倏爾變得異常陰冷,看了歐陽安予一眼,硬邦邦道:“皇兄,請容臣弟告退!”

歐陽安予也想到了什麼,連忙起身,和他一起朝着着火的地方去,邊安慰道:“靖予先不要這麼擔心,不過是侍衛住的地方着火而已,怎麼都不可能和弟妹扯上關係的。”

歐陽靖予沉默不語,許安將輪椅退得又快又穩,由皇帝率領的一衆親貴也到了火災發生的地方——這個時候大火已經差不多快要被撲滅了,但是救火的衆人神情卻異常亢奮,其中一個年輕的侍衛還不停地哈哈大笑,只是他說話的內容淹沒在火焰舔過木材的聲音中,歐陽安予他們隔的有點遠,並沒有聽見他說什麼。

“蒼珣王妃算什麼,不也被我碰了!”那侍衛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大叫了一聲,緊接着又仰天大笑起來。

這一聲順着風聲傳了過來,逐漸走進的歐陽安予一行依稀也聽見了這句話,歐陽靖予的武功最好,那侍衛這麼喊了一句,就跟在他耳邊說一般,讓他的怒火瞬間就一串三尺高。

許安見自家殿下變了臉色,直接鬆開輪椅,縱身一躍,回來的時候在半空中就鬆了手,將那喊話的侍衛狠狠砸在了歐陽靖予的面前。

許安緊接着悄然無聲地落在那年輕侍衛的身邊,擡手就把他兩條胳膊卸了,絲毫也不顧他的慘叫,怒喝一聲:“你說什麼?”許安的聲音裹挾着內力,在那侍衛耳邊炸開,混雜着胳膊被卸掉的尖銳痛楚,那侍衛亢奮的腦子終於逐漸變得清醒,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皇族親貴,像是嚇傻了一般。

歐陽靖予

的聲音冷厲:“愣着幹什麼!救火!找人!”

歐陽靖予從來都比歐陽安予更有上位者的氣勢,他吼了這麼一句,不只是保護他們過來的侍衛,就連親貴們也紛紛散開來找人。

歐陽安予由兩個太監陪同着站在一邊,孤零零的,自己也有點訕訕的,上前兩步,想安慰歐陽靖予,卻見他忽然轉過頭來,那雙和父皇最是相像的眼睛中充斥着紅血絲,那模樣,就如同是從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一般,只一眼,就能讓人不寒而慄。

歐陽安予愣是沒勇氣再往前走了。

歐陽靖予的聲音冷肅,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要是芳夕有什麼事,我定要讓兇手生不如死!”

歐陽安予根本不敢猜他爲什麼要對自己說這話,連忙點頭:“沒錯沒錯,朕也會讓兇手生不如死的!”

轉過頭,見許安還站在自己身邊,歐陽靖予擺了擺手,不過瞬息,他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非常了,道:“你也去找。”許安不敢耽誤,行禮之後,就縱身離開了。

許安畢竟是習武之人,五感要比尋常人敏銳許多,在經過一處小坡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了草叢中有呼吸的聲音,他探手一抓——身着禮服、狼狽異常、臉上還腫着幾個小包包、肩上手上腿上鮮血淋漓的木芳夕出現在他的眼前。

許安趕緊將木芳夕放下來,感覺到她身上滾燙的溫度,只能告了聲罪,將木芳夕打橫抱了起來,飛快地回到了歐陽靖予的身邊。

在歐陽靖予的記憶中,上一秒木芳夕還是光鮮亮麗、軟語含笑的,但是當她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卻竟成了這般殘破悽慘的模樣?

歐陽靖予不再隱忍怒火,很是乾脆地將木芳夕抱進自己的懷中,冷冷地撂下一句:“臣弟告退。”也不等歐陽安予回答,乾脆利落地帶着許安離開了。

歐陽安予被歐陽靖予這樣弄得很沒面子,但想着歐陽靖予那怒火沖天的模樣,想到木芳夕悽慘狼狽的樣子,他也自覺理虧,只能無奈地笑笑,命令衆人繼續救火,自己則回到御花園去了。

木芳夕在馬車上也是坐臥不寧,她的神智很清楚,但是身上受傷的地方太多,坐着是受罪,但馬車的頂太矮,又不夠她站着,從皇宮回王府的這一段路對木芳夕來說實在是一場煎熬。

好不容易回到了王府,許安抱着木芳夕率先跳下馬車,一疊聲地讓人請王府中的大夫過來。

相比之下,木芳夕反而要比許安冷靜許多,她先是制止了許安,轉頭將自己掛在腰間的玉牌解下來,隨手交給一名僕從,道:“麻煩你帶着這個去宗月的醫館,就說我受傷了,請花恆來一趟。”

那僕從接了木芳夕的玉牌,一刻也不敢耽誤,飛快地跑了。

許安將木芳夕放在了牀上,往邊上讓開兩步,歐陽靖予一架輪椅幾乎把牀都堵住了,偏偏他的神情又異常難看地擋在那裡,來往爲木芳夕清潔身上的污漬的丫鬟一個個戰戰兢兢,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歐陽靖予責罰了。

木芳夕身上的污漬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受傷的面積太大,接下來治療肯定是要解開衣服的……歐陽靖予看着木芳夕,眉頭緊鎖:“你想等誰?花恆是誰?”

木芳夕笑了笑,道:“宗月家的小祖宗呀。他還是個孩子,殿下大可放心。”

木芳夕話音剛落,夜鶯就在外面通報了一聲:“沔影神醫到——”

歐陽靖予側身讓開,只見沔影神醫提着一個藥箱快步走了進來,身邊緊緊跟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豆丁,大小兩個都神情嚴肅。

沔影彎下腰來仔細看了看木芳夕身上的擦傷,半晌,才直起腰來,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鄙夷:“這點傷你也敢讓人拿着玉牌來請老夫?”

許安頓時有些惱怒。

木芳夕卻笑道:“我讓人請的是花恆。誰請你啦?”

花恆這個時候已經爬到了牀上,眉頭微微皺着,肉嘟嘟的小臉上表情認真,但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嚴肅凝重的感覺,聽見木芳夕說了自己的名字,連忙擡起頭來,道:“小傷,好治。”

歐陽靖予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木芳夕看着歐陽靖予,又看了看許安,道:“殿下,能否請你們先出去?”

歐陽靖予眉頭緊皺,像是很不滿意木芳夕這句話一般,但卻也沒有反駁,陰沉着一張臉,讓許安推着出去了。沔影倒是沒有出去,而是背過身去,聽着花恆爲木芳夕處理傷口,聽着她隱忍着一聲聲的沉重呼吸,眉頭越皺越緊,忍不住怒道:“你不是進宮去參加中秋大典了嗎!怎麼滾了這一身的傷出來?難道你在皇宮中還能上戰場不成!”

提起這個,木芳夕也覺得這完全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簡單地將宮中發生的情況說了一下,木芳夕喃喃道:“這件事一定是宮中的人策劃的。”

“廢話!”沔影憤怒非常,“要害你的人是宮中的侍衛,你醒來地方也是在宮中,外面的人能做到這些嗎?你一定要讓歐陽靖予好好查查,連王妃也敢算計了,啊,要是你真被燒死在那鬼地方,根本沒處說理去你知道嗎!”

見沔影氣得幾乎要轉過身來教訓自己了,木芳夕連忙安撫道:“我知道我知道,沔影前輩先消消火,夫君一定會爲我討回公道的。”

歐陽靖予在外間聽着,微微側過頭,看着許安,淡淡道:“聽見了嗎?”

許安神色凝重:“屬下聽見了。”

“那就去查吧。”歐陽靖予神情平靜,但眼中閃爍的殺意驚人,“如果真的遇上了太后的勢力也不要停手,回來告訴本王一聲就是了,本王自有應對的辦法。”

許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道:“殿下,我們的人現在準備還不充分……”

歐陽靖予嗤笑一聲:“本王何曾說過要將所有人手都調出來用了?也是時候讓那些朝臣說話了,刑部的人也要逼他們動起來。”

許安點了點頭,轉身去外面吩咐去了。

歐陽靖予看着緊閉的房門,聽着裡面隱隱約約的交談聲,偶爾會有沔影清晰的、暴跳如雷的聲音傳出來,他緩緩勾起嘴角——木芳夕,本王定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種委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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